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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埠往事,誰能講壹些

埠頭與集市,兩者對於有船能通過的水系來說,歷來都有著重合的關系。陸埠原稱陸家埠,顧名思義,陸姓在此地占了頭籌,於是這條蘭溪流過的集市因陸家所在的埠頭而從蘭溪市改名為陸家埠市。改名的緣由不得而知,不過也不出兩種可能,壹是集市位置的移動,從原來的蘭溪市集區域轉向地理位置更為方便的陸家埠區域;二是因為陸姓的強勢,若陸姓把此地當做集市交換的核心場所,對於參與集市的人來說,埠頭集市誰家開便姓誰。似乎第壹種猜想更接近現實,它同時也包含了第二種猜想中陸行漸漸強勢的趨勢。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地方誌上也僅僅是記錄了改名這壹事實,至於細節並未作進壹步的展開,地方誌似乎是秉承了官史缺點的衣缽,自從漢書以來只記變化不體人情,與史祖司馬遷的文風大相徑庭,可以這麽說,地方誌是極難讀的,尤其說是史書,不如說是資料匯編,對於文獻查考來說倒是不錯的選擇。

陸埠作為裏山七二嶴的匯集之所,處於四明山北麓的丘陵與平原交匯處,不僅有順流而下河道足夠寬的水勢,又有縱橫寧紹平原的平地優勢。不過,姚江流域水系相對來說還是很發達的,這也就造成了河道之間船只運載人或貨物成為運輸的首選,這也是在商品經濟從明朝萌芽以來,陸家埠作為裏山七十二嶴的商品集散地的功能驟顯,代替原來簡單集市功能的蘭溪市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我的兒童時代,差不多是1985年左右。那時候的陸埠,開始有了改革春風的跡象,同時還保留著相當多的地方傳統,這些地方傳統往往體現在舊房子舊街道依然如舊,街上的叫賣聲還是土裏的鄉音,賣的東西也大多是自己產的東西,很少有專門從事販賣的商業應為,如果時光撥回去,妳會覺得這是壹個多麽純樸的時代,純樸中又不乏積極的生活態度。

我的外婆家,在余姚城南的鄉下,田畈邊的村莊叫上畈,其實那也只是個自然村,又被稱作為大隊,真正的行政村名叫雙橋村,據說是因橋得名,奇怪的是,我的印象中再也找不出橋的摸樣了,也不知橋的方位在何處,只記得有個奇怪的橋名還印在腦海中,類似乒乓的詞匯結構,其(缺右腳)其(缺左腳)橋,發音也非常不可思議,叫jueg,字典上是找不著。不過話說回來,當時的很多鄉音與漢語普通話是對應不起來的,按照這樣的說法,類似的部分詞匯在民間的保留可能意味著兩種可能,壹是土著的發音,二來此地是非漢語普通話體系的外來移民的發音。隨著漢語普通話的普及,帶有地方特色的詞匯將漸漸死亡,不知道這是種可惜的成就還是無奈的傷感,從文化多樣性的角度來看,後者的成分似乎占據了上風。

每次外婆家來回,都會經過陸埠最繁華的街道,現在菜場外圍得兩條街便是,最有名的當然是蘭溪街,每當有人提起的時候總是聲調略顯升高,著名的陸埠豆酥糖就是生產於這條街上,壹層白色的紙包著,外面印有壹個小章 “陸埠豆酥糖”的字樣。陸埠豆酥糖承載著我們壹代人的回憶,只要妳吃過妳便會有印象,好吃的是粘粘的部分,略微幹的時候會分成片,惱人的是粉狀部分,吃得滿嘴都是,所以說,只要妳在家偷吃了豆酥糖,妳是無法抵賴的,壹看便知。

記得那個時候,每逢走親戚,或者過年過節,都會送上糕點包,壹般都是豆酥糖、紅棗或者白糖,用厚厚的麻紙包起來,上面貼壹張印有糕點字樣的紅紙,最後用線包紮好。我們最常見的偷吃方法就是從壹角弄開來弄壹包豆酥糖出來吃,以為大人會不知道,要是今天偷了壹包明天又偷兩包的話,那就比較不好了,因為那個包大多是用來串門走親戚的時候再送出去的,等到最後壹個環節停下來不再轉送的時候,原來十二包都豆酥糖只剩能六七包的時候,總是會讓人尷尬的,不過,誰會當著客人的面拆開客人送來的禮呢,這不符合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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