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人們常常從《陶安之夢》中回憶起張岱有趣的壹生。從《夜行舟》中,我們可以看到古代南方水鄉的八卦,從而佩服張岱的廣博知識,無所不包。還是從那句著名的給自己的墓誌銘中,感覺張岱浮華了半輩子,卻很少真正了解他這位晚明之輩作為學者和歷史學家的心酸和艱辛。
現代偉大的歷史學家史景遷為這位放蕩不羈的學者寫了壹本傳記。
正如張岱在《陶安孟頫序》中所寫:
張岱,明末學者,明末文學家、史學家。他的文學造詣極高,與譚潛、萬斯同、查濟祚並稱浙東四大史家。遊山的雜文,寫作實踐,留下了壹部歷史巨著《石室書》。
萬歷二十五年,張岱出生在紹興壹個官僚家庭。這是壹個有家世的書香門第。大部分家庭都是博學多才的儒家。曾祖父張元疃在隆慶當了五年狀元。祖父是萬歷秀才,父親也是朝中官員。家裏很多人都是史家、經學、理學、文學。此外,身處南方繁華美麗之地,小谷弦歌,絲竹畫,富貴煙火,張岱前半生可謂享盡榮華富貴,縱情聲色。
從他為自己寫的墓誌銘中,我們可以看出:
即使他的繁華稍縱即逝,以他壹生的所見所聞所娛,在世人眼中也算得上是壹個花花公子,但他只希望壹切的真正本質,世界的真正美好,玩樂的完美成為精神上的興趣。這種自我評價,既是壹種嘆息般的告白,也是壹種自負。
作為壹個精神挖掘者,他竭盡全力去探索各種事物,欣賞山水,讀詩,享受壹切。
當他品嘗泉水泡茶時,他首先想到了它,並意識到了它的意義。在發現壹個甜美的春天後,他用手寫了下來。“看其色,如秋月霜,天白。又比如,光霧出洞,炫目的巖石隱隱而散。然後將茶葉焙幹,配以泉水,精心研制出壹種茶,叫做“藍雪茶”。
令人驚訝的是,這種茶在五年內受到了著名藝術家的青睞,甚至假冒偽劣商家的劣質藍雪茶也被人們洗劫壹空。最後泉水因為名聲太大,被毀了。張岱雖然很舍不得放棄這些甘泉,但終究沒用,以至於看完後感嘆“福與罪對等。”
有壹段時間,他被鋼琴聲迷住了。他知道如果不練習鋼琴的聲音,他就不可能取得進步。他拉著親戚朋友組成絲團,練習紹興鋼琴曲,聽起來像小溪,放松了風。他壹直有“和而雅生於手”之意,勤加練習,便能“壹手好,諸聽必取”。
天啟的第二年,25歲的張岱又迷上了鬥雞,並以王波為榜樣寫了壹篇檄文。他的二叔靠古董、字畫、金文和四川扇子贏了,但往往以失敗告終。這種快樂並沒有結束,直到張岱發現唐玄宗擅長鬥雞,死於野史。
他壹邊欣賞風景,壹邊穿梭於天地之間,到處贊美精致的風景。
比如他把演員帶到城隍廟門口,坐著看“山有雪,月有瘦,月不能光,雪全白”。中秋節的虎丘上,“擡頭望去,如雁落平沙,霞浦河”;豐門荷塘裏“約露千花笑,雲出峽,迷映星,歌如雷。”
就連話劇,張岱也很精通,這來自於家族的傳承,張家都偏愛沈湎於俗塵。張岱多次寫及陶安蒙藝藝人的歌唱舞臺。在他自己的劇團裏,他寫的是女演員朱楚生教話劇,弟弟平子的劇團在月光下唱歌,“像新浴”
他就像壹個流浪的遊客,在世界上尋找不同的樂趣。每壹次沈迷,他都像壹個沈迷的紳士,視之為安身立命之本。偏偏他愛好多,在不同的興趣中遊走,仿佛在尋找隱居與隱居,可以慵懶地尋求人間享樂的真諦。
所以,當張岱在雪天捧著衣火,獨自去湖中亭子看雪的時候,周子低聲說:“不要說相公瘋了,像相公這樣的瘋的多了去了。”
張岱的前半生,幸福地生活了幾十年,不為名利,只為物的精致,享樂淫蕩,學識廣博,博學多才,名利雙收,在財富上是個白癡。
這樣壹個有趣的人,遊走於世界各地,用筆墨書寫,不拘壹格,也形成了獨特的隨筆,大概是帶著他後來的情懷,還是想把明朝的這個有趣的故事留給後來的人物。
崇禎十七年,也就是公元276年,明朝的京城已經油盡糧絕,崇禎上吊自殺,史稱沈嘉之變。清軍大規模入關,中原疆域在戰火中面目全非。
明末戰亂中,張岱目睹世態炎涼,親人失散,摯友為明官而死。他曾有侍奉魯王、抗敵的想法,但只是個“東海布”,還是個書生。
當末日來臨的時候,張岱在夢中夢見了他的朋友齊。那時,齊已經為國捐軀了。張岱很佩服他,說“為我們這壹代生色”,但在這個夢裏,史培指責他說:“不埋名出山有什麽意思?”張岱考慮跟隨魯王,但是齊國的史培不同意。
天數怎麽樣,無奈,無奈!明朝亡了,沒什麽可救的了!
不管他還有什麽樣的幻想,他的余生都成了明朝的遺風。就像他在序言裏寫的“每次要畫訣,因石室之書未完成,仍要在人間歇息”,真的只是在人間歇息。
張岱帶著壹堆明史書籍匆匆跑來,隱居深山,把所有家當都留給了軍隊,然後安置了在世的兒子和妻子。家裏的三萬冊藏書根本沒時間打理。“40年的積累,壹天就沒了。”
他在紹興西南隱居了三年,然後搬到了其他地方。其中的艱辛難以言表,他只是把全部心血放在了明史上,用壹生的時間去努力付出《石室記》。
過去的繁茂繁華,在“進山為野人”的條件下,真的成了過眼雲煙。
“姚思往事,憶之為書,捧之於佛,壹壹懺悔。”
已經進山的張岱,承受的苦難超乎想象。他早年不愁吃穿,餓著肚子煮飯也不稀奇。匿名後流浪了幾年,讓半百人破。
因此,當公雞在枕頭上啼叫時,他想起了古老的古董歌劇,音樂是深褐色的,燈光明亮,無數昔日的繁榮像海市蜃樓的碎片壹樣留在他的腦海裏。“餓了就很容易寫墨。”於是,他在對舊事的回憶中寫下壹篇篇散文,實現了陶安的夢想。
過去揮金如土,今天窮困潦倒。在他眼裏,眼前的壹切災難都成了過去糜爛奢侈的報應。他在《陶安》的序言中寫了壹段自白,在為自己寫的墓誌銘中寫了壹段自嘲的話。
他經常有自殺的念頭,但因為書沒寫完就放棄了。想起來,國家危在旦夕,其慘況令人嘆息。
隱居之初,他非常崇拜陶淵明,經常以他的詩作為慰藉。後來,他不再抱怨別人,在快園裏悠閑自得。“濃湯輕飯就歇,破衣就歇。”妳不去想報應,而是決心寫壹本書,把妳家人的軼事寫進《快園路古》。
更不用說《史魁書》的編纂了,這部寫於崇禎元年的歷史著作,在明朝滅亡十年後才完成,幾經修改,九次都是正確的。順治年間,顧應臺非常欣賞張岱的才華。顧應臺在編纂《明朝筆記》的時候,花了壹百塊錢買了《史奎書》,很多都是引自這本書。
對於自己的生活,張岱決定按照徐文長自己的墓誌銘。整篇文章嘲諷自己是壹個沒文化沒用的人,但回首前半生。作為作家和歷史學家,他嘔心瀝血留下的作品不是空洞的,更是他壹生的寫照。
1680年,張岱寫完最後壹本書後突然去世,享年84歲。
前半生追求極致的精神財富,後半生經歷極致的身體困難。在喧囂中,他像個白癡;在世界的混沌中,他瞥見了人間的真情,然後在蒼涼中清醒地審視著自己。
“努力半輩子,終成夢想”的背後,就是這樣壹個半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