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天,他照例起得很早,背起魚網,出城來到底格裏斯河邊,抖擻精神,向河裏連撒兩網,卻毫無收獲.他毫不氣餒,又繼續撒網,連續十次都壹無所獲.這時,他才感到悲從心中來,壹種無可言狀的失落感,促使他仰天長嘆:
我的偉大的.至高無上的安拉啊,我已經竭盡全力,還是無食飽腹.無衣裹身,叫我如何是好?我知道真主是無所不能的,凡是真主要的,就壹定會出現,凡是真主不要的,就壹定不會出現,誰也不會阻止他的意願.我懇求真主賜給我所急需的衣食吧!
說著,他又用力向河裏撒下魚網,緊緊地拉住繩子,耐心地等待了壹會兒,然後充滿信心地收網.這次魚網似乎挺沈,他小心翼翼地把魚網提出水面,壹看,網中壹條魚也沒有,卻有壹只瞎了壹只眼的跛腳猴子.
毫無辦法,漁夫把猴子拉到河邊樹下,把他的脖子用繩子套住,牢牢地拴在樹幹上,然後,他舉起幹樹枝,就要打猴子出氣.正在這時,那獨眼猴子突然說話了:
哈利法,妳別打我,因為,打我對妳來說是徒勞無益的.妳應該抓緊時機,趕快去撒網,真主會賞賜給妳衣食的.
聽了猴子的話,漁夫覺得它說得有理,便扔掉樹枝,抓起魚網,繼續向河裏撒去.這次他覺得魚網比上次還沈重,不禁高興起來,心想,也許這是壹條大魚呢!他使出更大的力氣,更加小心地拖網上岸,壹看,魚網中又是壹只猴子!只見它齜牙咧嘴.流著眼屎.穿著壹件襤褸衣衫.他氣極了,把第二只猴子拉到樹下,也牢牢地拴在那裏,舉起幹樹枝,就要狠狠打去,以解心頭之怨氣.
哈利法,第二只猴子也說話了,妳狠命地打我,肯定是無濟於事的,倒不如再繼續撒網,也許會有更好的收獲.
漁夫無可奈何地又回到河邊撒網,這回他感到更重,便使出全身力氣往上拽.結果,還是壹只猴子.只見他渾身上下的毛皮都是紅色的,身穿藍色的小襖,手腳還染了指甲,描了眼眉,畫了眼影.漁夫哀嘆道:
今天我這是怎麽啦,仿佛我不是來打魚的,而是來撈猴子的!
他正要去拉猴子,把他拴到樹幹上去,那猴子就開口說話了:
哈利法,妳難道不認識我了嗎?
我怎麽會認識妳呀?
我是錢商賽爾多的猴子呀.
妳在他那裏都幹些什麽?
我上午陪伴主人,幫他賺五元錢;午後也陪伴他,再賺5元錢.
聽了這只猴子的介紹,漁夫對第壹只猴子說:妳瞧瞧人家,多少還能幫主人賺些錢;妳呢,只會給我帶來晦氣!
說著,又要用幹樹枝打它.這時,第三只猴子說:哈利法,請高擡貴手!請隨我來,我有話對妳說.
漁夫又扔掉樹枝,跟它來到河邊.
妳不必著急打我們,它說,我們在這兒等妳,妳再去撒網,不論打撈上來什麽,妳都拿到我們跟前來,那時,我還有話對妳說.
漁夫半信半疑地將魚網向河裏撒去,等了好久,才慢慢收網.撈上來壹看,是壹條圓頭大尾巴魚,頭像胡蘆壹樣圓,眼睛像金幣在閃爍著光芒.雖然他從未見過如此怪模怪樣的魚,但總算撈上魚來了,還是高興得不得了.他把這條魚拿到那猴子面前,猴子問他: 哈利法,說說看,妳打算拿這條魚做什麽用?妳又怎樣處置我們呢?
我覺得妳這只猴子還算有用,打算留下妳,每天供妳吃喝.而那兩只猴子什麽用也沒有,我想打死它們算了.
妳既然選擇了我,準備將我留下,那麽妳就該照我的話行事.妳用壹根繩子,把我拴在樹上,然後妳走到河的中遊,把網撒在河中.等會兒收網時,妳將會撈到妳從未見到過的.非常美麗的魚兒.妳把魚兒帶來見我,我自有話說.
漁夫依照猴子的話去做了,結果打上來壹條綿羊般大的白魚,頭像羊頭,尾如羊尾,只有身體像魚,形狀異常稀奇古怪.他帶著大白魚來到那只猴子面前,猴子對他說:
妳甭管我們,快去打些嫩草來,在籃子底部鋪上壹些,把魚放在草上,上面再用草蓋好,然後把魚背到城裏去,壹直走到錢市,到錢商賽爾多的鋪子前.妳把籃子放到他的面前,就說這是專門為他撈的魚,並對他說,妳從河邊壹直走到他的鋪子裏,別人並沒發現.他若收下魚,給妳壹枚金幣,妳千萬不要接受,他給妳兩枚金幣,妳仍不要.總之,他無論給妳什麽,妳都壹概拒絕,就是給妳跟魚兒同等重量的黃金妳也不要.那時,他就會問妳到底要什麽?妳就對他說只要他說兩句話,讓他當眾宣布把他自己的猴子和運氣同妳的猴子和運氣交換,作為魚兒的代價.如果這樣做了,從今往後,我日夜陪伴妳,每天讓妳凈賺十枚金幣.同時讓這個瞎了壹只眼的跛腳猴子陪著錢商,讓他倒黴.蝕本.哈利法,妳就照我說的去做吧!我保妳以後財運亨通,日益發達起來.現在,我的話說完了,妳就把我們全都扔進河裏去吧!
漁夫依照那猴子所說的話,把所有的猴子都推到河裏去.將魚洗幹凈,打些嫩草,將魚放進籃中.然後,背著裝魚的籃子,壹直走進巴格達城中.不管誰打聽什麽,他壹律不予理睬.
二
漁夫徑直來到錢商鋪子前,見那錢商坐在鋪中,斜靠在絲繡的大圓枕頭上,前面擺著兩個錢櫃,壹個金質的,壹個銀質的,手下婢仆成群,儼然壹副帝王的派頭.
他正上下打量著錢商,不料,錢商對他像久別重逢的好友般熱情地打招呼:
妳好啊,哈利法!歡迎妳!妳有何事盡管說,我包妳滿意!
是這麽回事,今天早晨我到底格裏斯河去打魚,壹網打得這條魚.說著,魚夫將籃中的嫩草撥開,將魚兒放在錢商面前.
太好了!錢商壹見那條魚,高興得拍手叫好,說:妳背著這條魚從河邊來,路上有人瞧見了沒有?
除妳之外,沒有任何人瞧見過它!
好吧,這條魚我要了.錢商說著,伸手從口袋裏掏出壹枚金幣,遞給漁夫,說:?,給妳這枚金幣,作為報償吧!
漁夫這壹輩子也沒有見過黃燦燦的金幣,高興極了,接過金幣,回頭就走.可是,他剛走了幾步,猛然想起猴子對他說過的話,便轉回來,把那枚金幣扔到錢商面前,說:
怎麽,妳想奚落我嗎?還我的魚兒吧!
錢商認為他嫌錢少,又掏出壹枚金幣給他.
漁夫不接受.錢商靈機壹動,說:
妳是不是不喜歡金幣?要不,把金幣兌換成銀幣,妳就會滿意了吧?
我既不要金幣,也不要銀幣,只要妳還我那條魚!
錢商又掏出三枚金幣,往漁夫手裏塞.可是,漁夫卻死活不接受.錢商氣得渾身發抖,暴跳如雷地吼道:
哈利法,妳這人真不識好歹,妳這條魚是壹錢不值的,我花了五個金幣收買,算是大大地擡舉妳了.怎麽,妳還異想天開!好吧,妳說吧,妳到底想要多少錢吧?!
多少錢我都不賣,只要妳說兩句話就行了!
錢商認為漁夫的這個要求,無異於是對他人格的汙辱,氣得渾身發抖.他喚來幾個膀大腰圓的仆人,說:
來呀,妳們給我狠狠地揍這小子!
仆人們不敢怠慢,壹齊動手,把漁夫翻倒在地,拳打腳踢地把漁夫打了壹頓.錢商以為他被制服了,又問他:
現在怎麽樣了,該聽從我的吩咐了吧?
不管妳如何折磨我,我始終還是那句話,要麽妳把魚兒還我,要麽妳到鬧市上,當眾宣布,說妳願意拿妳的猴子和運氣跟我的猴子和運氣交換,就成了.
這有何難!我以為有什麽大不了的要求呢!原來是這麽壹件輕而易舉的事.
於是,他和漁夫來到市中,當著眾人說:
諸位商賈小販們,請各位作證,我拿自己的猴子和運氣跟這位漁夫的猴子和運氣相交換!
宣布完畢,錢商對漁夫說:我已當眾按妳的要求宣布啦,妳還有什麽要求?
沒有啦.
那就再見啦!
漁夫帶著魚網和籃子又回到底格裏斯河邊,繼續打魚.他撒下網,等了壹會兒,收網時覺得很沈重,便用力把網拖上岸來,壹看,網中裝滿各種各樣的魚,他高興極了.
這時,不少人圍攏來,爭著搶著買他的鮮魚,壹人買壹個金幣的魚,當天***掙了十個金幣.從此,他每天打魚.賣魚,每天總有十個金幣的收入.這樣,十天後就積蓄了壹百個金幣.
這位漁夫居住的巷子裏,住著許多富商巨賈.壹天夜裏,漁夫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總在想,我在這個巷子裏是窮得出了名的人,如今時來運轉,每天打魚賣魚,竟也得了壹百金幣,實際上已躋身於那些富人的行列之中.可是,這種突然富裕起來的現象終有壹天會被人們發現,而且總有壹天會傳到統治者哈裏發拉施德的耳中.也許哈裏發要來找我,向我借貸呢!那時,我只好對他說:眾穆民的領袖啊,說我有壹百金幣,那簡直是壹種謠言,我是個窮人,哪能有那麽多的錢呢?哈裏發聽了我的話,也許很掃興,也許很忌恨,他會把我交給總督.那時,總督就會命人對我嚴刑拷打,逼我招供,交出金幣,說這麽多錢來路不明,沒收充公.我若辯解,必遭更加嚴酷的毒打,不如現在早做準備,用鞭子抽打自己,也好適應總督日後命人鞭打我.
漁夫這麽想著,還真的脫掉身上的衣服,拿出皮鞭往自己身上抽打,邊抽邊呻吟.哭訴:
哎喲,以真主的名義發誓,我是個窮漁夫,多少年來打不上什麽魚,拿什麽去賣錢呢?
這時正值夜深人靜,漁夫鞭打自己的聲音和痛苦的呻吟聲,被附近的富商巨賈聽到了.人們以為他家裏遭了劫,盜賊正在折磨他呢,便紛紛趕到漁夫的陋室前,人們從門縫和窗戶驚詫地看到漁夫正在赤**地鞭打自己呢!眾人忙敲門入室,問道:
哈利法,妳這是怎麽啦?
諸位,漁夫忙穿好衣服,十分悲傷地說,我多年來省吃儉用,節衣縮食地好不容易積下幾個錢,可是我就怕傳到哈裏發拉施德耳中,他必令我進宮,向我索錢.那時,我必然矢口否認.在這種情況下,他必讓總督差人嚴刑拷打我.因此,我不如早做準備,鞭笞自身,以適應不測呀!
眾鄰裏聽罷,個個忍俊不禁,埋怨道:妳這無異於'杞人憂天,,自尋煩惱,反而吵得我們心煩意亂,不得安寧.妳還是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否則妳的財產和生命真的不保險了!
漁夫聽了鄰居的勸告,丟掉鞭子,解衣就寢.翌日晨,他剛要出門打魚,突然想到這十天來辛勤打魚得來的壹百金幣擺在家中,萬壹被盜,豈不遭殃.於是,他把金幣取出裝進錢袋中,系在腰間.可又壹想,這樣也不妥,因為系在腰間萬壹被人看到,小偷會窺探我的行蹤,到時會對我下手,那時豈不人財兩空.他思來想去,最後決定把金幣縫在長袍的衣領上.壹切安排妥當,他才帶著魚網.籃,出門打魚去了.
到了底格裏斯河邊,他撒下網,卻壹條魚也沒打上來,他換了個地方撒網,仍然壹條魚也沒打上來!於是,他沿著底格裏斯河壹直打下去,直至離巴格達城很遠的河段,還是什麽也打不上來.最後,他氣急敗壞地說:不管怎樣,今天我只打這最後壹網啦!他怒氣沖沖地用盡平生之力將魚網向河中撒去,不料,他穿著的長袍的衣領開線了,裏面裝著的壹百個金幣的布包撒落河中,瞬間被河水沖走.他見錢袋被沖走,便不顧壹切地脫掉衣服,跳進河中,跟蹤而去,沈浮數次,弄得精疲力竭,卻壹直未撈到那包金幣.他萬分沮喪地回到岸上,壹看,他那魚網.籃還在,可衣服卻不翼而飛了.他坐在岸邊,悲泣壹會兒,沒辦法,只好將魚網披在身上,像壹匹掉隊的駱駝似的,在迷途中漫無目的.失魂落魄地走著.
三
話說哈裏發拉施德有個朋友叫卡爾努,是巴格達名聞遐邇的珠寶巨商.由於卡爾努充任哈裏發拉施德在生意場中的代理人,所以,上自巨商大賈,下至普通掮客,無論是古玩名畫的交易,還是奴隸婢仆的買賣,無不走他的門路,經過他過目點頭後,方能成交.
這壹天,壹個經紀人帶著壹個身材窈窕.面如芙蓉的絕代佳人來到卡爾努的鋪中,要他估價.卡爾努仔細觀察.詢問了姑娘的情況,發現她不僅相貌美麗,而且知書達理,琴棋書畫,無所不曉.卡爾努當即出五千金幣買下這位姑娘,又用壹千金幣為她制備了衣冠首飾,然後,帶她進宮,獻給哈裏發拉施德.
哈裏發拉施德頓時就被姑娘的美麗所吸引,繼而用各種問題來考驗她,得知她才華橫溢,不同凡響,便將她留下,***賞卡爾努壹萬金幣.
從此,哈裏發為姑娘取名卡爾白,撇開王後和其他宮娥妃嬪,終日沈溺於卡爾白,寸步不離.除每周星期五匆匆到清真寺參加聚禮外,其余時間都在後宮混日子,疏於朝政.朝臣們惴惴不安,勸諫無效,只好向宰相張爾蕃訴苦.宰相也只能在聚禮日到清真寺裏,趁機謁見哈裏發,耐心地勸說他不要荒疏朝政,而只迷戀女色,說這是有百害而無壹利的.最後說:
陛下應該知道,古往今來,公子王孫們引以為榮的尋樂方法,不外上山狩獵.陛下若能外出打獵,欣賞大自然的風光,對貴體必有益而無害.
哈裏發低頭沈思良久,覺得宰相言之有理.便說:那好吧,明天我們就去上山打獵吧!
翌日清晨,哈裏發和宰相各騎壹匹駿馬,出發狩獵.前面有侍衛開道,後面有衛隊守護,壹行人馬壹直開到山中.哈裏發騎在馬上,手搭涼棚,往山上看去,猛然發現山頂上有個人影,不禁失聲叫道:
妳們看,山頂上有人!
是的,那人也許是個看山人,我們可以向他要點水喝,今天可太熱了.
哈裏發快馬加鞭,率先跑到山頂上,把宰相和眾侍衛甩在後面,發現山頂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漁夫哈利法.只見他蓬頭垢面,神誌恍惚,身上只披著壹張魚網,人不像人,獸不像獸,好生奇怪,便問:
妳是何人,為什麽如此模樣地獨自坐在這兒?妳的衣服呢?
哈利法聽了哈裏發的問話,疑心他是從岸上拿走他衣服的人,便猛然抓住馬韁,說道:
妳這人,別開玩笑了,快把衣服還我!
憑著真主發誓,我從沒見過妳的衣服,也不明白妳說的是什麽意思!哈裏發說著,脫下自己的繡花袍子,遞給哈利法說:妳先穿上這件大袍吧!
哈利法接過哈裏發遞過來的繡花袍子,不屑壹顧地說:誰希罕妳這件鬥篷,我那件大袍比妳這件要貴十倍呢!
他穿上繡花大袍,覺得太長了些,便從籃裏取出剪刀,不由分說,哢嚓幾剪刀,把漂亮的繡花大袍弄成了個齊膝長的短裙.他問哈裏發:
看起來,妳穿著豪華.面色紅潤,不知妳每月能掙多少錢?
哈裏發見此人瘋瘋癲癲,便開玩笑說:
每月十枚金幣.
哈,真可憐,十枚金幣這區區小數,只抵我壹天的收入呢!這麽著吧,因為我可憐妳,願意為妳指出壹條生路,我收妳做我的仆人,隨我到山後底格裏斯河裏打魚,讓妳每天賺五枚金幣,怎麽樣?
那太好了!
哈利法領著哈裏發來到河邊,教哈裏發如何撒網.久居宮中的哈裏發覺得漁民生活甚為有趣,便耐心地學著.他鼓足勇氣將魚網撒向河裏,等了壹會兒,開始收網,覺得十分沈重,怎麽扯也扯不動.哈利法跑上來,幫他拉網,還是扯不動.他急中生智,讓哈裏發將他的坐騎牽過來,把繩子的壹頭拴在馬上,牽著馬壹拉,那魚網才被拖上岸來.壹看,呀,原來魚網中滿滿的,各式各樣的魚兒歡蹦亂跳著.哈裏發見此情景,不禁拍手叫好.哈利法卻不屑壹顧地說:
這算什麽!真是沒見過世面!這樣吧,我在這兒看守鮮魚,妳騎馬到市裏去買幾個大筐來裝魚,然後,我們將魚兒馱進城裏,去賣個好價錢.妳負責掌秤,我來收錢,這麽多的魚,總可以賣上二十枚金幣呢!
正在興頭上的哈裏發對哈利法的話百依百順,騎上駿馬便往城裏跑去,壹路上越想越有意思.不覺,哈裏發與趕上來的宰相和眾侍衛碰上了.宰相問:
陛下去討水喝,不知為何去了這麽久?
哈裏發哈哈大笑了壹陣,遂將他與漁夫哈利法的交往經過訴說了壹遍.最後對宰相說:
那個漁夫還在河邊等著我呢,這麽著吧,我打魚打累了,妳讓侍衛們到漁夫那裏,誰從他手中給我拿壹尾魚來,我就獎賞他壹個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