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學校雙休,我們都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離開了學校。壹路愉快地回到家,才發現忘帶鑰匙了。於是我去爺爺家問他要鑰匙,畢竟上了高中以後好久沒有探望爺爺了。上壹次看他是因為爺爺去魚塘捕魚時不小心把腳弄傷了,媽媽帶我壹起去看爺爺,那時我問爺爺疼嗎,他說不疼,可我從他的表情中看出痛苦。
走在去爺爺家的路上,我看到了許多嫁出去的大姑娘拎著大包小包背著孩子牽著丈夫回娘家探望母親。畢竟今天是星期六。
走著走著我忽然看到壹個壹瘸壹瘸向我走來並熟悉的身影。沒錯,那是我爺爺,可是他的腳……
我在離他還有壹段距離的時候大聲地喊了壹句“爺爺”,他微笑著。““那麽快放寒假了嗎?””他看著我手上壹袋袋的東西笑著問。““不是,下個星期才考試呢!我只是提前把壹些東西帶回來。對了爺爺,我忘了帶鑰匙……”“”“那我和妳壹起回去拿吧”。”
和爺爺壹起走在路上,我看到了路兩邊的桂花都開了,洋溢著濃濃的桂花香。這時,陽光照在我們背後,這種感覺,好暖。
剛拐彎進入小路,走了壹段路,我發現小時候很喜歡並且村裏人從小走到大的那條小木橋斷了,從來不曾留意的木橋這時看上去竟泛起壹種辛酸的感覺。我問爺爺那橋什麽時候斷的,“哦,前幾天的事了,壹場大風把它吹斷了,都沒人願意去修這麽老的壹條橋了。”到了爺爺家,他背對著我開門,在陽光的照射下,我看到從前那個就算年紀大了也壹頭黑發的老人現在竟然滿頭白發了,臉上刻滿了經歷過的滄桑與辛酸,背,也漸漸駝了。
我想起小時候,最期待的就是周末可以和爺爺壹起晨跑然後壹起去喝早茶。那時爺爺健壯,風雨不變地每天都五點半起床晨跑然後和壹群年輕時的好友壹起去喝早茶,聊聊孫子兒子,誰家兒子有出息了誰家孫子考上重點大學了,老人們滿臉欣慰。
我每次都是在前壹天的晚上打電話給爺爺說要和他壹起去喝早茶,他總是高興地答應我,然後就吩咐媽媽明天叫自己起床,就高興地睡覺去了。第二天總是為了能和爺爺壹起去喝早茶而迫使自己早早起床,冬天也不例外。壹路上牽著爺爺的大手像前方跑去……
“妳進去拿吧,我在外面等妳”,我的思緒壹下子被抽了出來。““哦””我說。拿完鑰匙出來,爺爺在鎖門,我站在門口等他,爺爺笑著問我怎麽還不走?”“我說“我想和妳壹起走嘛””我撒嬌地說。爺爺笑了笑,鎖好門和我壹起走。
走出門口時我又發現那顆被我小時候無意種下的黃皮樹竟然長得好高好高了,我忽然想回到小時候了。
在路上,我們壹直沈默找不到話題,我看了看影子,不知何時起,我已經有爺爺那麽高了,可等我長大爺爺卻老了。我先打破沈默,我問他““爺爺妳的腳還疼麽?怎麽走路壹拐壹拐的?”“”“爺爺不疼,只是冬天爺爺的腳爆裂開了,走起路來有點疼。””爺爺笑著說。可是在我的印象中,爺爺以前就算在冬天也總是穿著壹件薄薄的藍色外套加壹條薄薄的長褲,再加上壹雙再平常不過的拖鞋,那時的他,健步如飛。
““妳在學校要好好讀書,不要和那些雜七雜八的人混在壹起,讀好書,將來找份工作,請爺爺去喝早茶。天冷了要多穿衣服,不要讓自己冷著了。在學校要好好吃飯不要吃杯面那些沒營養。還有。。。””過了壹會兒爺爺說。我強忍住淚水不讓它落下來,輕輕地點了點頭。我知道,爺爺壹定希望我有出息,可是我在學校卻像從前壹樣毫無目標,從那時起我決定了在學校剩下的時間裏壹定要好好學習將來可以讓爺爺為我驕傲的壹天。
爺爺要去田裏面給蔬菜們澆水、除草,這時他現在每天的任務。和爺爺分手後,我回到家,放下東西準備開門。卻聽到鄰居門前壹群婦女在打麻將消磨時光,隱約聽到小孩的打鬧聲。這時壹位阿姨看見我,說““喲!長那麽高了,變漂亮了,嬸嬸都快認不出來了!””我朝她笑了笑說“是呀。”後來幾個阿姨也紛紛出來,我向它們寒暄了幾句後就進屋了。
晚上吃完飯,我裝作不在意地問媽媽爺爺的腳怎麽樣了,媽媽嘆了壹口氣說““前幾天天冷時疼得厲害,卻還早早起床穿上雨靴堅持去田裏幹活。這都落下病根了又不肯去看,說看了還是壹樣,浪費錢還不如留給妳將來讀書用。這幾天才好了壹點,妳有空常去看看他,爺爺那麽疼妳……"”還沒等媽媽說完,我滾燙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壹溜煙跑回房間失聲痛哭。
那晚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耳邊壹直重復著爺爺的話——”“爺爺不疼,”“妳要好好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