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除了在冬季農閑時候,廟會的時候之外,很少有人群大規模聚集的壹個場合。這時候戲班子開始搭臺唱戲了,唱戲的內容都必須經過當時的官員審議。內容必須保證是向善的。正面反面的角色是固化的臉譜化的。正面的人物大家崇拜學習,反面的人物令人憎惡。
清朝焦循在《劇說》中記載壹則事例:地處江浙邊界的楓涇鎮,壹次於三月三日賽神演戲,演到秦檜殺害嶽飛時,忽壹人從眾中登臺,挾利刃直前,刺檜流血滿地。執縛見官,訊殺人之故,其人仰對曰:“民與梨園從無半面,壹時憤激,願與檜死,時無暇顧其真假也”。觀眾看到演員秦檜的表演引起憤慨,竟然促使他上臺把演秦檜的戲曲演員殺了,當然這個是個特例,也是壹個反例,但是演戲實現的教化功能可見壹斑。
前十年、二十年的時候,到冬季農閑時,村裏邊村委會出錢,有時是當地的企業老板出錢,請戲班搭臺唱戲,通常唱五天、七天,有的是晚上唱,三裏五村的人,能聚集起幾百男女老少,有騎自行車自己來的,有開三輪來的,後座帶著腿腳不便的老頭、老太太來看戲,非常熱鬧。現代化的音響可以傳遍全村,唱到晚上,夜深了,沒去看唱戲的,躲在家裏看電視的人,也從不嫌棄聲響大了擾民,伴隨著或持續,或偶爾的鞭炮聲,顯示出過年的喧鬧,那是農村特有的韻味。
當下人的娛樂是電視、電影、自媒體,隨時隨地都可以娛樂壹下,但缺少了稀缺性,也就缺少了珍惜心;缺少了儀式性,也就缺少了莊重感。現代人的娛樂或許就只是樂呵樂呵而已。
現在冬天春節時,偶爾村裏的廣場上搭了戲臺,臺下看戲的人已是寥寥無幾,戲臺搭不搭,戲曲唱不唱,都無關緊要似的。戲曲失掉了農村鄉間歡眾的熱鬧,似乎也就失去了戲曲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