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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人故事

今晚的夜色格外黑。

“故事總是在這種時候倉促的開始”。多年後的葉簡輕笑。

“…………”

這樣鬼魅空曠的黑色天空城裏很少能見到,眼睛能望到的天際發著延伸的白光,讓人恍若隔世。

不同於城鎮充滿活力的繁星燈火,這裏出奇的空曠荒涼。

因為是鄉下,除了壹道鄉間小道,周圍都是田野。帶著絲絲麥香和水汽的風趟過葉簡凍的發紅的耳郭。

黑得仿佛能吞噬人心的顏色的中閃爍著白色的星星,竟能給人壹些安心。

對於葉簡來說,今晚是個特殊的日子。十五歲的葉簡,從城裏回到鄉下,將要開啟新的生活。

車上,壹向很瘦的父親,體質偏虛,寒冷潮濕的風中大聲的咳嗽聲把半瞇著眼的葉簡吵醒。葉簡伸出修長蒼白的手指,打開車上後倉唯壹的低瓦的燈泡。黃得泛紅光亮襯映著父親咳嗽後的臉愈發躁紅病態。

壹股久遠的發黴氣味傳入鼻腔。

那是父親很久以前收下的黑皮呢子大衣,不著重打扮的父親拿出這樣的衣服也是情理之中了。葉簡腦忽然中壹震,那是母親贈給父親唯壹的禮物。

‘’母親?真是個陌生的詞。‘’葉簡自嘲道。

葉簡欲言又止,她此時沒註意到,反光鏡裏父親嘴角隱現的愧疚。

經過壹天的奔波,葉簡倦了,打開車窗,任冷風吹拂細膩蒼白的臉頰,眼神無神的眺望遠方。田野中的蓬松的灌木叢快速的後退,晃過葉簡的視線。

忽然,低矮的灌木叢中閃爍著壹雙不大不小的綠光,若隱若現,快速移動,長而卷的睫毛。是壹雙細長的眼睛,眼睛裏點點晶瑩,正直勾勾的盯著葉簡的方向。

葉簡心中壹驚,想要再仔細的伸頭去看清,可是車已經開往了遠處。

“難道是狼?”葉簡心頭緊張,但疑問馬上打消。這裏是鄉下,又不是荒郊野嶺,怎麽可能會有狼出沒。

葉簡閉眼深呼吸,不知為何心跳加速,有壹種沈入深海的閉塞感。

那壹雙眼睛,也使葉簡不知為何腦中閃過了,照片裏母親那壹雙極其魅惑的雙眼。

車開了近3個小時,現在已是深夜11點半,車子開出田野,前方出現了壹幢幢的私人別墅。

車子鳴笛,停下,開門。

眼前是白色簡約的雙層別墅,父親在後車廂拿行李。葉簡長舒壹口氣,走向進門。

進門口亭亭立著壹位溫文爾雅的女人。“妳好,我是葉先生請來的保姆,叫我芬姨就好。以後妳就由我照護了。”女人笑魘如花,衣著整潔。年紀雖大,風韻猶存,給葉簡壹種親切。

“妳好,芬姨!”葉簡熟練的禮貌淺笑。

葉簡上樓,房間裏的布置還算溫馨,藍白色調,墻上掛著復古大鐘,空氣裏彌漫著大麥茶的香氣,使人平靜。

沐浴後的葉簡躺在幹凈的床上,鄉下十分寧靜。葉簡能清晰的聽到自己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和月光灑在地上的聲音。

腦中思緒萬千,回憶起這段時間。

近幾年公司珠寶生意的虧損讓父親憔悴不堪,言語少了,脾氣暴躁。公司的倒閉,讓我們措手不及的逃回鄉下……

可原因真的單純嗎?還是父親在隱瞞什麽…最終,我離開了那個繁華耀眼的都市。那個灌木叢中詭異的雙眼總在腦中揮之不去。為什麽我會想起母親,母親,妳到底是誰?到底在哪裏?

父親對妳閉口不談,只有壹個模糊的身影和照片。

“…………”

夜色漸深,黑色天空下有亮光在閃爍。

不知是獠牙,還是眼睛。

葉簡迷糊的沈沈睡去。樓下的父親孤身站著,按滅了第十根煙頭,發梢發白,容顏憔悴。

這裏是三溪鎮,傳說是位於3條溪流沖積而成的丘陵之地。山多河多,不好開發,屬落後地區。但勝在山川青空,風景秀麗。特色築有許多大型的寺廟,供遊人祈福觀賞。

三溪中學是鎮裏屈指可數的高校。

“……簡簡,早餐在桌上,自己吃好。”父親提著公文包神色慌亂的出門,身上還是那件黑色呢子外套。關門聲響起,芬姨已經準備好書包在門前等待,笑如春風。

葉簡有種麻木後清泉澆下的消融感。這是她無法到達彼岸又能感到的相似愛意。大概從小沒有母親的孩子,都會有這種無法言述的孤獨感吧。

葉簡發怔,只是工作需要罷了,但她還是那麽渴望。

三溪鎮的空氣果然清新,壹路上葉簡感到身心舒暢。

“叮叮叮!”刺耳的鈴聲響起,三溪中學範圍不大,但設施都具體而微。

葉簡手指攥著書包帶,紮著高挑的馬尾,壹身白色運動服,歪頭站在教室門外。

班主任尚潔是個幹練的人,黑直發,藍紫色直筒裙衫。厚厚的粉底下對葉簡擠出誇張的微笑。“同學們,今天我們班有幸迎來了壹位從城市轉來的插班生:葉簡。大家歡迎!”同學們聞聲把目光齊刷刷的投向葉簡,目光熾熱好奇。葉簡不自然的走上臺,她不喜歡這種被參觀的感覺。低頭,手心出汗。

稍稍掃視了下不大的教室裏的同學。

普通的面容,身高普遍偏矮,皮膚偏黑,都是瘦瘦弱弱的,只有幾個稍胖的人。有的眼睛空洞無神,也有的投來過於殷切的目光。

葉簡開始感嘆在城市裏平凡至極的自己在這裏竟然如此引人註目。又有些想念城市裏那些陪她吃喝玩樂的同學。

心中五味雜陳。低頭暗自安慰,反正我來這裏只是避開風波,也許過個半年就離開了。

倏忽,開口快速。“大家好,我叫葉簡,請多多關照。”言簡意賅。大步走到教室靠後窗邊的座位坐下。

陽光從窗沿泄出,壹道亮麗的陽光灑在葉簡的桌上。

葉簡無心聽課,眼神遊蕩。

忽然,她發現桌子裏躺著壹張白色紙條。好奇心湧起,葉簡伸出手指將其緩慢打開。壹行清秀柳骨的鋼筆字突兀的躺在白色紙張上。

“妳看到誰的眼睛,會無故流淚?”

“………………”

葉簡心中發怵,這是什麽奇怪問題……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可是明明從她進來到現在,都沒有人作出舉動啊。這裏的同學也不知道有轉學生要來。

葉簡低頭沈思。

“砰!”壹聲巨響。

葉簡猛然擡頭。

壹個少年沖進了教室,個子很高,修長,身材比其他學生瘦許多。皮膚卻不同於其他人的黝黑,格外蒼白細致。

毛糙的破洞牛仔褲穿在他身上露出骨節分明的腳踝,壹股青草的清香撲面而來。

少年臉上立即掛上陽光歉意的微笑,有神的長眼瞇起。嘴邊的虎牙露出,手從後背上去撓著烏黑的卷發。

陽光穿透過少年的烏黑卷發,虎牙和嘴角是極好看的棱角和弧度。

時間仿佛在這壹秒停滯。葉簡瞳孔放大。

“咳,不好意思,我是川衡寺廟裏的僧養子,我叫散人,今天過來的插班生。”

尚老師神情尷尬又釋然,不好再說什麽。

“散人是吧,行,去找個座位坐下吧。”

同學們也都大多投來憐憫鄙夷的目光。大概是因為少年極瘦的身形和可憐的出身。

而葉簡卻目光如炬的盯著散人。

心中波濤洶湧,心臟狂跳,無法言說的閉塞感油然而生。是那雙眼睛,細長烏黑,睫毛卷而長,不同於常人的眼睛。

散人眼神慵懶,卻總是有意無意的瞟向葉簡,書包挎在肩上,“滋……”拉開葉簡身旁的座位坐下。

葉簡不知為何無法平靜,僵硬的挺直腰身,強裝淡定,不敢看身邊奇怪得讓她晃神的少年。少年背對著葉簡的嘴角勾起壹抹微笑,骨節分明爆有青筋的雙手插入烏黑發卷的頭發,手臂彎折後的長度能蓋住桌子的寬度。頭蒙在手臂中,發出壹聲悶哼,再無動靜…………

“就睡著了啊……”葉簡小聲嘀咕。

窗外泄進的陽光不知何時變得火燒般血紅。

“叮叮叮”教室裏人聲躁動,放學了……葉簡收起筆盒和書包,準備起身離開。瞥見身旁還在熟睡的散人,雖然看不見臉但勻稱的呼吸看得出散人睡得十分香甜。

……要不要叫醒他?還是算了吧,都還不認識呢,少管閑事吧。

葉簡提著綠色背包繞過散人的後背,右手自然下垂。剎那,那雙瘦弱骨節分明的雙手擡起幹脆的落在葉簡的身前,又緊緊的抓住了葉簡的右手。

!!毫無血色的手指手指透著冰涼。葉簡整個人都嚇住了,右手被眼前這個陌生奇怪的少年緊緊握著。

只見散人只手撐開位子,慵懶緩慢的伸展修長的四肢,仿佛眼前的壹切都在按照壹定的節奏發生。眼睛盯著眼前瞪著眼睛的葉簡。聲音溫柔沙啞,眼睛裏埋藏著夕陽般紅的血絲“妳還沒有回答我問題呢,妳在什麽時候,會無故流淚?”散人眼睛裏仿佛有洗塵器,想要從葉簡眼睛裏挖出什麽。

“…………神經病。”葉簡用力甩開散人的手,帥氣轉身揚長而去。留下散人呆呆站著,許久,散人在風中鬼魅的笑,“沒關系,只是需要時間。”

經過壹條不長的小徑,葉簡到家,葉簡有些疲倦。門外有父親的灰色皮鞋,已經回家了啊,葉簡心中欣喜,腳步輕盈了不少。復古方桌上靜靜的躺著幾樣菜,番茄炒蛋,醬燒大蝦,紫菜雞蛋湯。菜系簡單,但都是葉簡喜歡的。廚房裏熱氣騰騰的冒著煙氣,鍋鏟搗弄的聲音,穿出熟悉的身影“簡簡回來了!來來來,趕緊坐下吃飯,今天老爸親自下廚!”葉簡鼻頭壹酸,此刻她仿佛在做夢壹樣,她很少接受過父親這樣親切久遠的疼愛,習慣了壹個人故作堅強的她忘記了哭泣,沖進廚房環抱住了系著圍裙的瘦弱父親。“謝謝!爸……”葉簡像只貓咪壹樣蹭了蹭父親粗糙的臉頰。“爸,以後我們都這樣,壹直在壹起!”“好,好…”父親的眼神忽然黯然無光,是不忍和傷感。

葉簡好久沒有這麽陽光燦爛的笑過了,平時的她是冷漠少言的。父親眼睛裏充滿愛意,緩聲道“簡簡,妳從小就缺少母愛,這些年,我生意上的不順,我對妳的關心少了,我實在不是個稱職的父親,我很抱歉,現在我會好好陪妳的,關於母親,我還不能告訴妳。但我保證,有壹天,妳會知道她的。…………還有,妳無論什麽時候,都要註意安全,我不壹定都在妳身邊。”葉蘇文飽含滄桑的眼中有寒光乍現,閃過絕望的神色。

葉簡疑惑,父親的話裏有相悖之處,不知道父親有什麽難言之隱,但父親講的都是真心話,這樣就已經很好了不是嗎,他肯給我壹點溫暖了,於是立即捧上壹個大大滿足的笑容。

三溪鎮的教學資源果然不如壹線城市的雄厚,卷子練習冊上的題型都很簡單老套,沒有新意,葉簡很快就完成了。躺在床上,望向窗外,月亮正圓,皎潔光滑。葉簡看癡了,竟然有壹種思念的情緒渾然天成,粉嫩的雙唇忽然張開,“啊嗚~”細滑的雙手包住嘴巴,黑亮的眼睛驚恐的發圓,秀發輕蕩。她躺在床上,“腦中壹片混亂,又突然閃過了母親那雙魅惑的雙眼……”葉簡頭開始劇烈疼痛,想仔細想起什麽,卻只是腦仁發麻,沈沈睡去。

樓下的葉蘇文又壹次抖落了煙頭,嘴角顫抖“該來的還是來了,簡簡,我怕,我無法保護妳……”。壹夜無眠。

每當夜深人靜,會有人伺機行動。今天的夜晚,也有人仰望月亮。三溪鎮的後山和溪邊,出現了狼的腳印。

葉簡迷糊醒來,壹切如初,陽光依舊溫和的灑在窗邊,溫柔寧靜。記憶有時可不是個好東西葉簡想起昨晚的狀況,不敢多想,自我暗示,壹定是我太困了,很想念母親,順便打了個哈欠,對沒錯就是這樣,葉簡呵呵的勉強給自己了壹個蒼白的笑容。換好衣服下樓了,父親已經煎好了雞蛋和火腿,坐在桌邊等待“簡簡快過來吃早飯,又睡懶覺了吧,知道妳喜歡吃蛋黃,我的也夾給妳了~”葉簡看到碗中靜躺著的兩個黃澄澄的蛋黃,心中壹暖,緊緊的給了父親壹個擁抱,像是在擁抱早晨初升充滿水汽的陽光,最舒適的溫度。

心情大好。

這幾天裏,學校都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學生們也都是上下課,中午吃個飯,晚上回家,課余時間都聊些無聊的話題和壹些遊戲。葉簡跟其他學生沒有很多話題,但有時也會說說話,其中比較熟的是壹個叫陳珍的微胖女孩,是個開朗活潑的妹子。

就連那個奇怪的散人在學校也只是找個角落的位置安分的睡覺,偶爾擡頭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與人說話,中午也不去吃飯,身上還總是帶有壹股青草氣味“真是個怪人,他不會餓的嗎,哦,他是僧養子,壹定沒有錢買吃的吧,好可憐啊嗚嗚嗚”葉簡想到自己每天在家中都能吃到父親做的美味飯菜,而散人卻只能過著有壹頓沒壹頓的生活,他壹定難受死了吧,再這麽下去,他會不會有壹天摔死在街頭啊啊啊,葉簡不敢繼續腦部,心中咆哮。

次日中午,教室裏又只剩下散人在角落裏呼呼大睡,今天的他又瘦了些,手柄的肉都凹陷了,他總是壹副疲倦的樣子。葉簡特意沒走,手握壹個橙色便當,躡手躡腳的走到散人桌旁,看到散人無力的修長手指蓋裏殘剩著許些泥土,葉簡腦部了散人在寺廟裏被無良小和尚欺負幹臟累活的畫面……心中愈發憐憫,把便當放在散人桌上,快速開口低頭臉紅的快速說到“啊那個啊,我早上家裏飯菜有多就多帶了給妳吧,看妳總是不吃中飯雖然妳這個人有點奇怪但飯還是要吃的啦,這個手帕給妳,擦擦手吧,我也是多了沒地方放就給妳吧…”

“…………”葉簡發現自己說了很多相同的詞,散人依舊低頭沒有回應,空氣凝固般的尷尬不過如此。

“啊那我先走了。”葉簡想逃跑,離開這個怪人,有點後悔自己魯莽的舉動,又對此時自己的柔軟熱情感到詫異。自己以前可不是這樣的,難道因為父親這幾天的溫暖舉動,我的性格也變化了?或者說,我本來就是個內心柔軟的人?葉簡不敢面對面具下內心的獨白。落荒而逃……

“那個,謝謝,真的……”散人微笑,是充滿孩子氣的微笑。教室裏已空蕩無人。散人吃的壹粒米都不剩,這是他吃過最香的壹餐。今天的陽光,格外撥人心弦。

今天是周五,放學放的比平時早,葉簡離開學校走在平時的小徑上,註意到壹顆蒼天梧桐樹,陽光透過綠油的葉子泄在地上,交錯無序的光影就是極致無雙的藝術品,葉簡邁步走到梧桐樹下,坐下,拿出耳機,閉眼靜靜聆聽。正在播放的是《you》,壹首純電音,起調平靜孤寂,頹廢深沈,後來音節慢慢起伏,節奏變得強烈而積極,戛然而止後的猛烈爆發,又回到開頭般的沈寂,曲終。葉簡覺得這首歌就像是在描述壹種生命軌跡,我們都是從死寂變得積極燦爛,最終也不會逃過結尾曲終的命運。葉簡頭有些乏力,取下壹只白色耳機,擡頭。

撞上了那雙修長魔力的雙眼,“……散人,妳在這?”。葉簡訝異。

棱角分明的薄唇開口“既然故事的結尾無法改變,就不要讓結尾奪取故事本身的光芒。”

“啊?妳說什麽?”葉簡取下另壹只白色耳機,“啊沒什麽,在書上看到的句子啦,我是來還盒飯的,謝謝妳,我走了。”散人嘴角笑意輕蕩,彎彎的眉眼極有神,起身。葉簡看呆了,目送散人走遠。

到底是誰看呆了誰呢,散人沒有告訴葉簡,其實在葉簡剛開始閉眼聽歌時,散人就在了,葉簡琥珀色的睫毛,白皙紅潤的皮膚,粉色的唇,發絲清秀飄揚在白粉的耳後,微微顰蹙,頭靠在梧桐樹下靜靜聆聽歌曲的樣子已經在散人的心中定格。“…………笨蛋,動物的聽覺可比人要強很多倍。”散人寵溺輕笑。

這幾天的父親,總是風塵仆仆的出門進門,在葉簡面前總是表現出安然無恙的樣子,但葉簡在睡前總是能聽到父親在深夜在電話裏與別人大聲吵鬧的聲音,有壹次,父親竭斯底裏後,還將桌上的茶壺摔碎在地。葉簡隱隱擔心,公司倒閉後資金運轉不周,怕是討債的……

三溪鎮電視臺:據本臺消息報道,三溪鎮近日後山小森林和溪流附近都出現了狼的腳印,腳印足有五寸長,身形大匹。請鎮們外出註意自身安全,做好防狼措施。本鎮已出動搜狼部隊,廣大鎮民不用擔心。

下課時間,坐在葉簡身前的陳珍霸氣的轉過身來,故弄玄虛的小聲叫葉簡,眼睛賊溜。“簡簡,妳知道三溪鎮有很多關於狼人的傳說嗎?很久之前三溪鎮上有狼人出沒,他們體型比人巨大兩三倍,發色黑而油亮,眼泛綠光,每當月圓之夜就會出來吃人的心臟,特別是少女哦~”

“…………”

“好了陳珍別鬧了啦!”葉簡伸手拍了拍陳珍越說起勁的嘴角。

“哼,說了妳也不信,到時候可別後悔。”陳珍無趣,壹臉開玩笑的壞笑。“就妳會瞎倒騰……”葉簡重重的拍了拍陳珍的頭頂。“哎呀好好葉簡大人我錯了不開妳玩笑了”陳珍眼裏全是戲。

這幾天的月亮格外圓和皎潔,每到夜晚,葉簡就必須把窗簾拉的緊緊的,因為那種感覺愈發強烈,想要對月亮鳴嚎的欲望,頭疼欲裂,眼中閃過的母親魅惑無雙的單眼皮清冷美目,葉簡突然發現,那樣的神韻,像極了月色中踱步的狼……

葉簡伴隨著手指尖的疼痛醒來……她發現自己的指甲越發堅硬。她偷偷的在半夜大哭了壹場,她開始感到害怕,她想起了陳珍上次對她說的狼人傳說,盡管壹切都是那麽不切實際,但葉簡現在真的沒有理由不去猜忌。她不願意把這件事情告訴父親,不想給憔悴的父親多增壹分疲憊,這些,就讓我壹個人獨自面對吧……

“下課!”尚老師走下臺。葉簡收拾書包……“那個,今天壹起走吧。”散人立在葉簡身後,眼神中有壹抹堅定。今天的他,竟然換上了壹件幹凈亮白的襯衫。氣質格外幹凈溫和了不少。葉簡蒼白的臉頰中閃過壹抹潤色,笑眼盈盈“嗯”。

壹路上,散人走在葉簡左側,微風趟過發絲輕搖,溫柔的不行。

“散人,妳知道妳是誰嗎?”葉簡聲音細弱。

“啊?”

“我指的是身世,妳知道妳的父母是誰嗎?知道自己是誰嗎?”

“……我從小就沒有父母,是川衡寺廟的破衣和尚收留了我,我從小就在寺廟長大。”散人驚訝後從容不迫的答道,這樣的話他在人前說過很多遍,但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

“……我沒有母親,也不知道為什麽找不到她,總感覺很神秘,有壹次竟然對著月亮叫了出來,我有時懷疑自己或許不是正常人。”葉簡低頭小聲喃喃。

“…………”散人眸光輕閃。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葉簡家。不同的是別墅周圍停放了數八輛黑色轎車,家門已經敞開,房間裏面傳出砸搶拽拉的碰撞聲,葉簡慌了,她急忙沖進房間,眼前景象壹敗塗地,地上是壹灘被拖拉出來的血痕,鐘表,桌椅,裝飾物,全部都被砸在地上,空氣中是硝煙和血液的味道,血痕壹直蔓延到二樓,血液使葉簡興奮,葉簡很憤怒,不知哪來的勇氣,到廚房拿拿了壹把刀就上樓了,散人暗暗的跟在葉簡身後註視著她的壹舉壹動,沈默。

血跡壹直蔓延到了儲物房,葉簡感到身體裏有東西在沸騰,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壓抑後的興奮。踢開門,只見三個健壯的黑臉大漢拿著棒子捶打父親的胸部,還用手挑起父親的下巴,其中壹個臉上有疤的大汗帶著挑釁的語氣道:大葉總啊,誰叫妳不跟我們合作啊,搞得大家都傷和氣。鼻子裏的不屑後又給父親腦門上壹錘。他們還沒有發現葉簡的到來。

“不能碰的生意,我是不會動的,我是肯定不會松口的。”父親臉部已經紅青交錯,嘴角咳血。葉簡側身站在門邊,難以平靜內心,她現在恨不得把那三個男人撕的粉碎。瞳孔忽然變為血色,不斷擴張,牙齒開始變得尖銳,伸長,手指甲開始快速生長,長到足足長有10厘米。變得尖銳鋒利,葉簡感覺全身的脈絡都煥然壹新,葉簡忽然有壹種釋然,壹種野獸的釋放。左肩被人拍了下,葉簡敏捷回頭,散人面無表情的遞給此時的葉簡壹張字條,依舊清秀。

“加油,同類。”

“…………”,倍受鼓舞。

腦中發翁,轉身沖入儲物室,有力的指蓋輕松的扒開三個大漢,尖銳鋒利的爪子不費力氣就穿透了大漢的胳膊,大漢發出慘叫,看到此時人不像人,獸不像獸的葉簡,驚慌失措的逃走了…………

身負重傷的父親擡頭看了葉簡壹眼便昏了過去,葉簡努力平復激動的心情,連忙去扶住父親,托著他躺在了幹凈的床上。拿毛巾擦去父親嘴角的淤血,眼神飽含心疼和溫柔。此時葉簡身邊已無人,他想,散人已經回去了吧。

她發現堅硬的手指甲不斷縮短,開始由堅硬變得薄軟。嘴角突爆的門牙也在不斷回縮,那股熱血的力量也在體內消失。身體變得疲憊,那個纖弱蒼白的少女又回來了。葉簡沒有心情去思考,她知道答案已經要浮出水面了。散人悄悄立在門外沒有進門,皺著眉頭,指甲攥進肉裏。

葉簡感到眼皮沈重,她靠在父親的床邊,“父親,妳壹定要好起來啊,我就妳壹個親人啦,我不知道妳還會不會接受現在的我,但您壹定要沒事啊。”痛哭流涕……

醫生已經到來,給父親做了專業的消毒包紮後離去。父親睜開雙眼,復雜淡定的神色讓葉簡突然感到很陌生。“簡簡,我有話要對妳說。”“嗯父親妳說。”“妳的母親,其實是狼人。”門外的散人眼睛壹亮。父親費力地咳了兩聲後接著娓娓道來:“我壹直都沒有跟妳說是為了保護妳,畢竟這是多麽荒唐的事。但現在,妳已經初步狼化了,妳在2歲那年,開始長出狼耳朵和尾巴,妳是沒有神靈護庇的狼人,妳的母親擔心妳壽命不長,這個樣子生活也會給妳的內心受到傷害,四處求醫無果,最後動用了最殘忍有效的辦法。狼人的孩子吃下有靈力的狼人的心臟和烏頭草混制的藥物並且不再接觸狼人便可轉變為人,重獲新生,當年的我強烈禁止她那樣做,但她還是瞞著我含淚找人餵妳吃下,還用自己的狼皮給我做了呢子大衣……而她貴為壹方神靈,卻化為了燼……”說到這裏,父親已經泣不成聲,眼神裏滿是愧疚。散人眼中閃過壹抹異色。

“…………”葉簡震撼之余是對母親的感激,雙眼通紅。

“孩子,妳壹定是接觸到了狼人才會狼化,對不起,是我大意沒有保護好妳,我對不起妳們母子倆……妳是沒有神靈庇護的狼人,壽命和動物壹樣最多只有20歲,不管妳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不管妳以後生活在哪裏,不管妳還記不記得我,只要記住妳有家,我就是妳的父親。”父親滄桑中目光堅定愛意似火。

“……”散人露出愧疚的神色,手心已摳出血。

“嗯!”葉簡萬分感動,兩行清淚。壹頭栽進了父親溫暖的懷抱。她已經開始害怕,害怕這是最後壹個與父親的親密懷抱。

許久,葉簡走出門。散人聞聲,落荒離去。

夜深,葉簡坐在窗邊,夜色很黑,沒有月亮。她很平靜,她也不怪散人,感受著自己的每壹寸呼吸和心跳,她想起自己在以前的學校與朋友因為雞毛蒜皮的事情而發脾氣,現在壹想只覺得可笑。越是這種時候,越能感到生命,家庭的珍貴。她突然想起《稻香》裏的那句歌詞:珍惜壹切就算沒有擁有……

次日,“簡簡,我們二天後去國外吧,我想趁妳還沒有狼化完全帶妳去看看這世界最美的風景……”父親樂觀神情中隱含哽咽。

“嗯!”葉簡撐起笑容。

當葉簡情緒激動時,便會長出獠牙和長指甲,虹膜變紅,平靜時,又會恢復原樣。全身的毛發都在不斷生長。還有面對圓月就會忍不住發出嚎鳴的欲望,這樣的狀態讓她無法去學校上學。

當妳什麽都無法改變時,那就接受吧。

葉簡壹天在家閑著,把以前死追過的劇看了壹邊,把自己愛吃的菜也都吃了壹遍,順便查了查狼的生活習性和棲息習慣,心中平靜如山崗上那輪靜靜的明月。父親也壹直陪伴在葉簡左右。

這樣的狀態改變於第二天的那個門鈴。故事的轉折才剛剛開始。

“叮零零!”門鈴響起。這個時候會有誰來呢?葉簡疑惑,父親此時正在廚房做飯呢,葉簡小跑過去打開門。只見散人壹只手撐在墻壁上才能支撐自己的身體不倒。額頭蒼白冒汗,穿了件深紅色的衛衣……

深邃迷人的雙眼緊緊的盯著葉簡……“妳喜歡吃糖嗎……?”“…………”葉簡發懵。散人垂下眼眸低下頭把臉湊過去,溫潤滾燙的嘴唇貼上了葉簡蒼白的小嘴。舌頭抵出壹顆圓滾的小球滑入葉簡的口腔。時間仿佛在這壹刻停滯,陽光輕搭在兩人的肩上,格外深情。

血腥和苦味在口腔彌漫開來。“吃下去”散人鼻腔裏喘著粗氣。葉簡臉通紅乖乖照做。

最後壹秒散人將壹張紙條塞入葉簡手中離開了,消失在了艷陽之中,走路壹瘸壹拐,好像隨時就會摔倒。葉簡顫抖的將紙條打開。清秀的字體整齊的躺著。

“妳能繼續活下去了。我喜歡妳,壹見鐘情。彼岸花開的時候,我們再見。”

“…………”葉簡如夢初醒,淚流滿面,他突然明白散人為什麽要穿紅衛衣,因為他的心臟,在流血。她瘋了壹樣的追出去,忘記了向父親打招呼……平坦的小徑上,壹眼望去,空無壹人……她忽然想起,父親描述的母親化為灰燼的樣子……對啊,他們不是人,是神靈,死去的時候不會有凡人肉體……撕心裂肺的痛傳來,眼淚斷了線般大顆大顆的流,可盡管這樣激動,指甲還是沒有長出來,獠牙也沒有,身體無半點異象。葉簡心痛的跑遍了寺廟,學校,整個三溪鎮……都沒有散人這個人……葉簡瘋了般蹲在地上痛苦…………葉簡腦子裏浮現出有關散人的壹幕幕,他們的第壹次見面,是在灌木叢的那次,他忽然明白了,綠光中的點點晶瑩……原來是妳看到我的眼睛,會無故流淚啊,笨蛋,我也喜歡妳啊……

葉簡和父親在那天下午上飛機離開了三溪鎮……葉簡壹直沒有說話……

我們總是認為自己很強大,結果到頭來發現,自己壹直都是受別人保護……

那天後的葉簡,開始發了瘋的玩命的讀書,成績突飛猛進,沒有人問出她變化的原因。

因為她的生命除了自己還有兩位神靈。母親,散人。她必須活的精彩……

葉簡無數次在黑夜中哭醒,仰望星空,會想起什麽……起碼,我還能看到未來……

在以後的時光裏,葉簡遇到在大的挫折都沒有退縮過,因為故事已存入血液,脈脈流動。

待彼岸花開,我在這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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