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榮貴,男,老生。年七十三歲。
逝世於1944年6月10日,農歷甲申年閏四月二十日
科班院校
榮春社 教師
中華戲曲專科學校 老生教師
活動年表
1898年,光緒二十四年(戊戌):蔡榮貴由津初入京
紅凈蔡榮貴由津初入京,在廣德樓登臺,綠袍戲外兼演武生,與王鴻壽為同時人物。後在富連成科班充當教習。
1925年4月4日,農歷乙醜年三月十二日:馬連良首演《化外奇緣》
馬連良於北京華樂園日場首演《化外奇緣》。馬連良飾諸葛亮,郝壽臣、朱琴心、周瑞安、姜妙香合作演出。
此戲據老戲《七擒孟獲》整理改編,從“三擒孟獲”開始,穿插“關索招親”的情節,到“祭廬江”結束,由蔡榮貴先生排練。
1938年2月16日,農歷戊寅年正月十七日:楊小樓接三
楊小樓於前日入殮,本日接三。
楊小樓生前就留有遺囑,說他曾在白雲觀出家為道,大名已上了玉皇大帝的《登真箓》,其身命,神魂均已不屬於十殿閻君管轄,而是屬於“三官”掌握了。所以,“羽化”之後,壹定要身穿道裝到“道國三千金世界,天京十二玉樓臺”去仙遊。他的後人照辦,他的裝裹(殮衣)是壹整套道裝:貼身的是壹套對襟大領的白褲褂,大領的藍面黃裏的小棉襖、棉褲,外面是大領藍大棉袍。壹律以寶劍頭形的飄帶紮系。最外邊加披了壹領深紫色,繡著八卦太極圖圖案的法衣。頭頂上因為沒有長發,自然無法挽成道冠,所以沒有用元形的混元巾,只好戴了壹頂門樓式的莊子中,正中鑲上壹塊美玉,作為“帽正兒”。腳下穿了壹雙白襪子,將褲腳放進襪筒裏,再配上壹雙紫色鑲青雲頭的“雲履”。雙手捧著壹柄玉如意。完全是壹付道家焚修功圓果滿“朝真”的裝束。身上身下,當是“鋪金蓋銀”。不過,身上蓋的有說是繡著八仙慶壽圖案的白色衾單;還有的說是加蓋了黃綾、紅色梵文經字的“陀羅經被”。後者的說法,當然與道裝的殮衣不配套。但是很可能是受清代崇佛遺風的熏染,因而佛道相融。
盛殮楊小樓的棺材更是講究,乃是壹口精選的金絲楠“四獨板”(即兩幫、底、蓋,均為四塊整板)的“重材”,這是最上品的殮具了。系購自騾馬市大街鶴年長壽材鋪,價值2400元。至於棺內裝的殉葬物其說不壹。從當年各報披露的楊墓被盜的通訊報導來看,其殉葬品既精且多,除了寶劍、牙笏(朝簡)、拂塵等道教法物之外,古陶瓷、煙壺、金銀珠寶,無所不有。但招來了後患,俗雲“家賊難防”,不期讓松柏庵義地看墳的董四及其勾結的盜匪們挖了去。
楊小樓的喪事最大特點有兩個:壹是在總的排場上突出壹個“奢”字;二是在禮儀上處處突出壹個“道”字。楊氏剛剛咽氣,院內就搭起了巍峨壯觀的起脊大棚,棚頂上按照古典建築形式,做出了五脊六獸,而且還是古錢形狀的“花脊”,從遠處望去,儼然是壹座高大的殿堂。棚內三面都搭了“經托子”(搭在房上的經臺)。這樣,可以不占院內的有效面積。其整個布局是:正面是靈堂,對面是寶蓋式的番(喇嘛)經經臺,臺的對面,即靈堂上方,掛了黃緞繡花的幡門、幡條。棚頂中間掛了四幢與幡門、幡條配套的黃緞繡花經幡。棚的上首為樓閣式的道經經臺,掛了藍緞繡花的幡門、幡條,棚頂掛了四幢藍緞繡花的經幡。棚的下首為佛龕式的禪(和尚)經經臺,掛了紅緞繡花的幡門、幡條,棚頂掛了四幢紅緞繡花的經幡。壹眼望去,有如神、佛聖境。楊氏的靈堂前搭了壹座四圍均為壹丈二尺的大月臺。臺的四角各有綠漆金紋的明柱,以支撐上頂,頂上安裝了彩繪團鶴圖案的天花板,象征亡音“駕鶴仙去”。以符合楊氏的平生信仰,月臺內外上端掛滿了社會名流、商會、慈聯會、梨園公會的題匾。
靈堂上紮了大型毗盧帽式的靈龕,正面掛著曹錕送的大匾“閬苑歸真”,匾下,裝飾著壹個素彩花圈,中間以小白花組成壹個大“奠”字。楊氏的靈櫬被扣在壹個紅雲緞繡著八仙慶壽圖案的堂罩裏。罩外豎立著楊氏大幅遺像,像前的靈桌上是壹堂景泰藍的五供,外加壹盞寶塔式的“悶燈”(即長明燈,民間盛傳冥路幽暗,須燃燈給亡人照明);花筒內插著金銀五彩的細靈花;兩旁的蠟扡上燃點著壹對白色藍字的素蠟;中間是鼎式的大香爐。靈桌前面掛了青緞繡著青雲白鶴圖案的桌圍子。供桌前還設了壹個小幾,上設檀香爐壹尊,香碗壹對,是供來吊者上香用的。月臺上,陳放著兩對靈人;緊靠靈幃立著壹對引路的“童兒”(即金童玉女),金童執幡,玉女提爐。
月臺下邊兩側,陳放著四對紙紮的尺頭桌子,壹對金山銀山的小盆景;壹對五彩錦緞的尺頭(衣料),這是固定套路。但另外的兩對桌子則帶有楊氏喪禮的特色了。壹桌糊的全套道裝:綴有劍頭飄帶的豆青面,青大領的道袍;深藍色青大領道袍各壹領;馬蹄形的混元中、門樓式的莊子中各壹頂;彩繡青雲白鶴、八仙法物的大紅法衣、百壽圖配萬字不到頭圖案的橙黃色法衣、八卦太極圖圖案紫色法衣各壹件;白襪、雲頭履各兩雙。壹桌糊的是道家法物:勅令架上插著令旗、令劍、令牌、天篷尺(量天尺)、朝簡(笏板)、震壇木、米碟、凈水碗、楊枝、朱砂硯、朱筆、黃表奏章匣、《天師符》、《天師玉匣記》、《天師萬年歷》、《天師神魂執照》各壹冊。壹桌糊的是文房四寶:萬歷青花筆筒、山字形筆架、銅筆架各壹;中插大抓筆、“壹品文章”小楷狼毫;雕花石硯壹塊;大銅墨盒壹具,上刻唐朝賈島五言詩“松下問童子,言師采藥去。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銅鎮紙壹對;“龍門”蓋金墨錠壹匣、彩箋壹匣,上繪松濤水月圖案,並有雙鉤隸書:“千江有水千江月,萬裏無雲萬裏天”。另有紗罩桌燈壹具。另壹桌糊的是古玩陳設:裱有紫紅綾緞槽囊的硬木錦匣兩對,內放爐、鼎、瓶、罐,另有陶瓦銀釉古裝歌妓人壹堂,窯變紫紅色“聚寶盆”(內疊金室、銀室)壹具;粉彩磁盆,插以大紅珊瑚枝掛金銀的“搖錢樹”壹具;玉器壹匣;煙壺壹匣。。這些紙制冥物精細異常,足可亂真。乃是出於和平門外延壽寺街衡記、高記兩家冥衣鋪。
本日迎三送路,楊氏喪居笤帚胡同提前搭就了藍布的過街棚,兩邊棚口及喪居門前,各搭了壹座素彩牌坊。壹對紅底金紋雙花籃圖案的大鼓、鑼架設於棚內,為來賓們傳報不暇。延至午後,西至延壽寺街、琉璃廠,東至南火扇胡同、煤市街壹帶,車水馬龍,以梨園界為主的各界人士,紛紛前往楊宅吊唁。僅戲劇內外行人,計300余人,名伶尚小雲、高慶奎、沈曼華、李洪春、劉硯亭、王福山等,均親臨掛孝。伶界如余叔巖、玉瑤卿、王鳳卿、俞振庭、蔡榮貴、譚小培、譚富英、程硯秋、馬富祿、葉龍章、葉盛章、蕭長華、郭春山、閻嵐亭、李永利、荀慧生、王松齡、丁水利、於連泉、於永利、遲月亭、楊春龍、王又荃、金仲仁、趙硯奎、陳椿齡、郝壽臣、楊寶忠、侯海林、徐霖甫、遲紹峰、萬子和、梁華庭、楊主生、王敬五、金廷蓀、金少山等,及戲劇評論家汪俠公、戴蘭生、齊如山、吳幻蓀、景孤血等,均親臨致祭,或具聯軸挽幛、或送香帛冥楮。誠為素車白馬,會吊龜年,靈棚內,參靈的鼓樂,經聲佛號與哭聲混成壹片。
午後6時,依喪禮送三。走在最前邊的是官鼓大樂,官吹官打24個響器及清音“九福班”的細樂,後面便是以彩紙精糊細表的轉輪大轎車壹輛,以翻毛駿馬駕轅,前加頂馬;後配跟騾。車廂左窗外,貼壹黃紙條,上書“楊府老太爺顯考嘉訓之靈車孝女楊榮桂、嗣孫續潛、婿劉硯芳、外孫宗楊、宗華等全宅孝屬叩祭”字樣。另有大翻毛雙馬駕轅的四面大玻璃百葉窗四輪馬車壹輛;8人擡綠幃官轎壹乘;杠箱4擡;墩箱4只;大白仙鶴壹只(壹樓二庫已於事前送往焚化場等候)。
紙活兩旁為8盞大白氣死風燈和12對六角形的手罩子為之照明。紙紮芻靈後邊為雍和宮的喇嘛13人,以大鼓、長號等輕重蒙藏法器吹奏。白雲觀的道士身披雲緞刺繡的對兒衣,打著鐺、鉿、鼓,白全壹為高功,捧著如意殿行。所有參加送三的來賓(多數是名伶)分別執香提燈,排成雙行步送,成為壹條大火龍。後為鐵山寺的和尚以笙管笛吹著佛曲梵樂,音韻淒慘,使人嗚咽欲絕。楊氏之女榮桂打著挑錢紙,女婿劉硯芳以銅茶盤捧著喇嘛用巴拉面捏成的燈塔;嗣孫等分別棒著道經大疏、禪經大疏,均痛哭失聲,被近親們壹壹攙行。最後是龍泉寺的13人大德高僧。以素打“七星”點殿後。整個送三行列蜿蜒約壹裏多地。觀者如雲。尾隨不舍者數百人不止。送三行列由笤帚胡同20號本宅出發,出延壽寺街南口,經琉璃廠、廠甸、南新華街,至虎坊橋焚燒冥物車馬,盡禮而散。
接三之日,業經喪禮處與孝屬討論決定,楊氏靈柩在家停靈受吊15天,從即日正式開壇起經,每天均有度亡法事,除本家自請的經懺以外,包括梨園界同仁送的計有番經7棚;道經8棚;禪經10棚。***25棚。所有誦經、禮懺、燃燈、施食,悉皆周隆。定於2月27日家奠、開吊、伴宿送庫;28日辰刻發引。因堪輿家勘測認為永定門外塋地因“方向不利”,當年不宜下葬,故暫厝陶然亭龍泉寺廟內,俟明年再蔔吉告窆。
1940年12月29日,農歷庚辰年十二月初壹日:袁世海拜郝壽臣為師
經馬富祿介紹,袁世海拜郝壽臣為師,在西長安街的西來順飯莊舉行拜師儀式。參加拜師者有王永昌、蔡榮貴、蕭長華、葉龍章、時慧寶、董鳳年、任誌秋、於蓮仙、李世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