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壹開始的文言文。她穿著幹練的淑女套裝，眉宇間不再有年輕時的稚氣。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不僅沒有給身上增添灰塵的味道，反而多了幾分氣質。
文言文沒想到會在超市見到老趙。
他穿著白色背心和大褲衩。
腳上穿著壹雙不超過十塊錢的人字拖，臉上滿是歲月削鑿的溝壑。
文言文很難把他和那個年輕自信，充滿活力的老趙聯系在壹起。
壹見之下，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我只能擠出幾個幹癟的問候。兩個曾經那麽相愛的人，現在卻那麽客氣。
寒暄過後，兩人約好下次見面吃個飯。
但兩個人都知道，這只是壹種禮貌。畢竟兩個人都沒有要對方的電話號碼。
成年人的默契也大致如此。
老趙和文言文相愛過嗎？
我想我戀愛了。
高中的時候，老趙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成績前十。他是清華北大老師的心肝寶貝。
而文言文在班裏有點透明，成績也不好不壞。它得不到985，211，但也能得到壹本普通的二本，它的朋友只是身邊的幾個女生。
那是壹個夏日的下午，學生們正在午睡，教室裏靜悄悄的。
老趙趴在桌子上看了看四周，不知怎的看到的是文言文。
女孩正在桌子上午睡，手放在桌子上，頭靠在胳膊上，胳膊壹側露出半張臉。
夏日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給女孩披上了壹層金色，老趙燦甚至能看到她脖子上的絨毛。
這個女孩很漂亮。老趙腦子壹片空白，只剩下這壹個念頭。
直到多年以後，老趙也沒有忘記那天的情景。
那天之後，老趙開始追求文言文。
文言文臉皮薄，老趙臉皮厚。
夏天的冰水，冬天的暖寶，老趙壹直沒有忘記。
這樣的日子壹天天過去，等同學們回過神來，兩個人已經在壹起了。
那時候的初戀想付出她能付出的壹切，但是他們什麽都沒有，但是他們的心裏都是對方，所以其他的都不重要。
就像狗血的青春劇，如果高中的戀愛沒有被老師發現，總會有點遺憾。
歸根結底，兩個孩子始終認為，沒有任何艱難險阻，就沒有辦法證明自己對愛情的忠誠。
雙方家長被老師請進辦公室，家長互相罵了幾句，院長壹臉嚴肅，訓誡道。
老趙還是壹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捏著脖子，沒有壹點被教訓的樣子。
老趙的爸爸脾氣不好，會二話不說的跟老趙打招呼。
之前壹直壹言不發的文言文突然像瘋子壹樣跳起來，拉住老趙父親的胳膊。
叔叔，我真的喜歡他，他也真的喜歡我。
經過這件事，老趙覺得之前做的都是值得的。
不怕付出，就怕沒有回應。
後來老趙和文言文寫了檢討，分別轉到了不同的班級，但每次放學，還是能看到兩個人成雙成對的進進出出。
高中三年壹眨眼就過去了。
高考結束，老趙的分數妥妥的上了清華，雖然文言文成績不凡，但是想上北京985，211的學校不現實。
最後文言文無奈選擇了吉林的學校。
異地戀的兩個人，比高中還苦，但彼此並不遙遠。
大學時代，老趙和文言文都是在課余時間打零工，做家教。賺的錢都變成了火車票。
每到周末，不是老趙，就是文言文，都會買壹張對方城市的車票。
壹起過壹個周末，然後周日晚上回去。
四十多個小時的周末，文言文和老趙在火車上浪費了十幾個小時。那些票是遠方人的思念。
文言文是女生，老趙怕她出遠門有危險。大部分都是坐十幾個小時的硬座去中國古典城市。壹起看吉林的雪，長白山的天池，松原的霧凇。
大學四年，老趙和文言文居然走遍了吉林。
文言文其實挺同情老趙的，她打工賺的錢大部分也給了老趙。
老趙喜歡攝影。她攢了半年的錢，在生日那天買了壹臺老趙渴望已久的相機。
老趙用相機拍的第壹張照片，是他和文言文的合照。照片中兩個年輕人開心地笑著。
大學時光轉瞬即逝。文言文學校被長春當地壹家報社錄用為實習編輯，而老趙因為表現優異被老師推薦到了壹家國企的R&D部。
實習結束，主編用文言文聊天。老太太對這個有事業心的姑娘很滿意，希望她能留下來。
文言文謝絕主編，那天他們聊了很多，從高中到大學。談話結束時，文言文告訴老太太:
他為我做了這麽多，我想告訴他，他不需要壹個人背負這些東西。反正我和他在壹起。
“我和妳在壹起”，這聽起來怎麽會比我愛妳更感人呢？
文言文終於告別了報社，離開了父母，只身來到北京。但她並不孤單。
北京雖大，但她知道，有個人站在這片土地上，與她的心相連，所以在異鄉似乎也沒什麽，有他就夠了。
步入社會，兩個年輕人搬進了40多平米的出租房，每個月的工資剛好夠兩個人在北京這個地方消費。
但是這兩個年輕人並不覺得苦。
他們經歷了太多，世界上那麽多人，我們卻遇見了；世界上那麽多情侶畢業就分手了，我們卻走到了最後。
那麽這些在他們面前都不算什麽。他們相信可以走到最後:她成為他的新娘，他成為她的新郎。
我們想過好生活，但好生活的前提是我們。
老趙和文言文壹起努力了五年。
五年後，老趙成了公司R&D中心的主任，而文言文成了業內的小編。
看起來壹切都很順利，兩個人都到了成功的時候，應該是結婚的時候了。
壹個故事總是有壹個快樂的開始和壹個悲慘的結局。好像故事會更精彩。
當激情消退時，物質並不短缺。
兩個人的交流越來越少。每天都有更多的娛樂和工作。那個曾經被稱為作家的地方現在只是壹所房子。
吵架，沒完沒了的吵架。要說為什麽，好像也說不上來。
往往兩個人沒聊幾句就不歡而散，雖然事後會以和解告終。
但是兩個人都知道問題並沒有解決，只是在拖。
再壹次吵架，起因不重要，無非是小事。爭吵結束，老趙奪門而出，留下自己用文言文在客廳默默哭泣。
老趙心裏也很不爽。他自己喝了酒，他的內疚和自責快要把他壓垮了。
他在路邊坐到天亮，然後默默打算回去道歉。
這時，文言文短信來了:
我們分手吧。
不知怎麽的，老趙覺得輕松了，難以置信的輕松。
好的。
這是老趙的回答。
兩個年輕人都知道彼此很難壹輩子在壹起，但壹路的努力卻成了雙方的枷鎖。
最後我用文言文說了那句話，就像挽著老趙爸爸的胳膊壹樣。
那個女孩敢愛敢恨。
沒過多久，老趙就搬出了房子，住進了單位的宿舍。
在這麽大的北京從來沒有見過面，兩個人的聯系只有在節假日的群發新聞裏才能看到。
這次相遇是兩個人都始料未及的，也是相遇時的相遇。
兩個人就像老朋友壹樣，但只是老朋友。
至於有什麽心事？只有知道了味道，才能理解。
文言文開車回家，穿上家裏的西裝，用紙把新買的牛排的血抽幹。
火，切壹小塊黃油到熱鍋裏，上牛排，每30秒翻壹次面。大概需要兩三分鐘，牛排大概做了壹半就上桌了。
之前已經準備好了蔬菜，拿出壹瓶紅酒，倒在玻璃杯裏。
忙完這壹切，文言文想了想，拉上窗簾，關了燈，點上蠟燭。
開門的聲音恰好響起。
“喲，今天的準備真隆重。”青年進來說。
“當然，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當然應該更隆重。”文言文瞇著眼睛笑著回應，那年的午後卻有些女生的影子。
老趙拿著剛買的豬肉上樓，熟練地用鑰匙開了門。
“妳為什麽來了這麽久？妳又在樓下偷偷抽煙了？”
妻子接過豬肉，懷疑地嗅了嗅老趙。
“哪裏可以？”老趙無辜地說。
老婆端著豬肉進了廚房，洗菜做飯，嘮叨著父母的缺點。
老趙打開電視，不停地換臺。
外面陽光明媚，陽光正好，窗外鳥兒在清脆地歌唱，壹時有點說不出的愜意。
“老婆，”老趙突然對老婆說。
“為什麽？”
“紅燒肉比較胖，我喜歡吃胖壹點的。”老趙嘿嘿說道。
“我不認識妳，但是我把妳切胖了。”鍋碗瓢盆的聲音又在廚房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