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估計,目前全國圖書庫存已超過500億碼。如果把這些書連起來,可以沿著京廣線多鋪幾次。如此龐大的庫存對很多出版社來說就像壹顆定時炸彈。如果在重組過程中,大部分存貨作為不良資產被核銷,大部分出版社將成為虧損企業。
主要的庫存賬本有哪些?據統計,大部分是壹般的書,也就是通俗的書。大部分出版社的編輯都認為通俗書籍擁有廣泛的受眾,總會比專業書籍賣得多,他們渴望有壹天能出壹本暢銷書,所以他們拼命想趕上這個已經很擁擠的市場。結果存貨越來越大,賬面卻越來越差;書越爛,庫存越大。整個圖書行業陷入惡性循環。
某種程度上,500億的庫存是出版業瘋狂追求利潤的報應。
每個人都想賭暢銷書。然而,暢銷書通常很難找到。壹顆能讓百萬根骨頭幹枯。在屍橫遍野的大眾書市,往往是壹本賺錢的書支撐著另外三本虧損或者保本的書。壹些暢銷書的表面風光掩蓋了大多數暢銷書都在賠錢的殘酷事實。
通俗讀物門檻最低,不容易建立競爭優勢,替代威脅最大。除了自身競爭激烈,網絡閱讀對圖書的沖擊最大。可讀性方面,不如網文;在必讀方面,趕不上專業書。此外,受眾的不確定性、定價的劣勢、高昂的組稿和推廣成本等因素使其充滿危險和陷阱。
從全球範圍來看,通俗讀物的利潤率也是最低的。比如美國最大的大眾圖書出版機構蘭登書屋,每年占據《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的半壁江山,但利潤率有時只有1%,目前處於虧損邊緣(去年下半年虧損,今年上半年扭虧)。Thompson、Reed-Elsevier、Waco等專業出版集團或Pearson、McGraw-Hill等教育出版集團的盈利能力要穩定得多,雖然很難發現他們有令人眼花繚亂的暢銷書。
暢銷書就像名人博客或論壇上點擊率極高的熱帖。這些博客或帖子不壹定是最好的,但往往有幾萬甚至幾十萬的點擊率。絕大多數的博客和帖子,雖然很多都很優秀,但只是作為陪襯,被冷落和拋棄。點擊率總是少得可憐,幾十或者幾百,有時候接近於零。大多數流行書籍的命運也是如此。
10多年前,出版業告別鉛火,進入激光照排時代。但是,技術的革新並沒有讓書的內容更吸引人,反而讓文字垃圾堆積如山。現在,各種規模的圖書館收藏的書的低級趣味令人震驚。
書籍應該是最能體現“內容為王”的壹種媒介。然而,在快餐式閱讀的今天,越來越多的編輯失去了決心,加入了盲目跟風的行列。
我曾經跟壹個出版社說,編輯要對書有敬畏之心。只有擁抱這份敬畏,才能減少社會浮躁和功利對出版行業的傷害。
這種敬畏其實是對文化的壹種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