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全民狂歡時代,優秀的文學是可以超越壹切限量詞的。新媒體時代下人人看似可以發聲,但優秀的文學恐怕能夠引起更多的關註,就像《紅樓夢》,頭條上的論紅文章應該是最多的了。中國能夠以“學”名之很多,但只有紅學接受度最廣。其實,也有“張學”、“龍學”(《文心雕龍》)。但關於“張學”多停留於個人情感史,與學術關聯度不大,更大的可能是娛樂消遣、心靈雞湯之類的。“龍學”則身居學術要津,關註者更少。
新媒體時代,人人都能夠彰顯個性,但關註度最高的還是文學質量本身,而它基本是上由名家承擔。部分寫手可能產生壹些熱點,但時效性普遍不長。至於名家寫手入住新媒體,實現雙贏的數不勝數。
壹些傳統文學刊物也與新媒體連姻,紛紛有了公眾號,所以文學形態的差異消弭了,就像賈平凹、張煒、馬金蓮等作家的作品,我們關註的是它們本身,而不是呈現形態。
傳統文學在任何時候都有著最為廣泛的讀者基礎,從當年爭相傳閱的《紅樓夢》到民國時期的張恨水熱(魯迅的母親也要翻閱張恨水的小說),建國時期流行的各種通俗讀物(《兒女英雄傳》、《鐵道遊擊隊》)什麽的都是傳統的俠義小說的延伸。
新時期的先鋒文學從“寫什麽”到“怎麽寫”,但讀者最能接受的還是那些寫家長裏短、兒女情長的新寫實小說。余華的先鋒探索小說《十八歲出門遠行》流行度遠不如《活著》、《許三觀賣血記》。
形式創新很容易,但文學(主要是小說)還是應該回到講故事傳統。現在熱播的清劇《如懿傳》,其中的專家正好是圈裏的學人,87版《紅樓夢》劇至今傳揚不衰,離不開壹大批專家學者對歷史的精微探索、嚴謹把握。如果沒有對歷史的高度還原,沒有現代性視野的觀照,這些作品也不會全民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