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在夏代就已進入青銅時代,商朝晚期至西周早期,是青銅器發展的鼎盛時期。因為周朝把銅也叫金,所以銅器上的銘文就叫作“金文”。又因為這類銅器以鐘鼎上的文字最多,所以過去的學者又將其稱之為“鐘鼎文”。
鼎,最初是食器,到商周時期逐步演變為壹種禮器,成為權利與財富的象征。鼎的多少,反映了地位的高低;鼎的輕重,標誌著權力的大小。鐘,是古代的樂器,當然,這種樂器主要用於祭祀、盛典等重要場合,所以它和禮器的使用密不可分。
由於金文多見於鐘鼎之上,而鐘鼎又與帝王貴族的重要活動有關,它記錄多是祀典、賜命、詔書、征戰、圍獵、盟約等等,所以金文在各個方面都表現出壹種端莊規矩、凜然雄渾的氣派。
早期的金文與甲骨文是並存的,有的文字形象比甲骨文還象形,就如同栩栩如生的壹幅畫。
金文之始,是在盤庚遷殷之後。最初的鐘鼎銘文只有寥寥數字,到了周代,金文漸興,東周時乃是金文全盛時期。成熟期的金文與甲骨文相比,字體整齊遒麗,古樸厚重;甲骨文筆道細、直筆多、轉折處多為方形,而金文筆道肥粗,彎筆多,團塊多。脫去板滯,變化多樣。
金文的書體,壹般稱為大篆或籀書(今存的石鼓文字體是大篆的代表作)。“籀”是人名,他是周宣王時的史官,籀書即為他所寫的字書。漢代許慎《說文解字》說:“及宣王太史籀著大篆十五篇,與古文或異。”又稱:“學童十七以上始試,諷籀九千字,乃得為史。”由此可知,籀文即大篆。是周宣王時太史籀編的壹部識字課本,***十五篇,9000字。
後母戊方鼎(原稱司母戊方鼎),是商王文丁(有說祖庚或祖甲)為祭祀其母“戊”所制,是目前出土的商代最大的青銅器,也是商周時期青銅文化的代表作。現藏於中國國家博物館,是鎮館之寶。
這尊方鼎腹內壁鑄有“後母戊”三字的銘文,字體筆勢雄健,形體豐腴,筆劃的起止多顯峰露芒,間用肥筆。對於這個“司”字,是“司”還是“後”,學術界有爭議,這已經是延續幾十年的公案了。在出土後,官方命名壹直是“司母戊”,直到2011年,中國國家博物館將其正式更名為“後母戊”。
後母戊方鼎的出土,充滿了傳奇色彩。
1939年3月19日的晚上,河南安陽市武官村吳培文等人,在自家祖墳地裏挖出來壹個像馬槽的銅銹斑斑的龐然大物,這正是震驚後世的青銅器國寶後母戊方鼎。
當時中國最大的古玩商肖寅卿從北平專程來到安陽看這大鼎,肖寅卿看後出價20萬大洋要買這尊大鼎,但又提出壹個要求,為了運輸方便不被日本人知道,要將鼎切割成10塊。由於大鼎非常結實,鋸條都斷了也沒切割成,這尊方鼎逃過粉身碎骨的命運。由於無法將鼎切分,吳培文重新將它埋在地下,並進行了偽裝。
吳培文挖出寶物的消息,很快被占領安陽的日寇知道,日本人派軍隊到吳家搜查。吳培文從古玩商處買了壹個青銅甌的贗品,藏在自家炕洞裏。日本兵又進村,直撲吳家後院,扒開吳培文的睡炕,搶走了那件贗品青銅甌。此後,日本人壹直盯住吳培文的行蹤。吳培文無奈,只得遠離家鄉避難,直到抗戰勝利才回到安陽。
1946年,國民黨安陽政府獲悉了藏鼎的準確位置後將鼎挖出放在了縣政府,後來壹位國民黨軍官將鼎運到南京,當作壽禮送給蔣介石,存放在當時國民黨政府的中央博物館。南京解放前夕,蔣介石準備將鼎運到臺灣被解放軍截獲。1959年,中國歷史博物館新館建成,這尊鼎存放在中國歷史博物館中(即現在的國家博物館)。
大孟鼎
大孟鼎銘文的內容大意:周康王向盂講述文王、武王的立國經驗,要孟壹定要很好地輔助他,同時記載給孟的賞賜。
大孟鼎銘文是西周早期金文的代表,用筆方圓兼備,筆畫有顯著的波磔和粗細變化,整體風格端嚴凝重,雄壯而不失秀美,布局整飭中又見靈動,並達到了十分精美的程度。
史墻盤
史墻盤為西周中晚期器物,銘文前半部記載西周各王的功績並歌頌當世天子的文功武德,後半部記載做器者史墻壹家列祖的主要功德,祈求先祖庇佑,是典型的追孝式銘文。
史墻盤銘文字體為西周時期的標準字體,其字形整齊劃壹,較周初金文而言,線條粗細變化不明顯,且筆畫勻稱、圓潤,字的結構也較為簡化。風格體式趨於平實質樸,開後世小篆筆意的先河,是不可多得的書法佳作。
毛公鼎
毛公鼎是西周晚期器物,是現存銘文最長的青銅器。銘文的內容可分成七段,是說:周宣王即位之初,亟思振興朝政,乃請叔父毛公為其治理國家內外的大小政務,並飭勤公無私,最後頒贈命服厚賜,毛公因而鑄鼎傳示子孫永寶。
毛公鼎銘文字勢開張,氣勢維偉,結體莊重,筆法端嚴,章法縱橫寬松疏朗,錯落有致順乎自然而無做作,呈現出壹派天真爛漫的藝術意趣。該銘文充滿了無與倫比的古典美,是西周金文中的典範之作,以至於出土以後,清末書法家們為之傾倒。
散氏盤
散氏盤,乃西周晚期周厲王時期器物。內容記載當時散、矢兩國和談之事。記述矢人付給散氏田地之事,並詳記田地的四至及封界,最後記載舉行盟誓的經過。散國將約書鑄於盤上,作為散國寶器。
散氏盤銘文作為西周晚期文字,在字形上呈現出稍扁的風格特征。銘文筆畫靈動、率性十足,字形構架並非是固定不變,許多長短線條之間,不再呈現對稱、均勻、排比的規則,卻展現出種種不規則的趣味;字間呼應,隨勢生發,字形開張,顯得奇古生動,已有“草篆”之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