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之外是現代的繁華、閃亮的樓宇,南門之內則是傳統與現代隨意而綿長的碰撞,也許妳可以剛從世紀金花裏買了壹個勞力士出來,轉身就可以進入那條以小吃聞名的回民街,在這裏不論妳身份如何顯耀,妳只是壹個吃客。也許妳剛從碑林欣賞完那些屹立千年的文化珍寶,驚嘆漢字的美,妳轉身就可以到達東大街騾馬市這些地方,享受現代購物的時尚。
南門,是我坐的公交車213路的終點站,那時的終點站,停在路的北側,下了車我會沿著路繼續走,如果時間比較寬裕而且還在九點之前,我會穿過馬路,去看看那周而復始的開城門儀式,壹個個兩米高的大漢手持各自的旗幟和武器列在兩側,壹個唐時穿著的官員則宣讀今天屬於農歷歷法中的哪年哪月哪日,之後是壹些宮女的舞蹈,這個時候好多恰巧經過、或是旅遊的人們都會饒有興趣的觀看整個過程,也有步履匆匆的西安人,對那些觀看的人打心裏不屑吧,心想這在西安很普通,妳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人,自己的西安人的自豪感頓時強烈(純屬玩笑)。
如果時間緊的話,我壹般會到指定的集結地點,有時是南門裏,有時是南門外,為什麽會不同呢,因為不同的公交在南門的停靠位置不同,不過更多的時候我們是選擇南門裏,這時我就不再穿過馬路,而是在路口右轉向北走去,此時我會面對著城墻,面對著南門的壹個側門,並與它越來越近,首先會經過護城河上的橋,令人遺憾的是護城河的水從來沒給過我碧波蕩漾的感覺,總是那樣散發著不太討人喜歡的綠色,沒有太多波瀾,那樣靜靜的環繞著這個千年古都,偶爾有壹些小的船只,也是為了收集水面的贓物,提高這個城市的觀感和旅遊體驗。過了橋,旁邊是11路始發站公交站牌,令人驚奇的是這個公交站總是有人在整齊的排隊,有時隊伍還很長,似乎11路車很多,不然不會有那麽多人耐心的等待,而且等待的狀態都是很安然沈靜,沒有別的車站等待的人那種焦燥不安的狀態。
再往前走就是壹個城墻公園,這個公園應該綿延整個城墻四周大部分地方吧,我也沒考證過,我和媳婦有時早的話也會進去轉壹轉,各種各樣的老年娛樂,但有壹種在中國最普及的娛樂當時是沒有的,對,就是廣場舞,因為這裏沒有大的廣場,而這裏大部分時候是那樣的安靜,如果真的有了廣場舞那絕對屬於這裏的壹個另類,肯定會格格不入的。由於西安緯度比較偏南和自己氣候的原因,壹年四季這裏周末的早晨都會有人,從不缺乏生機,而在我的印象裏似乎這裏的樹也從未有落光葉的時候,總是有壹些植物為這個公園提供著長久的綠色,陪伴著來這裏鍛煉的人、閑逛的人、談情說愛的人。我有時自己等的時候也會在公園裏找個長凳坐下,涼的時候就曬著太陽,熱的時候就找個樹陰,安安靜靜的看著周圍的孩子和老人,胡亂想壹些事情,或是幹脆什麽也不想,就是呆呆的看著(這可能是大部分情況),曾經發過壹個微博“南門外、陽光下、長凳上”,想壹想當時的情況,就是壹種渾身的愜意。
路邊有賣早餐的地方,可是賣早餐的人卻是來了又走,換了壹波又壹波,讓人想不明白在人流這麽密集的地方為什麽沒有壹家能夠堅持下去,也許從這裏路過的人大部分都吃了,就算沒吃也完全可以再多走幾步去吃魏家涼皮那樣的門店,總比邊走邊吃的感覺要好多了。公園的門和城墻之間是壹個誰都會去的地方,悟空所說的五谷輪回之所,很遺憾的這裏條件沒有因為它挨著城墻就把標準提高太多。
再往前走,就到了屹立千年的城墻之下,在門洞這裏經常會有人擺著地攤,也會江湖騙子擺棋局,對於擺地攤的我壹般也沒什麽錢買什麽,而對於棋局我倒壹般都會挺有興趣,看看對方騙人的套路,看壹看哪些人是托,看看哪些人又是真正的受騙者,其實很容易區分,贏錢的絕對是托,輸錢的則要看人的穿衣打扮,有的壹臉市井氣,初涉江湖的人可能會覺得這樣的讀書少才會被騙,或者覺得是因為這人沒有做好準備而貿然挑戰,其實這些人輸也輸的很有技巧,壹般不會輸的很幹脆,總是在關鍵壹步或是眼看著把擂主將死的時候敗下陣來,這個時候最容易勾引無知的吃瓜群眾,會以為自己比別人聰明,肯定能下贏。其實這人啊,總要長記性,但記性往往在被騙壹次之後來的效果更好,我就是其中之壹,盡管我被騙的方式比這個還要更具江湖氣息。
過了墻門洞,右手側也就是東面是壹條城墻底下的路,路的南側就是城墻,北側則是壹些比較老的半商半民的老房子。過了這條路,再走的話壹般會遇到很多的車,除非壹天當中比較早的時候,否則這裏總是擠滿了車,也不乏好車,當時壹直想不明白,後來想想,因為旁邊就是壹個古玩市場,就可以很好的理解了,畢竟古玩市場裏的東西動輒上萬,這壹件裏面的利潤如果碰到不懂行的恐怕會更高,如果運氣好再碰到幾個熱愛中華文化又比較富裕的老外,賺錢更是信手拈來的事情吧。這裏還有壹個天福茗茶,這倒是讓我搞不懂,開在這麽偏的地方,畢竟大部分行人少有在這停下的,而這個天福卻是開了好多年卻還壹直在經營,對於我來說壹直感覺很神奇。
再走就不能直著往北走了,因為這裏的主路已經有了弧形了,需要向西北方向走才能沿著路走到我剛才說的南門裏公交站,這個公交站停靠的公交車很多,大多數時候我會在這裏等媳婦,我會在這裏看那些匆忙的行人,最有興趣的那些背著大包的外國遊人,看到他們的時候在內心裏已經定義為背包客,所以在註視他們的眼光裏壹定滿滿的都是羨慕,因為對於我這種自由的時候按小時計算的人,自由的行走在想要去的角落似乎是壹個莫大的奢望。在這裏我還會看下車的學生,在這個高校眾多的城市,遍地都是大學生,讓這個城市充滿了朝氣和生機,看著那些青春洋溢的大學生,當時同樣作為學生的我,只能深深的遺憾,因為要知道大學四年能和同伴結伴出行在這城市閑逛的次數,壹個手差不多就可以數過來吧。在公交站,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等公交,600路或是600路區間,而這兩個車又非常的多,那時沒有微信,手機壹般也沒有定位功能,有時說馬上到了,好幾分鐘過去還是沒有看到她從某壹輛公交車上下來,有時也是很惱火的,但看到她也得滿臉堆笑,畢竟這和她也沒什麽關系。
在這個南門,更多時候是我們約定相見的地點,也是每次告別的地點,去年再回到西安南門時,雖然好多道路和公交站已經發生變化,雖然過馬路時不再像原來那樣讓人膽戰心驚,但是南門給我的記憶依然是那麽美好和清晰,雖然我們和大多數行人壹樣,只是南門匆匆的過客之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