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歐陽舍人寄信
北宋曾鞏
對書名或背景的註釋
被譽為“南風先生”的曾鞏是北宋時期傑出的散文家。曾鞏師從歐陽修，繼承了歐陽修“先道後文”的思想。他善於論述，政論文言簡意賅，論點精辟，文章跌宕起伏，能表其意。本文是作者在宋仁宗李青七年(1047)寫給歐陽修的壹封信，以感謝歐陽修為其祖父撰寫墓誌銘。
原文
去秋人歸還[78]，我已故父親的批準書和墓碑碑文。反復閱讀，感覺又羞愧。傅明誌的作品在世界[79]，意義是貼近歷史的，但也有與歷史不同的。蓋歷史都是善惡，寫歷史的人，蓋古代的人，有功德之美，有物質行為之美，有野心之美，怕後人無知的人，會在碑文裏，或在廟裏，或在墓裏看到。如果妳是邪惡的，碑文裏有什麽？這和歷史不壹樣。他的話，讓逝者無悔，生者不得不嚴。好人雖然喜歡看，喜歡說教，但是勇於自立；惡人若無管教，就怕羞恥。至於通識[80]，義烈，言善，皆見於文章，足為後法。警示的方式不接近歷史，但會安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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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回到秋人:李青六年夏，曾鞏致信歐陽修，請他為祖父寫墓誌銘。那年秋天，歐陽修寫了這本書，並把它寄回了曾鞏。
【79】碑文:碑文最後的韻文部分稱為碑文，描述死者事跡的散文部分稱為碑文。
[80]常識:博覽群書，見多識廣的人。
翻譯
去年秋天，我送的那個人回來了，妳真好，給我寫信，給我已故的祖父寫墓碑碑文。反復看，反復看，真的很慚愧。墓誌銘之所以為後世所傳頌，是因為它的含義與史傳相似，但又不同於史傳。這是因為歷史傳記壹壹記載了壹個人的善惡，而碑文則是古人功德、才幹、誌向的傑出事跡，恐怕以後都不為世人所知，所以必須立碑文展示，有的珍藏在家中寺廟，有的放在墳墓裏，用意相同。如果這是惡人，碑文有什麽好記載的？這就是碑文和史傳的區別。寫碑文是為了逝者無憾，生者可以表達敬意。像這樣做好事的人，他們的人生故事可以流傳後世，他們會下大力氣做出成績；作惡的人沒什麽可記的，所以會感到羞恥和害怕。至於那些學識淵博、學識淵博、忠義豪邁、氣節高尚的人，他們的美言善舉都能壹壹體現在碑文中，足以成為後人效仿的榜樣。碑文勸諫的作用和史傳的作用不太相似，那和什麽相似呢？
原文
隨著世風日下，人的後代要贊美親人而不是講道理。因此，雖然惡人，都服務於樂銘[81]，以褒揚後人。發言者不肯做，應兒孫之請，寫惡，則人情不允，故碑文不實。後來做碑文的，要看看他們的人。如果妳信任非人類，那麽這本書就不是公共的，是[82]，不足以讓世界傳承。所以，千百年來，至於巷子裏的人，醫生或官員都有碑文，但很少有人蓋。其理不在他，非人也，書不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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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樂:刻，刻在石碑上。
[82]是:正確，符合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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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衰微，兒孫只想誇死去的親人，不理世事。所以即使是惡人也要立碑文向後人誇耀。寫碑文的人不能拒絕不寫，而且由於他的後人壹再要求，如果直接寫死者的惡行，應該不是人所為，所以碑文開始出現偽字。後人要請人題字，要觀察作者的人品。如果求助的人不正當，那麽他寫的碑文就不公正，不符合事實，也不足以風靡天下，流傳後世。因此，千百年來，雖有歷代醫家或官員的題詞，但流傳於世的卻寥寥無幾。這裏沒有別的原因，只是因為不合適的人寫的碑文有失公允，不符合事實。
原文
但是誰又能為別人做到公正誠實呢？沒有動物道德也能寫的人不這麽認為[83]。蓋道德者，惡人不記，人可辨。而人之行，有好感而不著痕跡，有心奸而外舒，有善惡懸於空中而不能實際指涉，有實多於名，名枉於實[84]。猶用人，非畜德能辨惡而不惑，議之而不偏？不糊塗，不偏心，就公平。而他的話不行，世界就不傳，所以他贏在他的文章裏。所以，沒有動物道德也能寫的人，覺得沒什麽，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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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畜:同“存”，積，藏。
[84]奢侈:超過或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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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什麽樣的人才能寫得公正符合事實呢？我說不賢惠不擅長做文章的人不行。因為那些有德之人不會接受為惡人題字的邀請，卻能為壹般人分辨其善惡。而人的性格，有善行卻沒有善行，有惡行卻有美好的表象，有無法具體指出的善行與惡行的巨大差異，有實際的大於名譽的，有誇大的。這就像用人壹樣。壹個不賢惠的人，如何做到明辨不亂，公正評價不偏不倚？不迷茫，不自私，就會公正，符合事實。但如果碑文的措辭不夠精美，仍然無法在世界上流傳，所以寫碑文的人必須善於做文章。所以不賢不擅作文章的人是寫不好碑文的，不是嗎？
原文
但是，那些有道德，能寫文章的人，已經存在了幾十年或者上百年了。傳播這麽難，遇見這麽難。若先生的道德文章已經存在了幾百年。我們的祖先卓卓[85]的言行被幸運地記住，他們的公平和正義無疑地代代相傳。而世界上的學者，往往不知道古人在傳記中的故事[86]，他們的子孫呢？好吃嗎？他對祖德的追求和對其傳承原因的思考，知道是王先生給龔及其三世的禮物。我們該如何處理自己的感受和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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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卓卓:非常傑出和傑出。
[86]顏(興)然:痛苦的樣子。鼻煙: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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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賢惠、善作文章的人有時同時出現，但也許有時只出現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所以碑文的傳播才這麽難。遇到這樣壹個理想的題詞作家就更難了。妳的道德文章，像先生，真的是幾百年才有的。我的先人言行出眾，有幸見到王先生為他們寫下公正、事實的碑文。毫無疑問，這樣的碑文是可以在當代流傳，流傳到後代的。世界上的學者，讀到列傳中所載的古人事跡，看到感人的地方，往往會不自覺地落淚，何況是逝者的後人。另外，是我，曾鞏。我回望祖先的高尚道德，想到碑文能流傳到下壹代的原因。我知道我的丈夫接受了我的請求，這壹恩惠將延續到我的祖孫三代。我該如何表達這份感激和感謝？
原文
克制地想，如果龔淺滯而龔先生入，如果老祖宗的戰車被死神擋住而龔先生顯形[87]，那麽天下最有名的英雄不出人間[88]，誰不進門？誰是不指望活在世上的隱士[89]？誰不做好事，誰配怕惡？誰不想教自己的子子孫孫？作為後代，誰不想寵著孝敬父親和祖先呢？這壹號美人，是屬於佩服忍辱負重，敢於深入其中的先生。妳敢在妳告訴氏族的事情上補充細節嗎？我羞愧難當，未申報。再見，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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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堵不堵:不成功，不順利。吞，不，是《易經》中卦的名稱。“屯”字表示困難，“否”字表示困難。
[88]魁偉:非凡的才能。不生於世:不常，很少。
[89]隱:隱居。抑郁:沮喪、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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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壹步想到，像我這樣壹個見識淺薄，天賦不佳的人，得到了他丈夫的提拔和鼓勵，我的祖先也因為命運多舛的貧窮而死去，但他的丈夫卻能讓他在後世聲名鵲起。那麽世界上那些又帥又英雄的人誰不想投妳呢？隱居深山，清貧退休的人，誰不希望名聲傳遍天下？誰不想做美好的事，誰不羞於做醜惡的事？作為父親和爺爺，誰不想教育好自己的子子孫孫呢？作為後代，誰不想榮耀自己的父親和祖先？所有這些美德都應該歸功於先生我很榮幸收到您的禮物，並冒昧地告訴您我為什麽感激。不聽您的教誨，我怎敢研究和檢查您在信中所說的關於我的家族血統？慚愧，書未滿，曾鞏又拜了。
評論和分析
這篇論文應該說是壹封感謝信，反復表達了作者的衷心感謝，但不僅僅是為了感謝，而是詳細論述了墓誌銘的作用、重要性和寫作要求，使得這篇論文具有很高的學術價值和積極意義。
本文從墓誌銘的社會價值和流傳條件兩方面論述了墓誌銘的社會意義，闡述了“文以載道”的命題，表達了“德與文並重”的向往和追求，同時也無情地批判了部分作者囿於人情，不能公正評價死者的不良風氣。
然後，作者通過講述寫墓誌銘的難處，把話題引向歐陽修。他不著痕跡地贊美歐陽修的道德和學識，充分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顯示了他卓越的寫作能力。
這篇文章通順細致，是曾鞏最重要的代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