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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的食指

國家是不幸的,詩人是幸運的。現在國家是幸運的,當然文學是不幸的。沒有了諷刺和對比,輝煌也就失去了。連除了郭德綱之外的相聲都沒落了,這就是缺少諷刺的結果。

中國文學的現狀與出路——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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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3月28日,我在鳳凰衛視中文頻道“名人面對面”欄目看到了許戈輝對著名作家閻連科的采訪。其中談到或涉及中國文學的現狀和出路,其感受和見解頗耐人尋味。

少年時,我最大的願望就是逃離土地,離開農村。閻連科認為:來自農村的作家有著相同的普遍經歷。比如莫言,大家都生活在貧困的農村,都想離開那個地方,所以都參軍了。這個很像。比如妳餓了,比如妳去了部隊,所謂的奮鬥就是找個工作。找工作的目標是有壹碗飯吃。至少最初的動機是壹樣的。

那麽,離開土地,努力工作,還有寫作的動力嗎?當然和逃離土地成名成家無關,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地位和名聲的提高,為什麽還要寫呢?這已經成為中國當代作家壹直在拷問自己的問題。寫作的意義是什麽?而閻連科卻說:是因為他對生活的厭惡和恐懼。說白了,他很怕生活。

中國很多作家都是農村出來的,也有很多在城市安家的,但閻連科不是其中之壹。他開始寫小說,後來他參軍了。很多年過去了,寫作真的改變了他的命運。他寫過《夏日瀑布》、《陽光燦爛的日子》、《堅硬如水》等著名作品。他的最新小說《活著》被壹些評論家認為具有開創性意義,稱超現實主義寫作擺脫了文本實驗,“第壹次與窮人的命運結合在壹起”。他獲獎了,出名了,住在北京。似乎他的願望都實現了,但接著他又說:“我在北京不舒服,回老家也不舒服。面對社會的不確定性,我將被淘汰。”

呈現在他面前的是這個時代內心的蒼涼。“我離北京很遠。除了家和菜市場的關系,我和北京沒有任何關系。和朋友交流越來越難,距離越來越遠。日常生活無處藏身。年輕的時候,我向往這座城市。說白了,就是想出名,想結婚。當我四十多歲的時候,我發現我厭倦了這個城市,我為之奮鬥的生活毫無意義。”

他認為自己的小說依然是灰色的,很少看到人與人之間、人與社會之間溫暖真摯的關系,充滿了冷漠與殘酷,與人、社會、歷史構成了緊張激烈的關系。

閻連科在談話中透露出壹種根深蒂固的失敗感,這種失敗感自然來源於他對當代文學的失望,來源於他自己作為當代文壇壹員對文學本身的思考,來源於他對文壇現狀的理解:“當代作家很難寫出傳世之作。對當代文學的失望,壹定也是對自己的失望。他承認自己70-80%的作品都是垃圾。每個作家在制造垃圾的過程中留下的精華都很少。”

面對所有的陰暗和混亂,閻連科想要逃離,讓自己的心“安靜”下來。但是,對於壹個總是在奮鬥,渴望特定目標的人來說,這壹定很難。他充滿矛盾:“我並不厭世,也沒有必要躲避這個世界。如果妳能與生活壹起生活,與自己抗爭,妳就會與生活抗爭。如果妳打不下去了,我們就談談吧。”

於是回歸的意義就產生了。其實寫作的過程就是回家的過程,但是那個家鄉能回去嗎,回去有意義嗎?他的回答是回不去了。面對接受采訪的許戈輝,他仍然承認,回顧家鄉與他童年的記憶和今天的想象是不同的。我們做什麽呢我在城市裏很無聊,但我不能回農村。這種類似於無家可歸的迷茫和痛苦(現在99%的作家都無路可走),這種找不到未來或者社會留下的路在哪裏的感覺,以及發現壹個不知道自己能否翻過去的未知數時的各種不安或者猶豫,都會增加自己內心的痛苦或者這個心路歷程的不確定性。這種類似鳳凰涅槃的再生式無家可歸,是真正的新生從小說家回歸到思想家(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小說家就應該成為思想家)。壹個小說家如果不能像那些傑出的思想家壹樣在思考人性方面進行深入的思考和積累,就永遠寫不出像樣的作品。

我們從這個新芽中看到了中國文學的曙光,但同時也看到了中國小說創作——超現實主義寫作擺脫的文本實驗,以及最新最具開創性的新作《第壹次與窮人的命運結合》(他最新的小說叫《活著》)。因此,我們要向無家可歸的閻連科致以最深切的敬意,希望他能思考和構思出人性永恒的真理,人與社會溫暖真摯的關系,以及在面對社會、歷史、自身、勝利等多方面具有豐富復雜意義或多種形式、全方位人文景觀的優秀作品。

“他開始寫作,純粹是為了逃離農村。”中國今天的知識分子不能說是全部,但可以說大部分都有著和閻連科相似的人生經歷和文學道路。他們雖然不完全像閻連科那樣,逃離了農業、農村、農民,改變了身份,逃離了農村戶籍的束縛,離開了所謂的農業第壹產業,靠離開土地起家。但是,他的思想是以功利的心態進入文學殿堂的。

當文學創作被視為謀生的工具時,是不可能寫出能流芳百世的佳作的。也確實,在過去100年這麽長的時間裏,沒有壹部可以稱之為傑作——至少在同壹時期,它不是世界上的傑作。即使是像閻連科這樣在當代文壇享有很高聲譽和地位的作家,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創作有很大壹部分是垃圾。現在街上那些出版物大多都是壹大堆垃圾,不僅占用了人們寶貴的歲月和美好的時光,還毒害了我們或者我們的後代,毒害了社會風氣,這也是壹個真正值得關註或者擔憂的地方。

如果今天的時代是壹個讀者不支持作家的時代,讀者只支持自己應該沒有錯,但是作家看到作家的素質了嗎?妳看到很多垃圾在感染人心,毒害社會現狀嗎?妳見過真正的讀者嗎?他們不是那麽輕松就能養活自己的!

閻連科說過壹句很抒情的話:現實主義我的兄弟姐妹們,請向我靠近壹點;現實主義我的墓地,請遠離我。這表達了他對現實主義的什麽理解和思考?

作者認為真正的現實主義其實來源於人們的內心,它關註的是人性、人的欲望及其內在的真實。因為人的欲望是人性的基礎,而人性是人權的基礎。只有經過思考或深入思考,把握住它的真諦,才能真正宣泄人性的基本要素和本原之物——人的欲望,這才是真正的真實,才是真正的現實。

現實主義強調真理,但這個真理應該是人性的真理,而不是生活或政治的真理。當然,對於文學來說,就其生命而言,其實並沒有真正的真理可言。任何真實的生活,壹旦進入作家的筆下,都會是假的。壹部作品的真實,永遠不應該用生活的細節或者生活的真實來評判。虛擬生活是作家智慧和能力在思想層面或精神境界的再創造。

它應該反映虛構應該達到真實,或者真實的東西應該完成到不真實的程度。所以,作家首先要成為思想家。壹個好的作家,應該是壹個善於思考或思考的思想家,是壹個能有作品傳世或不朽的作家。那麽他壹定有壹些傑出的思想,而這些思想就是他作品的靈魂,也就是他能夠代代相傳或者不朽的深緣。

閻連科對現代文學所強調的真實有很大的懷疑。感覺生活比小說復雜深刻灰暗得多,在文學中看不到現實的真面目。我們的文學總是跟在生活後面,因為作家沒有自己的思想,沒有用自己的腦子去思考。只有放飛想象的翅膀,用自己的思想和頭腦去思考人生,思考人性的本源,欣賞人的欲望的自然本性和合理位置,才能跟上人生的步伐,或者說壹點點前進。

很多作家不是被現實主義束縛,而是被現實生活束縛,甚至被現實政治和社會束縛,無法擺脫。

作家很偉大,但需要提升自己,擺脫束縛;讀者很棒,但也需要提高。我們應該承認我們讀者的素質並不是那麽高。鑒於兩者都存在不可原諒或不可阻擋的問題,所以才會有這麽多垃圾詞泛濫。人們喜歡吃巧克力,但我們不能永遠給他巧克力。我們應該給他壹些黃連。黃連雖然苦,但有其他功效,對治壹些不好的病大有裨益。魯迅的小說雖然不那麽受歡迎,但也不能給人帶來壹定的美感,甚至會讓讀者懷疑人性的美是否不存在。但從那裏,我們可以讀到仁義道德字裏行間閃現的吃人的話語,可以讀到他用自己的大腦思考過的人類欲望、人性、人格的真實真相。

當然,人性的美好當然是存在的,但我們未必都有能力或機會看到它。也許沈從文和汪曾祺都看到了,但不在閻連科的眼裏和心裏,也不在作者的眼裏和心裏。

寫作有很多種形式或狀態:它產生並結束於壹種朦朧的狀態——公正誠實地揭示妳所知道的;我們看到的生活是這樣,我們看到的世界也是這樣,但是我們表達的東西是非常有限的,甚至是極端的,它對人的感知的刺激是短暫的,不可能有傳世佳作。

百萬讀者喜歡讀的小說,多少代人喜歡讀的小說,自然都是傳世之作或傑作。我堅信讀者會做出判斷——讀者是偉大的。壹個作家只知道用過於程式化的中文寫作,沒有壹定的思想境界和思維能力,沒有對人生、人性、人欲的深刻理解或思考,在這些領域獲得真正的理解和高水平的闡釋。他再怎麽寫,也寫不出好的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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