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乾隆性格上來看,其屬於典型的完美主義,在為政選人用人,和個人藝術創作的審美上均追求完美無缺。那麽作為皇帝的他,由於完美主義,這樣的身份和性格會帶給他什麽樣的審美結果呢?那就是利用他的政治資源,大搞收藏,大肆編纂詩歌集子,將歷代所有珍貴寶物納為己有,任意塗鴉修改。
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在處死甘肅特大冒賑案主犯王亶望後,竟然對壹件小事念念不忘,卻又不好開口,只是命令閩浙總督陳輝祖迅速對王亶望抄家,並將查抄物件立即運回北京。原來,壹年前,乾隆七十大壽的時候,王亶望向他進貢了壹份大厚禮,幾乎件件都是珍寶,壹向挑剔的乾隆,對此非常滿意。只不過,按照當時進貢的潛規則,有進九回三的慣例。乾隆百般琢磨後,將壹對玉瓶和壹座玉山子玉料退給了王亶望,可是退回之後又非常後悔,正好趕上王亶望案發,乾隆立馬將自己的遺憾挽回來。雖然兩件珍寶又被陳輝祖藏匿,在大臣阿桂和福長安的追查下,終於水落石出。原來王亶望的寶物不僅乾隆喜歡,陳輝祖更是垂誕不已,為此掉包而最終丟了性命。這種皇帝和臣下爭寶的事情實數歷史罕見,卻反映出乾隆處處強調的盛世大豐收衍生出的大收藏、大占有的心態。
壹
“大”收藏家
與早期的勵精圖治相比,從乾隆四十壹年開始,六十六歲的乾隆更加註重追求物質和精神享受,尤其是對古玩珍品的追求簡直到了狂熱的地步。從寫詩到繪畫,甚至早年還學過西洋翼琴,到迷戀昆曲,無壹不說明乾隆的文藝範非常全面,但是與這些愛好相比,他最喜歡的還是收藏各種古玩。由於這些私人享受與政治相沖突,乾隆早期對此只能保持距離。剛登大位時,乾隆特意下詔書說,自己身在喪中,無心享樂,各地大臣在三年之內停止進獻任何貢品。此後三年乾隆依舊要求各地不允許進貢說,各地官員給我送珍品,無非是想跟我聯絡感情,“殊不知君臣之間,惟在誠意相孚,不以虛文相尚。”同時他進壹步闡述說:“妳們做督撫的,如果真能為國計民生操勞,公而忘私,我肯定要對妳們進行獎賞,如果不知道工作天天就琢磨進貢取悅我,那麽這樣的人早被我所拋棄了。”《乾隆起居註》
乾隆執政中期後,這壹規定,逐漸被打破,甚至掀起了壹場國家級賽寶大會,全國的壹流珍寶如潮水般湧進了乾隆的收藏室。六十六歲這年,乾隆特意去山東進行壹次“尋寶”,從收到的斤數和種類來看都達到了最大突破。什麽“烏雲豹壹千張,銀鼠壹千張”重量可想而知。小玩意更是花樣繁多,“洋瓷小刀三十六把、海龍帽沿五十付,象牙火鐮包三十六個”幾天後又收到各種鼻煙壺幾百個,套藍福壽帶鉤二十個等等,粗魯統計大大小小物件近萬斤。壹時之間,收禮的乾隆忙的不亦樂乎也大為疲憊。在此後,他開始重用“進貢能臣”,同時引領了腐敗大潮開始席卷全國。與雍正相比,乾隆的造辦處規模更大、人員更多,設計的種類樣樣俱全。他成立了“養心殿造辦處”,由於“作”的數量過多,乾隆親自進行分類:將匣作、裱作、畫作、廣木作為壹類,將木作、油作、雕變作、旋作、刻字並為壹類等等。總之乾隆對造辦處投入了巨大物力財力和自我精力。不僅如此,造辦處生產的漆器還是不能滿足宮廷需求,由於乾隆對漆器要求極高,認為這件工作只有“蘇工甲天下”的蘇州織造才能做好,特意將身旁官員調往蘇州造辦處擔任主管。令乾隆滿意的不止蘇州的脫胎漆器,蘇州所制的雕漆器更讓乾隆能夠誇贊“好”非常不易。為此乾隆特意下發旨意:“南邊現在做雕漆活計,俱要酌量地方刻款。”只有乾隆認為“好”才能鐫刻年款。漆器的制作在當時可歸納為“命活”和“節活”。
“命活”就是做何物,做什麽樣式,裝飾什麽花紋,這些都要按照乾隆旨意完成。乾隆對漆器要求嚴格而又規範,凡是他旨意要做的物件都需要承作者先“畫樣”、“做樣”或者“貼樣”,得到乾隆“準樣照做”之後才開始動手。乾隆得到滿意的漆器的同時也付出了較大財政支出,甚至感嘆說:“南匠所食錢糧比官員俸祿還多”《清宮內務府造辦處檔案總匯》
既然花這麽多錢,乾隆認為就要拿出更好的物件,由於他十分內行和挑剔,對所呈送的東西往往提出批評。如“大蒙古包內地平寶座屏峰”時,乾隆傳旨意說:“大蒙古包內地平寶座屏峰俱各糙,著傳與海望往細微裏另做漆的……地平屏鋒寶座再有磕碰之時不依,欽此。”類似種種批評警告甚至罰款屢見不鮮。
乾隆對飲食用具要求更是嚴格,他認為,只有極端精致考究的餐具才配得上皇家氣派,尤其皇帝的飯桌需要上百道菜,雖然大部分不吃,卻放在那裏形成壹道獨特的皇家氣派。乾隆的飲食餐具多以金、銀、玉、瓷、瑪瑙等,與其說是生活品不如說是奢華的工藝品,乾隆數次對制碗提出要求:“交紅漆彩金穿花鳳碗十六件,傳旨:著鑲口漆裏。”乾隆早期將完美主義發揮到極致,對於需要落款簽名的物件往往指名點姓要某位翰林題寫,從細節上著眼是乾隆對造辦提出的整體要求。
與雍正審美相比,乾隆審美更廣闊全面,從整體風格來看,走了多個極端,主要以大色彩著手,出現了壹大批精雕細刻,做工越復雜越好,顏色越多重越好,用料越奢華越好的作品,以至於很多作品讓人感到太俗艷,甚至懷疑乾隆的審美水平為何如此之低?乾隆似乎對後人的評價早有心理準備,他曾說:“玩物喪誌壹言皆可以概之而有不然者。蓋古之物樸於今。今之物華於古。”接著他又補充說:“崇尚樸實和今天的崇尚華美與品位和失德毫無關系。”翻譯現在的話就是“蘿蔔白菜各有所愛”。
而乾隆的這種追求極端華美艷麗更是表達了他壹心開創盛世的陶醉心態,只有這樣才能與盛世國家風度相匹配。值得壹提的是,乾隆時期的玉雕藝術達到了壹個高度,如唐代白居易的《會昌就老圖玉山》的玉雕,重達820公斤,另壹件作品是刻畫大禹治水,重達5000公斤,乾隆認為,之所以耗費巨大財力雕刻玉器,是因為玉器比其他材料的制品更為實用和經久耐用,同時他不無自豪的說,這些玉石雕刻所用的玉料都來自新近並入大清版圖的新疆,這恰恰是說明他的盛世心態的反應。用大器表達大氣,用艷麗表達繁榮,這些都是乾隆的審美原因。
除此之外,乾隆對園林的喜歡和建設非常用力,光是北海工程就花費30年之久,最終才達到乾隆的“四面之景畢備”的完美要求。“三山五園”中的圓明園到了乾隆時期耗費大量財力和心思,乾隆非常自負地說:“天寶地靈之區,帝王遊豫之地,無以逾此。”除此之外,乾隆的審美之眼已經開始走向世界,以至於乾隆接待英國馬戛爾尼訪問團所贈送的禮物時表達了諸多的不屑,對此評價說:“現今內府所制儀器,精巧高大者,盡有此類……至其所稱奇異之物,只覺視等平常耳。”雖然有許多自大,卻也反映出乾隆對外國的東西並不陌生,甚至是看著英國手表長大起來的。乾隆七十大壽時,在北京附近進貢的各藩屬國進貢車輛多達三萬輛,那些珍貴的易碎貢物用人擔,駱駝馱,還有裝在轎子裏的更是不可勝數。“每車引馬騾六七頭,轎或者聯杠駕四騾,上插小黃旗,皆書進貢字。”壹時之間,乾隆的珍寶堵塞了北京城,以至於晚上還在排隊“篝火相望,鈴鐸相望,鞭聲震野外。”《萬國進貢記》
二
“大”詩人
乾隆晚年事事追求完美,自號“十全老人”壹而再再而三地證明自己的偉大和完美無與倫比。從和歷代帝王排行榜比疆域到人口,後來是比政治安定,比軍事成就;在所有大事項比完之後,他就和歷代帝王比年齡;比在位時間,最後是比兒孫數目,這些都是盛世心態下完美主義造成的。他的所有藏品數量和質量確實達到了空前數量,幾乎收藏了當時所有壹流珍品。
除此之外,當弘歷成年後封他為寶親王。雍正在諭旨中這樣表揚他說:“皇四子為皇考鐘愛,今年歲已二十外,學識增長,朕心嘉悅。”這個結論得到他的老師蔡世遠的印證:“皇四子(弘歷)無日不酌古準今,朝吟暮誦,無日不構思抽秘,據案舒卷。”《樂善堂文抄序》他是歷史上著名的“大”詩人,這個大,是數量上的“大”,其詩作規模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良好的學習習慣打下了堅實的文學基礎,然而卻在漫長的政治生涯衍生出“作詩成癖”的習慣。據統計,他在位60年,所作的詩高達41800多首,這其中還不包括即位之前的《樂善堂集》和退位三年後所作的篇什。拿康熙年間編印的《全唐詩》來說,梳理精細,洋洋大觀,***900卷,收集了唐代300年中2200多位詩人的作品,壹***也才有4.8萬多首而已。但從數量來看,倒也能解讀出乾隆驚人的意誌力和作詩的持續規律性。
乾隆喜歡寫詩是發自內心的,他自己曾說:“若三日不吟,輒恍恍如有所失。”乾隆作詩出手極快,基本是不假思索,提筆就來。這也造成了其數量之多,絕大作品都非常平庸的主要原因。
甚至他的詩作絕大部分缺乏詩歌應有的境界和品位,有的詩作非常難於理解。對此問題乾隆並不是不知道,但卻自己給出了壹個很超然的理由:“豈必待研警句,興之所至因筆拈”。
他經常說自己“平生結習最於詩”,也知道別人會嘲笑他“笑予結習未忘詩”。對於他終生自己的“文治”上,曾總結說:“有點閑暇,沒有別的娛樂愛好,往往寫詩和古文賦,文賦不數十篇,詩則托興寄情,朝吟夕諷,其間天時農事之宜,山川名勝,風土淳漓,莫不寫進入詩,記其大概。”
乾隆寫詩形態更像短日日記和今天的微博、朋友圈刷自己帝王式的存在感。要知道盛世必須有文治,而這個頭,他就親自來帶。很確定的就是乾隆寫詩避免寫風花雪月,主要圍繞政治建設方面內容為主,“予向來吟詠,不為風雲月露之辭,每有關政典之大者,必有詩記事。”除此之外,他對民生農業方面也曾寫過費解的詩句:“閣報例應隔日至,均稱二寸雨欣滋。然斯乃謂十八彼,料彼未知旬九斯。”對於這種難解的詩作,也只有乾隆虧他想的出來。幸好他給了解釋:“照例兩天壹次收到北京送來的閣報,閣報中說北京下了兩寸雨,他感到很欣慰,可是又接到直隸的報告沒說易州在十九日下雨四寸,易州和北京的雨量不壹樣,北京所報的是十八日的情況,大約還不知道十九日的情形吧”。
乾隆寫詩也不是壹開始數量就非常驚人,在早年勵精圖治時,作詩的數量並不多,在登基之初說自己:“壹邊批奏折壹邊憂心忡忡,哪有什麽心思寫詩?”《禦制詩初集》
有時候,乾隆的詩並非都是他自己壹人完成,有時興之所至吟哦壹兩句,下邊卻不知道寫什麽了。影視劇畫面對此有著生動寫照。乾隆帶著和珅看風景,於是吟哦:“壹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後卡殼了,和珅笑瞇瞇地接出下句:“飛入草叢都不見”。雖然是藝術加工,但卻生動還原了乾隆寫詩的多個側面。對於文臣幫他寫詩,乾隆倒也並不忌諱說:“自今以後,雖有所著作,或出於詞臣之手,真贗各半,且朕不欲與文人學士爭巧,以貽後世之譏。”《禦制詩初集》
雖然他的詩作被群臣吹捧為“神品”,但乾隆對此還能保持壹定自知。他個人很喜歡杜甫詩風,在乾隆眾多寫實民生的詩作上,雖然文辭並非如何華美,但卻也很是感人。有時天氣久旱不雨,他的詩裏也表現出焦灼心情:“人窮反本呼天籲,旱甚因誰責己知。”他在壹篇詩註曾寫下自己的狀態:“每日宮中在上帝及龍神各處拈香拜禱,幾於坐臥不寧。”《禦制詩五集》除此之外,乾隆在品評書畫,鑒賞文玩,題寫版本刻石及日常聽政、批折子、祭祀等等均有所涉獵,雖然很難把乾隆定位為“大詩人”,但卻可以將其形容為“政治詩人”乾隆性格屬於完美主義,除了在乎“十全盛世”,和歷代皇帝比年齡、功業、子孫外,乾隆還有壹個沒明說的“比顏值”。乾隆身材很好,高大卻並不威猛,從他的各種署名作品來看,他更願意把自己包裝成“藝術中人”,顏值好,品位高大上的完美男子。乾隆18歲開始學習繪畫,但是從僅存的作品來看,其繪畫資質平常,乾隆自己也認識到這壹點,因此每當臣下阿臾其繪畫水平時,往往被乾隆打斷。
但這並不能減低其對繪畫的喜歡,尤其是在繪畫自己畫像時,他召集了40多名畫師為他繪畫帝王標準相。乾隆在其畫像明確提出不能使用深綠色畫布,對畫中的布局和細節均有明確要求。在眾多畫師中他比較細化耶穌會的外國畫師,認為他畫的更生動,更有精氣神。對於乾隆找他畫像,另壹位外國畫師在其筆記中有著記錄:“三日晨,皇帝屈尊前來見他。他想看看那些業已完成的畫作,結果發現兩幅關於他的人物畫中,他的身體都略向後方傾斜,他要求立刻糾正這壹錯誤,為了幫助畫師,他甚至坐到王位上擺好了姿態。他把他自己的想法付諸實施,讓畫師按他意見畫。”
為了畫壹幅展現乾隆“騎射武功”的威猛圖畫,乾隆先自己繪畫了壹副騎馬追虎圖,然後讓畫師對騎手(他自己)的姿態加以潤色。幾天後,乾隆又讓畫師給他繪制壹幅全身肖像畫,同時又提出了壹個特殊要求“為了美化他的形象,在畫中他的頭要比實際更大壹些。”《耶穌會士王致誠》。在諸多個畫像中,乾隆所展示出來的都是壹個書齋中的文人形象,其四周是典雅的畫卷和作為文人標誌紙墨筆硯等物品。在這些畫像中,乾隆往往身著漢族文人寬松飄逸的長袍,而非滿洲宮廷服裝,以此將其塑造成了壹個漢人文化經營不乏高大秀美的形象。乾隆之所以如此喜歡自我畫像,除了自己的自戀外,更要在歷史上留下壹個風度翩翩與眾不同的帝王形象。
三
“大”面試官,選官先看臉
在選拔官吏時,乾隆延續了其父選官的路數,大體還是停留在第壹印象上的觀感,常以自己所謂的面相術和以往評判人的經驗評價官員,並隨手批註在引見的“履歷片”上。在看了江西官員後,乾隆寫下:“身材瘦,健康,有武將風”,陜西人宋攀隆:“老實人,漢仗,去得”。當看到叫周琬時還說他有點可憐:“瘦長,人可憐見的,中平,好,漢仗”《清高宗實錄》有的官員還被他形容成:“碎相貌卑微、小材料”在其點評的字眼中,多見“似”或“似好”在語氣上有不確定的成分存在,這些帶有濃烈的感情色彩,在給龐大的官僚隊伍面試時,這種“以貌取人”顯然缺乏合理根據。
在選拔武官時,乾隆更在意對方的身高甚至體重,以此定義能否被使用。在看了韓良鄉後,覺得非常不錯,但是由於不托底,只好這樣批註:“總兵中不多見的,在譚行義何勉之間,將來可用提督,須慢些更好。”查郎阿在面試時,乾隆看後給出:“中上,人有福像,識字”,這壹模糊評價。有的被乾隆看過後,覺得面相不好,人樣子也不好,便草率下結論說:“中平,無甚出息,只可參將而已。”
有時乾隆也要將當朝重用人物將面試對方進行類比,在看了壹個姓錢的官員時這樣說:“貌似富德傅魁之間,人似有為,爽快,若不用巧,大有出息,再看。”乾隆十三年(1748)十月內用陜西守備,“出力,好人,平常,像回子巴得明,人鬼些,小材料,不識字,中下。”在以貌取官後,乾隆隨著經驗積累,逐漸也看內在特質,有時甚至以識不識字,或是文化程度高低來評判,比如“少識字、中上”和“人平常、相貌好,識字,看下文書”、“糊塗人,膽量似好,不識字,中下”等等評判。《清代官員履歷檔案全編》
此外,當時能夠掌握少數民族語言的官員印象很好,有時這些都能在面試中加分,“此人似可,滿洲話尚好”。乾隆早年風度較好,收獲許多“寬仁”的美名,對於督撫們推薦的大員,即使看了不滿意,也都留有情面,加以使用。如在看了補授陜西略陽營守備時說:“麻子,人甚平常,怡親王說好,似夯出力之人,中中。”乾隆四年三月,在看了張良弼後,在評語中這樣寫道:“中平,人去的,將來副將可用,亦止可到將而已,策楞寶具,壹等才技兼優,辦事強幹,惟覺逞才管兵過嚴。”因為有些官員不懂禮數,乾隆看了非常反感,在看了甘肅後營守備後很不滿意,“中平糊塗,不曉事,引見時低著頭,全不懂”這樣的評價讓此人徹底劃上仕途終止符號。
乾隆以貌取官有時自己也會發現這種短板局限,如以前看到幾個副將很滿意,覺得他“人明白,去得,很少識字,中等人。”過了幾年再次引見時,竟覺得非常不滿意說:“粗夯無能,竟不滿意,引見時未細看,錯了。”
這樣的例子還不是壹個,甚至出現很多反反復復,如在看壹個叫杜愷的人,壹開始評價相當好:“著是好的,將來可望成人,亦可升用,上中”壹年後,再次召見時,乾隆完全顛覆否定了自己當初評價:“人假些,喋喋利口而已,看來無甚出息,向日看錯了”。總體看來,乾隆的眼裏很少出現讓他眼前壹亮的人才,這與乾隆天生的尊己卑人的優越感有關。,也讓人看到了乾隆盛世下的審美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