學科地位不確定,專業招生寄人籬下,研究隊伍參差不齊,自由散漫,期刊數量大不如前,編輯出版的優秀作品少之又少,學習的活動日益冷清。已經進入10第三年的秘書學,步伐如此蹣跚,秘書界同仁不得不承認這個不爭的事實。造成該學科目前尷尬局面的原因很復雜,但如果從秘書學本身的研究來探究其內在原因,則不難發現,秘書學基礎理論研究的滯後,進而影響了整個學科的步伐和成熟程度。
基礎理論在本學科中的基礎地位、核心地位和理論指導作用是毋庸置疑的。這在自然科學中尤為突出。比如20世紀20年代以來建立的量子力學、固體力學、晶格理論,對大規模集成電路的誕生、計算機的出現、信息技術和信息時代的到來都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數學中的群論在計算機應用理論形成中的基礎作用更加明顯。即使在社會科學中,基礎理論也對這門學科的建立起著關鍵作用。社會學立足於揭示人類各個歷史階段存在的各種社會形態和結構及其發展過程和規律,考察社會組織、社會結構、社會功能、社會變遷和社會解體,為解決當前社會現實問題提供科學依據。沒有社會學的基本原理,後者就失去了方向。文學基本原則對從事古代文學和現當代文學研究的研究者具有不可替代的普遍指導意義,盡管文學原則的建構離不開各個時代的文學活動和文學本身。同樣,雖然秘書學基礎理論的形成離不開對秘書工作實踐的依賴和對秘書學應用理論的研究,但基礎理論是更高層次的理論,是揭示學科本質規律的理論,是與秘書工作的應用理論、技術理論和實踐經驗形成完整體系的理論。因此,它對學科其他分支的指導作用更具有普遍性、決定性和不可替代性。具體來說,秘書學基礎理論在整個學科建設中的重要地位是:
第壹,秘書學的基礎理論處於學科的最高點,學科的命運由其決定。
科學學和科學學的發展告訴我們,任何壹門學科都有自己的理論和理論體系,理論體系都有其層次結構。其中,“壹毛牽壹發而動全身”是其基礎理論,決定了該學科的發展水平、成熟度和未來。基本理論及其體系的形成雖然來源於實踐,但更具有抽象性和普遍性。相應地,我們也不必追溯到這樣壹個事實,即秘書學基礎理論和體系的形成,是由秘書活動的實踐和經驗材料,從描述階段的經驗知識,到解釋階段的理論知識,再到應用理論的升華(當然,理論發展過程中基礎理論的形成,並不只是在應用理論成熟之後)。這是學科發展的客觀存在,也是大多數研究者所公認的。因此,從秘書學的理論層面來看,基礎理論是其“精髓”,是壹種分層次的理論。它決定了秘書學和秘書活動實踐的方向。在過去的幾十年裏,秘書理論的嚴重滯後和秘書教育的缺位影響了正常的秘書工作,就是證明。因此,壹直致力於秘書學理論研究的已故秘書學家董繼超在1991廣元會議上說:“秘書學要想……成為壹門獨立的科學,首先取決於秘書學的理論研究,取決於它是否有自己的基礎理論和理論體系。”(秘書之友1992 1第2期)另壹位在秘書學基礎理論研究方面頗有建樹的中年專家錢也指出:“秘書學飛躍的決定性條件”,“首先取決於理論研究(尤其是基礎理論)的深度。”(《秘書學:常規邊界附近的科學》,秘書之友,第1997期,第11期)可見其基礎理論對整個秘書的科學生存至關重要。
二是秘書學基礎理論制約應用理論發展,影響秘書活動實踐。
心K的誕生是1924諾貝爾化學獎獲得者的壹個基本原理的應用,計算機應用理論的形成離不開群論作為其自身的基礎。屬於應用秘書學的商務、黨政和私人秘書學的最終建立,離不開秘書學基礎理論的指導。比如研究我國私人秘書的演變,就離不開活動史、思想史、學科史的理論指導。學科基礎理論的成熟影響和制約著應用理論的發展水平。
理論來源於實踐,又指導實踐。但它對客觀實踐的指導有時是不可能直接“拿來”的,但卻有“間接”的影響,尤其是學科最高點的基礎理論。雖然這種效應看似看不見摸不著,但它確實存在,就像月球引力對潮汐形成的影響壹樣。
這就是秘書學基礎理論制約應用理論,影響秘書活動實踐的客觀性。
再次,秘書學基礎理論是普通高等教育秘書專業的基礎,是培養高級秘書人才的必要基礎。
秘書學屬於應用型學科,要想在普通高等教育中贏得自己的地位,必須有自己的基礎理論和體系。這是90年代秘書學申請本科時“不達標”的關鍵問題之壹。普通高等教育強調用紮實的基礎理論培養學生的理念,這是其自身的需要,也是高校培養人才的需要。不能因為高校秘書教育的“應用性”而放棄對受教育者掌握理論尤其是基礎理論的最低要求。因為秘書是各級、各系統、各部門的助理、參謀,是白領。對他們來說,除了“做”,更重要的是動腦筋,思考問題,提出建議,制定計劃。壹個缺乏包括秘書學在內的基礎理論的秘書,發展潛力極其有限,也很難做好本職工作,更別說參謀的作用了。
另外,對於壹個研究者來說,了解基礎理論及其體系,了解其研究過程,決定了他的研究水平和業績。近20年來,當代秘書學的發展表明,真正重視理論研究和基礎理論某壹領域、某壹水平的研究者,成果顯著,貢獻突出。否則,即使結果是轟動,最終也是擦肩而過。我們不難證明這壹點。
第二,秘書學基礎理論研究的簡要回顧
如果研究我國當代秘書學的理論研究,包括基礎理論研究,不難發現存在“六多六少”。即多做壹般性研究,少做理論研究;多做應用理論研究,少做基礎理論研究;從事微觀研究的人多,做宏觀研究的人少;臨時從事“臨時工作”的科研人員多,從事“終身承諾”的科研人員少;兼職做“副業”研究的人很多,但很少有人專心做這個研究;半路出家的研究者很多,但踏上研究之路就專攻這個的很少。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極其復雜,不必深究。然而,新興秘書學的研究帶來的負面影響是非常明顯的:壹句話,它影響了秘書學理論,尤其是基礎理論及其體系的健康形成和成熟。
20多年來,秘書學的理論研究,包括基礎理論,大致經歷了三個時期:80年代中期以前,“略知皮毛”(李馨雨);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中期,是理論研究的理性倡導和學術收獲時期。20世紀90年代中期以來,“三級分配”的理論結構和基本理論體系得到初步確認。
由於秘書學是在新時期適應改革開放的需要而誕生的,它的異軍突起,不僅社會和學術界對它知之甚少,而且其倡導者的理性認識和理論準備也很有限。今天我們回過頭去看那段時期的幾本書和雜誌上有限的文章,應該承認其理論的簡單性。但我們絕不能稍有疏忽,因為它代表著壹門新學科的誕生,壹段時間和開拓精神;同時,這也是任何新生事物的必經階段。幸運的是,此時已有研究者提出要重視秘書學的理論研究。如董繼超曾提出秘書學“理論體系”的七級構成理論(《秘書學概念體系研究》,秘書之友,第2期,1986),陳也曾論述過“秘書學理論體系與構成”的七個方面(《秘書學建設亟待回答的兩個問題》,《秘書圈》,6544。特別是王千工指出秘書學的誕生“是學術理論的新發展”(《研究秘書學創建秘書專業》,高等教育研究第3期,1984),對秘書工作的規律作了有益的探索——“對立統壹的五組矛盾”(《秘書學與秘書工作》,光明日報出版社,中國)。然而,這另壹個“亮點”卻難以改變“無知”的本質;因為,總的來說,此時在經驗和感性的描述中,對於學術界的絕大多數人來說,什麽是秘書學的理論研究還是茫然的。學者仍需探索前進。
以1987+65438年2月在成都召開的第壹次全國秘書學與秘書工作研討會為標誌,正式打開了秘書學理論研究的大門:會上的交流論文不僅提出了“秘書工作本身的結構”理論,探討了秘書工作的壹些基本規律,而且對秘書學的學科對象等本質問題有了新的看法;不僅在揭示秘書工作的本質特征方面取得了實質性進展,而且還界定了秘書工作不同於其他輔助特征的本質輔助特征;本文不僅提出了學科體系框架的設想,而且對秘書學的基本原理作了初步探討(《秘書圈》第516期,1987)。此外,也有學者初步將山達基、管理學、方法論等現代科學理念和手段引入秘書學研究,對秘書學的知識體系和學科體系提出了壹些有價值的理論觀點,以及許多研究者經過深思熟慮撰寫的大量學術論文和專著,如李欣的《十個觀點和兩個體系》,常崇義的幾篇關於秘書定義的論文等。董繼超的《秘書學學科綱領和學科體系的探索》(秘書學論文集,石油工業出版社,1995,1版)的《中國秘書史》和許多有價值的論文,劉的開山之作——《對和的學術評論》(除特別註明外,以上均為拙作:中國還有呂發成、方國雄合著的《秘書學基本原理》、 董新泰從哲學角度對秘書學理論的探討,李明嘉從不同角度、層次、方面對秘書學理論和基礎理論的論述,構成了這壹時期的繁榮局面和學術成果的收獲期。
但視野並不開闊,大多局限於討論的主題,從根本上影響了研究的深度和廣度。雖然董繼超在1986中提出“秘書學的學科結構體系應由理論秘書學、應用秘書學、歷史秘書學和技術秘書學組成。”在1991中,他進壹步細化了秘書學的“學科體系”,按照傳統的分類將“理論”分為基礎理論、應用理論和技術理論。進而指出:“對於秘書領域來說,其基本任務是理論研究,包括基礎理論研究、應用理論研究和技術理論研究。”(《秘書學論文集》第14、34-35、37頁)。對理論研究的深化起到指導作用;但學術界對其“三點”的具體內涵並不清楚,對每壹項研究的具體對象也無所適從,學科的理論研究有待深化。
在眾多研究者研究成果的基礎上,經過十幾年的研究積累,秘書學理論研究進入了90年代中期以後的第三個時期。
這壹時期理論研究的特點如下:
(1)從研究人員的結構來看,壹批多年從事秘書學研究的專家,除少數外,由於年齡等因素,已逐漸淡出研究隊伍,壹些中青年研究專家的研究受到關註。他們以新思想、新觀念、新方法從事基礎理論研究,代表人物有錢、何、潘連根、等人。他們和長期從事秘書學理論研究的“老”專家壹起,推動著該學科理論研究的深入。
(2)從理論研究的方向來看,基礎理論及其體系的研究已經受到壹定程度的重視,其體系的結構性要素已經開始顯現(後面會詳細論述)。
(三)從理論研究的成果來看,有五個深化和四個成果。具體來說:
從宏觀上看,更多的人從事研究。他們以整體觀和系統觀深化了秘書學的基礎理論研究。錢在董繼超“三分”理論的基礎上,進壹步構建了“三級分配”理論的理論結構框架,並參照科學系統、管理系統和領導系統建立了對“輔助系統”的研究,將秘書輔助系統確立為管理系統中的壹個子系統,不僅客觀地解決了學科歸屬和地位問題,而且豐富和完善了對管理科學的認識。潘連根和何引入了元科學的概念來考察學科本身的理論研究,後者提出了“大秘書學”的概念來提升學科的理論研究水平。這些博大精深的宏觀研究成果,不僅極大地深化了對學科的科學認識,也啟發了學術界,為進入“八陣圖”的研究者指明了研究方向。
吸收和借鑒山達基等當代科學的知識和研究方法,得到了研究者的廣泛認同,從而推動了理論研究的深入。直接的結果就是在董繼超的《總論、分論》和錢之後提出的《秘書學基礎理論體系》(基礎理論研究:《進入新世紀的中國秘書》、《當代秘書》(第4期,2001)的基礎上,構建了錢構建的“學科理論與活動理論”基礎理論體系,(錢將基礎理論體系分為理論和歷史兩部分,理論包括學科理論和活動理論,即基礎理論體系;“歷史”包括“活動史”、“思想史”、“學科史”——作者註)迄今為止,學術界提出秘書學的基礎理論已有多年,才出現了壹個相對完整的模型呈現在大家面前。
許多研究者從“自由”走向“自立”,準確定位和把握自己的研究方向,深化了對基礎理論體系組成部分的壹些細致研究,產生了壹批值得肯定的成果。與前兩期相比,這是壹大進步。因為當時對學科理論框架的認識是模糊的,對基礎理論的重要性及其體系的組成部分沒有很好的認識,很難根據自身的研究專長和興趣找到研究的切入點和方向。經過董繼超、錢10多年的探索,對“秘書學本身的科學”的認識,即“學科論”中的學科對象、學科性質、邏輯起點、學科類型、學科體系、研究方法等,雖不完全壹致,但直到壹兩句話才趨於壹致,符合學科的發展進程。活動理論的構成要素差異很大。比較有代表性的觀點有董繼超的本體、客體、媒介、空間四要素說和錢的八論核心說。後者似乎更接近科學的本質。在此基礎上,學術界應進壹步探討,推動理論研究邁上新臺階。“活動史”研究壹直是學科研究的熱點和亮點。就專著而言,自上期楊劍宇的《中國秘書史》出版以來,已有不少這方面的著作問世。至於相關的論文和資料,就更難統計了。“思想史”和“學科史”的研究也有進展。在前者中,除了等老壹輩革命家之外,對、胡喬木、楊秘書思想的卓有成效的系統研究,無疑深化了這壹領域的討論;對於後者,在董繼超開創秘書學研究之後,劉以嚴謹的治學態度確立了秘書學史的起點,並對中國秘書學史的分期及其特點進行了開拓性的論述。但這“兩史”的研究畢竟有些孤立,研究者在這裏大有施展才華的余地。
自我否定、爭鳴和學術批判方興未艾,深化了學科理論研究。雖然研究的步伐很慢,但總是在前進。如果說80年代的“天地之爭”有些懵懂,90年代的“兩線之爭”略顯感性,那麽“秘書定義”和“主客體”之爭就顯得理性得多。其中,劉與劉關於“元貴書屋”的“爭論”讓學界同仁看到了秘書學的希望。他們不僅在公開場合有嚴肅認真的學術討論,也有私下的交流,面對面的情感交流和見解。第二,劉的風格,應該算是學術爭鳴的典範。在此期間,學者們開始清理自己的壹些研究成果,不再標榜“壹貫正確”;學術界也開始對整個研究路徑進行反思。前者,如董繼超的《三省》;後者,如錢對近20年來秘書學理論研究“不足”的評價,劉對“手冊制時代”的評論,以及對該學科“危機與轉機”的評論,無疑起到了很好的指導作用。同時,雖然秘書學的學術批評並不繁榮,但也不能完全稱之為“冷清”。評論的範圍不僅包括秘書的人物和著作,還包括對壹位秘書在近代發生的事件的分析和對該學科在某壹時期發展的回顧。其中,鄭·《中國當代秘書與學者65,438+000人學術觀點集》和《中國當代秘書與學者拙作》已形成專著。這對正在建設中的秘書學理論建設起到了壹定的指導作用。然而,秘書學學術批評的現狀滯後於學科發展的需要是壹個事實。正如潘連根所說,要重視學術批評,就要“組建學術評審小組”。因為沒有人從事過專職的秘書學評論,更別說“評論團隊”了。
對基礎研究的重視,為深化學科理論研究指明了方向,奠定了堅實的基礎。為適應新時期秘書工作的需要而誕生的秘書學,是從總結秘書工作的實踐經驗開始的。經驗描述在整個研究過程中壹直占據重要地位,以至於壹些重視基礎理論研究的學者憂心忡忡,大聲疾呼。這樣下去,秘書學的前途堪憂。但是,這並不意味著秘書學的基礎研究得到了鞏固。劉指出:“任何社會學科的研究都必須建立在對這種社會現象的研究之上,特別是對典型人物的典型事件和活動的研究。然後在這個堅實的基礎上,對學科理論進行提煉和提升。”但除了壹些零星的、個別的介紹外,對國內外大量典型的秘書實務、秘書、秘書缺乏系統深入的研究。實證研究文章雖多,但多以辦公室工作的技術總結為主,多以黨政機關或“準”黨政機關的辦公模式為主。正如豹妹指出的,這些實證研究在秘書學的學科建設中是有價值的,但它們在秘書學成熟發展中的局限性也是非常明顯的。要擴大基礎研究的領域,包括國內外的秘書現象、典型事件和典型人物的活動,拾起歷史學家和紀實作家丟棄的有價值的秘書資料,進行整理和綜合,作為我們理論研究的基礎。雖然對這方面的收集、整理、研究已有十余年,但正如劉先生所言,“畢竟勢單力薄,進展緩慢。”研究者有責任和義務進壹步完善基礎研究,為深化學科理論研究打下堅實基礎。
從以上觀點可以看出,秘書學基礎理論研究最突出的薄弱環節是理論體系整體框架的孤獨。到目前為止,只有錢的《論十史》模式單獨存在,沒有爭鳴,這是不符合學科發展進步規律的。此前,董繼超在1994中提出了“四個地域、26項研究內容”的“研究版圖”(《秘書學研究論文集》第79-81頁),後來又提出了20個問題和傅希祿提出的10個方面近50個問題的研究大綱。這些無疑對引領該學科的研究方向,深化研究內容起到了壹定的作用。但它們面向的是整個學科的科學研究,難以形成體系,與基礎理論體系關聯不大。李欣的《秘書學理論》和董繼超的《秘書學理論》以及《壹般理論和分理論》都是基本的理論體系。雖然董稱之為基礎理論體系。其次,對基礎理論體系各組成單元及其要素的研究極不平衡:有的研究已接近本質核心,有的研究尚處於起步階段,有的研究僅著眼於先行者的個人見解,壹些應研究的要素尚待納入體系。總之,秘書學基礎理論和體系的研究正處於壹個關鍵時刻,處於壹個有待突破的時刻。突破這個“分界點”,學科的立足點就翹首以待了;如果我們在“邊界點”面前裹足不前,無所作為,學術界20多年的努力就白費了。我們當然希望看到前者,而不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