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是我國古典小說中極具藝術價值的壹部,其中最值得關註的原因在於它塑造了許多經典的女性形象,從某種角度上拔高了中國傳統文學中的女性地位。《紅樓夢》像是壹個永遠不可能解開的謎,紅樓十二曲,薄命司冊子,前緣後事,都隱藏著曹氏想要賦予的終結。不得不提的,是個人象征花的隱喻。“以花喻人”是《紅樓夢》中塑造人物性格,推動故事情節發展的重要表現手法。接下來,就讓我們壹起來走進《紅樓夢》的“以花喻人”吧。
壹、《紅樓夢》以花喻人的創作初衷和主旨開卷第壹回,曹雪芹便交代了自己的創作動機。當時自己見過那麽多見識廣博,才能出眾的女子,曹雪芹不願她們被歷史所淹沒,願以此書,鑄就壹個永久的空間,希望她們長存於世人心中。
曹雪芹著意閨中,壹掃傳統偏見,弘揚閨閣精神,謳歌天性純潔的閨中少女。為了最大幅度地展現這些女兒的風姿神采,曹雪芹用花意象來點染她們,“以花喻人”使閨閣昭傳,贊美女兒的美好寓意在此不言而喻。
曹雪芹將他的生平事業寄托在這部為不幸女兒作的《紅樓夢》上,為的是抒發自己內心的悲傷,為的是謳歌那些隕落毀滅的女子。魯迅先生曾給悲劇下過這樣的定義:“悲劇就是將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紅樓女兒是有價值的,是被毀滅的,曹氏用有著特定寓意的花來比喻她們的價值與悲劇,“以花喻人”不如說是以花述痛。
《紅樓夢》“以花喻人”的旨歸在於紅樓女兒花落人亡的悲劇命運。故曹氏用花的典故、意蘊聯系諸釵的命運遭際,又在用花喻人時,特別註重落花意象的使用,如黛玉葬花,湘雲醉臥落,“花落水流紅”的意蘊無處不在。
但在壹定程度上,號稱“怡紅公子”的賈寶玉有幾分曹氏的影子,他尊重群釵,善於發現群釵的美,常日將逗美人開心為己任,卻無法在世事無常下庇護住群釵,面對美人的死去,他的所作所為愈發顯得蒼白無力。寶玉自以為“護花使者”,卻遭不住壹切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寶玉無法阻止群釵的香消玉殞,仿佛瘋癡是唯壹解脫的方法,曹氏假借寶玉之手,手書《芙蓉女兒誄》,痛斥這個無情的社會,這個慘無人性的專制制度。
二、以花喻人舉列1、林黛玉的芙蓉之喻
芙蓉是林黛玉的主花喻,第六十三回“壽怡紅群芳開夜宴,死金丹獨艷理親喪”,林黛玉抽的花名簽是“芙蓉壹壹風露清愁”,其詞曰“莫怨東風當自嗟”。林黛玉詩號瀟湘妃子,取娥皇女英灑淚竹上成斑的典故,瀟湘之人多愛芙蓉,也多種芙蓉,有秋風萬裏芙蓉之國的稱號。花簽上的題字是“風露清愁”,而黛玉愛哭,臨風灑淚是常有的事,這個風露清愁非常符合她的性情。
第六十三回,寶釵抽得牡丹簽,黛玉抽得芙蓉簽,並註雲“自飲壹杯,牡丹陪引杯。”黛玉的自飲壹杯充滿著孤芳自賞、清高脫俗的淒涼感嘆,而與寶釵的牡丹相比,雍容不及,清雅勝之,更預示著黛玉在選媳競爭中的落選。黛玉芙蓉花簽上的那壹句“莫怨東風當自嗟”,被隱的上壹句“紅顏勝人多薄命”也巧妙地暗示了黛玉的命運。
可以說,黛玉的人物形象在芙蓉花的暗喻下,更為牽動人心。林黛玉孤標傲世、至情至性的人物形象,至少給予了芙蓉花喻內涵不斷的解讀與重構。中國花文化的核心精神卻是花的人格化,賦花以人格,賦人以花格,乃至最終誰賦誰以品格幾至不可究詰。
2、薛寶釵的牡丹之喻
寶釵的“牡丹”之喻,亦出自第六十三回“壽怡紅群芳開夜宴,死金丹獨艷理親喪”。寶釵首掣得牡丹,題曰:“艷冠群芳”。可以說,牡丹的富貴將寶釵封建社會典型的淑女形象標註地更為豐滿,不僅暗示了寶釵選媳競爭中的勝出,更映射了她家族的富貴。
牡丹雖然有傾國傾城的美麗,但是其境遇卻要依附於人,曹氏塑造的薛寶釵是典型封建禮教的殉道者,終究是落得既離且棄的下場。雖然黛玉與寶玉的愛情悲劇終成“死別”,而寶釵與寶玉的婚姻悲劇卻終成“生離”,其命運的悲劇性進壹步加深。
3、妙玉的紅梅之喻
妙玉的紅梅之喻出自第五十回“蘆雪廣爭聯即景句 暖香塢雅制春燈謎”。
妙玉原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大家闈秀,卻因為身體崩弱,常年生病,無奈之下,她唯有聽從和尚的勸言,出家為尼,忍受著亳無樂趣、亳無色彩的出家生活。
妙玉性格中帶著雅潔,不能說她極其潔癖,只是性格中就偏愛潔凈清雅的東西。飲茶之水乃五年前梅花之雪所化,所用之杯乃古玩奇珍,這壹出也體現了她的被迫出家修行的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