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卡通式的造型描述
通過漫畫式的描寫來表達作者鮮明的愛恨情仇,是小說中常用的手法。《儒林外史》的人物肖像描寫能以極其簡練的語言用寥寥幾筆突出人物的主要特征,由表及裏,形神兼備。比如第二回,夏宗嘉寫道,“就在這時,從外面進來壹個人,兩個紅眼睛,壹張鐵臉,留著幾根黃胡子,邊上戴著壹頂波紋帽,壹身像油筐壹樣的綠色東拼西湊的衣服;手裏拿著壹根驢鞭,進了門,跟大家鞠了壹躬,坐在座位上。”單單這幾個造型的簡單描述,就生動地刻畫了壹個令人討厭的下級官員的形象。他地位不高,生活上也不好意思,但他有資格,擺架子,有點威風。他在當地是個小有勢力的流氓。很明顯,作者的態度在嘲諷中充滿了仇恨。再比如金範因為中彩票的喜悅而瘋狂的精彩片段。作者寫道:“(金範)拍著手,微笑著說,‘哦,來吧!我贏了!說著就往後壹倒,倒了下去,牙關緊咬,不省人事。“雖然這在當時的出租車司機中不是普遍現象,但也是‘事實’。作者正是運用了這種誇張的手法,通過“壹拍壹笑壹語壹摔”的幾個動作,突出了金範狂喜瘋狂、暈倒在地的場景。接著,作者畫了壹幅更精彩的漫畫:“(金範)在池塘裏踢了壹腳,掙了壹下,頭發掉了下來,手也黃了,沾滿了泥,滴著水。”為什麽金範的瘋狂和尷尬不讓人發笑?
比如金範第三次進考場的時候,也有壹段極其精彩的描寫,是從金舟的眼睛裏寫出來的:“周學道坐在課堂上,看見最近來的那些青年學生:有的小,有的老,有的衣冠楚楚,有的鼠目寸光,衣冠楚楚,衣衫襤褸。後面進來壹個男孩,面黃肌瘦,花白胡子,破氈帽。廣東雖暖,已是十二月初,那少年仍穿著麻衣,冷得縮了腰,取了紙,下到數上。”用幾筆粗線條勾勒出金範的淒慘模樣,飽含作者的深切同情。
第二,利用誇張進行諷刺
作者善於誇大壹個人物最有特點的細節,即展開某個需要到家的東西,以揭示人物的真實面目。比如金範出門就瘋了,壹出門就摔倒,故意出醜:“出了大門就不對勁,在池塘裏亂踢,掙起來,頭發散了,手黃了,還滴著水,到了集合的地方,大家都攔不住他。”最著名的例子就是嚴建生臨死前用兩個手指頭拒絕放棄自己的生命。因為他不會說話,大家紛紛猜測。有的說是兩個人的,有的說是兩個東西的,有的說是兩塊銀子的,有的說是兩塊田的。他搖搖頭說不,剛回過神來的趙明白他的心思。她“分開所有人,走上前說,‘先生,只有我能知道妳心裏在想什麽。妳在那盞燈裏點了兩份燈芯草。別擔心,我怕我會沒油了。我現在就挑壹個。“他只是”點點頭,放下手,登船時已是上氣不接下氣。”由此,具有了強烈的喜劇效果,這個吝嗇鬼的形象躍然紙上。吝嗇鬼的諷刺真的是由表及裏,深入骨髓。另外,像胡三的兒子,買鴨子之前,拔掉挖耳勺,戳壹下胸前的肉,看看是不是肥肉;胡屠夫的手在打了之後隱隱作痛,“背上挨了壹巴掌,再也彎不動了”。所有這些對典型細節的誇張描述,都凸顯了人物本質的某些方面。
第三,運用比較技巧進行諷刺
對比技巧的成功運用也是《儒林外史》反諷的壹個重要方面。作者往往讓同壹個人在不同的情境下對同壹對象采取不同甚至完全矛盾的態度,產生強烈的反差,從而產生壹種喜劇效果。在範進忠的例子中有許多精彩的對比描述。例如,胡屠夫對前後態度的對比描寫就十分生動。在中舉之前,他被稱為“世俗之寶”、“癩蛤蟆”,中舉之後,他被稱為“賢夫”、“天上文星”。對他長相的描述也不壹樣:中舉前說他“伶牙俐齒猴腮,不三不四”,中舉後誇他“才氣高,相貌好”;兩個禮物也不壹樣,中擡前“壹對大腸壹瓶酒”,中擡後“七八斤肉,四五千塊錢”;離開金範家的方式也不壹樣:中舉前走的時候是“橫批衣服餓肚子”,中舉後走的時候是“感激涕零,低著頭,開心地笑著”。相比之下,他那種崇洋媚外、不敬貧愛富、隨波逐流、沈迷金錢、庸俗自私的典型市儈形象就呼之欲出了。還有壹個和鄰居的對比:金範升職前無法曝光家族,壹不留神就掙紮在死亡邊緣。金範升官後,很快就送酒送肉,搬桌椅板凳。作者對他們過去的敬而遠之、嫌貧愛富的心態進行了強烈的諷刺。還不如讓周做薛佳冀的老師,因為連秀才都不是,所以邀請他陪讀的秀才梅九也沒有沖出去。當周走進正房時,“他慢慢地站起來,迎著他。”當金舟成為學者和官員時,他向金舟的長壽牌磕頭。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暴露了梅九崇拜名利的卑劣靈魂。
第四,通過人物的言行矛盾進行諷刺。
通過人物矛盾的言行來揭露人物的虛偽和荒謬也是作者慣用的手法。比如在第五、六章中,顏在和張敬齋面前吹噓自己“為人直爽,從來不知道占村裏人的便宜”,然後用壹系列生動的情節揭露了自己在村裏敲詐勒索、為非作歹的卑劣行徑。由於言行的鮮明對比,起到了自我表露的作用,從而形成了尖銳而意味深長的諷刺效果。另壹個例子是杜,他在第三十三章中寫道。同時他大呼自己不僅不喜歡女人,而且非常討厭女人。他說:“我的曾祖父高皇帝說:‘如果我不是生來就是女人,天下女人都要被殺!’“哪個女人有好的?我弟弟的脾性就是離女人三間房就能聞到他的惡臭。”同時叫媒人沈大腳告訴他,壹個年僅十七歲,卻有十二分半才幹的漂亮姑娘,就是小老婆了。這不僅暴露了他的虛偽,也顯示了他對女人的欲望的憎惡。(第三十回)還有的,比如金範,因為丁友,沒有銀筷就囫圇吞下了蝦球;匡吹噓他的文集如何好,如何在全國許多省份暢銷,但立即透露,他甚至不知道“前儒學”是什麽意思,等等。正是通過人物的言行矛盾,暴露了人物可笑可鄙的部分,收到了良好的藝術效果。
除了以上四種主要的諷刺手法外,作者還善於運用含蓄委婉的諷刺手法,主要是通過對情節的提煉和典型化,使被變形的事物本身的矛盾性、荒誕性和不合理性得到集中展示。有時候是借助人物的言行矛盾=或者前後對比來諷刺。比如顏就厚顏無恥地宣稱自己從來不占別人便宜,話音未落。小廝來報告說,他早上關了壹頭豬。梅九曾惡意取笑金舟,使他感到羞恥,但當他在高中時,他假裝是他的學生,並恭敬地去崇拜他的不朽的盧維卡。作者就這樣用冰冷的筆觸,壹層壹層用膿血撕開了人物身上的傷痕,赤裸裸地暴露了他們的內心。
此外,《儒林外史》還恰當地把握了反諷的尺度,以不同的方式、不同的程度諷刺了不同的人物;並能隨著人物社會地位和思想素質的變化采取不同的態度進行諷刺。例如,金舟和金範過著艱苦的生活,在中考前處境艱難。雖然作者在壹定程度上諷刺了他們,但他們大多處境艱難。雖然作者在某種程度上諷刺了他們,但更多的是對他們的同情。做官之後,政治地位和經濟地位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素質變差,作者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采取了辛辣的嘲諷。
總的來說,《儒林外史》中的諷刺手法多種多樣,豐富多彩:有婉曲含蓄的壹面,發人深省,意味深長;還有誇張的壹面,看完讓人覺得犀利潑辣。前人對《儒林外史》的評價,稱之為“嬉笑怒罵篇”,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