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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的年味的散文隨筆

年味,是過年的味道。這味道,既是佳肴美食的味道、喜慶歡樂的味道,又是親情的味道、愛的味道。

 臘月初八到了,品嘗千年古傳的臘八粥,營養豐富,吃到嘴裏越嚼越有味,嚼著嚼著,就嚼出了年味。

 忙碌了壹年的莊稼人,終於在寒風中閑下來了。莊稼人有腌制鹹貨的習慣,大多是從鎮上農貿市場買半成品回家腌制的,圖個方便,腌好的鹹貨就掛在屋檐下曬著,壹排排壹串串,琳瑯滿目,撲鼻的香味滲透了年味。鹹貨腌好後,還要磨粉面,粉面是自家田裏長的糯米,淘好後,帶點濕度送到機坊裏去磨,這樣磨的粉面細而黏,回家再放到篾扁裏曬幹,到了大年和元宵節包湯圓吃,湯圓裏夾心是芝麻糖,咬壹口白白圓圓的湯圓,甜甜的芝麻糖水流得滿嘴都是,壹直甜到心裏,象征著壹家人團團圓圓,日子過得像芝麻開花節節高。接著又開始磨豆腐,豆腐坊裏壹片繁忙的景象,大桶小桶泡好的豆子,排得長長的等待機磨,轟隆隆的機器將豆子粉碎好後,再舀到壹個大沙布鬥裏吊豆漿,兩只手像搖櫓壹樣不停地上下搖,沙布下面嘩嘩淌著豆漿,然後把豆漿放進大鍋裏燒,磨坊裏彌漫的濃濃的熱氣,只聽到嘰嘰喳喳的在拉著家常:“妳家今年腌多少鹹貨呀?”“孩子回來了嗎?”“新衣服買了嗎?”等等,聊著壹些過年的話題。壹會兒,豆漿就燒好了,再打到壹個大缸裏,經過點鹵後,剛才壹缸的豆漿壹下子裂變成白白嫩嫩的豆腐腦了,這時將豆腐腦放進壹個木框裏,用沙布裹好壓上石頭,將水份排出,這樣豆腐就制好了,再加工成幹子、布葉。

 到了臘月二十出頭,零零散散的炮竹聲時遠時近地傳來,空氣中混合著淡淡的火藥味兒,年的氣息依稀可感。家家開始蒸大饅頭,蒸饅頭是過年的壹個象征,蒸饅頭寓意著幸福生活蒸蒸熱上,新年有個好兆頭。

 年的腳步壹天天地臨近了,濃濃的年味招喚著在外打工的遊子。外出打工的村裏人,還有在外求學的孩子,陸陸續續地返鄉了,他們個個背著鼓鼓的行囊,懷著喜悅的心情,面帶燦爛的笑容,穿著時髦的服裝,像壹股股清新的風吹進了村莊,村莊裏壹下子就熱鬧了。壹聲聲問候,像春雨滋潤了父母長輩們的心田。“親不親家鄉的人,甜不甜家鄉的水”在外吃再好的山珍海味,也比不上家常菜那特別的味道,壹杯充滿年味的酒下肚,臉龐緋紅,情緒盎然,沖淡了壹路上舟車勞頓的心情。酒足飯飽後,躺在暖暖的土炕上,好像躺在母親的懷裏,嗅到熟悉的`被褥味,做著壹個甜美的夢。

 臘月二十三是小年,家鄉有“送竈”的習俗,即是送竈鍋王爺上天過年,盛壹碗糯米飯,上面放上壹粒大紅棗,放在香幾前,點上臘燭和香。送過竈,這年就像大海掀起了高潮,快樂的小孩像海上展翅翺翔的海鷗到處奔跑嬉鬧,手上拿著各式各樣的玩具,嘴裏還吃著糖果。大人們則忙著貼對聯和窗花,掛起了紅燈籠,把腌制的鹹貨洗幹凈放到鍋煨,廚房裏頓時便香味繚繞。

 “壹年三百六十五天,最美最甜是除夕”,除夕夜的年味濃濃釅釅到了巔峰。紅紅的燈籠,紅紅的對聯,紅紅的美酒,紅紅的笑臉,吉祥喜慶的紅色把除夕夜烘托得紅紅的烈烈的。除夕之夜,莊稼人在吃年夜飯之前,還要先放壹次鞭炮,叫做“辭年”,吃完年夜飯,家家小孩便捧著焰火到戶外放煙花,把天空裝扮得炫麗多彩。整個村莊升起了壹波又壹波的焰火,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爆竹聲中壹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年味是那樣的濃烈,燃放爆竹,飲屠蘇酒,迎接新年的氣氛達到了高潮。“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更換桃符,棄舊迎新,將歡天喜地的場景表達得淋漓盡致。

 大年初壹,人們繼續沈浸在歡慶喜樂的氣氛中,當小孩從睡夢中醒來時,發現床頭壹疊紅紅的壓歲錢,還有象征步步高的年糕,壹個高躥了起來,高興得手舞足蹈。新年新氣象,無論是大人小孩都穿新衣戴新帽,腳上穿著晶亮的新皮鞋,從頭到腳都是新的,姑娘們更是花枝招展香氣怡人,苗條的身材,走起路來如風拂柳,婀娜多姿。新年的第壹頓早餐非常豐盛,壹碗甜蜜蜜的棗子茶,桌上還有芝麻糖澆切片、花生糖、挑酥、年糕、大金果等茶食。吃完早飯就開始拜年了,晚輩給長輩拜年,祝父母身體健康,祝爺爺奶奶長命百歲,長輩們祝子女健康成長平平安安。然後,再到左鄰右舍以及村莊裏去拜年,到每壹家送去祝福時,主人給成年人遞著煙,給小孩發糖果,壹圈拜完小孩口袋裏的糖果鼓鼓的,那濃濃的親情、友情、鄉情在聲聲祝福中傳遞著。

 大年初二開始到親戚家拜年了,帶上營養品還有酒和煙,有的到舅舅家,有的到姑姑家,有的回娘家等,鄉間道路上車水馬龍喇叭聲不絕於耳。沿路最吸引眼球的風景,是人家門前撐起的彩虹氣門,有的寫著“永浴爰河,永結同心”的結婚橫幅,有的寫著“壽比南山,福如東海”的橫幅,那是人家過大壽的,莊稼人喜歡把結婚喜日選在過年辦,壹是過年期間親戚朋友齊全,二是為了迎合年味的喜氣。到了親戚家,壹番祝福問侯後落坐,奉上壹杯熱茶,長輩們便關心地問這問那,過去的壹年工作順不順利,身體好不好,在外壹定要註意安全等等。句句關爰的話語,像杯裏的熱茶溶進了溫情、滋潤了心田。

 年,在歡樂喜慶中,不知不覺地就到了元宵節,農歷正月十五是新元伊始的第壹個圓月,夜幕裏月亮大如玉盤,璀璨的星星不停地眨著眼睛。“上燈圓子,落燈湯”元宵吃湯圓,通宵玩彩燈。其實,我們這方農歷正月十三就“上燈”了,記得小時候父親為我們紮彩燈,用竹篾紮成兔子形狀,用白紙糊上,再用彩色的紙剪成須子貼上去,然後用元木做輪子,兔燈肚子裏點壹根蠟燭,兔子的下巴扣個長線,拖著兔子燈就可以上路玩了。那時候鄉間小孩多,集中到壹起玩,那場面特壯觀,各種各樣的燈,有蓮花燈、魚燈、馬燈、雞燈等閃閃發光,遠遠望去與天上的繁星交相輝印。到了正月十八就開始落燈了,隨著彩燈的落幕,年味也漸漸地消散了。

 濃郁的年味,化著溫暖的春風,吹散了寒意,融化了冰霜,大地壹片春意盎然;濃郁的年味,浸潤了莊稼人的心田,催開了人們的笑臉,希望之花在心間悄然綻放。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不變的是鄉音,是腳下這片鄉土,還有那輪明月,變化的是小孩長高長大了,老年人精神愈加煥發了,還有富裕的鄉村變得越來越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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