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攝影部主任約翰·薩考斯基(John Sakowski)對克萊恩的評價是這樣的:“這些有點不堪入目的照片,真實地再現了我們生活的本來面目,豐富了我們的攝影藝術和表現手法……”
這幅拍攝於百老匯街1954和紐約第103街的《槍》被公認為是克萊因所有作品中最具代表性的。畫面中那個拿著槍,壹臉兇相的男人,雖然看起來那麽年輕,卻給我們壹種暴力和仇恨的感覺。
“他才11歲,卻什麽都學會了。”克萊恩回憶說:“當然,他手裏拿的只是壹把假槍,他玩的不過是美國孩子在街頭常見的遊戲。但在我看來,這壹刻已經不是小孩子的遊戲了。”
這部作品很好地體現了克萊恩獨特的拍攝風格。幾乎碰到了鏡頭的槍口,超出了成像的清晰範圍。然而,那誇張而模糊的槍口,直到觀眾的視線,都令人發指,仿佛此時此刻,子彈早已出膛,射穿了我們的心臟。
槍背後令人難忘的樣子,反映了美國年輕壹代頭腦中的暴力傾向,預示著這個國家的社會問題。正是在這種普通人不認同的生活場景中,克萊恩用“不那麽成功”的攝影真實地再現了生活,揭示了本質。
克萊恩似乎從來沒有擔心過自己的畫面,比如顆粒太粗,成像弱,構圖不正確,取景不完整。相反,他對所有這些傳統教條進行了大膽的進步,為當時已經達到頂峰的紀實攝影開辟了壹條新路。
克萊因不拘壹格的獨立風格主要是受他的繪畫導師法國著名畫家費爾南德·萊格的影響。萊格是壹位創新的畫家,他蔑視舊傳統。他認為過去的方法和經驗已經不能滿足新時代的要求,所以他的作品完全拋棄了素描和色彩運用的規律,主觀地把不相幹的東西組合起來。
在理雅各“無拘無束的精神”的指導下,克萊因在創作精神上獲得了很多啟發。他的作品開始在歐洲各地展出,同時,他為法國和意大利的許多建築繪制抽象壁畫。他的攝影開始嘗試應用於拍攝這些壁畫。因為這些裝在轉軸上的壁畫需要旋轉,所以不經意間拍出了模糊的畫面。面對這些別人認為失敗的照片,習慣於從影像圖片中表達自己的克萊恩從中獲得了新的靈感。
回到紐約後,攝影開始成為克萊恩的主要創作手段,但與眾不同的是,他拒絕攝影的成熟和完美,忽視技術和技巧。“我承認我有壹臺徠卡相機,但我不知道如何正確使用,也不知道拍攝時要用什麽樣的膠片、鏡頭和濾鏡……”"我最關心的是如何在底片上得到比我想要的更高的圖像,然後把它送到放大機。"
壹知半解的技術和技巧,恰恰給了克萊恩壹個機會,讓他跳出攝影的框框,以“旁觀者”的身份在攝影的廣闊世界中自由徜徉,從而將更多的註意力聚焦在攝影創作的理念和精神上,從中看到他與繪畫相同的壹面,即影像的本質——視覺符號所隱含的內在意義。
克萊恩是眾多鄙視布列松“決定性時刻”理論的攝影師之壹。受巴黎達達主義的影響,克萊因在創作中有“反藝術”的傾向,無論方式方法如何,最終追求的都是自己的目的。他的風格不僅真實地展現在紀實攝影中,也真實地展現在他的時尚攝影和電影中。
他是紀實攝影到時尚攝影的典型,是壹個集大成者。
我也從事紀實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