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園最具江湖感覺的景象是鬼市。“鬼市”說的是淩晨三四點鐘專賣古董的壹種臨時集市,說起“鬼市”還要追溯到清末民初。當時國運衰落,許多達官顯貴家道中落,便偷拿了家中的古玩站街變賣。畢竟這是件有失身份的事,只能選在淩晨三四點打著燈籠交易,這樣買主看不到臉。因看起來像鬼壹樣,以此得名。所以古董行都知道,鬼市出好貨。
潘家園每周有兩天鬼市,周六和周日,其中周六鬼市尤為火爆。淩晨4點鐘,潘家園門口人影憧憧,攤主們用三輪車載著裝滿小件工藝品的紙箱子,顧客們開著車、走著路聚集在潘家園市場門外,噌雜擁擠,把大門頂得叮咚作響。等到4點半大門壹開,人群壹擁而入,迅速各就各位。
開市以後,雖然人多,但市場並不喧嘩,大家都在竊竊私語。老顧客人手壹只手電筒,本意是為了把貨看得更清楚,這都是從上輩子傳下來的規矩了,倒不必那麽隆重,因為潘家園市場的燈非常亮。但手電筒是必須要帶的,這只是壹個標誌,說明買家懂行。
天漸漸亮了,鬼市時間結束,市場繼續營業,此時就可以看清楚大家的表情了。賣家的動機都壹樣,賺錢:而買家絕對是壹道風景,人人不同:有專心致誌真心淘貨的,有來打探自家藏寶的大概價錢的,有附庸風雅的,有看熱鬧的。
盡管潘家園人的身份、動機千差萬別,但還是形成了壹些約定俗成的規矩。比如,別人拿在手裏的東西,妳不能問價。要等別人放下,妳再拿起來問價;不能因為被人撿漏就惱羞成怒,要認栽。
既然是江湖,就少不了傳奇般的發跡故事。
潘家園裏老頭老太太很多,他們年輕時也許根本沒想過當富翁,本來只是想在晚年找個營生,有壹搭沒壹搭地做,結果就成了先富起來的人。這裏很多人90年代中期就靠壹塊破布起家,房車都有、身家數百萬的人比比皆是。
以上的發跡故事是真實的。如果提起傳說中的發跡故事,那簡直就沒邊了。比如說,有人花15元買了把寶劍,結果賣了15萬;有人花300元錢買了個碟子,經鑒定竟然是元青花,結果賣了37萬;有人花300元買了1副麻將,結果賣了6萬……
所以很多行內人都說,潘家園是壹個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