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公元前12世紀,壹支叫做多裏安人的遊牧民族從北方入侵,他們經過的壹切都被焚毀,愛琴海文明的成果被壹掃而空,古希臘的歷史車輪又回到了原始社會的末期。公元前11世紀至9世紀的希臘,是大搶劫後的黑暗時代。當時希臘人沒有文字,沒有城市,社會處於普遍貧困狀態。愛琴海文明雖然滅亡了,但它以歐洲最古老文明的特殊地位,對後來的希臘古典文明產生了特殊的影響。比如克裏特島的雕塑和繪畫藝術,克裏特島的宗教思想和習慣都被希臘人繼承和接受,克裏特島的神如宙斯都被希臘人繼承。
從表面上看,這種歷史倒退似乎是壹件壞事,讓經歷過的希臘人付出了沈重的代價。但從古希臘後來的歷史發展來看,這是壹件好事,因為它打破了愛琴文明的壹些宮廷文化傳統,使古希臘人在廢墟上創造新的文明成為可能。後來的古希臘文明能夠有自己鮮明的特色,取得驚人的成就,很大程度上是靠這個從無到有的機遇。
公元前八六世紀,沈睡的古希臘人醒來,開始走出黑暗,走向地中海世界。他們掀起了海外殖民的浪潮。希臘半島、地中海、黑海沿岸建立了數百個城邦,這是希臘歷史上的古風時代。在這個時代,軍事領袖和國王的權力不是加強了,而是削弱了,最終大部分都消亡了。城邦的創建者和公民集體獲得了最高權力,這些城邦在古希臘文化發展的歷史進程中發揮了重要作用。城邦是古希臘文明的基本特征之壹,在國家的發展中起著特殊的作用。城邦通常以壹個城市為中心,與周圍的農業區相結合。古希臘的歷史其實就是城邦的歷史,因為古希臘文明90%以上的內容都是古希臘人在城邦時期寫的。
(澳大利亞國立大學道格拉斯·凱利教授)“希臘文明是與希臘城邦聯系在壹起的。這些城邦是相鄰的社區。它們的存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希臘的地理環境。山谷和平原被山脈隔離,在那裏人們可以形成社區。這種共同體使他們過上好日子成為可能,他們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如果他們生活在壹個視野大於城邦的地方,那裏到處都是陌生人,希臘人就吃不消了。”
古希臘最大的國家斯巴達,面積只有8000多平方公裏,人口20到30萬。古希臘甚至有壹個幾千人的小國家,還不如中國的壹個大村莊。古希臘每個城邦都有壹個由擁有全權的公民組成的集體,即公民大會。城邦的公民享有某些權利,但並非所有居民都享有這些權利。
(北京大學歷史學院教授郭曉玲)“外來移民和奴隸沒有任何政治權利,即不能參加城邦的任何政治活動,不能投票選舉被選舉權等。,而且他們沒有全部權利,但是有自由身份的外國移民有壹定的經濟權利。至於奴隸,他們沒有任何經濟、政治、思想、文化權利,因為在古希臘人的眼裏,奴隸是主人的財產,是說話的工具。
古希臘城邦實行集體領導,采用投票規則,實行法治。古希臘城邦的領導人缺乏個人獨斷專行的條件。無論城邦實行什麽樣的政治制度,都含有民主或集體領導的成分,即具有制度化的永久公民大會、貴族或民選議員理事會和具體行政部門的三級權威。在古希臘人看來,沒有永久的公民大會是不可想象的。因此,古希臘城市結構中最重要的部分是市民集會和日常活動的場所。因此,各級公共機關的建築是城邦建築的主要體現。
(澳大利亞國立大學教授道格拉斯·凱利)“廣義地說,希臘的城邦或民主是由壹個向全體公民開放的公民大會來管理的;或者說寡頭政治,是由少數以血統、職業、財富來區分的人獨享的。它涵蓋了民主政治,比如在雅典每個公民政治上是平等的,也包括廣義上的寡頭政治,即所有有能力參戰的公民都擁有政治權利,和斯巴達壹樣,是由壹小撮特殊群體主導的城邦。"
城邦的軍隊是由全體公民組成的公民士兵。戰時來壹次,戰後就消失了。沒有職業雇傭兵。古希臘兩大城邦斯巴達和雅典的軍隊就是這種文官兵制的傑出代表。
從公元前490年到480年,整個希臘都卷入了反對波斯帝國的戰爭。公元前490年的馬拉松戰役和公元前480年的薩拉米斯戰役是決定戰爭勝利的兩場戰役。在這兩次戰役中,主要由貧窮的希臘公民組成的陸海軍發揮了重要作用。雅典和斯巴達在抗擊波斯入侵的戰爭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戰爭的勝利給希臘帶來了前所未有的繁榮,在哲學、文化、科學方面都取得了輝煌的成就,雅典的民主也達到了頂峰。
與古埃及、兩河流域和印度社會不同,古希臘城邦並沒有很多擁有產業的大型宗教團體。古希臘人的宗教活動由民選公職人員主持,城邦之間的廟宇由鄰國管理。城邦內部不存在城市統治和剝削農村的現象,因為城市不是統治者生活的中心,每個城邦的大部分公民都生活在農村。他們在權利上與城市中的公民平等,不需要向城市納稅。
民主是影響最深遠的古希臘城邦制度。古希臘的民主並不是完美的政治制度。它只給了社會上壹部分有公民權的人民主,卻對非公民和奴隸意味著暴力和壓迫。但與同時期的其他系統相比,是最好的系統。它在暴政橫行的古代世界開創了壹種新型的集體統治模式,其公民享有當時難得的政治、經濟和文化權利。
英語中的“民主”壹詞由古希臘文Vendmocratia演變而來,原意是人民掌握政權。希臘的民主為近代啟蒙思想家提供了壹個制定理想政治制度的範本。根據目前的研究,民主可能最早誕生於雅典,然後擴展到古希臘的大部分城邦。雅典民主不是壹天建成的,而是雅典壹代又壹代人奮鬥的結果。
公元前六世紀初,雅典社會貧富分化加劇,危及城邦穩定。執政官梭倫進行改革,使公民大會成為國家最高權力機構,人民法院作為最高司法機關,所有希臘公民都有參與權。從梭倫改革開始,希臘歷史進入古典時代。公元前6世紀末,克裏斯提尼再次改革,廢除了部落氏族和貴族的殘余特權,雅典的民主基本確立。
經過這些改革,民主也有壹個不斷調整和完善的過程。比如,富人起初在雅典的政治生活中仍然占有很大優勢,壹些高級公職受到財產資格的限制。這些問題直到公元前五世紀中葉才徹底解決。所有的官職都由人民選舉產生,所有的國家事務都由公民大會決定,所有的司法權都屬於人民。這實現了古希臘人的理念,即國家由全體公民輪流統治。雅典的最高權力機構是公民大會,它體現了公平和正義的原則。
(北京大學歷史研究所教授郭曉玲)“雅典每年舉行40次市民會議,十次市民會議的主要議程是考核現任公職人員。那些失敗的人可以在那時被解雇。所以壹個民選官員壹年要考察十次,這是世界上最罕見的公職人員考核制度。如果妳表現不好,公民認為妳表現不好,那麽妳可能會服務壹個月,壹個月後被免職。而且古希臘民主對官員的任期也有嚴格的規定,即有終身制。當選後,每個公職人員只能任職壹年,壹年後必須連任。政治家如果表現好,可能會連續當選,但壹生只能連續當選壹次。簡而言之,它有著非常復雜完善的制度,有效地防止了以權謀私的現象,尤其是在公元前四世紀,雅典的民主已經成熟,可以說基本上杜絕了公職人員的貪汙腐敗。”
即使是立下汗馬功勞的將軍也不例外。馬拉松戰役的將軍們,米迪亞斯和伯裏克利,因腐敗被彈劾,並被處以巨額罰款。雅典人的正義不會因為信用和榮譽而得到法外的優待。在第六屆主席團會議期間,雅典還將增加壹項關於是否在當年放逐陶器碎片的投票。當壹些公民可能對民主構成明顯威脅時,主席團將召開壹次特別公民會議。參與者將在破碎的陶片上刻上他們認為是民主威脅的人的名字,並將陶片放入會場的壹個陶罐中。如果超過半數的票數贊成,就可以成立流放某人,流放者將被流放國外十年。十年後,流亡者可以回國並恢復其公民身份。這是用民主手段反對民主敵人的措施。國家公職人員選舉將在第六屆主席團離任後的吉日舉行。除了高級軍職,其他數百個官職都是抽簽決定的。例如,在選舉執政官時,選出500名候選人,從盛有黑豆和白豆的陶罐中取出壹粒豆子,最先抓到白豆的9人成為當年的最高行政官員。所有公民,無論出身或財富,在運氣或天意面前壹律平等。當國會休會時,由500名成員組成的委員會總是負責國家事務。十大主席團分別值班時,每天抽簽選出壹名執行主席,負責召集理事會,掌管國璽和國庫鑰匙。事實上,他是國家的最高領導人。根據法律規定,每個人只能擔任壹次執行主席。
為了提高政府效率,避免決策失誤,雅典規定國家公務人員的年齡應在30歲以上。這樣,雅典人在18歲成為完全公民需要經過12年的政治訓練,這相當於對於現代人來說,壹個公民在經過整個普通教育階段的學習後,在勝任該職位時已經具有了豐富的政治經驗。雅典的法官也完全由公民自己擔任,雅典的法官人數是6000人,也是抽簽決定的。他們每500人組成壹個法庭,每天有十個法庭履行司法職能。庭審中,原告和被告的發言均由水表控制,監控水表的人也是當庭抽簽決定的。這是世界司法史上的奇跡。在我之前,那些逝去的時代在哪裏?在我身後,下壹代在哪裏?,因為當時坐在法庭上的都是業余法官,大部分是莊稼漢、工匠、水手等體力勞動者,但他們卻能夠有效地行使司法職能。雅典在發展民主的同時,不斷向外擴張,遭到斯巴達等以寡頭政治為特征的城邦的反對。
斯巴達實行的是另壹種制度,全體公民集體生活和戰鬥,剝削和壓迫作為國家奴隸的英雄們,反對物質享受、文化娛樂和商品貿易。擁有強大軍隊的斯巴達在伯羅奔尼撒半島擁有霸權,無法容忍雅典的政治經濟擴張。終於在公元前431年,雅典和斯巴達爆發了戰爭,大部分希臘城邦都卷入了這場戰爭,這就是伯羅奔尼撒戰爭。
在戰爭動員中,雅典執政官伯裏克利發表講話,號召全民在民主政治的旗幟下參戰。“我們的制度叫做民主政治,因為政治權力掌握在全體公民手中,而不是少數人手中。解決私人糾紛時,法律上人人平等。當壹個人被優先考慮擔任公職時,考慮的不是某壹特定階層的成員,而是他們所具有的真正才能。任何人只要能為國家做貢獻,就絕不會因為貧窮而在政治上被遺忘。正因為我們的政治生活是自由開放的,我們彼此的日常生活也是如此。當我們隔壁鄰居為所欲為的時候,我們不會因此而生氣,也不會給他難看的臉色去傷害他的感情,盡管這種顏色對他並沒有實際的傷害。在我們的私人生活中,
然而,雅典內部的矛盾以及與盟國的矛盾使戰爭連連失利,又受到瘟疫流行的打擊,導致壹系列失敗,使雅典人動搖了民主的理想,重新思考社會危機。公元前404年,伯羅奔尼撒戰爭以雅典戰敗而告終,這標誌著雅典民主開始衰落。
亞裏士多德在《政治學》壹書中對希臘政治做了精辟的總結。所有的民主國家都把自己所遵循的有爭議的原則理解為權利壹律平等,這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壹切重大事項都提交公民大會審議和裁決,公職人員抽簽產生,實行有限終身制,公職人員眾多,實行津貼制,法律指定流放威脅民主的貴族。
縱觀古代世界的國家,像雅典這樣的民主國家確實是獨壹無二的。
進入文明社會後,許多古代國家都留下了原始民主的尾巴。隨著專制制度的牢固確立,這條尾巴逐漸退化。只有雅典人在階級社會的新條件下,率先扭轉了政體向貴族制、寡頭制和少數人主權的君主制發展的方向,使原始民主在新時期蓬勃發展,並在兩個世紀內成為大多數希臘國家的政體。雅典人之所以能夠取得反映古希臘整體文化成就的精神成就,湧現出壹大批傑出的思想家、藝術家、歷史學家、科學家和政治家,顯然與民主制度有關。
公元前336年,在希臘北部,馬其頓王國崛起,成為全希臘的霸主,結束了希臘古典時代和民主政治,古希臘文明的回聲至今仍在我們耳邊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