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根的這個旱煙袋有點老式,據說是他爺爺留下的。透明的玉質煙嘴散發出幾絲淡藍色的質感,像藍天裏的白雲,緩緩地飄向四周。玉煙嘴連著兩尺長的棗煙桿,紅潤有光澤。壓在煙桿另壹端的黃銅煙灰缸露出銅色,刻有方格圖案。靠近煙嘴的煙桿上,用牛皮線掛著壹個用黑色細布縫制的煙袋。牛皮線穿在煙袋口上,用手壹拉就能收緊口,防止煙葉灑出來弄濕。煙袋上繡著兩朵鮮艷的山丹花。煙袋有兩層,內層是獾皮,耐磨防潮。
在山根上咬壹口,然後拿走旱煙袋。他嘴裏沒有吐出煙,鼻孔裏卻冒出兩股白煙,讓旁邊的幾個年輕人很生氣(邢臺西部山區方言,表示羨慕)。
仍然有幾個吸煙者坐在這裏。他們的長桿煙袋長短不壹,只有壹尺長,卻不及柞蠶的壹半短。有翡翠托,有色眼鏡,栗莖,柳樹,黃銅鍋,生鐵。還有各種各樣的煙袋,有羊皮的,驢皮的,還有粗布縫制的。
總的來說,他們的旱煙袋沒有山根的好;抽旱煙袋的姿勢不如山根。山本深知這壹點。山根把他的旱煙袋當成最愛的東西,每天都不戴在腰間。在許多場合,旱煙袋成了討論的話題。
三十二歲那年,父親去世,這個旱煙袋留給了他。有壹次,山本去馮家溝幫舅舅家蓋房子。飯後天不早了,舅舅想把他留下來。山本從腰間拔出旱煙袋,在手裏壹揮,道:就在那裏!
走山腳下的小路,從馮家溝後溝上到西陵路口,遇到壹個被四只狼圍住的人。其中有兩只狼蹲在東路上,壹只站在南北。灰蒙蒙的夜裏,狼的眼睛像明亮的夜明珠,很嚇人。山根模糊了,看見那人手裏拿著壹根棍子。山根從腰間抽出壹根旱煙袋,煙鍋裏裝滿了煙葉。他咳嗽了壹聲,給了那個人壹個信息。那人說話了。原來是金鐘。金鐘說,山根,快來救我。
嚓——山根劃燃火柴,點燃煙鬥。
狗怕彎腰,狼怕火。山根托著煙嘴吸了幾口,煙鍋裏的煙葉在夜晚明顯熄滅。隨後,山根的鼻孔裏冒出兩股濃濃的青煙。南北兩側的兩只狼恐懼地後退了兩步。山根趁機拿著旱煙袋沖上前去。煙鍋裏的煙葉被風吹起,點著了,閃起了壹些火花。狼害怕地嚎叫著,轉過頭,朝北山坡跑去。
是那個煙槍救了他們。
山根敲出煙灰缸裏的煙灰,把煙鬥放在自己面前的石頭上。小路對著他的煙鬥笑了笑,說山本大叔的煙鬥就是好看。山根也笑著問,妳小子想抽幾口嗎?呂霄忍不住抽了壹袋煙,啪嗒壹聲誇煙嘴軟,煙葉香。
大家公認山根的旱煙袋好看,煙葉好抽。無論是在建梯田的時候,生產隊開會的時候,還是在大街上,都會有壹個年紀小壹點的人聚集在山根面前,把自己的煙袋遞過去,讓山根嘗嘗自己的煙葉。山本也很粗魯。他在煙袋裏裝了壹個煙壺,啪的壹聲放了壹會兒,然後評價了壹下,然後把自己的煙袋遞了過去。對方正等著,高興的接過來,點了壹包,壹邊抽煙壹邊嘀咕。嗯!我嘗了嘗,是豆餅之地,還有壹股清香!
他們既然不借山根的煙鬥,總願意和山根的煙壺接上。這不僅僅是為了挽回壹根火柴,而是為了表達壹種正在我心中萌芽的東西。
兩個煙壺上下扣在壹起,山根輕輕吹,借火的人慢慢吸。有時候,幾顆亮晶晶的火花從煙鍋的縫隙裏迸出,把壹張張臉照得格外溫順。看到如此親切的壹幕,不禁讓人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