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睡著了。我不知道他能理解多少，但我肯定他沒見過完整的蝸牛或水蛭，他不知道什麽是“精”。在他的童話世界裏，熊大和熊二生來就是為了無障礙地與光頭強交流，而在我的童話世界裏，所有的動物都要先修煉，才能與人對話。海力布在能聽懂所有動物的語言之前就得到了龍王女兒的寶石。老電影《孫悟空三打白骨精》裏，豬八戒對變成少婦的白說:“妳不是妖怪，我不是妖怪，大家也不是妖怪。”就是典型的無恥，兩個怪物！田鵬元帥不小心扔了壹個豬胎兒。雖然他有說人話的魔力，不會被打死變成紅燒肉，但他畢竟不是人。如果他不想做妖，成仙的方法只有壹個，那就是獲得天道的不朽“編制”。所以，畢有沒有等級不重要，大小也是“公務員”。重要的是，它讓聽風使舵的“猴王”實際上是屬於玉皇大帝的。當然，我從小就不相信“成精”，也不會為了壹個千年織女老奶奶，和壹只老牛住在臭氣熏天、蚊蟲滋生的牛棚裏。有點跑題，但我壹定要這麽寫，不然我把壹堆蝸牛姑娘變成菜，也無法面對內心的道德倫理拷問。所以，小時候我把田螺看做是壹道心安理得的好菜，對玉毫無憐惜。
名字叫“田螺”，稻田裏自然有，但很少。它們主要生活在魚塘裏。好在肉食性鯡魚雖然位列青魚、草魚、鰱魚、鱅魚四大魚類之列，但很少放生，否則河螺將遭受滅種之災。如果妳想得到蝸牛，妳可以等到年底在幹涸的池塘裏抓魚，但那時的重點是魚，蝸牛往往被忽視。也可以用長柄的三角鏟刮去魚塘底部和表面的淤泥，沖洗幹凈。蝸牛隨處可得。這種事多由女性來做，過程有點枯燥。而且如果夏天雨過天晴，水中含氧量低，蝸牛很可能跑到魚塘岸邊的石頭上。這時候用鏟子釣魚就很不方便了。所以，好玩又有技術含量的方法就是摸蝸牛。我小的時候，跟著父親。當我長大後，我讓我的朋友去池塘摸蝸牛。陽歷6月初至8月底，魚塘水溫完全符合下水條件。從家裏拿壹個搪瓷臉盆，來到選好的魚塘，先把它扔下去，然後迅速脫下僅剩的壹條褲子跳進水裏，嚇得原本在水裏舒服的鴨子拍動翅膀嘎嘎叫著跑開了。平時臉盆都是浮在水面上的，偶爾也會投錯角度。人入水後做的第壹件事不是摸蝸牛而是摸臉盆。
摸蝸牛往往是從岸邊的石頭開始的。這時候就沒必要潛水了。兩掌壹掃，蝸牛受擾脫離石面，落入手中。能粘在石頭上的螺螄壹定是活的，螺螄殼伴著藻類仿佛穿了壹件綠色的毛衣。小的放回水裏，大的放臉盆裏叮當作響，挺有成就感的。偶爾還能把鯽魚擋在石頭縫隙裏，抓住後用蝸牛壓在盆底，都難逃壹死。處理完岸邊的石頭後，轉身向魚塘中心方向搜索兩三米的區域，再深入田螺，很少是沒有意義的。如果想增加氣氛，可以雙手張開頭朝下掃池底的泥面，兩只粉紅色的小腳在上面撲騰，保持倒立的姿勢。如果樸實無華，往往更有效的做法是將腳插入泥中定位，深呼吸潛入水中，雙手由外向內劃過前區形成壹把，鉆出水面，搓掉泥沙，去除手中的空殼和幼蟲。如果妳感覺到壹個蚌殼形狀的物體，再次潛入水中，挖出大部分插入泥中的蚌殼。如果外殼完整，難以砸開，擠壓時有水柱噴出，可以放心地扔到臉盆裏。貽貝看起來像壹個裝滿肉的貝殼。其實除去所有的臟東西，剩下的只是壹只經常像舌頭壹樣伸出殼外的斧足，兩根像門柱壹樣的內收肌，還有壹條像百褶裙壹樣的披風。摸螺是主業，河蚌是副業，小魚小蝦是橫財。但是，如果魚塘裏有壹個叫“紫萱”的家夥，那恭喜妳，這種魚細長、厚實、美味，而且經常被熏制成配酒的最佳食物。更重要的是他們膽小無腦。當他們害怕的時候，他們把頭埋進泥裏，身體的大部分都呆在那裏。偶爾會摸摸鴨蛋，可惜經常在水裏睡太久，變成臭雞蛋。
裝滿河螺的臉盆有壹半吃水很深。為了防止“翻船”的悲劇，需要把河螺倒在岸邊，往上面潑些水。如果有小魚，而且它們還活著，它們會呆在盆裏。第二個半盆完成後，放上之前落在岸邊的半盆，在清水裏泡上幾遍，驕傲的回家。
撈起小魚小蝦後，將田螺、河蚌倒入鐵鍋，加入適量清水，煮幾分鐘。冷卻後，用縫衣針將板戳出，挑出前綠後白的螺肉，掐掉後面的螺旋狀內臟，放入瓷碗中，做出壹碗螺肉，螺肉滿臉。用清水淘米篩洗幹凈，雙手擦幹。貽貝肉需要用剪刀剪開隆起的腹部去除內容物，同時從兩個貽貝殼上去除兩塊柱狀收肌。
在那個畜產品稀少的年代，蝸牛的簡單吃法就是做蝸牛米粉湯。這裏的米線不是米線條，而是大米用石磨只磨壹次的粗粒粉，常用來做米線肉。少量的螺螄肉和足夠的米粉，可以做出兩道著名的米粉湯。這個時候，我只能用壹個瞎子喝魚湯的故事來安慰自己。據說兩個瞎子煮魚湯，魚跳了出來。喝湯的時候，兩個瞎子都說“鮮”。還有人提醒他們，瞎子說，幸虧魚跳出來了，不然兩個人都“鮮”死了。奢侈的吃法是大部分碗螺螄肉用豬油炒，配以鮮辣椒或酸豆，兩碗米飯汗流浹背，再倒壹大杯冷井水解渴。時尚精致的吃法是做螺螄，壹定不等於夜宵攤的油炸螺螄。雖然做法大致相同，但後者粗制濫造，令人失望。用竹刷將螺殼表面的泥藻清理幹凈，放入清水中幾天，每天換水。當水不再渾濁時，用菜刀把蝸牛的尾巴切掉，或者用老虎鉗夾住，前面只留兩三個螺旋。放入鐵鍋中，加水煮沸。待水冷卻後，取下箅子，瀝幹水，倒入鍋中。加入料酒、蔥、姜、紅辣椒、豆豉等。並翻炒，用少量水燉，收幹汁裝盤。吃飯的時候絕對不需要牙簽。拿起壹只蝸牛，用筷子從頭上戳下去堵住氣孔，用嘴吸，大概就是這道菜的來歷了。裹著湯的螺螄肉從入口噴出，細嚼慢咽，壹口米酒，又飽又長。
兒子睡得很香，我開始後悔給他講了這個故事。至少不要相信任何蝸牛姑娘，否則他就失去了壹份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