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英雄傳》第七回“比武招親”,郭靖來到金國都城中都北京,偶遇來此尋親的楊鐵心。當時,楊鐵心化名為“穆易”,正帶著義女穆念慈在此“比武招親”――不料,遇到小王爺完顏康(楊康)前來砸場子,惹出壹段貫穿全書的孽緣……
我們的印象中,在古代,女子的地位明顯低於男子,“三從四德”的道德習俗之下,女子壹般在家相夫教子,很少外出拋頭露面。至於她們的親事,更是嚴格執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穆念慈這般公然在外面“比武招親”,幾乎聞所未聞。
在《射雕英雄傳》壹書中,這樣的情形還很多。江南七怪的韓曉瑩、黃蓉等壹幹女俠,不但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江湖,而且還與與陌生男子打打殺殺,讓人大跌眼鏡。當然,這裏面少不了金庸先生的藝術虛構。不過,在真實的宋朝,女子們也比我們想象中更有地位。大部分時間內,宋朝的女子是可以到外面去“拋頭露面”的,人們也並不以為有多傷風化。比如,南宋詞人李清照,雖然已經成家立業經常在外面喝酒行樂,喝得酩酊大醉直到黃昏才回來,“沈醉不知歸路”,這樣的做派,擱到現代,也是壹枚“傷不起”的“女漢子”啊。
宋朝女子不但有地位,有時候甚至還達到了男子至上――這讓多少女權主義者“羨慕嫉妒恨”。著名的“河東獅吼”和“胭脂虎”典故,便是發生在宋朝的真實故事。
北宋時期,有壹個叫陳V的人,自號“龍丘居士”。妻子柳氏不但非常厲害,還很喜歡吃醋。有壹次,陳V請詩人蘇東坡等人吃飯。吃飯時請了壹位歌妓(賣藝不賣身的那種)。柳氏很生氣,客人們在討論家國大事時,她在隔壁摔鍋打竈地罵將起來,弄得陳V和賓客十分難堪。蘇東坡壹時興起,寫了壹首打油詩:
龍丘居士亦可憐,談空說有夜不眠。忽聞河東獅子吼,柱杖落手心茫然。河東獅吼的典故就此流傳下來。
“胭脂虎”的故事是這樣。尉氏縣(位於今豫東平原壹帶)壹位縣官叫陸慎言。他的妻子朱氏兇悍無比,陸縣官怕她怕到什麽程度呢?不但家務事全部由她做主,甚至連衙門裏的事情,都要與她商量後才敢定奪。朱氏雖然很兇悍,可長得很漂亮,因此人們稱之為“胭脂虎”。後來,香港導演秦劍將這個故事改編成同名電影搬上銀幕。主演便是大家非常熟悉的紅線女和謝賢。
這種事情放在唐代都有些不可想象。
宋朝的女子有地位,自然不是無緣無故的,而是有法律作為保障。
在宋朝,女子嫁入夫家後,其帶去的嫁妝並不屬於丈夫,而是完完全全屬於女子本人。哪怕後來婚姻發生變動,她被解除婚約,這份嫁妝都能完好無損地帶走。壹些史料中出現不少妻子資助丈夫,丈夫使用妻子嫁妝的例子,但在這些案例中,都是妻子主動提出或者表示同意。或許正是因為此,宋朝的家庭對女兒出嫁置辦嫁妝是不遺余力的,在某種程度上形成了壹股“高陪嫁”之風。
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可宋朝的女子不但可以自由戀愛,還可以在結婚後離婚。如前所述,離婚後的嫁妝當然要妥妥的帶回娘家,如果她願意,隨時可以重新嫁人。眾所周知,李清照在丈夫趙明誠病故後,還在晚年改嫁給壹位叫張汝舟的文人。當然,李清照這次是“遇人不淑”,張汝舟之所以要娶李清照,是因為要貪圖她的那些金石古玩。李清照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她向官府舉發丈夫貪汙軍餉,生生地將丈夫送進了大牢。
宋朝的女子跟男子壹樣有繼承權。這分為三種情況,壹是“在室女”,即還沒出閣的女兒。她們和兄弟壹樣,享有完整的繼承權。壹是“歸宗女”,就是離婚後又回到娘家的女人。“歸宗女”在繼承權方面要小於“在室女”。她們已經有了壹筆不菲的嫁妝。壹是“出嫁女”,就是已經嫁出去的女兒。她們的繼承權最小――畢竟,她們有了嫁妝,卻還沒離婚。
都說女子能頂半邊天,在享受與男子同等權利的時候,宋朝的女子也要參與勞動。幹農活的,“大婦腰鐮出,小婦具筐逐。”做小商販的,“中瓦前,有帶三朵花點茶婆婆,敲響蓋,掇頭兒,拍板。大街玩遊人看了,無不p笑。”采桑和養蠶的,“妾本秦氏女,今春嫁王郎。夫家重蠶事,出采陌上桑。”……
或許,正因為參與了社會勞動,使得宋朝的女子能夠在財政上相對獨立,從而取得了“男女平等”的經濟基礎――金絲籠裏餵養的小鳥,能嚷嚷“平等自由”之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