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聽”為寫作的縱軸,以鑄劍為橫軸,想帶領讀者用“心耳”聆聽中國寶劍特有的思想光環,生動展現鑄劍人深刻的文化內涵。
十年磨壹劍,鐵杵磨成泥。這些形容稀有劍的形容詞很上口。他們真的有那麽神奇嗎?這是當初吸引我認識大師的出發點,也是我寫這篇短文的動力。我邀妳壹起聽劍,看妳能不能聽到失落千年的輕靈。
“欣賞壹把好劍需要眼睛,鑄造和打磨它需要耳朵。妳聽到了,不代表妳聽到了。真正傾聽的方式是真理的方式。別人十年磨壹劍,我壹輩子只磨出這個道理。”
我從來沒想過現實中還有鑄劍人。想象中的鑄劍人應該是在荒郊野外的磚房裏,赤膊上陣,穿著粗布褲子,頭上綁著壹條毛巾,全神貫註地敲打著熾熱的鐵,直到劍成形。對我來說,那只是個高級鐵匠。
第壹次見到鑄劍人是在捷運旁邊的巷子裏。在我卑微的家世外表中沒有感受到壹點劍氣。我有點失望,推開了普通的玻璃門。引起我註意的是掛在墻上的壹塊匾,上面寫著“空”字。在它旁邊,我放了幾張鑄劍人和持劍明星的放大照片。客廳的內墻擺滿了高高的櫃子,蒼白的光線照不進櫃子裏的長劍。
這位鑄劍師骨瘦如柴,穿著唐裝,松松地掛在壹個瘦瘦的骨架上。他帶著濃重的南方地方口音親切地和我打招呼,請我坐下。當他看到巨大的樟木雕花茶幾時,突然有了南方農民喝茶的錯覺。
壹個壹輩子只做壹件事的男人,除了那件事,真的什麽都不會說。只有當他談到自己的事業時,他才會打開心中的秘籍讀給妳聽。接下來的十天,就像壹個學者講的故事,我越聽越覺得有趣,越覺得神奇。
第壹天,鑄劍人不停地泡茶遞杯,口述著年輕的建安平原。到處都是強盜。村民們成立了壹個自衛鄉團來保護自己。在他們每天傍晚練劍的廣場旁,壹個年輕人,在壹盞路燈下,捧著諸葛青雲的小說,手握寶劍,英姿颯爽地投入到空曠的幻想世界裏。
第二天,聽完故事,我沒有看書,也沒有摸劍,就連那些看似密封的櫃子也沒有打開。鑄劍人用虛弱的身體把我送到門口,帶著親切的微笑和我道別。沒有“空閑時間”這種客氣話,但我還是決定隔壹天再去壹次。
在回家的路上,我不停的問自己,大部分都是從過去的電視或者小說中吸收了關於劍的知識,後來才知道這些傳說中的知識不僅荒謬,更是加速傳統文化崩潰的根源。
第二天,我又通過朋友約了劍客,踏進了同樣普通的房子,同樣的茶幾,茶具,茶食,同樣的唐裝,鄉音,沒有鋒利的劍櫃。然而我壹坐下,話題就像壹把出鞘的劍,把空氣、光線、聲音都吸收進了身體,刀刃圓潤光滑,吐出了千古失傳的玄機。
“我鑄劍的獨門配方是,九天鐵,六淬,三勝,零限。”
我終於明白為什麽有人會寫壹個穿越時空的故事了,因為現在和現在之間確實有壹種很奇怪的重疊感。鑄劍師帶領我進入時空膠囊,來到深山中可以仰望星空的山洞,開始破譯失傳的鑄劍法。
要成就壹把劍,材料是首要條件,只有非凡的合金才能鑄造出最高的破之境界。古人單靠人力是絕對不可能獲得這種神材的。大氣熾熱把石頭裏的雜質燒光,密度被高壓壓縮到極致。再加上摩擦,就鍛造成了獨壹無二的鉆石。所以歷史上傳說中的劍,就是取自這個所謂的“天鐵”。
劍客經過多年的尋古書和摸索,借鑒古人的精神,打破框架和思維局限,又添加了10%的獨特配方,與歐洲金屬專家合作,最終成功還原了天鐵90%的成分,他稱之為“九天鐵”。
我趁著送茶的間隙,趕緊問了壹個我腦子裏最大的問題:“難道傳說中的劍不是人骨頭做的,還是人跳進爐子裏做的?”
這個問題壹出,劍客突然放下茶杯,鏗鏘有力地回答:“邪劍,異端。”
鑄劍人沒有多說,喝了口茶,繼續講解六大淬法。很多難懂的名詞強行進入我的耳朵,卻被我無知的篩子擋住了。這壹天,我依然懷念那把劍,但我聽到了鑄劍人對劃分是非的寬容,就像壹把劍劈開了天地。
接下來的三天,我和劍客共進午餐,看到他只挑了幾個菜和半碗飯。很難把這個瘦骨嶙峋的人與粗壯的手臂和在火中跳動的形象聯系起來。
?“鑄劍最重要的不是實力,而是神。”
聽到神這個詞,我的耳朵豎了起來,我以為我就要進入神的話題了。這就是奇妙的事情,不是嗎?
我按下了手機的錄音鍵,不想錯過任何壹個字。劍客立即舉起筷子,令玉梅曰:“心不正,劍脊不齊;心不靜,刃不圓;心不定,劍氣不穩,鑄劍之神在我心,磨刀之力在我靈。"
我靜靜的聽著,開始意識到,他的力量不在手上,而在內心的穩定和冷靜。他放下筷子,拿起茶杯,解釋“空”字。人生如茶。有了空杯,就會有喝不完的好茶,有喝不完的喜悅和感動。“蜀”字,劍已去刃,人不屈,心中有義。這就是鑄劍的道理。
聽了五天劍道,連劍鞘都沒摸過,更別說自己掂量劍了。它有多重?是輕盈飄逸,還是如風?
我沒有真的問問題。吃了三天的午飯,告別了劍客,我暗暗後悔我應該要劍賞。但回想起那些直立在櫃子裏的劍,總有壹種只能遠遠望去的距離感,讓人不敢奢望什麽。直到壹個星期後,我接到劍客的電話,邀請我去他的磨劍坊。
?“磨刀不誤砍柴工,只有天時、地利、人和穩定了。這就是“三龍鑄劍”的神秘方法。"
汽車穩穩地行駛在偏僻的工業路上,月亮高掛在山頭,劍客壹路靜悄悄。他告訴我要平復內心,禁言是最好的辦法。磨劍的吉日是按古代傳統定的,吉時在半夜。那麽,紀信怎麽樣?我壹到車間,就明白了問題所在。
單純的作坊只能叫作坊。上手後看到滿地都是金屬、機械、手套、零件。我進了壹個密室,被要求先洗澡換衣服。然後我靜靜地坐下來,傾聽大地和我內心的聲音。我受過靜坐訓練,這並不難。在寂靜的山中,我靜靜地坐著,聚精會神地研究著劍客傳授的口訣,把自己當成了壹把劍。
當月光照進格子窗,我仿佛聽到了月亮移動的腳步。隨著窗外蟲鳴,劍客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鑄劍難,磨劍更難。壹把劍分為四段,上下對稱。對劍客來說,磨劍是最糟糕的。每時每刻,3800轉的高速研磨,風險極大。稍有不慎,斷指斷掌,劍飛穿楊。
我移動了壹下門,十個不能稱之為劍的未切割長金屬被均勻地擺放著。然後我用我的眼睛和耳朵使用它們,體會到了難以言喻的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驚人技藝。
劍士磨劍的長度是69.5-78厘米,就算是世界頂尖的工業技術也只能磨到36厘米。所以,在純人工、高風險的條件下磨壹把劍的每壹寸每壹毫米,都是傾註了生命才得到的,最重要的是“心”。所以,磨劍之前,壹定要靜坐,養精蓄銳,以人之心專註於心,有靈性。
磨劍時,妳必須雙手握住劍刃。在高速的磨石下,妳必須完全依靠經驗、手感和聽覺,加上內心的穩定,以壹個非常微妙的角度去琢磨和前進。因為高溫,這把劍已經磨了好幾寸,妳必須換壹把。所以十劍輪流轉,壹整夜妳壹刻也不能放松。因為妳的眼睛看不到磨劍在下面的什麽地方,只能用磨制的石頭在劍面上摩擦。
第壹夜過後,劍客從壹開始就很虛弱,好像壹直在沈思。他全身散發著異樣的光芒,整夜專註地磨刀。相反,他表現出更多的精神。他白天用壹點時間睡覺,哪怕只有四個小時,卻有工作日八小時的效果,讓我很驚訝。
第二夜、第三夜和第四夜都是同樣的姿勢、程序和聲音。只見那十根金屬條慢慢露出劍刃,就像老虎出洞,壹條龍就會出現。
過了4號的黃道吉日,我回到城裏,在網上搜了壹下關於劍的資料,大部分都是不靠譜的傳說和故事。我甚至在國家圖書館裏搜索善本,也找不到任何鑄劍、磨劍的記載。顯然,正如劍客所說,這種鑄劍技藝已經失傳多年,即使存在,也只存在於極少數師徒之中。
最後壹天,我回到了劍客的城宅,決定親手摸摸櫃子裏的劍。壹進房間,幾個人聚在茶幾旁,互相聊天。所有的櫃門都打開了,內部的聚光燈明亮地照在劍身上,散發出神駕龍車騎驚雷般飛越神秘天空的氣勢。
很自然的,我拿起了離我最近的壹個。刀刃的紋路對稱如蕩漾的水波,就像水面上的龍形。刀身直三條線,等距均勻。從側面看,從上到下厚度完全壹樣。很難想象這是人工打磨的。我壹揮手,美麗的劍光劃出壹道彩虹,發出微弱的聲音。
?“妳有眼光選這把竹七星劍。這把劍的打磨技術是最難的。”
我還是不敢嘗試傳說中的測試神器的方法,比如削鐵如泥,壹下子就把它打碎。我只是從世俗的角度思考。畢竟這樣的寶只能作為風水辟邪破障的產物放上去。難道只是劍客們辛苦了壹輩子的情況嗎?
“我壹生致力於鑄劍磨劍技術,唯壹的願望就是這種傳統文化能夠代代相傳,在國際上發揚光大。”
10號,我聽完了“三少爺的劍”這句話的結尾。打在地板上就像老虎咆哮和龍唱歌。聽到了,終於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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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將此文件交給魯健劍客陳世聰大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