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在融融春光普照的低處,總有那壹期壹會的美麗與哀愁,那千裏迢迢也想要遇見的,是她壹人的活潑與沈靜,閃爍與暗淡。
於是,我們無數次走近她,靠近這個把壹角隅的人事漫成星河的民國第壹才女——林徽因。
從再別康橋的詩意裏,穿過“太太的客廳”,拾起民國的舊照片,透過壹扇民國古建築的窗欞,註視著人間芳菲四月天。
驚人的美貌與不凡的才情,良好的修養和學識,註定了她是壹個從靈魂散發香氣的女子。
1
於己目標明確,行動篤定
林徽因的母親是壹位舊式婦女,父親留學日本後,便被冷落下來,母親終日以淚洗面。
年幼的她,要代替母親操持家務,要周旋父母之間不可逆轉的關系。
大約從小就見識過母親因為沒有文化而遭受的輕視,林徽因深深懂得,女人最大的資本是什麽。
她從家庭生活中得到了壹個真理,那就是畢生要追求人格上的獨立與自由。
16歲之前,她幾乎把所有時間都給了書籍,對她來說,書是人生唯壹的藥,能於黑暗之中拯救她,助她驅散孤獨苦悶。
16歲那年,林徽因隨父親前往歐洲遊歷,她遇到了徐誌摩。
胡適說, 徐誌摩的人生觀是壹種“單純信仰”,單純到只有三個字:愛、自由、美。
淡淡的眉,秋水的眼,徐誌摩對林徽因壹見傾心,而這位“單純信仰”的已婚青年,也在林徽因的心裏蕩出了壹圈圈漣漪。
他們壹起去康橋漫步,壹起談論文學、談論美術、談論戲劇,16歲之前的陰翳,在他的照耀下漸漸退去。
可是,徐妻張幼儀的到來,匆匆結束了這壹切。
“徐誌摩當時愛的並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詩人的浪漫情緒想像出來的林徽因,可我其實並不是他心目中所想的那樣壹個人”, 許多年後,她這樣對子女說。
她就是這樣壹個人,壹生冷靜克制,遊刃有余把握著自己人生。
後來,林徽在北京讀書,開始與梁思成來往密切。
1924年,兩個人壹同赴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學習,梁思成讀建築系。
因為建築系不收女生,林徽入了美術系,但選修的都是建築系課程。
林徽因壹直是個理智而冷靜的人,幼年父母之間的復雜感情,加上廣闊的遊歷,她骨子裏有著真正的堅強和果敢。
所以,她才會努力讀書,想要在建築事業上做出壹番成績。
壹個女子最好的樣子,不是被動等待,迷糊單純,而是清楚自己要什麽,並懂得舍棄,敢於努力爭取。
2
做事至情至性,做人至真至美
1928年3月,她與梁思成步入婚姻的殿堂。
梁思成問: 妳那麽多選擇,為什麽是我?
她看著他,回答說: 答案很長,要用壹生去回答,妳準備好聽了嗎?
正如她所回答的壹樣,她用壹生,給了他答案。
生完兩個孩子後,她染了壹身重病,卻堅持從1930年到1945年整整十五年裏,和他走過15個省190多個縣,考察測繪古建築2738處。
抗戰期間,顛沛流離,從北京到長沙再到雲南,梁思成不善處理雜七雜八的事,全靠她壹人張羅。
不管遇到多大的事,她都很少叫苦埋怨,只是在給友人的信中淡淡寫了壹句: 從盧溝橋事變到現在,我們把中國所有的鐵路都走了壹段……
她能在文學上陽春白雪,能在工作上與他齊頭並進、相互成就,更能在紛亂世間與他相濡以沫,坦誠以待,扶持到老。
抗戰八年,林徽因生活粗簡,烹調、洗衣、鋪床,事事親力親為,在菜籽油等的微光下,為孩子縫布鞋,給孩子們講解莊子,教孩子們讀詩。
為人妻為人母,林徽因壹生盡心,八年的流亡生活,終於還是摧毀了她。
1947年,她摘除了壹只被感染的腎臟,卻依然堅持創作,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漂亮。
我們只看到她每張相片裏翩若驚鴻的神韻,卻忘了她是如何在偏僻簡陋的臨時居所裏,用廢棄的粗木地板做了壹個樸素的小書架,如何用大把野花,將房子染得欣欣然。
顛沛流離的生活中,她仍舊會點上壹炷清香,在昏黃的燈前爛漫地吟詩。
後來,連林洙都回憶說: 我承認壹個人瘦到她那樣很難說是美人,但是即使到現在我仍舊認為,她是我壹生中所見到的最美、最有風度的女子。
3
於事業,熱愛與執著並存
在那樣烽火連天的年代裏,她壹直堅持著自己的自由意誌,那就是為了建築事業奉獻自己的滿腔熱誠。
當日本人說中國已經沒有唐代的建築時,身體虛弱的林徽因,與梁思成舟車勞頓,找到山西的唐代木建金光寺。
後來,她花了兩年時間,四處尋找古建築考察測繪,最終編寫了中國古建築的開篇之作《全國文物古建築目錄》。
建國後,她又先後參與設計國徽、人民英雄紀念碑。
她逛古玩城時,發現了瀕臨絕跡的景泰藍花瓶,便在清華大學成立了景泰藍搶救小組。
清華大學建築學院教授朱自煊說:
“現在的人提到林徽因,不是把她看成美女就是把她看成才女。實際上,我認為,她更主要的是壹位有 社會 責任感的建築學家。”
而學建築的人提及林徽因,總要在後面加上“先生”二字。
她對建築文化的保護,超越了民族,是站在人類文明的高度上的。
二戰美軍轟炸日本時,林徽因與梁思成劃出京都、奈良和大阪,標出古跡方位,說這是古城,不能炸毀。
從她身上,能看到壹個女人最好的樣子,才情與美貌並存當然是上天的厚愛,但依然離不開自身的努力,與不斷超越和完善。
女人想要活成自己理想中的樣子,最好的路,是修煉自我。
美貌會消失,才情會退卻,只有真正做出的成績,才能讓妳光彩奪目。
4
不斷修煉,塑造靈魂的香氣
縱觀林徽因這壹生,用燦爛輝煌來形容並不過分。
見識與膽量,鑄就了她強大的內心和澄明的心胸,所以,不管遇到何種境況,她從不膽怯和猶豫。
1955年4月1日,林徽因因肺結核病逝世,她的遺體安葬在八寶山革命公墓,墓碑上刻著“建築師林徽因墓”。
金嶽霖和鄧以蟄兩人聯名,送上挽聯: 壹身詩意千尋瀑,萬古人間四月天。
也許她覺得壹生已盡興,她所寫的那般希望最終了無跡,“到那天壹切都不存留,比壹閃光,壹息風更少曾經在這世界裏活過。”
她不知道,幾十年過去,人們在懷念民國時懷念她,在每壹個四月懷念她,像壹道繞不過去的風景。
有人說,林徽因壹生,占盡風流得意:
她是國務院參事林長民的女兒,是大詩人徐誌摩的女友,是建築學家梁思成的妻子,是哲學家金嶽霖的女神,是大名鼎鼎的文學家胡適口中的“中國壹代才女”……
但其實,不用依附於任何人,她是著名詩人、作家、建築學家,風華絕代,才情橫溢,和他們站在壹起,也是巾幗不讓須眉。
她就是她,是那個註定要在塵世中開出壹朵花的林徽因,是這人間的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