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高問道,書境得臻
—— 姚宏宇先生其人其書
姚宏宇先生字休奇,號淡水居。自幼傳承家學,母親和姐姐都在書法上有壹定造詣,宏宇少年畫畫考入藝術專業,畢業後在京城打拼,仍堅持做藝術相關的設計公司,於是有閑習書,常行精進。在壹次藝術活動中得啟功先生賞識並贈予《三希堂》諸帖,親題“宏書宇道”以是鼓勵。並與歐陽中石先生及其弟子劉普選先生交往甚密,遂書道緣起,收益良多。以後的年月裏宏宇先生忙於商業企劃,只把習書當作壹種愛好。再後來為了照顧父母的起居,放棄在京城的事業回到家鄉牡丹江,又重新開了壹家文化傳播公司。誠如歐陽修所說“有暇即學書,非以求藝之精,直勝勞心於他事爾。”他對於書法學習,完全是發自內心的熱愛。他高瞻雄視,把書法同自己的事業結合起來,不但事業做得成功,其書法高度也越見不凡。 宏宇修國學聞佛法曾師從著名國學大師南懷瑾先生,他專心學習佛家經典,承蒙師德,用功至勤。南懷瑾大師仙世之後,宏宇悲痛不已,為了緬懷恩師,他寫了很多《心經》作品廣結善緣,用他的話說“緬懷吾範南師解經於世、普法大澤,書心經只為回向有緣眾生,慈悲惜慧。不求自身功德,但求種下壹籽菩提,待龍象之合,生般若花。”他用不同書體,不同形式虔誠創作《心經》,正是“日誦日書惟壹經,即於心地啟光明,”豐富的人生閱歷和深厚的文化學養,使他的書品格調更高,書境與心壹體,通篇充滿美好慈悲之氣韻。
他精通行草,卻以小楷做日課,書風純粹精煉,少字作品的章法形式更有入古出新之貌。其作品從法度,功力到形式表現上都充分展現出非同壹般的人格魅力,可謂技進乎道,有得大成之像。
宏宇先生做行草通篇洋溢著濃厚的書卷氣息,他師法宋明經典,追求清奇自由的藝術境界,其書作節奏韻律,恍若天成。當代很多書法家創作行草,常常流於圓熟,信筆塗鴉,俗氣熏天,宏宇先生的行草作品卻寫得很雅,動中有靜,充分凸顯單字的造型之美,而又沒有算子之嫌,作品到處充滿著辯證意識。書法是有生命的,每壹個字都是壹個生命體,張懷顴說過:“以筋骨立形,以神情潤色”,將筆致的氣脈灌註到字裏行間,使壹個個生命體通過有機的聯系而產生獨特的氣質與風神。宏宇先生做到了,他的每壹件行草書法作品,除了風格面貌上的清奇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作品所傳達出來的大美,通過筆墨展現了壹種迥異他人的品格,閑逸清雅,耐人尋味,這也便是他的行草作品留給我的深刻印象。
再看先生小楷上溯魏晉下得明清,十分重視書寫意識。小楷書法雖以功力和法度見勝,但是如果要寫得富有情調,需要有壹定的稟賦和才能。所以朱履貞《書學捷要》說:“天資有生而成之,有學而不成,故和姿挺秀秾粹者則為學易,若筆性笨鈍枯索者,則造就不易。”由此可見,小楷之難。宏宇先生小楷書法作品用筆純熟,奇正相錯,輕重協衡,長短合度,纖秾得中。特別是有意拉長橫畫和捺筆的長度,有意控制撇畫和豎筆長度和角度,於是字體稍顯扁長,蘇東坡說“小字難於寬綽”,宏宇先生的小楷單字,卻絲毫沒有緊迫之感,所以,盡管他的小楷在章法布局上以緊密為主,但是通過適當的留白,還有借助單子恰到好處的伸展和收斂,真可謂是“外標沖藹之容,內含清剛之氣,”遒勁之中不失婉媚,端莊之中不失姿態,精淳粹美,清雄雅正,意境高遠,在運動之中展現和諧,在靜斂之外又突出情致,殊為不易。
對於少字和大字作品,在我看來,應該是宏宇先生對書法這門造型藝術的壹種嘗試,從落筆,用墨,造型技巧,空間構成等方面,尤能表達出其功力和性情。上個世紀末,現代書法極其流行,現代書法作品最多的就是大字和少字作品。這和西方藝術思潮的湧入,還有諸多學院派書法家的倡導有著直接的聯系,現代書法藝術打開了壹個不同於傳統書法的局面,當然,前提是深厚的傳統功力,但是隨著壹些追隨者的投機取巧,不重視書法藝術的根本,唯形式至上,醜惡之風泛濫。宏宇先生則認為:“壹幅書法作品的創作狀態不是去做去畫,而是水到渠成不得不發”,也就說,在基礎訓練的時候,要壹筆壹劃慢慢去寫,往經典碑帖靠近,壹旦得法,就必須訓練高速書寫的行筆能力,即是控筆。他推陳出新,身體力行,其書法並沒有遠離經典,而是根植傳統,在符合藝術審美趣味的範圍內充分發揮。我們說壹個優秀的書法家必須具備各方面的素質,對技法的把握僅僅是其中很小的壹部分,兼之悟性、學養、見解,才有可能達到壹種全新的境界,宏宇先生認為,習書的認識先要有壹個宏觀的界定,或可叫“書法觀”,就是要確立壹個正確的書法理念和宏觀的研習目標。書法作為藝術最終是要進入人的精神層面,並呈現壹個人的人格主體。
記得沙孟海在《與劉江書》中提倡書法家除了技法之外,還必須有壹門學問做基礎,如啟功先生有學問基礎,壹致推崇,顛撲不破……,書法家應該胸懷大誌,“抗誌希古”(沙孟海),“只和古人爭壹席地位”(林散之),把字寫好是技術,學問修養則是重中之重,宏宇先生在學問上不遺余力,他秉承國學大師南懷瑾的教誨,對自己要求嚴格,現 在不但以書法為人生事業,並對佛學經典教義也進行了深入的研究。如今,他在職業書法的道路上也取得了驕人的成績。當前有很多書家計較於得失,跟風流行,或者忙於應酬,字越寫越俗化無本,值得壹提的是,宏宇先生的書法卻越寫越得入道之境,這是不僅因為他在學問上下足了功夫,更重要的是他對藝術的理解及悟性、學養和本真,還有他廣泛優秀的人脈,視野開闊,眼界獨特。我相信藉由這些難得之條件並持之以恒,宏宇先生的書藝之路必定會飛躍壹個個新的臺階,趨向集大成之境。
書法天下. 李誌宏
心遊於藝 道不遠人
與姚兄相識於偶然,也算是書法路上的同修吧。網絡為媒,我們時常暢談書法這門古老的東方藝術。對於姚兄,我有似曾相識之感,話語間,無不流露出對做人從藝的***鳴。
我很欽佩姚兄對人生、藝術的見地。他首先是壹個孝子,為父母能放下手中打拼十幾年的京城企劃生意,便賣車房,蟄伏於北方邊陲小城牡丹江,盡心照料父母的飲食起居。這在時下社會,能做到如此的人並不多了。按姚兄的說話這也是壹種沈澱吧。他回來重新開了壹家文化傳媒公司,農村朋友給了他壹塊地,每年可以種很多綠色時蔬,也於閑暇讀書、創作、喝茶論道,人世間從此多了壹個藝人,也算是多了壹位為弘揚書法藝術而奉獻的書法藝術家。
姚兄寫書法不是偶然,他的母親和姐姐都是職業的書法教師,從6歲開始寫字,斷續來看也有30余年了。姚兄在書法上壹直給我很多經典建議,從書法的概念理解到書寫的目的和態度,以及對聖古先賢書學軌跡的跟蹤,甚至精微到點滴執筆和起行收,都有他自己的考證。我經常把與姚兄的“頭腦風暴”整理下來,視為習書筆記。這些也讓我對書法的理解有了更高的認識。
下面就是在討論中我所整理姚兄的點滴書學觀點:
很多書法老師都不會執筆
其實很多目 前很多書法教學中談動作謬誤很多。雖然歷代有各種執筆方法,但有個原則不能動搖:指實掌虛腕平。有些傳統教法講把手掌豎起來是錯的,多指握筆並翹起來收緊也是錯的,針對書寫狀態和書寫形式不同,姿勢會有些變化,但總體而言,是用大拇指配合食指中指掐住筆管來固定的,不要用手指肚把筆,而是要指端的骨頭尖部將筆掐實並盡量向前伸出,這樣手掌內才有虛空,而手背和腕部基本上處於同壹平面,只能有很小的夾角。這個基本的東西都要弄錯的話,字還可能寫好麽?
現 在的生宣大都不適合書寫
早 年間是沒有宣紙的,起碼王羲之和蘇東坡那時候是沒有的,漢代開始用廢棄的麻造紙。生宣用來畫大寫意是對的,用生宣來寫字也是當下很多書法學習者的***同認可了,其實很多我們看到的古人真跡,是沒有生宣寫就的,很多人不顧及點畫精度,壹味追求豪放大氣亂寫亂塗,這都是江湖作風,壹旦想寫小字就只能墨汁少對水幹拉,很多人寫字純熟度不高寫的慢,還以為這就對了,其實很荒謬,對於小行草書這類的字,根本就不能用生宣,專業的人都懂的。當然在近現代也有很多高手名家用生宣做基礎創作出很多好的作品,這是變通和適應,所以我們並不是講遠離生宣,而是適度使用,該用什麽用什麽,得自己去試!比如大半我們用半生熟的,甚至純熟宣,也或者粉箋、泥金、泥銀、金銀卡,這些紙張表面有“粉狀”塗布層的壹種宣紙,湮墨沒那麽嚴重。還有元書紙、毛邊紙,這基本屬於練習紙,成本和售價都很低廉,也會有特殊的書寫效果。
通臨貼不如多看貼多研究
臨帖要講究效率,什麽樣的效率是最好的呢?壹本字帖,拿來,臨壹遍,就明白了,就能用於自己的創作了。臨貼絕不是為了壹味的臨象,要學會抓取核心的特點,臨帖時,應該強化、放大特點。我們的臨摹,相當於與自己的視覺習慣做鬥爭的過程。所以,要寫“生”不要寫“熟”。要不斷訓練自己,把眼睛改變,把對漢字的認識改變,善於用各種線條來組織漢字,並組織得漂亮。如果說,對社會對人生的認識叫人生觀,那麽對書法的認識,就叫“書法觀”。就是要確立壹個正確的書法觀,就是有壹個客觀的認識。我們在臨帖時所犯的錯誤,有行家總結說是就四個字:“熟視無睹”,就是照者帖子內容寫自己的字,這是最可怕的。反復看反復研究記憶並結合自己用心裏得空臨是最好的方法。
越慢就是越快
點畫基礎和運筆的動作細節之於未來的創作高度,是至關重要的,銜接臨帖的方法來說,就是要把每壹個運筆動作解析開,拆開來做動作,這個細微的習慣往往被很多初學者甚至造詣不高的書家所忽略。那麽我們要如何來研究這個細節呢?這裏我要多嘮叨幾句:臨帖寫字不是壹個貼壹個貼的臨,也是壹頁壹頁的臨,更不是壹行壹行的臨,甚至不是壹個字壹個字的臨,連壹個筆畫壹個筆畫的臨都不是研究的方法,說到這大家很多都暈了,那書法到底要怎麽臨怎麽研究呢?我想告訴大家的是,要壹個動作壹個動作的臨,臨到最後滿紙沒有壹個完整字,這個解決了,再成字成行,最後才研究通篇的氣息和章法,這個方法和過程如果沒有,就是怎麽臨寫也是枉然,只徒有外形,看似很快的臨完了,殊不知寫到最後還是沒入門,所以不要怕追究細節的慢,越慢就是越快。
了解古人得真傳
古人的書寫時態和心理是怎樣的呢?這個我們得先有壹個歷史考據,那 時候沒人說書法是藝術,就像現 在我們也不能把書法當做技術活和寫字匠壹樣,古今對於書法的理解是有本質區別的,那時候,書法是文字信息記錄和整理的書法,不是藝術表現的書法,古人學寫基礎的時候也是壹點壹劃的慢慢寫來,但成熟後所寫的經文實錄書信奏折絕不是壹點壹劃的慢慢琢磨出來的,是要有實效的有速度的書寫,也不能叫做刻意的創作,所以我們在臨習古人文本作品的時候,最終要走向高速書寫,包括楷書也是如此,所以現 代書家如果還沒有追求到這樣的書寫純屬度的話,就不要談創作了,那都是做出來畫出來的玩意,不是寫出來的,就更不要指望有什麽藝術高度了。
得法才能向前走
時下很多書家的習氣和思維弊端很大,臨帖方法不正確,就是寫古人的字,練自己的毛病,而且是用功越多,滿紙的習氣和粗陋鄙俗的亂來,不明要理、不懂文字,壹味強悍、故作豪放、極盡誇張之能事,也有人所謂的追求傳統,壹味中庸,把持著壹個錯誤的書寫狀態不去更正,還以為自己是在平和認真的寫字呢,其實這是不學無術、愚鈍無知的表現,寫了半輩子也沒入得了門,悲哀至極。這兩者都被專業的書家稱為江湖書法,還有細到老幹部書法,甚至醜書壹類,都是自以為是,沾沾自喜的扯蛋級書法。什麽本事都是經過嚴謹的學習,科學的研究方法而得來的,最後還要加上自身的修為,俗話說功夫在字外,這個不是因為妳還不會寫字就可以這麽說,這個是在技術成熟的基礎上才能論的道,是壹個更高的層面,不經歷風雨,不要以為妳能見到陽光好麽。
創作是屁不是菜
壹幅書法作品的創作狀態不是去做去畫,而是水到渠成不得不發,很多人所謂創作就是半年研究壹個內容和模式,做很多拼貼嘗試和染紙嘗試,再把壹個內容反復考證後寫純熟,當然這也是國展大賽的結果需要,很多人為了能上展,能有個獲得入書協資格的成績而做這樣的事,這個我不好多說,也叫無可厚非吧,但真正的書法家絕不是把壹個作品當做壹道精美的菜來反復研究這壹道菜,把這壹個東西弄的天衣無縫的虛偽。真實的創作是壹個有情感有需求的屁,是不得不放的痛快。我說的有點惡俗,大概意思大家去理解吧,不好意思了。
用乒乓球比賽的精神寫書法
用點畫精準度和書寫純度看書法家的敬業精神和功底,打乒乓球簡單的壹來壹往間,技術非凡。控球能力就如是控制筆的能力:起筆、運筆、收筆。壹場高手之間的比賽下來,其中的精彩讓我們震撼,其內在的十年磨壹劍的功夫更讓我們嘆服。有了強大的基本功才能在比賽中應用自如,失之毫厘、差之千裏。寫字時也是如此,特別是草書,壹點不同,則為別字了。高手之間的較量很少有太多的花架子,但也只有高手才能現場發揮出意想不到的精彩,那也是基於精準之上的藝術,是把球打出了藝術的高度。以此類比,我們的書法家就知道我們需要有足夠的手上功夫,眼上功夫,見多識廣,經過思考整理就能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創造新書寫時代。要跑先會走,手到、眼到、心到,最終達到表達手法和素材的豐富化,心手雙暢,在適合的時機下發揮出來,創造出好的作品。同時,註意:學別人,永遠不是自己。在遵循法度和規律的***性下,找到個性的兼容,才能有自己的書寫風格。
用筆強提按的重要性
為什麽很多人寫的書法無論筆畫粗細永遠是硬筆字,把硬筆字的線條當毛筆字來寫的人大有人在,妳就寫出榜書來都還是硬筆字的線條質量,毛筆是軟的就要充分利用,別瞎了材料。否則妳壹輩子都入不了門
節奏韻律的對比關系
音樂和舞蹈帶來的視聽通感如同我們的書寫。音樂作品中所含配器,鼓點節奏,和弦樂韻律的對比都是細節的對比,可以舒緩可以強烈,但絕不是無限度的極致狂放和不可思議。那就叫無度了,無度就是無法無天了。所以講壹幅書法作品裏所涉及的幹枯、潤燥、大小、高矮、胖瘦、松緊、開合、疏密、穿插錯落間都有壹個1234567的變化極差,橫向縱向的對位關系,哪個數字對應哪個數字都是有創作成分在裏面的,也有美學理論和書學法度的制約,妳不能1然後是7再回到1,那是很嚇人的作品,我想想也害怕,我不接著說了。
必須有高速書寫的行筆能力
這個事好像剛才說了不少了,別老說了,還聽不懂的就把書法當氣功來練得了,也挺好的。
書法是門***性與個性兼容的藝術,把握好個性與***性的表達,是我們對人生的理解,書寫功夫之外的東西決定了藝術的高度。思想決定行動,我想,與姚兄在今後的交流中會有更多的碰撞,產生更多的火花。正如有句話說的:我有壹個蘋果,您有壹個蘋果,交換後還是壹個蘋果;我有壹個知識,您有壹個知識,交換後至少會有兩個以上的知識。只要我們有心,相信藝術之路會“道不遠人”!
在交流的同時我也收藏了幾幅姚兄的作品,拿到作品時,才真實的感受到原作字裏的精神氣息撲面而來,是非得道高人而不能為之的清雅境界,這是難得的壹次心靈碰撞,希望更多的人能有機會感受到姚兄作品的超逸神思,這也更使我堅信姚兄的書法藝術必將帶給中國書壇帶來驚人壹筆、融壹股新鮮的血液、拂壹縷雅逸的清風。
同時,也再次感謝姚兄宏宇***勉之言:書乃小道不遠人,從技至道皆為生;自信、激情、尊人敬業、自我更新、永懷希望。
林增光 整理並文2012-0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