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榮,傳統文化氣象撲面而來,禮樂齊備,鐘鼎茗香,,筆墨紙硯……令人目不暇接。更讓業界津津樂道的是,他鑒賞過王世襄的20尊銅爐,並執筆完成了《儷松居遺珍——王世襄舊宣爐清賞》壹書,為銅爐專著以及銅爐收市場再添砝碼。
榮主人劉錫榮
說到當前銅爐收的“情懷”這個詞,就不得不提榮主人劉錫榮。業內贊他為“中國銅爐收之壹人”,皆因為他將銅爐“玩兒”出了壹種境界。“文物二字,文在先,物在後。物以載道就是這個道理。”
講到劉錫榮與收的緣分,得從十幾歲收郵票開始,成年後的收又涉及字畫、油畫、瓷器、文玩等,算起來其收之路已超過了40年,但他以銅爐收成名則是近十來情。
這些制造精罕的各式“宣德爐”曾被帝王或士大夫所用,如今已成為劉錫榮品家族的重要成員。說起“宣德爐”,是不少人夢寐以求的品。遙想數百年前,歷史的戰亂與變遷致使“宣德爐”的存世量屈指可數,而後世歷朝歷代根據“宣德爐”的形制不斷仿造,為我們今天的收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著名收家王世襄先生所收的21件銅爐在中國嘉德上拍。當年大家認為這些小玩意兒最多拍出兩三百萬元,誰料,最後竟然拍出了近1400萬元的高價。其中,明崇禎“沖金片三足爐”和清順治“沖三足爐”均拍出166萬元的當時令人咋舌的高價。不過那時的銅爐市場仍然是壹派衰老之氣,“宣德爐”並沒有引起人們的重視。但對市場有著高靈敏度的劉錫榮卻受到很大觸動。
清 康熙 “萬壽無疆”、“樂觀主”雙款棠棣紅缽式爐 2022年翰海春拍 成交價1750萬元
清 康熙 “萬壽無疆”、“樂觀主”雙款棠棣紅缽式爐 2022年翰海春拍 成交價1750萬元
此爐皮色棣如紅棠,似棗初熟,收口飛弦,薄潤平鼓,內則漣漪直旋膛底,舒展肥弧於爐腹,浮飾瑞獸四首,峻峭“萬壽無疆”四字,堪稱絕工,必為宮中高匠精造,曾為康熙皇帝文房用器。現為機構入。(上圖)
與其他家不同的是,劉錫榮並沒有馬上入手品,而是開始潛心去了解“宣德爐”的歷史。他查經問典,用了整整壹年半的時間走訪全國各地,收集了690萬字 宣德爐的資料。“沒去了解之前,我認為這是個偶然,了解之後,我認為它是必然結果。”劉錫榮這樣說道。做過大量功課之後,劉錫榮意識到了宣德爐能經久不衰的原因。“宣德爐出身高貴,自古皇室官紳及文人雅士將其尊置案首,並且歷史上有三本制造宣德爐的重要圖譜,歷代傳承並制造儀規嚴明。”劉錫榮說的三本圖譜是明呂震撰《宣德鼎彜譜》、《宣德彜器圖譜》和明呂棠撰《宣德彜器譜》。正是這三本有證可循的圖譜,堅定了劉錫榮進入宣德爐收領域的決心。
明 崇禎 “崇禎壬午冬月青來監造”沖金片三足爐 2010年匡時秋拍 成交價:1512萬元
此爐形體飽滿,雙耳峻峭,口微侈,肥腹下垂,三足略豐。爐的皮色沈韻貴重,所水如絨似雲,赤光璀璨。整體貴重大氣,神韻高尚,且傳承有序,又是趙汝珍、王世襄二位宗師遺珍至今,是壹件不可多得的佳器。(上圖)
2005年左右,劉錫榮入手了之壹件銅爐。那是在“合壹閣”所見的壹座沖銅爐,其皮色為墨色,朗膩,著實讓他眼前壹亮,上手後就愛不釋手。經過幾番交涉,劉錫榮以兩萬元的價格捧爐而歸。買回來之後,劉錫榮就開始著手研究。因懂得金相學、材料學,以材質斷代是劉錫榮的優勢所在,他斷定其銅質是明代晚期至清代康熙之間,而底款的“宣德年制”為冷刻更加印證了他的判斷。自此劉錫榮壹發不可收拾,遂盡心力、財力地開始了爐、煉爐、頌爐的歷程。
清 康熙 “大清康熙年制燕臺施氏精造” 馬槽爐 2010年匡時秋拍 成交價:1456萬元
此爐原銅包漿,年久溫養,為自然天成的臘茶色。寬長合度,高低適中,雙耳諧稱,四足規矩,且文房銅爐多細精小,而此件馬槽爐則形制較大,壹般宣爐均取“天圓”,只有此類馬槽爐依“地方”。
雖然2003年的那場拍賣曾給了銅爐市場壹滴春水,但市場上其他銅爐的價格卻死水微瀾。而中國的資本市場卻高歌猛進,股市壹路看漲,劉錫榮便將股市上的收益全用來收銅爐。除了財富上的支撐,當然也離不開劉錫榮對心儀之物的執著。跟劉錫榮打過交道的古玩行家與商家都知道他愛爐、懂爐,也願意將手裏的“好貨”先讓他看看。七八年之後,不少國內好的銅爐都被他玩與股掌間。
當然,收並不是盲目的打包,而是需要獨到的慧眼加上些許如戀愛般的沖動。面對壹件件被收入囊中的銅爐,年過半百的劉錫榮卻變成了求知若渴的少年,有時甚至為了探究底款的緣由而不惜幾萬公裏的跋涉。
明嘉靖“太平有象桶式爐”
而劉錫榮在研究考證的過程中也發現了自己的樂趣。就拿劉錫榮收的壹件大明嘉靖庚寅年制的太平有象筒式爐來說,因為明代嘉靖銅爐的形制沒有史料留下來,所以自古學者即使見到嘉靖的落款也不敢確定是否為本年制。而劉錫榮經過考證後,發現此爐是嘉靖年間為國事紀典而造。
其判斷有以下依據:其壹,太平有象是自漢代就流傳下來的文化載體,銅爐兩側的象鼻為卷冊的造型,寓意“象鼻載史”。其二,劉錫榮在東北旅順圖書館查到嘉靖庚寅年所留存的木板刻印字樣,發現和此爐底款字體相壹致。其三,劉錫榮著重查詢大明嘉靖庚寅年發生過什麽大事,發現當時嘉靖皇帝下令修建寧夏花馬池的長城,因為那裏有個鹽池,每年秋高時節,人必要去過冬,當地年年遭禍,苦不堪言。劉錫榮親自去現場考察後,確定為經過13年的建造,終於在嘉靖庚寅年秋天修好了,是當時的壹件重大喜事。此外,花馬池與鹽池的地形都是橢圓形的,翁城就是橢圓形的,與此爐的外形完全壹致。由此種種跡象,可斷定此爐為嘉靖年間為長城修好的國事紀典之官器。
明宣德“壬子年十洲郭氏珍玩”款大鬲爐
明宣德“壬子年十洲郭氏珍玩”款大鬲爐
幾年前劉錫榮買到了壹件明宣德鬲式爐,底款為“明宣德壬午年十洲郭氏珍玩”,而其十斤重的銅料也讓劉錫榮判定這“郭氏”定不是壹般人。於是他便開始查閱史書,果然發現明代宣德爐的督造者之壹就是壹名叫郭資的人。郭資是當時的戶部尚書,專管此事,宣德五年是宣德爐的第二次補鑄,數量為15000座。而“十洲”是現在的河北邯鄲武安市,此處現在郭姓的村子仍有遺存,有力地證明了此銅爐是在明宣德時期郭氏在朝為官時的器物。
明末清初 鬲式爐 2022 年保利春拍 成交價:943萬元
此爐身蠟茶皮色,黃中見赤。其寬平口沿起線,凹頸雙弦,精準平直。扁鼓腹柔美,緩收出弧底。此爐傳承有緒,先後為趙沆年、王世襄所。爐體渾厚,實屬罕見,是王世襄舊爐中體量、重量之首,非同凡響。
“對於收我始終提倡要下功夫作學術研究,有文化的支持才能將傳統文化繼承弘揚。文物壹詞非常絕妙,文在先,物在後,物以載道就是這個道理。”劉錫榮這樣闡釋道。在宣爐文化的傳承和傳播過程中,劉錫榮的付出是無人比擬的。外界對其“中國銅爐收之壹人”的稱謂,不僅是對其在銅爐收的質與量的肯定,更是因為他本身所做出的貢獻遠比器物所承載得更多。
“晨星半柱茗香”款帶座沖爐 (是蘇軾“賞心十六事”之第九章)
“晨星半柱茗香”款帶座沖爐 款識
“雖然現在經濟有緩慢的下滑,拍賣市場也在深度調整,很多普品的價格都有所下降,但是精品銅爐、宣德爐的價格依舊堅挺,並沒有受到很大影響,帶有私款或官器宣德爐的價格還在不斷上漲。”劉錫榮肯定地說道。不過,拍賣形勢的大好也存在著負面的影響,那就是銅爐市場魚龍混雜,而材質斷代是劉錫榮所推崇的甄別,宣德爐的鑒要從形、色、款、質、工藝和品相入手。
劉錫榮的“宣德爐”很多都是從歐洲回流的,宣爐在外國人眼中是中國的國之重器,並有“中國之文藝復興”之說。早些年歐洲的數量很多,因圖譜中描寫宣德爐是“燦若黃金”,所以國外的家往往會將爐的表面磨亮,這樣反而了爐面的皮殼。而國內家則會更看重銅爐的皮相,這是海內外家對銅爐的不同 點。當被問到銅爐鑒過程中有什麽亟待解決的問題時,劉錫榮認為市場上禮器銅爐還沒有受到重視,反而素爐的價格節節高升,“雖然素爐自古以來都是文人雅士摯愛,但其無論從材質還是工藝上都不及禮器”。
金帶圍棠棣紅魚耳爐(為帝後臥室專用器)
金帶圍棠棣紅魚耳爐 款識
今時今日,人們對銅爐的熱捧已趨白熱化,可以說銅爐文化已迎來了第五次,比此前四次來得更為猛烈。在紛繁嘈雜的市場環境中,劉錫榮依然將銅爐當成壹件樂事,將銅爐研究當成後半輩子的夙願之壹。
當然,作為壹位文化大家,劉錫榮計劃中的事情很多很多,寫詩作畫做學問,收鑒定講座,又是許多機構與拍賣公司的顧問,又經常遊走於國內外學術與。他說,壹百歲以前的事情都規劃到位了,這個任務是要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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