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張尚武:“退役之後,回家裏吧,家裏也四分五裂,也都不關心我,總得生活,當時腦子很亂……當個保安就得要165cm。我都27了,我能和他說我當年為祖國爭光練體育給壓的長不了個嗎?……”大運金牌100元變賣。”
張尚武說:他也曾經想過尋求相關基金會的幫助,但是並沒有得到回應,“很多人都不相信我。而且我有汙點,別人可能不願意幫我。”最困難的時候,他將自己的獎牌壹壹變賣,那塊曾為他帶來至高榮譽的世界大學生運動會金牌,在古玩市場被以100元的價格賣掉。
張尚武先是在石家莊擺攤賣藝,但收入極少。1個多月前,他來到北京,在王府井地鐵站靠進行倒立、托馬斯旋轉等表演乞討,每天收入4、50元,壹日三餐只能吃方便面,晚上在網吧或天橋下過夜。14日,壹條微博,讓這個本以為自己已被人忘卻的昔日冠軍,再次進入公眾的視野。
“希望有更多人知道我的事”
張尚武說:從87年開始,到2005年退役,自己整整練了18年體操,但是退役後的生活卻壹直非常艱難,“其實退役後的很多運動員,我的壹些隊友,都面臨著就業困難,還有健康狀況惡化的情況。只是有的可能家裏面好壹些,我算是境遇最淒慘的了。”
他說:如果說因為體育而改變了命運的,只有奧運會冠軍。“可是奧運冠軍又能有幾個呢?多少人、多少年才能出壹個奧運冠軍?壹個男孩要從5、6歲,壹直練到18歲才能有所成績。這麽多年來,國家體操隊出的冠軍屈指可數,也就是李寧、李小雙他們,總***還不到20個。可是陪練的又有多少?”以體操為例,國家隊的壹批隊員來自各個省隊,省隊下面又有許多地方隊,“壹批裏面能有1、2個世界冠軍就很不錯了。” 2007年初,張尚武因為盜竊被天津警方判拘役了2個月,然而這個懲罰並沒有引起他的重視。回到北京之後,張尚武開始流竄在網吧,並且變本加厲地實施自己的盜竊計劃。
張尚武之所以將作案的地點全部放在體校,是由於其運動員的成長經歷,張尚武非常熟悉運動隊的作息規律,因此他頻頻選擇體校和體工隊作案。2007年6月25日,張尚武在北京先農壇體育運動技術學校盜竊筆記本電腦、手機、MP3等***計數萬元的財物,同時他作案的過程也被該校的監控錄像所截獲。
在被北京宣武警方抓獲之後,張尚武供認自己先後在豐臺光彩體育館、西城什剎海體校,甚至他自己曾經訓練過的八壹體工大隊進行了類似的盜竊。
曾經何等輝煌,頭頂2001年北京大學生運動會體操冠軍的光環;而今如此落魄,淪落北京街頭,已經賣藝乞討多日。就在此前,他還因屢次盜竊而鋃鐺入獄。身高1.54米的張尚武自稱這壹切都是“生活逼的”,那麽事實究竟如何呢?
2005年,帶著總額3.8萬元的補償金、養老保險金和“滿腔抱怨”,張尚武告別十七八年的體操生涯。淪落街頭的張尚武說,賣藝掙錢是為了保定老家的爺爺治病,“家裏沒錢,爺爺腦血栓,大小便失禁”。對於張尚武的遭遇,我首先表示感嘆和同情。拿過世界體操冠軍,其實力和天賦被隊友贊賞有加,本應有壹個光明燦爛未來的他,處境竟如此不堪,可悲可嘆!造成今天的局面,應該怪誰呢?或許有人要埋怨張尚武缺乏自強自立的精神,沒有在挫折中奮起,內因是其人生失敗的關鍵。這話固然有道理。面對現實的困頓,迷茫的他壹度失足,就證明了他個人品性和修養的缺失。不管生活如何艱難,再怎麽說,也不該去偷去搶啊!從另壹方面看,張尚武的悲劇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他自幼進入體校,接受體育專業訓練,小小年紀就練就過人的體操絕技,著實了得。摘金奪銀,風光無限;掌聲花環,令人陶醉。天有不測風雲,意外受傷,給他輝煌的前景蒙上了陰影。除了體操身無壹技之長張尚武,不得不退役之時,區區幾萬元就將其打發,這不是把從來沒有經歷過風雨且有傷在身的鳥兒,突然置身於暴風驟雨的社會之中嗎?其悲涼結局,不難想象。我註意到張尚武當年所在省隊負責人和教練的表態。他們都覺得對張尚武“仁至義盡”。負責人覺得“論功行賞”,待張尚武不薄;教練對傷病纏身不能承受高難度訓練的張尚武極為不滿,聲稱“隊裏有他沒我”!相關人等肯定認為自己在張尚武的處理上做到了無懈可擊,他們有所謂白紙黑字的協議,他們心懷摘金奪銀的追求。在當前體制和金牌意識的主導下,張尚武的悲劇在意料之中。
似乎誰都沒有錯,那我們只好把目光再度聚焦張尚武。在必要的人文關懷缺失、大局面難以壹時半刻改觀的前提下,張尚武為什麽不能堅強些、再堅強些?張尚武為什麽不能效仿作家史鐵生的堅韌和執著,為什麽不能學習商界精英的睿智和拼搏?我的壹廂情願,對於長期生活在體制中的張尚武,實在有些勉為其難了。可除此以外,我又能說些什麽呢? 2011年7月28日下午3點50分左右,“冠軍乞丐”張尚武受“首善”陳光標的邀請,來到南京黃埔再生資源利用有限公司,並正式成為陳光標手下的壹名員工。
陳光標介紹,張尚武在成為員工之後,將獲得2張聘書,其中壹張是江蘇黃埔再生資源利用有限公司愛心公益部副部長;另壹張則是公司公益愛心形象大使代言人。
張尚武得知自己要成為“張部長”之後,表示感到了身上沈重的壓力與責任,但是會盡力做好。
張尚武在現場還拿到了自己的工資卡和壹些生活用品,同時接受了陳光標捐助給爺爺看病的5萬元錢及3萬元特殊獎勵。
張尚武在就職後的2-3個月內,公司將為其聘請專業老師對其播音、主持、歌唱、攝影、攝像、駕駛、工程管理、大型機械操作、廚師、防震減災等技能進行培訓。
陳光標表示,張尚武就職以後可以自由支配1萬元錢,由他自己選擇困難用戶進行捐助。
辭職離去
2011年10月14日,曾因在王府井地鐵站賣藝而備受關註的大運會體操冠軍張尚武,在受聘於陳光標的公司110天後,提出辭職。此後,他返回北京,主動聯系媒體采訪。張尚武稱,辭職是因參加公司安排的壹期電視節目中,兩名社會學者的批評言論讓他自尊心強烈受損,並受到公司同事輕視,“擡不起頭來”。10月20日上午,江蘇黃埔公司發表聲明,稱已批準其辭職,並對他的離職表示遺憾。
3月賺十萬
2011年7月28日,張尚武抵達南京,身穿陳光標為其訂做的西服,參加媒體見面儀式,並與江蘇黃埔公司簽下3年聘用合同,擔任“公益慈善部副部長”兼“公益愛心形象大使”,月薪過萬元。
辭職前,張尚武先後7次參加黃埔公司的慈善捐贈及陳光標的個人演唱會等活動,並陸續接受公司給予的8萬元見面禮,兩次領取1.1萬元月薪。
張尚武稱,這筆收入大部分給了家人。
因學者言論難受
“可以說,我的生活逐漸在向壹個好的方向發展”,張尚武說,轉折點出現在9月19日,參加公司所安排的壹期電視節目中。
“節目所邀請的陸震、顧駿兩名學者,在我剛壹上場時就開始人身攻擊”,他說,兩人所說的“妳以為(自己)真是壹盤菜了?” “最多拿壹千四百塊也就夠了”等言論讓他極其難受。
張尚武稱,節目播出後,公司同事議論紛紛,“我在公司裏,都感覺擡不起頭來,痛苦了壹個月。”
公司聲明
10月20日,江蘇黃埔公司發布聲明稱,張尚武提出辭職後,公司壹直極力挽留,但他去意已決。20日上午,公司在與張尚武溝通後,正式批準其辭職。
20日,陳光標在微博中稱對張尚武的離開表示遺憾,“尚武的離去讓我深深反思,在以後的慈善之路上我還需要認真總結與學習。” 2011年8月12日上午,國內知名慈善家陳光標委派新聘用的前體操世界冠軍張尚武來到法制晚報社,將十萬元現金交到“最美媽媽”史鳳霞手中。
10月1日,張尚武公開透露了自己的近況,並稱自己已向壹位貧困大學生捐款6000元,幫助他完成學業。
此後,張尚武便淡出了公眾的視野。10月1日國慶節,張尚武在微博中向大家問好:“各位網友節日快樂!前段時間我因為住在駕校學開車,又去畢節參加演唱會非常忙,電腦也沒帶在身邊,所以上網的高難度動作還沒學會。這麽長時間沒問候大家,非常抱歉!”
張尚武還透露,自己要向壹位大學生捐款6000元人民幣,支持他上大學,回報人民。據悉,這名叫寧寧的大學生是福建人,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生活十分困難。
後來張尚武與寧寧見面並兌現了承諾——將6000元人民幣親手交給了他。 2011年11月,張尚武重新回到北京,只不過,這次他不是去熙熙攘攘的王府井賣藝,而是在北京城西開了家自己的公司……
張尚武跨行當起了老板,“我要把我們的產品賣好。”他的公司開在在北京西郊石景山區的壹座商城的4層,占據了200多平方米的單獨空間。壹進門,對面金色的墻壁上掛著“尚武輝煌科技”幾個大字,兩名前臺接待人員忙站起身來,恭敬稱呼張尚武為“張總”。
言談之中,張尚武句句不離自己的產品:“……是壹種有自己專利的枕頭……”他還說會把第壹個產品送給陳光標,讓他睡壹個好覺。
張尚武是“尚武輝煌科技”的法人代表和董事長,但公司的實際出資人是總經理。早在七八月份,這位經理就吐露和張尚武合作的意向。離開陳光標後,張尚武直接來北京找到這位經理,籌劃公司的成立事宜,“忙活了壹個月,公司終於快接近正軌了。”
召開發布會 退出公司
2012年3月1日,這個28歲的年輕人又召開新聞發布會了,宣布退出“北京尚武輝煌科技有限公司”。從2011年7月被人發現在王府井地鐵站“賣藝”,到高調入職陳光標公司做慈善,隨後又辭職,再到與人“合夥”開公司賣枕頭,沒等做出“輝煌業績”卻宣布退出。大半年來,在這個“前體操冠軍”的身上已經積累了太多的是是非非。
3月1日下午3時,張尚武通知媒體記者,在壹家酒店召開新聞發布會。遲到10分鐘後,張尚武疾步走入酒店。他手裏攥著壹個病歷本,不過只有中間壹頁上寫著歪歪扭扭的字,後來才知道,是張尚武自己為這場發布會“打的草稿”。
然而,發布會並沒有順利開始。酒店方面告訴張尚武,他不能在大廳接受采訪,因為那裏不能照相。最後沒辦法,他只好掏了260元錢開了壹個房間,舉行壹場不那麽正式的新聞發布會。
談到為什麽召開發布會,張尚武表示“主要是找我合作的人太多了,每天都有私信和電話找我,我要是挨個回,太費勁了。”
未透露原因
張尚武並未講出退出原因,不想說和公司有關的任何事情。“不過,在這幾個月裏,我感覺跟公司的股東和職員相處都非常好,但就是想走。我給公司帶來的最重要的東西是陳總的慈善理念,使這家公司加深了對慈善的認識。”“這些經歷中內部的事情,我都很清楚,但我不想說。”
面對記者“妳內心渴望被關註?怕被遺忘是嗎”的問題,張尚武回答說:“也不是說渴望被關註,我覺得是他們想要關註我。”
經人牽線搭上了兩個商人,從2011年11月20日開始,張尚武搖身壹變,成了總經理和法定代表人。不投資,不占任何原始股份,卻享有若幹數量幹股並有資格參與分紅。這壹動作,讓關註他的人感到驚訝,但也由衷地希望他真的可以“幹成壹番大事”。然而,3個多月後,他卻說,他要離開這家公司,將曾經的豪言壯語拋在腦後。 2012年4月3日晚在個人微博亮銀行賬號,希望獲取別人資助,引來罵聲壹片。
張尚武這壹“乞討”行為是為了幫助壹位癱瘓了的前浙江體操女隊運動員。
原因曝光
就在這次事件似乎又要被“洗白”的時候,那位女運動員在微博上氣憤開腔了:“我從沒有說需要資助!”
張尚武發出了壹條認錯的微博:“尊敬的廣大網友大家好,我知道妳們很生氣。很受傷,我畢竟已經把賬號刪除了。我的人生畢竟還要走下去,看在我和網友這壹年互動的情面上,希望廣大網友(言下留情)。” 東方新天地壹名保潔員賈先生說,2012年1月26日下午6點多,壹個身著紅色運動服的男子在王府井地鐵口與東方新天地入口處表演倒立,地上除擺了幾張體操照片外,壹張白色卡片上寫著“張尚武體操表演會”。
“他個子不高,話也不多,說教大家幾個體操動作,然後自己在地上倒立。”賈先生說,照片前還放了壹個白色飯缸,張尚武倒立的時候,不少圍觀市民向飯缸內放錢和拍照,“有1塊的,10塊的,還有壹個人給了張壹百的。”
賈先生介紹說,“表演會”引起四五十名市民的圍觀,因為在地鐵口出口處,壹度導致擁堵。“快8點的時候,保安過來勸他離開這裏,他就走了。”
復出再度北京賣藝
2012年7月,張尚武再度現身北京街頭賣藝,許多人在地下通道目睹了張尚武的“復出”。自從2011年7月張尚武在北京王府井地鐵賣藝的事被曝光後,外界對這位落魄的體操冠軍投去了同情和關註的目光。張尚武也曾有過其他工作機會,但他覺得還不如出去表演,“當時我在央視13頻道看到,說要給我安排到壹家企業當電焊工,我身上有傷病,恐怕腰和頸椎受不了。如果這樣我還不如去表演,這樣身體各方面還比較輕松壹點。”
如今的張尚武再次陷入了困境,他只能“重操舊業”,再壹次回到北京的地下通道賣藝乞討。張尚武這樣的遭遇折射出了壹個退役運動員的無奈,面對生活他缺乏應有的技能,社會各界的幫助可能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如何徹底解決這個問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2013年2月4日,春節臨近,北京某地鐵通道,前體操運動員張尚武卻再次現身賣藝賺錢。他的表演吸引了不少人圍觀拍照,不時有路人慷慨解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