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看到掛在墻上的軸畫、書法,仍是卷軸裝的遺風。宋代是書籍印刷爆發的時代,開始出現多種多樣的裝訂方法,宋代是書籍裝訂形式最重要的壹個時期,是書籍裝訂形式大發展時期與奠定時期,不僅蝴蝶裝、包背裝等明確產成在宋代,線裝書也產成於宋代。北宋張邦基《墨莊漫錄》記載:“王洙原叔內翰常雲:作書冊,粘葉為上,久脫爛,茍不逸去,尋其次第,足可抄錄,屢得逸書,以此獲全。若縫繢歲久斷絕,即難次序。初得董氏《繁露》數冊,錯亂顛倒,伏讀歲余,尋繹綴次,方稍完復,乃縫繢之弊也。嘗與宋宣獻談之,宋悉令家所錄者作粘法。予嘗見舊三館黃本書及白本書,皆作粘葉,上下欄界出於紙葉。後在高郵借孫莘老家書,亦如此法。又見錢穆父所畜亦如此,多只用白紙作標,硬黃紙作狹簽子。蓋前輩多用此法。予性喜傳書,他日得奇書,不復作縫繢也。”文中的“若縫繢歲久斷絕,即難次序”這無疑說的就是線裝書。王洙為北宋仁宗嘉祐時名臣,可見至少在北宋仁宗時就已經出現了線裝書。南宋羅璧在《羅氏識遺》中寫道:“余謂書少而世不知讀,固可恨。書多而世不知重,尤可恨也。唐末年猶未有摹印,多是傳寫,故古人書不多而精審,作冊亦不解線縫,只疊紙成卷,後以幅紙概黏之。”可見線縫作冊是當時宋代書籍較普遍的裝訂形式。
漢代雖然發明了紙,但當時的書寫材料,竹、木仍為大宗,其次是帛。紙寫書,從文獻記載和考古發現中都沒有充分的根據說明在漢代(特別是西漢)就已普及。
線裝書出現在包背裝盛行的公元14世紀的明朝中葉,是我國裝訂技術史上第壹次將零散頁張集中起來,用訂線方式穿聯成冊的裝訂方法。它的出現表明了我國的裝訂技術進入了壹個新的階段。
線裝本毛澤東評點二十四史於1996年9月出版了。 這是新中國成立以來出版的規模最大的線裝書。
眾所周知,中國是造紙術和印刷術的發源地。雕版印刷書由隋唐五代發其端,至北南宋而鼎盛。雕版書的裝幀由開始的卷軸裝、經折裝、旋風裝、蝴蝶裝到背包裝,宋以後出現了線裝書。壹書多本的線裝書還用紙板青布糊制成“函”收裝,配以象牙別子。這種裝幀,便於翻閱,不易破散,在我國書籍傳統裝幀技術上是最進步的,葉根友它壹直流行了幾百年。“線裝書”也成了我國古籍的別稱。近十幾年,線裝書有了較大量的出版。中國書店每年出版線裝書二三十種,上海古籍出版社、江蘇揚州廣陵書局每年也出不少線裝書。1993年在北京成立了第壹家線裝書專業出版社———中國線裝書局。這家出版社已出線裝書近二十種。
線裝書的大量印行,究其原因,首先在於這種裝幀本身的藝術魅力和實用性。中國線裝書局總編輯謝雲先生認為:“用料、印刷、裝幀是印刷物的三大要素,與印刷物的內容構成了壹個完整的統壹整體。線裝書壹般用宣紙或毛邊紙采用特殊方式印刷,用這種傳統的印刷裝幀形式能夠別具壹格地體現學術、藝術價值和書籍裝幀印刷的特色。”正因為線裝書裝幀形式傳遞著古色古香、濃厚典雅的文化氣息,所以在現代依然具有很強的藝術魅力。
著名學者鄧雲鄉在談到線裝書時說:“中國傳統文化的根本,首先在於它的載體線裝書,沒有線裝書,無處看線裝書,不會看線裝書,那就差不多失去了中國傳統文化的根本。”隨著中國對外文化交流的加速,中國傳統文化在世界上的影響日益擴展,線裝書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載體日益受到歡迎。在琉璃廠壹些書店的店堂裏,常常可以看到成捆的線裝書待發海內外。可見,中國源遠流長的線裝書業將再放異彩
線裝,是中國書籍裝訂形式發展史的壹個階段,是最接近現代意義的平裝書的壹個裝訂形式。在線裝之前書籍的裝訂形式還有包背裝、蝴蝶裝、經折裝等等。現實生活與藏書中,前面的幾種裝訂形態早已退出了實用階段,惟有線裝書還殘留在舊書店,作為古老文明的象征,飽受蒙塵之苦,也飽受後人的崇敬。線裝書同時又演變為壹種身價與學問的符號,收藏線裝書的人比收藏平裝書的人檔次要高壹級,哪怕妳收集的是線裝書裏的垃圾貨。這是人們普遍的看法,泰山難移。也許真的有壹天電子書取代了平裝書形態,平裝書籍也相應攀升到與線裝書同樣受人景仰的地位,那還真未可知呢。
線裝古書是壹個概念,線裝舊書又是壹個概念。線裝舊書雖然還保留著線裝的裝訂做法,讓人們壹眼就看到了“線”,但裏面的印刷技法卻“偷換概念”了———使用的是鉛字排印而非傳統的木板雕刻。患有線裝書崇拜癥的藏書人,壹見到線裝書,彈睛落眼,心中不覺壹喜。待打開書壹看,頓時喪氣———“咳,不是板的,是鉛字的,沒勁,不要。”有些個內容很妙趣橫生的書,雖然用的是線裝法,甚至外面加了函套,古色生香,只是因為裏頁是鉛排的,便遭冷落。如趙汝南的《古玩指南》、夏仁虎的《枝巢四述》、白文貴的《蕉窗話扇》,我都是花了很少的價錢得自舊書店和拍賣會。倒覺得別人盡管使勁地去計較什麽板不板的,線裝鉛排,自愛之,自買之藏之。
黃遵憲的《人境廬詩草》,壹函四冊,藍色布函套,日本鉛字排印,完全日式線裝本風格,由黃遵憲生前編定, 其後由梁啟超復校署題,宣統三年(1911年)刊行於日本。楊義著《中國新文學圖誌》開篇即《“詩界革命”與梁啟超、黃遵憲》,有意將新文學啟蒙階段的先行者之榮譽安到二位頭頂。於此說來,《人境廬詩草》何等要緊之書,卻“零落成泥碾作塵”,長期擱置書架,本人僅以50元代價購藏,鉆的就是線裝而鉛排的空兒。
線裝本的最大優處,不單單是“字大如錢”,不損目力,而且閱讀時攤得開,張合自如,不像平裝書精裝書那樣較勁兒,有時鎮尺都鎮不住。線裝書可崇拜,不可迷信,線裝平裝,好中擇優,兼收並蓄,不薄今不厚古,最是收書上策。(謝其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