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壹個天氣晴朗、陽光明媚的星期天,媽媽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了許多空罐子,於是她就拿塑料袋裝起來想扔掉。小明看見了,說:“媽媽,把這些空罐子給我吧!”媽媽問:“妳要這些空罐子幹什麽呢?”“反正我有用。”“有用就給妳吧!”小明拿著空罐子高興極了。
小明把空罐子放到桌子上,然後他走到電話機旁給小方打電話,電話撥通後,小明說:“小方,妳來我家做漂亮的藝術品吧?”“好啊!”小方很爽快地答應了。小明接著又給小紅打電話,邀請小紅到家裏來做藝術品,小紅也答應了。過了壹會兒,小明聽見了“叮咚、叮咚”的門鈴聲,他馬上跑過去開門,原來是小方來了。“妳怎麽這麽早就來了?”“我非常著急,想快點兒做好漂亮的藝術品呀!”說著說著,小紅也來了。
三個朋友聚在壹起,小明問:“我們做什麽藝術品呢?”小紅眨了眨眼睛說:“我們做燈吧?”小方說:“做燈會不會太難了?”小紅問:“小方,那妳說做什麽呢?”小方想了想說:“不如我們做喝水用的杯子吧?”小明說:“這個主意不錯,我贊成!”小紅也表示贊成:“好吧!那我們需要哪些工具來做杯子呢?”小明拍拍胸脯說:“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們就用這些廢棄的空罐子來做漂亮精致的杯子,怎麽樣?”小方和小明不約而同地說:“這是個好主意!”
三個人七手八腳地做了起來。小紅拿起剪刀“哢嚓、哢嚓”剪了幾下,空罐子馬上就變成壹個喝酒的杯子。小明和小方看她剪得又快又好,禁不住連聲誇獎。後來,他們又動手做了許多種杯子:有的象吊燈、有的象花盆……
看著這些漂亮的藝術品,大家都開心地笑了。
壹件藝術品
在腋下挾著壹卷用報紙包的東西,沙夏神經緊張地走進柯雪可夫醫生的診療室。
“好啊!親愛的孩子。”醫生熱切地問著。“妳今天覺得怎樣了?有沒有什麽好事呀?”
沙夏開始眨眨眼睛,壹只手放在胸口,神經兮兮結結巴巴地回說:
“我媽要我問候妳並致謝意……我是我媽媽惟壹的兒子,妳救了我壹命……妳治好了我那可怕的疾病……還有……我們倆都不知道怎麽感激妳才好。”
“夠了!夠了!我的年輕朋友,我們別提那個。”醫生打了岔兒,很愉快地說,“我不過做了任何壹位醫生都會做的本分工作而已。”
“我是我媽惟壹的兒子……因為我們窮,所以無法付應該付妳的……這件事情使我們覺得窘極了,大夫,我和我媽沒有什麽東西好送妳,可是,我們要妳收下這個,當作我們感謝妳的紀念品,這東西……是稀有的珍品,是壹件絕佳的青銅古玩。”
醫生做了個鬼臉說:“嗨!我的好朋友!這完完全全是沒有必要的,至少我並不需要這種玩意兒。”
“哦!不!不!”沙夏結結巴巴地,“我求求妳收下它吧!”他開始邊打開包包邊懇求地繼續說,“假如妳不收下,不免會冒犯我和我媽……這是稀世的青銅古玩……它是我過世了的父親遺留下來的。他以前喜歡買古董,然後賣給愛搜集和雕刻古董的人們……現在我和我媽接下來繼續做這行生意。”
沙夏把包包打開了,很熱切地將它擺在桌子上。那是壹座青銅做的矮燭臺,整件是壹組連貫的真正藝術品,臺基上雕著兩個“夏娃型裝束”的女人,我沒有那種膽量和氣質來描述她們的姿態。兩個塑像表露著賣弄風騷的笑態,給人壹種印象,她們若不是得支住燭臺,可能會從臺基躍下來表演壹番……親愛的讀者,就是那種連我也羞於想象的表演。
醫生朝那禮物窺了壹眼,他慢慢地搔著頭清清嗓子摸了壹下鼻子才說:
“是的,不錯,壹件極美的作品。”他含含糊糊地說著,“但是,叫我怎麽說呢?我的意思是……這是相當不平凡的……壹點兒也不文氣的,是不?妳知道……魔鬼也知道……”
“為什麽?”
“就是撒旦他自己也不會看到比這更醜陋的東西。難道我應該把這個令人想入非非的東西放在桌上玷汙我整個家嗎?”
“為什麽?醫生,妳對藝術有壹種奇怪的偏見!”沙夏帶著受到冒犯的語調嚷,“這是真正的傑作呀。看看吧!它有壹種和諧美,冥想著它就會使人的靈魂充滿狂喜,能使喉管抑制住啜泣嗚咽!當妳看到如此可愛的美女,妳會全然忘掉所有俗世的東西。看看它吧,多生動,多富有韻律,多有表情!”
“我的乖孩子,所有這些事我都懂得。”醫生打斷了他的話說。“但是我是個結過婚的人。小孩子在屋裏跑進跑出,高貴淑女們也常不斷地到我們這兒來看病。”
“那當然。”沙夏應著,“假如妳用低級人的觀點去看它,那妳真是用錯誤的眼光去欣賞這壹件高尚的傑作。醫生,特別是妳又不肯收下這禮物,那更是大大地冒犯了我和我媽,我是我媽惟壹的兒子。……妳救了我的命……為了報答妳,我們要送妳我們最喜愛的東西……但是啊!我只遺憾我們無法送妳能跟這個燭臺配對的寶貝。”
“朋友,謝了!真謝謝了!……向妳媽致意……還有,看在上帝的面上,妳必定也看得出來的。小孩子們在這屋裏跑進跑出,不斷地又有淑女們來……無論如何,唉!算了,就把它擱在這兒吧!跟妳爭論也是沒用的。”
“別再說了,”沙夏高興地叫著,“把燭臺放在花瓶旁邊。啊!真可惜不能找到能與它配對的寶貝送妳,但是,也只能這樣,好了,再見,醫生!”
沙夏走後,醫生搔著頭看那燭臺好壹陣子。他想:“好呀!這實在美!拋掉它不免可惜……我又不敢留著它……哼!真想不起來可有什麽人,我可以拿它當禮物送給他?”
他仔細考慮良久,想起壹位律師好友烏可夫。他欠了烏可夫壹些法律服務上的債。
“好極了!”醫生吃吃地笑著,“我和他那麽親近,我不好意思送他錢,何不就送他這猥褻的東西。……而且他是再好不過的禮物對象……他不但是單身,還有幾分放蕩。”
如此想過之後,他馬上行動,穿戴整齊,拿著燭臺往烏可夫家裏來。
“老朋友!早啊!”他說,“我來謝謝妳,麻煩過妳的事……妳不肯收錢,因此,我就送妳這個精美的藝術傑作為酬謝……看這個,妳自己說說看,是不是個夢?”律師望了它壹眼,為它的美所振奮。“多美妙的藝術傑作!”他哄然大笑地說,“上帝啊!真不知道那些藝術家腦子裏裝了些什麽怪念頭。多誘人!妳從哪兒弄來這樣美好的玩藝兒?”
但是,壹陣興奮過後,他有些害怕了。他偷偷地朝房門望了壹下說道:
“可是,老朋友,我不能收下這個。妳必須趕快把它帶回去。”
“為什麽?”醫生驚呆了。
“因為……因為……我母親經常來看我,我的顧客也來這裏。還有,在仆人面前,我豈不是會丟盡了臉。”
“別再說了。”醫生做了個手勢,“妳壹定要收下它,妳不收是妳不夠意思。這麽好的藝術品,多好的韻律,多美的表情……如果妳拒絕收下妳就大大地冒犯了我。”
“如果這個地方有花葉遮掩著就……”
但是醫生拒絕聽他的,手勢比得更加厲害,沖出烏可夫的屋子,很高興地想著他終於擺脫了那件禮物。
醫生走後,律師仔細地察看那燭臺,就像那位醫生壹樣,開始考慮如何處理它。
“壹件美好的東西。”他想,“丟掉嘛可惜,收下來嘛覺得丟臉。我最好把它交給別人……有了!……今晚我就拿它送給喜劇名伶蘇希金。那個家夥喜歡這類東西,還有,今晚他有廣場義演……”想做就做,那天下午他將包得好好的燭臺帶去蘇希金家。整晚,蘇希金的化妝室被壹群男人擠得水泄不通。都擠著要看那件禮物。通夜滿屋裏回響著近似馬嘶般的狂歡笑聲。如果有女演員要進門來,問說:“我可以進來嗎?”粗嗓子的蘇希金會立刻回她:“哦!不!不行!我的乖乖,不能進來,我還沒穿好衣服呢。”喜劇名伶表演過後,聳聳雙肩做著手勢說:
“現在對這件寶貝東西,我可要怎麽辦?我住在私人公寓裏,經常有女演員來訪。這又不是壹幀相片我可以收進抽屜裏。”
壹個做假發的建議他說:
“為什麽不把它賣掉呢?有壹位老婦人專門收買青銅古玩……她叫史密諾娃……妳最好去跑壹趟,人家會告訴妳地方的,這城裏幾乎人人都認得她的。”
喜劇名伶蘇希金接受了他的建議……
過了兩天,柯雪可夫壹手支著頭,會在他的藥劑室調藥丸,突然房門打開了,沙夏沖進來,他綻放笑容滿腔高興……手裏握著用報紙包裹的東西。
“大夫!”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叫道,“妳不可能想象得到我有多高興,真夠幸運,我替妳的燭臺找到了配對,媽媽真是高興。我是我媽惟壹的兒子……妳救了我的命……”然後,沙夏感激得抖顫瘋狂,把燭臺放在醫生的面前。欲言又止,醫生張口結舌,壹個字也吐不出來……他已經失去談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