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如屍,就是說坐的時候要端正、要莊嚴,也就是我們通常說的坐有坐相。那麽什麽是“屍”呢?古人在祭祀先祖的時候,會找壹個活著的人扮成自己先祖的樣子,坐在先祖靈位那裏,然後祭拜,那這個裝扮成先祖的人就稱為“屍”,有個成語叫“屍位素餐”,其中的“屍”大體也是這個意思。那麽妳要裝扮成人家的祖先,坐在那裏,當然要正襟危坐,莊嚴肅穆,如果妳在那裏斜倚拉垮,嬉皮笑臉,甚至蹺個二郎腿,那估計人家主家肯定要把妳打個半死。
所謂立如齊,基本上也是這麽個意思,就是站有站相。“齊”就是“齋”,古人在祭祀之前,先要齋戒沐浴,換好衣服,規規矩矩地站在那裏,儀容儀表都要謙恭,要有敬畏之心。若是揣著兜兒,捋著袖,趿著鞋,那可是大不敬了。
坐有坐相,站有站相,這是從小父母就教給我們的。在今天,我們很多時候不以為然,不講“禮”,在壹些正式的場合,在長輩面前,甚至在公***場所,總是壹副無所謂的樣子,不修德行,不重儀容,我行我素,乃至無所畏懼。頻頻發生的在景區的刻字留念,就是這種無“禮”之行的例子,有的甚至在國外亦是不知收斂,從老百姓的話說就是“光屁股推碾子——轉著圈兒丟人”。我們今天講“禮”,就是要讓我們時刻能有壹顆敬畏之心,無敬畏之心,則無羞恥之心,無是非之心。曾經見過壹位老先生在領獎臺上,當頒獎人起身的那壹刻,老先生就雙手下垂,頭微低,身體略前傾,眼睛註視著頒獎人。以他的資歷和身份,他完全可以不這麽做,完全可以挺胸腆肚地站在那裏,但他仍然很謙恭地站在那裏。從他身上,我們看到的是謙讓、恭敬、敬畏,而不是我們通常說的傲驕,這才是優秀傳統文化的壹種體現。我們常說,做什麽事都要有理有節,要懂得尊敬他人,若不然,就算妳再優秀,也沒人願意搭理妳。
所謂“禮從宜”,可以這樣理解,就是在不同的場合,不同的情境下,有不同的規矩,比如說接待外賓有接待外賓的規矩,不同國家的外賓規矩也不同;會議有會議的規矩,典禮有典禮的規矩,宴會的宴會的規矩,儀式有儀式的規矩……不能亂來,否則會出亂子的。例如妳在接待外賓的時候,壞了壹些禮儀,觸了人家的禁忌,那肯定要惹人家不高興,嚴重的話會壞事的。宜,就是要合適,不能不及,也不能過,要恰到好處,這個度不好把握,細節上的紕漏很難杜絕,但最好不要出大問題。其實任何事情都是這樣,不要壞了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現在我們壹邊天天講傳統文化,講傳統美德,壹邊依舊我行我素地闖著紅燈、講著臟話,在公***場合亂丟著垃圾,吸著煙,不管做什麽事就是不排隊……需要我們守的規矩真的是太多太多。
使從俗,用很通俗的壹個詞解釋就是“入鄉隨俗”,是說如果妳要出使別的國家,要入鄉隨俗,遵從人家的風俗習慣。在今天,不光是到別的國家的時候要入鄉隨俗,平常的交流交往都要註意,入鄉隨俗體現的是壹種尊重。不同的國家,不同的地區,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文化背景,都有著自己的風俗習慣,有著自己的喜好和禁忌,所謂“百裏不同風,千裏不同俗”,壹定不要把自己的喜惡強加於人。比如說妳到別人家裏串門兒,妳往那壹坐橫挑鼻子豎挑眼,看這也不行,說那也不行,指手劃腳,主人家肯定不高興,修養好的人家笑笑,頂多以後少搭理妳就是,脾氣暴壹點的恐怕立刻要將妳趕出來了。我們都知道壹句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而其實在很多時候,即便是己所欲者,亦是勿施於人。因為爾所欲者,未必人之所欲,甚或為人之所惡。有壹些宗教禁忌的人在這方面非常明顯,大家都應該知道,勿需多言。
禮者,人道之極也,所以敬人也,君子以禮存心。講禮,不是要講我們祖宗那點繁文縟節,不是講壹些磕頭作揖的講究,也不是講壹堆虛頭巴腦的假把式。在今天,我們講禮,註重的是壹種規則,強化的是壹種制度,倡導的是壹種互尊互敬,營造的是壹種仁和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