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更斯後期作品明顯體現了創作主題的深化、技巧的成熟和多方面的探索。《遠大前程》可以看作是《大衛·科波菲爾》的反面,但對人生道路的探索更具有現實意義和警示意義,而作者早年的樂觀情緒明顯降低。主人公皮普也是壹個孤兒,卻經不起環境的誘惑,失去了原本淳樸的天性。在經歷了嚴峻的磨難後,他懺悔並重新生活,整部小說在結構上更加精煉。《我們的朋友》是又壹部深入社會的批評小說。其中蘊含的對人性的探索和人生哲學更加深刻,作品中運用的象征主義和偵探小說手法更增添了其藝術魅力。狄更斯的最後壹部小說《埃德溫·德魯伊之謎》僅完成了23章,從中可以看出其文筆優雅、構思嚴謹、懸念叠起、神秘誘人。
他描寫了大量的中下層小人物,這在文學作品中是前所未有的。他以高度的藝術概括、生動的細節描寫、詼諧幽默、細致入微的分析,塑造了許多令人難忘的形象,真實地反映了19世紀初英國的社會面貌,具有巨大的感染力和認知價值,形成了他獨特的風格。他反思自己的生活是廣泛而多樣的,挖掘是深刻而有力的。他不說教,不概念化,往往用生動的藝術形象激發讀者的憤慨、仇恨、同情和喜愛。他筆下的大多數人物都有鮮明的個性。他善於運用藝術誇張手法突出人物的某些特征,用他們慣用的動作、姿勢、語言揭示人物的內心生活和思想面貌。他還善於從生活中汲取生動的人民語言,用他們獨特的語言表現人物的特點和性格。狄更斯的創作帶有濃厚的浪漫氣息,他所描寫的壹切似乎都具有某種能與人物的感情和氣質相匹配的“靈性”,增強了作品的感染力。隨著維多利亞社會的發展,貴族的倫理道德不可避免地受到中產階級文化的影響,中產階級的倫理道德逐漸廣泛地影響著人們的生活方式。這種倫理的發展反映在文化上,就是維多利亞文化的發展,從而打破了原有的壹元文化價值觀。
因此,可以說狄更斯在他的小說中不僅是在批判社會階級不平等,而且是在評論那個社會的文化,尤其是道德觀念。從中可以看出他對那個社會未來的關註和思考,也體現了他對人類生命本體的深刻思考。“邊緣人物”是英國維多利亞社會的壹個現實存在。狄更斯是第壹個註意到他們的存在,並帶著同情和憐憫把他們寫在小說裏的現實主義作家。他反抗當時文學傳統的精神和努力引起了人們對社會“邊緣人物”命運和生存狀態的廣泛關註,豐富了維多利亞時代小說的創作,這就是後來的中下層作家——H·G·威爾斯、阿諾德·貝內特和喬治·吉辛。
此外,狄更斯作品中的“邊緣人物”作為維多利亞社會主流意識形態孕育的“異己”和“原創”的反抗力量,借助文學發揮其力量,既維護了文學的相對獨立性,顛覆了維多利亞社會主流意識形態——中產階級的價值觀,也體現了對主流意識形態話語權的壹種依賴, 從而構建自己的話語權,展現自己“在反抗的過程中”通過自己的小說實踐所表現出來的文學創作的獨立性和依賴性,充分說明了文學與社會歷史的共生關系,從而為我們提供更多關於文學的社會歷史思考,從而更深刻地理解維多利亞時代社會文化乃至現代社會文化的深層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