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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淑真的婚姻生活是怎樣的?

朱淑真憑著她靈秀的才情在文學史上脫穎而出,留下清麗的芳名。遺憾的是,她在二三十歲的青春年華就香消玉殞。從其詩詞作品中或可看出,她是在極度神傷腸斷中郁郁而終的,出身大家閨秀的朱淑真到底是何原因導致精神崩潰的呢?

朱淑真的詩詞中充溢著壹種幽憤怨悵:如“逢春觸處須縈恨,對景無時不斷腸”;“梨花細雨黃昏後,不是愁人也斷腸”;“肌骨大都無壹把,何堪更駕許多愁”;“哭損雙眸斷盡腸,怕黃昏後到昏黃”;“自是斷腸聽不得,非幹吹出斷腸聲”。沈雄《古今詞話》引《女紅誌余》描寫朱淑真“每到春時,下幃趺坐,人詢之,則雲‘我不忍見春光也’。”也怕聽秋雨,因為“點點聲聲總斷腸”!……為什麽女詩人如此神傷腸斷呢?

南宋淳熙九年(1182),魏仲恭在《斷腸集序》中這樣述說:朱淑真“早歲不幸,父母失審,不能擇伉儷,乃嫁為市井民家妻,壹生抑郁不得誌,故詩中多有憂愁怨恨之語”。這壹解釋給予後來的小說家發揮極度想像力的創作空間。

明代周清源在他的《西湖二集》中如此彩描這段故事:朱淑真出身於壹個杭州的小戶人家,然而她卻從小“聰明伶俐、生性警敏,十歲以外自喜讀書寫字”,才氣橫溢,無師自通,加上天生麗質,很快就成為當地有名的才女,成為公子哥慕名追求的對象。悲劇就發生在朱淑真的婚姻問題上,其舅父吳少江好賭博輸了錢,借了金三老官的二十兩銀子,卻又無力償還。為了頂債,就勸妹妹把朱淑真嫁給金三老官的兒子,吹噓金家富貴,過門後就不愁吃穿了。朱淑真父母沒有認真考慮和調查,就同意了這門婚事。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擺布下,朱淑真只有順從地嫁到金家。哪知金家兒子外號“金罕貨”,又叫“金怪物”,長得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從此,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朱淑真只有暗自啼哭,默默流淚了。其父母親就是這樣斷送了如花似玉的女兒的終身。

周清源的描述雖說有聲有色,但終不過是小說家之言罷了,應該說是缺乏根據的。

王漁洋《池北偶談》指出,朱淑真出身於官宦門第,家大業大。況周頤《蕙風詞話》也認為,朱淑真是大家閨秀。據稱,她父親在浙西做過地方官,還特別喜歡收藏字畫古玩。而從她詩詞作品中的描述中,可見其家中建有“東園”、“西園”、“西樓”、“水閣”、“桂堂”、“綠亭”等供休憩娛樂的場所,儼然是個大戶人家。家境也頗為殷實,她所喜歡的東西,往往能不惜重金以購置。從她的作品中,也可以窺見其婚前天真閑適的情態,對生活充滿了極大的樂趣。請看她當時遊家中“東園”的詩:

紅點苔痕綠滿枝,舉杯和淚送春歸。倉庚有意留殘景,杜宇無情亦晚暉。

蝶趁落花盤地舞,燕隨柳絮入簾飛。醉中曾記題詩處,臨水人家半掩扉。

其遊“西園”時,更為歡愉:

閑步西園裏,春風明媚天。蝶疑莊叟夢,絮憶謝娘聯。

踏草翠茵軟,看花紅錦鮮。徘徊林影下,欲去又依然。

還有《夏日遊水閣》、《納涼桂堂》、《夜留依綠亭》等詩,都反映出這壹時期她所過的優哉遊哉的家園生活。她在《春園小宴》中說得最為青春爽朗:“窮日追歡歡不足,恨無為計鎖斜暉。”在這樣的家境條件下,朱淑真的學習環境自然也較為優越,自小聰明伶俐的她,就在這書香門第中接受了文學的熏陶,如在她的作品中,會發現其所吸取的蘇東坡詩詞中的壹些營養,加上她天生的詩人悟性,她很早就開始作詩填詞。在與家族的聚會盛宴中,在與朋友的遊山玩水中,都能壹逞才思。從心中流出壹首首筆觸細膩的小詩,這甚至成了她的壹種生活習慣,所以青少年時期就已寫下了大量的詩篇。此外,她還工書法,擅丹青,識琴譜,解音律,儼然是閨秀淑媛的典範。

問題還是出在結婚之後,關於其丈夫,留下的記載實在寥寥,連姓名都無從查考。不過決非上述描繪的長相醜八怪的市井平民,而是壹位讀書士人。可能是南宋州學的“外舍生”,曾數次科舉落第,後來便留在朱家東軒書房中借讀。她作有《送人赴禮部試》壹詩,鼓勵丈夫發憤圖強,不要由於應試失敗而氣餒,要學東漢馬援六十二歲仍能率師出征,老當益壯,力爭再試成功。可以想見,她此時對丈夫寄予的壹片深情和厚望。

可能她丈夫始終沒能在科場上取得佳績,不過通過某種辦法,也終於獲得了壹官半職。由於官職卑微,所以《斷腸集序》有“嫁為市井民家妻”的誤說。此後,朱淑真壹度隨丈夫遊宦吳、越、楚、荊諸地。其間所作詩詞,不見有對各地名勝古跡的遊覽吟詠,常有度日如年之感覺,表達出異乎尋常的思家之情,最終出現“巧妻常伴拙夫眠”的哀嘆,說明兩人已產生感情裂痕。雪上加霜的是,丈夫在此時竟然尋花問柳,公然討起了小妾,甚至明顯冷落了原配之妻。朱淑真再也抑制不住滿腔的怨憤,其《愁懷》道:

鷗鷺鴛鴦作壹池,須知羽翼不相宜。

東君不與花為主,何以休生連理枝!

另壹首說得也同樣清晰:

荷葉與荷花,紅綠兩相配。鴛鴦自有群,鷗鷺莫入隊。

對於這位在青少年時期如此熱愛生活,且又“才容冠壹時”“罕有比者”的大家閨秀來說,追求幸福的未來已不止是理想,而成為壹種理所當然的信念。然而,婚後的生活發展到這樣的結局,不啻是當頭壹棒。舊日美妙的夢想已成泡影,過去曾有的感情也蕩然無存,婚姻如此快的走向死亡,讓朱淑真猝不及防。問題是:朱淑真在這壹家庭情變中是如何應對的?

有學者認為,朱淑真賭氣回到娘家,和丈夫斷了音信而獨守空房。其《菩薩蠻》嘆道:“山亭水槲秋方半,鳳幃寂寞無人伴。”對丈夫還是時時在苦苦思念,如《恨春》中說:“春光正好多風雨,恩愛方深奈別離”也很想寫幾封書信去表白和規勸,其《初夏》這樣說:“待封壹掬傷心淚,寄與南樓薄幸人。”但其丈夫就是不回心轉意,甚至連壹點慰藉之語都沒有,就是說受到丈夫的遺棄,終令朱淑真愁斷肝腸,恨斷肝腸!壹病不起,含恨而逝。

也有學者認為,按朱淑真的性格,要愛就愛得轟轟烈烈,不愛就幹脆毅然決絕。是她主動提出夫婦離異,並斷定她回到臨安娘家之日,便是夫妻斷絕往來的起始,從此兩人分道揚鑣。朱淑真雖主動擺脫了婚姻的桎梏,但她的身份畢竟是壹名“棄婦”,在封建禮教和傳統偏見的雙重壓迫下,其處境是不難想像的。這壹時期的哀音怨歌,在《斷腸集》中俯拾皆是。為了解脫苦悶,朱淑真嘗試皈依佛門,以“幽棲居士”為別號。

如果朱淑真僅是在以淚洗面或齋房拜佛中度過余生,那她只是壹名可憐可憫的弱女子,她的作品也不會引起我們太大的震動。難能可貴的是,她不甘心屈服,她還年輕,愛情的火焰還沒有熄滅,她不惜用生命的力量,向禮教作了勇敢的抗爭。具體來說,就是又發起壹段“牽情於才子”的戀愛故事。

壹次西湖春日的詩會中,朱淑真邂逅了壹位風流倜儻的青年詩人,頓時萌生了好感,兩人作詩唱酬,建立了友情,此後常常互送詩箋,孤燈相思。第二年的元宵節燈會,他們又相會在壹起,互相傾吐了情愫。朱淑真的詩作《元夜》,記錄了這銷魂的時刻:

火樹銀花觸目紅,揭天鼓吹鬧春風。

新歡入手愁忙裏,舊事驚心憶夢中。

但願暫成人繾綣,不妨常任月朦朧。

賞燈那得工夫醉,未必明年此會同。

此詩記載了朱淑真當時復雜的感受:有意外的欣喜,也有沈痛的經驗,有真情的陶醉,也有清醒的展望。自此以後,兩人的約會和吟箋漸少,從春至秋,現實越來越明顯告之:這段戀情是不會有收獲了。到下壹年的元宵夜,沒有燈火,沒有笙歌,在黑夜中只有女詩人在流淚抽泣。朱淑真可能就死在此後不久,從《斷腸集序》所謂“不能葬骨於地下”及“九泉寂寞之濱”諸語的暗示來看,她可能是投水自盡的,她用生命向黑暗的現實提出了最後的控訴。父母將她的詩作付之壹炬,看來是遵從她遺囑的要求所為。這壹悲劇,與《紅樓夢》黛玉焚稿相似,是這位薄命才女對人世間的徹底絕望和徹底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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