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文化名城——紹興
紹興在我心裏,就象是壹位渾身透著歷史文化的朋友,讓我這個對中華歷史文化有著濃厚興趣的人不得不去拜訪。
零七年八月五日下午我從杭州乘車來到了這個隨處皆文化,皆風景,皆歷史,皆靈性的城市。紹興的確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自古濟濟多名士。古今卓越的學術和藝術成就,名垂宇宙;歆動千古的逸聞韻事,蹤跡歷歷可尋。
王羲之的別業戒珠寺,為賣扇老嫗書扇的題扇橋,蘭亭修楔的流觴曲水,陸遊悲吟《釵頭鳳》的沈園池臺,徐渭的青藤書屋,魯迅的百草園,蔡元培故居,城南的秋瑾故宅和暢堂,城中的周恩來祖居百歲堂-----,處處使人流連,目迷心醉。在紹興客運中心下車後,才下午4點,我不顧旅途勞累,就租壹輛人力三輪車去參觀魯迅故居。
魯迅故居是壹所青瓦粉墻、磚木結構、坐北朝南的六進大宅院,建於清代嘉慶年間,距今已有二百余年歷史。穿過臺門鬥,隔壹個小天井,便是壹間普通的泥地平房,往東走過側門,繞過拐彎處的石欄水井,沿長廊進內,就是當年魯迅壹家的住處。還看到魯迅家的廚房,當年閏土的父親就在此作過雜務,現在還保存著過去的竈臺、炊具等。又過三間平屋就是百草園,《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描寫了百草園的斑斕色彩、無限童趣,百草園裏的矮墻,是魯迅當年“翻斷磚,找蜈蚣,按斑蝥的地方,”那原來的矮墻,現在用木柵欄圍起來了。接著步行到三味書屋,三味書屋是清末紹興城有名的私塾。書屋前靜靜的溪水,那掛著松下白鹿的白墻,他曾經偷偷看過小人書、描過畫的課桌,那個鞭策了他壹生的“早”字。
書屋外還有壹排光滑的石桌,據說他以前就在這樣的石桌上練字,書桌依舊,保持原貌。看著盛滿魯迅童心的百草園,具有我國江南民族特色的三味書屋,讓我更對魯迅先生所經歷的滄桑、成長的社會環境以及他光輝的戰鬥的壹生產生壹種敬佩之情。走出魯迅故裏,我踏著步行街上的石板路,看到街兩旁都是壹間間列開的商店,做的買賣自然是紹興傳統特產:黃酒、黴幹菜、臭豆腐等。周圍的商店名大都借用了魯迅作品中的人名、地名等。
如“未莊酒店”、“阿Q酒店”、“孔乙己土特產商店”、“七斤嫂土特產商店”等等,不勝枚舉。我在“潘大姐正宗臭豆腐”的醒目招牌站下,從店內飄出的炸臭豆腐的味道,其實我知道臭豆腐“好臭”,反而有點“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的感覺,聞到卻是壹種清香。我壹個人要了壹小份,端上桌來,咬上壹口,發覺外面炸得微黃酥脆,裏面的豆腐是嫩滑的,蘸上壹點花生醬或蕃茄醬,味道好極了。壹小碟只有五、六小塊豆腐,不壹會兒功夫就被我風卷殘雲消滅掉了,摸摸嘴,真有點意猶未盡。
走出小吃店,躍入眼簾的就是魯迅筆下大名鼎鼎的“鹹亨酒店”,門前有壹幅對聯:“小店名氣大、老酒醉人多”,很是相得益彰。我是不好酒的,不然倒可以進去喝上幾杯,來壹碟茴香豆,燙壹壺紹興老酒。酒店前的招牌人物則是立在門前的“孔乙己”塑像,“孔乙己”著壹件玄色長衫,身子側倚在櫃臺上,櫃臺上置放壹只盛茴香豆的小碟子,他左臂擡至胸,右手握著壹酒碗,壹副潦倒又憂郁的神情。這裏的商家充分利用並挖掘魯迅這塊無形資源來進行招攬及經營生意,也算是紹興“名人經濟”的壹大特色吧。看看天色已晚,
更有疲倦之感,我就在附近找了個旅館住下。晚上整理壹下筆記,洗完澡後舒舒服服的睡了。第二天早六點醒來,感覺精神倍增。吃了早點後,接著,我來到了沈園。沈園為宋代江南著名園林,集紹興歷史文化、古典園林於壹體,人文與自然巧妙融合。沈園是個很小的園子,裏面的亭臺樓閣,壹壇幽水,曲徑通幽處更是鳥語花香。碧綠蔥蔥的竹子倒也把她勾畫得小巧玲瓏,又透出小家碧玉的秀美。
相傳,唐琬是陸遊的表妹,人稱才女,兩人情投意合,19歲時嫁於陸遊,才子佳人,理當是又壹對趙明誠、李清照,但卻被陸母生生拆散了。 陸遊在沈園遊玩的時候,意外地碰到了唐琬和趙士誠夫婦。陸遊在粉墻上寫下古來今往誦傳不絕的愛情名詞《釵頭鳳》: :“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墻柳。東風惡,歡情薄。壹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悒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次年,唐琬獨自壹人又來到沈園,和詞壹首: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
怕人尋問,咽淚妝歡。瞞!瞞!瞞!” 唐琬就從此郁郁寡歡,不久就病逝了。 他們兩人的詞被並排拓印在壹面墻上,看到墻上陸遊和唐婉分別所作的《釵頭鳳》讓人頓覺悲涼,那段淒美的愛情故事仿佛近在眼前……生命有盡頭,愛情沒有盡頭,能千古流傳的,都是愛的神話。遊完沈園,幾位戴著烏氈帽的人力車夫走過來,問我去老街玩否?其中壹個人攤開壹本宣傳畫冊就向我滔滔不絕地介紹起了那邊的景致,還說可以壹邊帶我逛完整個街區,壹邊給我當導遊壹路解說,還可以順便幫我照照相。我們經過價格商量後,我乘坐上“烏氈帽”的黃包車,向紹興老街“倉橋直街”進發。壹坐上車,“烏氈帽”就向我介紹起紹興的“三烏”和“三缸”:
“三烏”指的是烏篷船、烏氈帽和烏幹菜(即黴幹菜);“三缸”指的是酒缸、染缸和醬缸。“如果不知‘三烏’和‘三缸’,等於枉來壹趟紹興!”進入錯落有致的老街區,“烏氈帽”向我解說道,環山河兩岸和倉橋直街兩側的民居,大多建於清代,粉墻烏瓦,磚木結構,色彩平和,尺度宜人。特別是沿街保存的40多個臺門,差不多都是石庫門框,黑漆門扇,石板天井,青磚地坪,木雕漏窗,木板樓面,老虎天窗,風火山墻,瓦陳屋脊,外觀樸素平實,而內質典雅含秀,散發著紹興民居特有的那種“書卷氣”。
這些承擔著歷史記憶的民居建築,如今仍然以民居住宅為主,酒店、茶樓、客棧、美容、古玩以及土特產之類的店鋪點綴其間,通常都是壹兩間店面,木板排門,依然當年景象。故名“老街”,被評定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亞太地區遺產保護優秀獎”。途徑壹個當鋪,“烏氈帽”說這就是魯迅小時候家貧時曾經去當過東西的鋪子,我下去看了看,鬥大的“當”字在木版門上非常醒目,我走進去感受了壹下,頗有那麽幾分古色古香的當鋪味道。
然後“烏氈帽”把我拉到壹家酒鋪門前,說這家酒鋪產的酒才是最正宗的黃酒,其他的地方,魚龍混雜,則很難說得清。紹興黃酒以花雕和會稽山最負盛名,這裏主要出產花雕酒。謂之“花雕”,源自裝酒的瓶子雕琢有花鳥蟲魚等圖案而得名。走入店家,我果然看到有壹小姑娘正在那裏聚精會神給壹個酒瓶雕花描金,就像在雕琢工藝品。出了酒肆,我們來到八字橋旁,橋是古石橋,古樸大方,上面爬滿了綠色的青藤,小河從橋下緩緩流過,兩岸都是白墻黑瓦的民居,還有人在河邊用最古老的方式在洗衣。我在橋邊留影後,沿河而走,又來到“寶珠橋”,古橋在雨濕寒梢中更顯得古遠幽靜。聽說這座七邊形拱橋的歷史已經上百年了。相傳乾隆皇帝下江南曾來到這個橋頭上遊玩時,壹不小心把壹顆寶珠墜落到橋下的小河裏。故名“寶珠橋”。
登上古橋,觀小橋流水人家,是紹興到處可見的壹道亮麗風景線,詩情畫意盡在不言中。老街的盡頭是水上戲臺,就是魯迅筆下的社戲演義之處。“烏氈帽”介紹說,妳若乘上烏篷船,徜徉在稽山鏡水間,不僅能領略水鄉澤國之佳景,還可看到悠久歷史養成的固有風俗。家家臨水,戶戶枕河,劃只小船可以串門訪友。我的眼前仿佛浮現出迅哥兒正和壹幫小夥伴們坐在烏蓬船上壹邊磕瓜子,壹邊看著戲臺上演戲的情景。在水上戲臺前留影後,我們又遊覽了“青藤書屋”、“蔡元培故居”、“秋瑾故居”、“周恩來祖居”等名人故居。“青藤書屋”是壹個幽靜的小園,兩間舊式的平屋,位於紹興前觀巷的青藤書屋,以它特有的魅力吸引著中外遊客。這裏是我國古代十大畫家之壹的徐渭誕生和讀書的地方。這裏不僅可以看到這位才華橫溢的藝術家和文學家的不朽作品,還能了解到這位幽默大師不阿權貴的品格和其壹生的坎坷遭遇。“蔡元培故居 ”是被各界尊之為“學界泰鬥、人世楷模”的蔡元培先生的誕生地,它位於紹興市區筆飛弄的故居內。蔡元培字鶴卿,號孑民,是我國近代著名的民主革命家、教育家和科學家。故居主體建築坐北朝南,***三進,自南而北依次為門廳、大廳、樓房。門廳與廂房、大廳與樓房之間均有天井相隔,是紹興傳統的“臺門”建築。 “秋瑾故居” 位於塔山南麓。“莫道女兒非英物,夜夜龍泉壁上鳴”。古樸幽靜的故居,盛滿壹代女中英傑的豪氣壯誌。秋瑾,號競雄,清末女革命家,1907年在紹興軒亭口就義。 “和暢堂”保存完好,建築風格頗具清代江南水鄉的民居特色。“周恩來祖居” 位於紹興城內勞動路。史料記載,周恩來是宋著名理學家周敦頤的後裔。其先輩輾轉遷徒,於明代洪武年間定居紹興府。清康熙戊寅,祖上王氏壽百歲,清廷授“百歲壽母”匾額,遂有“百歲堂”之稱。周恩來祖上世居於此。壹九三九年三月,周恩來曾在此從事抗日革命活動,並留下不少珍貴文物。遊完名人故居,接近中午十二點,我付給烏氈帽車費。
結束了此次紹興古城之遊。盡管是壹次比較短暫的旅遊,但紹興這座歷史文化名城的名人、店鋪、石街、情物讓我銘記在心。“鑒湖越臺名士鄉,憂仲為國痛斷腸。劍南歌接秋風吟,壹列氤氳入詩囊。”這是毛澤東1961年9月“紀念魯迅八十壽辰”的壹首七絕詩。紹興之所以被毛澤東稱為:“名士鄉”真不為過。就是這句踐艱苦奮鬥、發奮圖強,陸遊憂仲為國、至死不忘,蔡元培海納百川、兼容並包,魯迅甘為孺子、勇敢硬骨,周恩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精神,啟迪了壹代又壹代的華夏兒女,也顯示了紹興這座歷史文化名城的不同凡響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