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中國的傳統文化——剪紙技術。
剪紙是壹種流行的藝術形式,在中國有著悠久的歷史和廣泛的傳播。所謂剪紙,就是用剪刀把紙剪成各種圖案,比如窗花、門墊、壁掛、天花板花、鼻煙等等。每逢節日或婚禮慶典,人們都會在家裏的窗戶、墻壁、門上和燈籠上貼上美麗鮮艷的剪紙,節日氣氛會更加熱烈。在農村地區,剪紙通常由婦女和女孩完成。在過去,剪紙幾乎是每個女孩都要掌握的手工藝藝術,也是人們評判新娘的壹個標準。
從技術上講,剪紙其實就是在紙上進行切割和雕刻,使之呈現出所要表達的形象。勞動人民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在長期的藝術實踐和生活實踐中完善了這壹藝術形式。形成了撕紙、燙紙、配色、調色、染色、寫生等多種技法,使剪紙的表現力在深度和廣度上無限延伸。細如蠶吐絲,粗如大刷子。它的不同形式可以貼鐘擺襯,也可以掛在空中。由於剪紙的工具和材料簡單大眾化,技法容易掌握,具有其他藝術門類不可替代的特點。因此,這種藝術形式從古至今幾乎遍布中國的城鄉,深得人民群眾的喜愛。
在人類童年時期,藝術並沒有“民間”和“非民間”之分,隨著文明的不斷發展,社會階級的出現和職能的劃分,形成了“民間藝術”相對於“宮廷藝術”和“文人藝術”的歷史概念,不同類別的作品反映了不同階級的審美標準,應該是它們之間界限的基礎。就剪紙而言,並不是所有用紙剪刻的作品都可以用“民間剪紙”來形容。歷史上有很多藝術家專門針對貴族市民的節日習俗進行剪紙,也有很多文人畫家為藝術家作畫或者職業藝術家運用剪紙技法進行創作的例子。這種作品與勞動人民為自己創作的作品有質的區別,大多已經脫離了勞動者的審美本性,不可能被大眾普遍接受。有些作品雖然也在某些地區流傳,但最終會因為不是人民自己創作的而在變奏中面目全非。即使在今天,許多地區群眾藝術創作活動中的剪紙作品也不能與民間剪紙混為壹談。群眾創作活動也可以采取民間剪紙的形式,創作出群眾喜聞樂見的好作品,然後在民間傳播,但其創作目的往往脫離了自身生活的需要,甚至表達了輔導員的意圖。雖然關系密切,但不是壹個概念。
因此,在研究民間剪紙的範圍時,不能只看表面形式,認為所有的剪紙都是民間剪紙,而忽略了它是否是人們自身精神生活所必需的,是否被廣大群眾所理解和接受,是否在民間廣為流傳。目前民間文化基礎理論的薄弱造成了認識上的混亂,使得很多人認為生活在民間的藝術家或工匠制作的任何東西,如象牙雕刻、鼻煙壺等,都可以歸入民間藝術的範疇,這是應該糾正的。包括民間剪紙在內的民間藝術在創作、審美、應用等方面都與勞動者生活的土壤密不可分,這使其明顯區別於與之共存的其他藝術作品。
最能體現其本色的民間剪紙作品大多保存在偏遠山區農村,即以農村婦女為基本隊伍。1.依賴性和獨立性的統壹。
民間剪紙是符合民俗的必備藝術活動。它的存在必然依賴於人民特定的文化背景和生活環境。家裏有白色的東西,窗戶貼不出大繁榮;娃娃沒病,老奶奶不肯剪壹串掛魂的小人;用來裝飾禮物,看是婚禮、葬禮還是生日;如果老兩口家貼壹對結婚花,那壹定是年輕人的笑話;久旱無雨,如果不是“獨生女搗棒槌”求雨,而是“掃天夫人”求陽光,會被很多人詛咒。這種受存在目的制約的依附性特征,表現在具體作品的構圖處理上,即作品的裝飾性特征。如掛門簽、碗架、雲朵等。,必須用線連接;貼窗戶要求貼合窗格,鏤空,否則對著光看起來只會像壹大張紙;在炕周圍貼的時候最好少剪些零碎的花紋,不然時間長了容易損壞。
諸多的限制也形成了藝術上的獨特語言,民間剪紙不僅完成了某種民間功能,而且在其存在的過程中顯示出其獨立性——即美的特征。壹幅剪紙,無論是用於什麽場合,作者在創作過程中都要註重自己的審美感受。只要人們用美的標準來肯定它,它也就有了存在的審美價值。當然,民間剪紙這種藝術形式的獨立性並沒有限制民俗,而是完全控制了民俗形式的自由意誌。因此。它的存在價值也超越了烘托民俗的行為目的。
這種藝術獨立性隨著社會的變遷和舊民俗的逐漸消失而越來越明顯。
2.集體與個性的統壹
從絕對意義上說,任何藝術創作都不能簡單地認為是純粹的個人產物。人的社會屬性必然反映某個階層的藝術趣味。而個性,只是在集體或傳統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
民間剪紙的集體特征明顯表現在其作品的最終歸屬上。作品不再是作者的私有財產,而是屬於整個社會和集體的。所以,它最終的出現,必然是直接集中群眾智慧,融合千萬人藝術天賦和審美喜好的產物。特別是壹些經過歲月固化的作品,經過多代人的反復雕琢和修改,已經基本成型,普遍得到認可、流傳和保存。比如車馬、織布的原型,已經無法詳細研究了。全國各地都有類似的作品流傳,而且面目迥異,很難說哪壹部完全是壹個作者創作的。那麽,集體性形成的壹個重要原因應該是民間剪紙的匿名性。民間藝術不同於專業藝術家的創作。作品既不註明作者姓名,也不擁有個人著作權。好的作品在世界範圍內傳播,壹旦傳播,就成為大量抄襲和變異作品的源頭,作者就融入了“勞動者”這個群體概念。
誠然,這種沒有個人功利的工人藝術的確是建立在民間文化堅實的集體意識基礎上的,但這並不足以否定民間剪紙藝術家的藝術個性。就像職業藝術家力求藝術的自我表達,但絕不會失去自己在社會和歷史中的地位壹樣,民間剪紙在表達民族集體心理意識的同時,當然也不會失去藝術的自我。如果說文人藝術家的人格體現是“小我刻意追求‘大我’中的地位”,那麽民間剪紙藝術家的人格體現就是小我在‘大我’中的自然表現。且不說東西南北地域的藝術風格和特色,就連同壹地域不同作者的作品,也明顯有著各自明顯的個性。如果用鄙視的眼光看花,自然很難看透。
以陜北巧手張、王蘭盤為例。他們相距不過百裏,年齡相近,風俗習慣基本相同。張自幼家境富裕,喜歡看戲聽書,受封建中產階級倫理道德教育。但他壹生受盡磨難,三次喪夫,四次結婚,生下13個孩子,都夭折了。所以外在性格憂郁,孤僻,不善言談,對生活比較理想化。他的創作就是“忘亂”,很少被別人幹涉。由此可見,內心的灼痛與其含而不露的性格是矛盾的。在創作過程中,我渴望通過情緒的宣泄來達到心理平衡。在王蘭的岸上,她覺得“人活著就應該忙,這樣才能快樂。”對生活和世界不抱太大期望,而是註重自己對社會的貢獻,屬於“知足者樂”的類型。她的妻子李新安是壹位功勛卓著的大臣,她把蘋果引進了陜北高原,但她從來不指望得到任何回報。所以他的性格開朗活潑,直爽豁達,自信任性,積極向上,常常不拘小節。她剪花是因為“人家讓我剪,說明我剪得好,這是誇獎。”如果妳做不了別的,妳可以鉸壹朵花,它會在妳心裏很美。“可以看出他的內心世界有強調自我價值的傾向。在他們的作品中,都有個人的形象,陰影清晰,可謂“畫如其人”。這種人格的存在既符合當地文化傳統的集體特征,又毫不掩飾作者的精神世界,與文人藝術和宮廷藝術表現中的仿徨和呻吟形成鮮明對比。
長期以來,民間剪紙被視為重復性勞動或傳統圖案的再現,忽視了勞動者和藝術家的個性創造,這在歷史上是不公平的。這是勞動者根據民俗和個人審美喜好繼承或創造的。因此,推動剪紙文化的多元化發展成為當今文化發展的壹大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