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家文物局邊疆考古專項資金的支持下,由四川大學中國藏學研究所、四川大學考古系和西藏自治區文物局組成的“香泉河流域考古調查隊”於6月至8月赴香泉河流域調查中國沿海文物,在前期工作的基礎上取得了較大進展。
香泉河流域是西藏西部古代文明最重要的發祥地。著名的象雄王國(中國史書上稱“楊桐”和“女國”)和古格王國都在這個盆地周圍創造了輝煌的文化。由於這壹盆地緊鄰南亞和中亞,也成為中外文明交流的十字路口,歷來受到國內外學術界的高度重視。
在豐富燦爛的藏族文化遺產中,以“永中本教”傳播為主線,發展出了燦爛的古代象雄文明。由於這種宗教文明產生時間長,傳播範圍廣,對藏族文化的形成和發展產生了深遠而重要的影響。但由於種種原因,世界上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古象雄文明”,甚至很多藏族人自己也不了解。他們只認為印度文化對西藏文化的形成影響很大,認為“壹切來自印度的文化”都很有價值,錯誤地認為西藏本土的宗教和印度文明以外的東西對西藏文化的形成貢獻和價值不大。
甚至很多藏民自己也誤認為,在印度佛教傳入西藏之前,西藏沒有自己的語言文字,文化非常愚昧落後。這種荒謬的說法已經被壹些東正教狂熱分子宣傳了幾個世紀。正是由於這種情況的長期延續,西藏的真實歷史和地方文化已經失傳,同時學者們對古大象文明和這壹宗教的研究興趣也受到了限制,但這種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
根據考古學家的探索,青藏高原藏族同胞的起源非常悠久和古老,距今已有13000年至17000年的歷史。
那麽大家就會異口同聲的思考這樣壹個問題:“古代藏族同胞文化的起源在哪裏?”
答案是:是西藏古老的宗教!
我們現代藏族同胞的很多習俗和生活方式,也是從古象雄時代流傳下來的。比如藏族同胞的婚喪嫁娶,天文歷法,醫學文獻,歌舞繪畫,旅遊選房,選吉日,驅災辟邪,占筮占蔔等。還是在壹定程度上沿襲了這個教的傳統。藏族同胞祈福有許多獨特的方式,如轉神山、拜神湖、張掛風馬旗、懸掛五彩經幡、雕刻石刻經文、擺放瑪尼堆(本宗教的傳統是石頭堆上刻著鮮艷的八字真言:“奧姆瑪芝牟耶撒林德”)、占蔔、祭祀多瑪、酥油雕刻甚至使用轉經筒等。所有這些都是這個宗教的遺產。中聯部研究室副主任欒張健曾撰文評價象雄文明和這壹宗教的歷史意義:
“毫不誇張地說,要了解西藏文明,首先要了解象雄文明;研究藏傳佛教,也要先研究這個宗教。否則,妳探索得越深,可能就離真相越遠。”
公元7世紀,松贊幹布合並統壹了西藏所有部落,建立了強大的吐蕃王朝,開始撰寫西藏正史。近年來,考古發現證明:
古象男文明才是西藏文明的真正根源。
根據漢藏典籍,象雄古國(實際上是壹個部落聯盟)在歷史上被稱為佟強和楊桐;在7世紀前達到頂峰。根據對藏族人口歷史的考證,按照軍隊的比例,湘雄人口應該不少於10萬。後來吐蕃在青藏高原逐漸崛起,8世紀時,徹底征服了象雄古國。此後,象雄文化逐漸消失。
西藏古代宗教的文獻被專家稱為“象雄密碼”。吐蕃王族譜的《明鑒》記載:“從聶赤贊普到曾傑托贊,二十六代皆受此教護。”當時主要用古代的象雄字來寫這個教的經典。據《西藏王通記》、《多堆》等古籍記載,象公辛饒米沃佛祖對以往的原始宗教進行了多次改造,創立了永中本教,被稱為西藏最古老的古象公佛教。所幸佛祖饒彌沃首先創造了象雄字,並傳授了“五明學科”:工藝(技術)、聲學(語言學)、醫學、異化(天文)、內明(佛學)。古代象雄文明是以“永中本教”的傳播為主線發展起來的。說到象雄這個神秘的古國,或許很多人並不了解,甚至覺得陌生。古絲綢之路上的沙塵暴已經穿越了幾千年,這段公元7世紀以前的歷史已經被塵封在雪域高原上。然而,作為雲南藏族文化和納西族文化的同壹個根基,融合了中原、西亞、南亞三大文明精華的古老象雄文明,在今天依然大放異彩。作為印度佛教傳入西藏之前的早期文化,古代象雄文化的痕跡貫穿於西藏的方方面面。“從生產到生活,從民俗到信仰,處處都有項雄文化的影子。比如祭祀山神、翻山等宗教活動,都源於象雄文化。
對於古老的象雄文化來說,要讓它“活起來”,就不能繞開壹本全景式反映象雄文明的百科全書——象雄大藏經。但長期以來,由於缺乏中文版本,國內對項熊文化的研究基本停滯不前。相比之下,國外對象雄文化的研究和關註已經走在了前面,催促著我們去挖掘和整理這壹寶藏。
2013年7月,在中國社會科學院中國社會文化發展研究中心的支持下,壹項計劃於10年完成的《象雄大藏經》中文翻譯項目開始了。據介紹,大象大藏經的內容本來就很龐大,經過幾千年的變遷,部分已經失傳,共有178冊,其中包括74部法律、70部經典、26部續經和8部圖書館。中國作協書記處書記白更生認為,《大象大藏經》的中文翻譯項目不僅將揭示雪域高原的古代象男文明,還將揭示古代中國、古代印度、古代波斯乃至古希臘文明和文化相互影響、相互融合的歷史。自20世紀二三十年代以來,以意大利藏族科學家G·杜梓為代表的外國學者開始在這壹地區進行考古調查,但在50年代初以後,這壹地區的考古工作基本處於停滯狀態。直到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我國學者才重新進入這壹地區開展考古工作,先後取得了古格古城考古、托林寺考古、皮陽東嘎洞寺考古等壹系列令人矚目的考古成果。
調查起於香泉河發源地蓋爾縣門市鄉,西至劄達縣香巴鄉,主要在香泉河上遊由東向西進行。新的調查發現了石器、石質文物、古代墓地、巖畫等前佛教遺跡17件,以及洞穴壁畫、寺廟遺址等,並對此前發現的文物11件進行了回顧,取得了其中的成果,特別是該地區前佛教時期各種考古遺存的發現,為揭開文獻記載不詳的古象雄文明之謎邁出了極其重要的壹步。
所謂“前佛教時期”,主要是指以佛教為基礎的古格王國建立之前的漫長歷史時期,距今約10世紀。本次調查發現的前佛教考古遺存中,最重要的是發現了位於蓋爾縣門什鄉的“穹銀城”遺址群。相傳是歷史上項雄王國的都城。遺址位於劄達盆地東緣香泉河北岸,三條名為曲那河、曲嘎河、秦朗河的小河在遺址南側交匯,故小地名也為“曲松多”。經過勘察隊的仔細勘察和測繪,初步發現該場地位於壹條略呈東北-西南走向的長條形地帶的頂部。根據地形和場地分布情況,可分為A、B、C、D四個小區,總場地面積約1.3萬平方米。
A區位於山頂地勢最低的南部。東西長約300米,南北寬200米,占地面積約6萬平方米。地面比較平坦,建築遺跡最集中。有90多個編號的地面建築,全部由礫巖塊或礫石建造。根據觀察,A區的建築大致可以分為防禦型建築(城墻、堡壘等。)、家庭住宅建築、公共建築、宗教祭祀建築、生活附屬設施。防禦建築全部分布在A區山頂的東、西、南邊緣,危險性高,由多道防禦墻和與之相連的方形堡壘、暗道組成。家庭住宅建築主要分布在A區的東西兩端,通常為方形和圓形的多室或單室建築,部分配有圓形或近似圓形的設施。可能具有公共建築性質的遺址分布在A區中部,開間較大,部分根據地形用礫巖塊建成多級臺階。居住在A區的附屬設施主要有兩種,壹種是附著在家庭式住宅上的動物圈,另壹種是分布在住宅群內的圓形水坑,可能作為居民和牲畜儲水的蓄水坑。A區地形相對平坦,建築密度最高,建築形式和用途多樣,保存的墻體相對較高,地面收集的遺物較多,推測為遺址的主要生活區。
B區位於場地中部西北邊緣,東西長約350,南北寬1.5-50米,面積近1.5萬平方米。B區位於山頂最高的西緣,有編號建築遺跡13單元,主要是修建在山頂懸崖邊緣的防護墻、堡壘等防禦工事。此外,在B區北部還發現了可能與宗教禮儀活動有關的建築遺跡和隧道的壹個入口(出口),B區防護墻遺跡自西向東分布在懸崖邊緣,現存總長近300米。據觀察,原來的防護墻已經沿著懸崖修建,分為兩部分:修建在山頂的主墻和修建在外崖坡下的防護墻。主墻和防護墻均由人工鑿成的礫巖塊和少量礫石、板巖(條)砌成,但只有壹面主墻,寬0.6-0.8,現存高度僅為0.1-0.3米。擋土墻建在懸崖斜坡的外側。根據緩坡和陡坡的不同,擋土墻的位置和形式(多墻或單墻)也有所不同。少數墻段還發現了插在墻裏的木樁碎片,可能是旗桿等原墻殘跡。B區東北端的壹組建築群建在山的最高點,現存的早期文化層(灰土)分布在這組建築群中。推測其相對年代晚於遺址早期,其用途也可能與宗教祭祀活動有關。
C區位於場地中部東南邊緣,東西長近300,南北寬約30米,面積近1,000平方米。C區位於山頂東北的最高處。有編號的建築遺跡(組)20處,大部分是建在山頂東北邊緣的防護墻、堡壘等防禦工事。在C區西部(現小拉康附近),發現了壹組可能具有宗教禮儀功能的公共建築。C區防禦建築分布由東向西,再由南向北轉折,形成“L”形建築群,現有總長約200米。此外,崖坡外側還有多處擋土墻遺跡。
D區位於遺址的最北部,在另壹個海拔略低的山頭上,遺跡相對較少。僅有8處編號的建築遺跡,均為防禦工事。其中04KLDS8為多室堡壘,有擋土墻,附近有圓形水坑,可能是長期居住的防禦營地。還有幾處可能通往山頂的擋土墻遺跡和背洞。尤其是B區北端的崖坡下,沿著山坡用礫巖砌成了幾道擋土墻,砌墻的巖石修剪得整整齊齊。可見,瓊龍城遺址的軍事防禦設施和城堡的規劃建設,顯然是事先經過精心安排的。
穹頂內殷誠遺址地面收集的文物主要有:壹些紅棕色陶器的碎片,帶有沙子;磨石、石臼、石屑等各種形狀的石器;裝甲碎片;銅口器;珠子之類的飾品;骨料和骨骼部分等。
另壹個與圓頂上的殷誠遺址共存的大型遺址是澤邦遺址,它位於圓頂上殷誠遺址腳下庫納河谷西岸的壹級階地上。東臨庫納河,西與庫納河二級階地相連。場地的南、北兩側是狹窄的山谷入口,場地正好建在山谷寬闊的山谷梯田上。據初步調查,該遺址由居民聚落、石質遺址、墓葬等不同遺跡組成,南北面積約1300,南北最大寬度500米,總分布面積近60萬平方米。居住遺跡是澤邦遺址的主要組成部分,壹般由北向南排成壹條線。顯然,居民樓事先經過了精心的規劃,分組排列,形成了錯落有致的房屋群落,其中以遺址中心的6、12、13、14、35這幾個數字最大。建築形狀以方形、長方形為主,各類房屋表面有明顯的石頭地基痕跡,均為礫石建造。從遺址所在的自然環境分析,推測這些建築材料取自庫納河谷河漫灘上的天然礫石堆積層。在主要建築群周圍,還有壹些相對較小的建築遺跡,有方形、圓形、不規則形等。據推測,後者可能是搭建帳篷遺留下來的痕跡。
在場地的東部,靠近二級平臺處,有大小不壹的土坑,形狀有圓形、橢圓形和不規則形。從它們分布在建築工地周圍並具有壹定規模的特征推斷,也可能是當時人們用來蓄水的水坑等遺跡。
該遺址的墓葬主要分布在居住遺址的南部、北部和西南部。從墓葬規模看,既有大型積石墓,也有小型積石墓。
其中壹座編號為M2的礫石墓體積最大,全部用天然礫石建造,礫石可能與土壤粘合,大致可分為石基和墓丘兩部分。石基呈長方形,長62,寬17.3米。它被壹層壹層地分割開來,呈梯形。這座墓冢建在石頭地基上。由於早期發掘破壞嚴重,墓丘基本不存在,形成了壹個巨大的向下的坑。現存墓高約3-6米。在墓的西(後)面,有石質的門道,也有三個圓形或近圓形的石臺,用碎石砌成。據推測,後者的用途可能屬於祭壇或祭壇。遺址內小型積石墓主要成群分布在遺址南部,多呈東南-西北方向排列。大部分墓葬邊長為1.3 × 1.5米,留在地表的石框基本與地表齊平。此外,在遺址中還發現了許多石臺(石祭壇),如編號為66的石臺,形狀為長方形,石臺壹端有壹個凸出的圓形祭壇,與石臺相連,其用途與壹種特殊的祭祀活動有關。澤邦遺址東端靠近庫納河岸邊,有壹處石質遺跡。該遺物的基本形狀是壹個略呈梯形平面的石框架。石框的西、南邊界上,立著長條石,大部分已斷,但仍有兩塊長1米多的立石。在遺址表面收集了壹些殘余的陶器碎片。
在出土文物中,遺址號。穹頂內的殷誠遺址04KLAS66可能屬於祭祀遺址。出土了壹尊雙面銅像,造型奇特,上身赤裸,乳房凸出,跪著,壹手托著物件放在膝蓋上(因為太碎,無法詳細分辨),面部分在頭的兩側,五官粗糙,面目猙獰,具有藏西前佛教造像的顯著特征。
在穹頂的殷誠遺址周圍,我們還發現了兩個大型墓地,分別名為拉托和曲松國,每個墓地都有數百座墳墓,大部分是由地表的石墩構成的,還有幾座試掘後的墳墓全部由石棺構成。
對以穹丘和銀城為中心的香泉河上遊大型遺址的考察,對於推進藏西“象雄時代”的考古研究具有重要意義。根據漢藏史籍的描述,象雄王國立國歷史悠久,以本教為國教,有自己獨特的文字體系,先後建立了不同的都城和城堡。直到7世紀吐蕃王朝贊普松·紮甘布出兵滅古象王國,象王國是西藏西部和北部高原的壹個強大的部落聯盟。但是,長期以來,並沒有相應的考古資料和文獻相互印證。至今,本次調查發現的“元秋殷誠”遺址群仍被當地僧侶作為大象王國王子的誕生地崇拜,古老的地名元秋殷誠(元秋古卡爾)也被載入西藏史書。從遺址的時空特征來看,它屬於象雄王國遺跡的可能性不可低估。
此外,在香泉河流域的新調查中還發現並重新考察了壹批佛教石窟寺和寺廟遺跡。其中,桑丹洞寺的壁畫不僅保存完好,而且與以往發現的帕爾嘎布石窟壁畫具有相同的印度波羅藝術風格,彌補了西藏西部佛教石窟壁畫從克什米爾藝術風格向波羅藝術風格轉變過程中缺失的壹環。古格香巴地區新發現的幾個佛教石窟的年代可估計為11至15世紀,對了解古格王國不同階段佛教藝術的發展演變也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