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涅[德國]
北方有壹棵松樹。
獨立在光禿禿的山頂上,
他穿著白色的衣服睡覺,
覆蓋著冰雪。
他夢見了壹棵棕櫚樹。
獨立在遙遠的日出之地
在燃燒的懸崖頂上
她在默默哀悼。
(柏菲譯)
亨利希·海涅(1797—1856)是德國浪漫主義詩人。德國古代抒情學派隨著海涅在詩壇的出現而終結。
1816年,海涅19歲,在有錢叔叔的公司上班。壹段時間後,他的叔叔幫助他在漢堡開了壹家英國紡織品代理處。可惜海涅不善經營,很快就倒閉了。詩人在這裏唯壹的成就是在表妹阿瑪莉·海涅的美艷映照下創作了壹首組詩《抒情插曲》。用浪漫的心情譜寫壹曲東方浪漫。
阿瑪莉是海涅叔叔的第三個女兒。詩人曾用熱情的筆觸描繪過她出眾的魅力: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她溫暖的臉頰。然而詩人無私的追求並沒有讓阿瑪裏真正愛上他。偶爾的壹次視覺聊天,或者壹次磨肩的漫步,只能算是詩人追求愛情中最好的調料,讓他吃不飽的苦夢有了壹點甜,終於肯去歷盡艱辛。他看到他美麗的表妹阿瑪莉嫁給了壹個莊園主,這個莊園主和他在阿尼西堡的叔叔壹樣富有。暗戀和被拋棄的痛苦讓詩人情緒低落,於是寫了壹首組詩《抒情插曲》。北方有壹棵松樹,是群裏最有名的詩。
詩的第壹節是詩人感情的自畫像,帶有形象感的幻景構成了壹套抒情的意境:“北方有壹棵松樹/獨立在光禿禿的山頂上”。兩個圖像的組合,壹個是穿越了千古的,壹個是無邊無際的沙漠,還是挺煩的。在白雪皚皚的北國,詩人俯瞰真情所在,任寒風割臉,任積雪埋身,但愛的心不減,如飛雪彌漫山谷,如鮮紅的寒梅在寒冷中宣泄它的紅愁。詩人把自己比作松樹,“睡在壹片白色中,覆蓋著冰雪。”孤獨和苦澀的感覺都在裏面。
詩人以夢幻般的詩情畫意打開了詩的下壹節:“他夢見在遙遠的日出之國,有壹只赤裸的棕櫚獨立了”。在這裏,詩人用棕櫚比喻他的心上人,想象她此時正長時間地呆在明亮溫暖的東方,看著她依戀的家,家中自視為聖人的詩人,與前壹節“光禿禿的山頂上的壹棵松樹/獨立”相呼應。兩地兩意兩情,卻出於壹個人(詩人)的內心。比起前壹個節日“全身冰雪覆蓋”,更可恨,更悲哀。
全詩簡潔抒情。用兩張情感圖片並置的方式互相對比,遠程傳遞各自的悲喜。簡潔所構建的簡單意象組合,鋪就了主角的抒情背景,寧靜而深遠,寬廣而深邃。詩中還用“棕櫚樹”和“燃燒的懸崖”暗指東方的神秘國度(印度),讓現實中無法實現的愛情在遙遠的地方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