彜族有火葬的習俗。只有在以下兩種特殊情況下才進行土葬。壹是滿月前出生的嬰兒去世後,覺得屍體太小,不能火化。安葬前,嬰兒屍體被穿戴整齊,做成壹個小擡架。嬰兒屍體被綁在小擡架上,找了幾個人擡到野外,在水溝附近找了個人畜不能踩踏的角落,挖了個坑。嬰兒屍體和擡架被直立放入坑中,用土覆蓋,隨身攜帶的兩個竹制火把被點燃並燃燒,這意味著象征性的火葬。其次,麻風病人埋在地下。壹般有三種情況:壹是麻風病人活著的時候被隔離生活,死後由親屬出高價安葬。把屍體擡到野山溝裏,挖個深坑,放在屍體裏,頭上套個鐵鍋蓋,蓋上厚厚的土,填起來。二是部分麻風病人患病時間較長,對鄰居有影響。大家都煞費苦心。經過討論,他們把病人放在大木桶裏,蓋緊,調好面糊,深埋。意思是麻風病怕就這樣死了,再也不會得麻風病了。第三,還有壹種彜語叫“雀城洛棱支索”(牛皮冢)。先殺壹頭牛,剝下來,裹在病人身上,深埋。凡是參加過麻風病人安葬的,暫時不能回家。他們必須用水和酒清洗後才能回家。
按照彜族的習俗,為老人舉行葬禮是比較隆重的。成熟的男人死了,失去了家庭的支柱;少年死後,就像挖出了父母的心。他當然很難過,但除非死者是英雄,否則只能舉行壹般的火化儀式。老人去世後,祭奠儀式顯然比壯年和青年人的更隆重。至於莊重程度,主要看去世老人的親屬和子女的經濟承受能力。富裕家庭可以為葬禮宰殺壹百頭牛;有些貧困家庭只能殺壹頭豬。這就產生了尊卑之分。為了贏得面子和榮耀,壹些家庭在老人去世後,在葬禮上大肆揮霍,到處借錢。事後為了還債,生活艱難,甚至傾家蕩產。這種情況在縣城並不少見。
彜族是壹個尊敬老人的民族。每當老人病重的消息傳出,遠房親戚鄰居都帶著酒肉雞蛋前來探望。孩子們夜以繼日地呆著,盡最大努力為他們服務。老人病重,知道自己快死了,就把自己的兒女和村裏有見識的人召集在壹起,當面立了遺囑,清點了老人的財產。* * *同意承擔老人喪事的費用,壹個壹個的放到孩子頭上。
老人去世後,祭奠儀式壹般持續三天。子女和親友們立即忙碌起來,有的為老人整理好遺體,輕輕閉上嘴和眼睛,卷起腳(正常死者的腳必須卷起來,非正常死者的腳要直),拳頭交叉放在胸前,用白毛巾蓋住腹部。有的給老人穿壽衣、裹頭巾、布鞋、蓋毯子;有些人立即去拉壹只角扭了三次的公羊,作為祭品,向老人的靈魂表示敬意;有的綁木制擡架(略像擔架)停放屍體,用兩根木桿做主桿,用瓦片畫出等長的木條,用白布橫綁。如果死者是男性,要綁九條杠;如果是女的,和七並列,說明男的要活九十九;女人應該活77歲。為什麽要用瓷磚做橫桿?因為瓷磚是杉木,象征著老人們會像杉木壹樣天長地久。經歷了這壹切,孩子和親朋好友都哭著為老人哀悼。把屍體搬到擔架上。羊肉熟了以後,放在壹個矮木托盤(菜提)裏,上面有羊的前肩和棺材用的餵食盆。
村裏的人約定祭祀吉日(彜語叫“子”)。太平間之所以長,有幾個原因:第壹,孩子要等孩子回家。第二,直系親屬沒到。第三,祭品還沒準備好。第四,根據彜歷計算吉日。派本裏寧村的人通知四面八方的親友前來吊唁。親戚朋友聞訊,都帶了準備好的食物來參加葬禮。其實是壹種互助的形式,作為主持喪事的“蘇諾”(正門),準備迎接前來參加喪事的親友和“吳沙”。同時,喪親掛白旗。
老人的女婿接到出殯消息後,立即通知了家人、鄰居和親友。準備好妳的東西,去參加葬禮。吉日壹到,女婿家的送葬隊伍就會集合起來,由懂行的人主持,指定送葬的順序;安排誰帶槍,誰舞劍,誰騎馬,但要保證有壹個人帶著“潤色”(國旗哀悼)走在隊伍前面。接著是被選中的年輕人。他們戴著絲綢圍巾,穿著繡花領上衣,穿著耀眼的絲綢褲子,腰間系著鮮紅的腰帶。壹條白玉鑲嵌的“Dusigh”(英雄的絲帶)斜掛在胸前,手持寶劍,舞動著古代勇士的英姿。後面跟著穿著五顏六色衣服的女孩。他們很可愛,受到大家的稱贊,小夥子趁機選對了人,後面跟著持槍的帥氣戰士。槍上綁著各種裝飾花,籠頭上嵌著白玉,馬脖子上掛著鈴鐺,比漆雕還鮮艷。隊伍即將進村時鳴槍致哀,主人家也鳴槍呼應。壹度炮聲震天,山谷回蕩,增添了壹個宏大的噴水孔。
殯儀館門口,小夥子跳著唱著“請讓壹下,讓某某女婿哀悼。”主人家也是同樣打扮,載歌載舞:“請讓開,請讓開,讓某某女婿去吊唁。”迎客進屋,讓別人靠邊站,讓女婿吊唁。辦完喪事,他們退到院壩,跑向賽馬場。群馬各顯神通,疾馳而去。哀悼者中還有演奏嗩吶、秦越和長笛的民間藝術家。人們圍著他們坐著,東堆西堆,手裏拿著眼鏡。有些人興高采烈的時候,會忍不住脫下毯子,或者把錢給鋪天蓋地的民間藝人。給予者因此而聞名。
因此,已故老人的家屬或同住壹家、關系密切的勇士,可以持“俄桿惹首都”(爬樹桿)。戰士指定了壹個地方,種了壹棵十幾米長的楊樹,把樹剝皮後抹了壹層豬油,做成“桿子”。木桿頂端綁壹塊氈或壹塊官銀,參與者不分主客。誰能爬上去把物品拿下來,誰就有。但是因為木桿太滑,不容易拿到想要的東西。所以,那些不靈巧,拿不下文章的人,也以此為榮。
還有壹種叫“土捏”。人在院壩時,有人迎曰:“土為捏”(過銀橋)!過了銀橋,地上有壹壇酒,壇旁有壹塊木板,框成橋的形狀。這座橋覆蓋著壹塊長方形的紅布,上面裝飾著銀元。紅布上有壹把劍。過銀橋的人用手撩起氈子的壹角,輕輕拂在紅布上,大聲說:“我過了銀橋。”然後放下禮物或錢。手握銀橋的人壹定是已故老人的近親。過銀橋的人不受限制。但是,送的禮物壹定很貴,不是所有人都買得起的。所以,誰過了銀橋,誰就遠近聞名。
“要古”(大家圍坐壹圈),無論主客,都要按照主人的意誌坐成壹大圈。於是,在已故老人的家裏,所有過門的媳婦都穿上了花花綠綠的衣服,排著隊。隊伍前面,壹個人舉著白旗,媳婦們跟在後面,繞著圈子走。邊走邊抽客人。叫“媳婦”。這是對客人的尊重和安慰,也為葬禮增添了氣氛。在座的很多女生,因為不是這家的媳婦,沒有資格參加,而是壹副抱怨的表情。原則上,他們每個人都應該提供自己的錢用於吸煙,並且在吸煙後。在另壹個大壩,負責肉的人要給他們打折,每個人都要有壹份食物。然後去給圈子裏的人分發食物。拿到食物後,大部分人都各自回家了。
留下來的大多是女婿和遠房親戚朋友。開飯前,男主人和客人都在指定的院壩圍坐成壹圈,準備喝公婆酒。順序是先喝大女婿家的,再喝二女婿家的,以此類推。每個女婿都雇了壹個知識淵博、能言善辯的人。當酒被倒進大盆時,這位才華橫溢的員工出現了。他拿著酒杯站在圈子裏,請大家喝酒。同時,他用精煉、豐富、生動的語言贊揚了老人的功績。其實並不是所有的死人都有那麽多美德。在他的演講結束時,他以壹種遺憾的語言結束。生命中會有死亡,但由於貧富差異,老人去世後,並不是所有的祭奠儀式都有固定的模式和標準。從下面這句古老的歌詞中,我們可以略知壹二:
很久以前,壹些重要的人去世了,
“支嘎魯”①死了。
掉進太平洋淹死了,
水淹沒胸部致死,
朋友和親戚都不知道。
中型人物死亡,
皇帝“任丹”駕崩(2)
為了避免傳染病,
死在雪山上,
螞蟻和蟲子吃光血和肉,
親戚看不到屍體。
劣等人死了,
獨子“河西”死了,
死於東“海圖魯”(地名),
摔成碎片,
肉和筋是不相連的,
親戚看不到屍體。
妳也看到了,每個人的情況都不壹樣?可惜的是,即使是重要人物也不壹定能舉行儀式。人生難以掌控,前途命運難以預料,這並不奇怪。也說明了人死後的葬禮儀式規模在歷史上從來沒有固定過。正如傳說所說:
漢高祖死後,
紀念儀式特別隆重。
祭品,
牛羊就不用說了,
我和千人陪葬,聽說出了壹身冷汗。
彜區“朱爾”(格格)的母親去世,
葬禮載著壹艘船,
哀悼之旅,
四年,四月零四天。
祭品,
4444頭牛。
來自東方的朋友和親戚,
騎白羊哀悼。
來自西方的朋友和親戚,
騎著母豬哀悼。
壹流的人會死,
壹個烤面包死了,
葬禮並不奢華,
只殺了1000頭牛。
其中三只水牛的腳上有花紋。
中型阿爾薩斯死了,
殺了壹千頭牛。
殺了壹條魚,
重達36000斤,
魚骨和魚皮,
三個家庭用它來建造房屋。
劣等人死了,
“Buzza Shizha”(大家)死了。
只殺了壹頭老母豬,
不能吃豬肉的人,
幹咽口水。
喝完女婿家的酒,我開始吃晚飯。夜晚,陵前和院壩裏,點著燈,燒著幾堆火。熱身時,通過小旦表演傳統的“東哥”(喪歌)。喪歌嘉賓豐富,有歷史、天文、地理、哲學。還介紹了當地的特產、風土人情、歷史人物。都是用詩歌的語言,悲傷的曲調,優美的聲音表達出來的。所有男青年都可以參加,但要從“蘇諾”(主人)家開始,然後依次從女婿家開始。參與者伸出手臂,放在彼此的肩膀上,然後排隊。主唱手拿銅鈴,邊搖邊唱。其余的人也跟著唱,唱得有點像葬禮的曲調,但押韻豐富。每句話都以“壹個俄羅斯——壹個俄羅斯”開頭,人們跟著節拍翩翩起舞。歌詞不同於壹般的喪歌。給壹小段話:
好好配合,好好配合,
動作要協調。
藍天上飛翔的大雁,
領頭雁向東飛去,
這些鵝緊隨其後。
羊群跑向山丘,
壹只羊領先了,
壹群人熱情高漲。
傻子不聽好話,
聰明人不會拒絕建議。
最後,主唱唱了《摩瑪》(即《導經》),意為引導老人的靈魂回到祖先的出生地。這個時候,字要清晰,聲音要洪亮,韻要悠揚,不能有錯。看完《引路人》後,大家又壹起唱起了悼念歌,哭聲感人肺腑,讓人潸然淚下。簡要描述如下:
從沒想過老人會死,
走之前沒來得及吃壹頓好的。
我沒有說完我的遺言,
將來誰來掌管這個地區的司法?
妳的孩子,
妳不懂問誰?
妳做不到的事誰來教?
以後看到別人的父母,
我想起了我的父母。
老人想吃什麽,
我再也嘗不到了。
變成壹只鷹飛翔,
遠走高飛,永不回頭。
變成壹只老虎,離開森林,
永遠守護這座山。
化為浮雲,覆蓋山川,
化作細雨,灑滿山谷。
火葬的黃道吉日,在醒來之前,穿著華麗衣服的女人在屍體前點燃兩把火把,男人跟在後面。他們都放聲大哭,走了壹會兒,哄著活人的靈魂留下來。火葬場是全村共有的。但是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界限。
木柴用於火葬。濕木在下,幹木在上,屍體放在東西方向的柴堆上。人們圍成壹圈,向遺體投擲松枝,最後痛哭告別。屍體俯臥著,頭朝東。向東走是因為人們認為他們的祖先在西方。俯臥位是為了防止火化時肌肉收縮,使身體坐直。點燃柴火後,留下壹兩個人。負責火化的人,雖然他們的工作不是職業,但人們對他們的要求很高。第壹,我沒吃過狗肉和馬肉。第二,沒有狐臭。第三,不要丟了面子。第四,沒有人被殺害。
人們離開火葬場,來到村子裏,就在指定的空地上坐下來,等著散去的時候得到應得的肉和食物。分配完了,大家都可以回家了。對於當天因為路途遙遠而不能回家的客人,在征得已故老人親屬同意的情況下,由壹家或幾家共同殺壹頭牛,招待留下來的客人。叫“威勒”,就是家裏殺的牛。
火化後的第二天早上,老人的兒子和幾個鄰居去了火葬場。如果有人在炭灰上留下腳印,那就是不祥之兆,意味著人會死。如果有牲畜腳印,說明老人會帶走很多牲畜。然後撿起壹堆散落的骨頭,蓋上土。再剪壹些刺,把它們壓上去。葬禮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