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二姨邀請她的表妹回家。三個女人圍著地上的餐桌，坐著聊天，小心翼翼的說著祭拜親人的事。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正在二姨家的炕上和表妹玩。我壹直在偷偷聽，時不時偷看。我發現她從進門的那壹刻就壹直盯著我，臉上帶著溫柔善良的笑容。我和表妹在問候她的時候，特意拿出壹些糖果給我們。我數了數，給我的比我表哥還多！當我偷聽大人們說話時，我感到緊張和害怕。我害怕媽媽會因為她的拒絕而尷尬，我害怕我該怎麽辦？雖然我對她有好感，但是她比我二姨大，自然比我媽大。心裏有些不高興，忐忑不安。她抓著我媽的手壹直笑，壹邊聽我二姨介紹我的家庭，壹邊研究我的表情；我調皮地笑了笑，假裝和表哥壹起玩。想了壹會兒，她爽快地答應了，說家裏這些事都是她管，讓我媽回家跟我爺爺爸爸商量。這時候我才如釋重負。
回到家，媽媽和爸爸壹起去看爺爺。那時候我爺爺和三博住在壹起，住在三博老街，留我壹個人在家等消息。我從褲兜裏掏出剩下的兩塊糖，剝了壹塊放進嘴裏，另壹塊放進嘴裏，打算用來孝敬爺爺。甜絲絲的糖果比爺爺給我的還要好吃。爺爺給的很辛苦，但是這些糖果又甜又脆；在二姨家，我除了和表姐壹起吃，還偷偷嚼了壹個。想到祭拜親人，我有點猶豫。她年紀有點大了，但是她看我的眼神很柔和很溫暖，就像我媽媽看我的眼神壹樣，她家裏有很多好吃的糖果。那時候家裏剛搬進新房子，還沒給我錢吃零食。只有爺爺會給我糖果，而且要很久。我能猜到她也很喜歡我。不然她怎麽會允許我分享她的祝福，占她自己兒子的便宜？妳知道嗎，我和朋友在隔壁二姨家玩的時候，看到二姨家的魯花雞把小姨子家的雞都趕跑了，還從門檻下面逃出來了。爸爸媽媽回來，說爺爺要我拿定主意。當我說出我的想法，尤其是我覺得她老了的時候，把我爸媽都逗笑了，說認她做幹媽是我壹輩子的福氣，沒有我發揮的余地！
於是，在麥收後的壹個吉日，爸媽又帶著我去了二姨家，準備了四色禮物，在二姨和二姨夫的帶領下下山祭拜親戚。我記得走了很久。那時候幹媽家還住在老房子裏，厚重的黑門開著，門檻早就擡高靠在不遠處的柴堆上。院子裏幹幹凈凈，二叔大聲喊:“十六哥，妳幹兒子來了！”我看到幾個大哥從最裏面的房間沖出來，從第二個房間出來。壹男壹女中年，是收拾過李立鎖的幹媽，也是穿著新衣的教父。所有跟我打招呼的人都帶著親熱的笑容，我趕緊去跪在地上，磕頭，恭恭敬敬地叫幹爹幹媽。幹爸呵呵笑著，幹脆答應幫我起來；幹媽也笑得很燦爛，把我抱在懷裏，在我臉上重重地吻了壹下；然後我和我幹爸壹起招呼大家進屋。她擁抱了我，介紹了我的兄弟們。看著幾張陌生卻親切的笑臉，我知道幹媽已經跟家裏說了探親的事，大家都歡迎我。我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我的陌生感消失了...記得中午12點，最小的弟弟請我放鞭炮，給祖先和教母拜的佛磕頭。午飯的時候，在二叔的引導下，我給幹爸媽敬茶，收了他們給我的紅包，算是徹底的吻了。
幹媽壹家對我很親熱。我爸媽回家的時候，特意留我幾天。晚上，我抱著幹媽，睡得很香。我竟然挽住了我弟弟的胳膊。白天，我跟著幹媽又開車出去了。幹媽拜佛我磕頭；幹媽做飯的時候，我就在嘴裏嚼著各種零食或者糖果，看著。幹媽不忍心我搬掃帚拉風箱。每當我想幫她做點力所能及的事，幹媽總是阻止我:“我家寶寶不會做，叫妳哥哥們去弄。”幹媽去鄰居家串門，帶著我。大家驕傲地說:“這是我的破兒子。人雖然破了，他卻能讀很多！”幹媽人緣好，遇到的鄰居都拉著我的手。我按照教母的介紹，大方地叫人。我經常收到各種零食和甜點作為禮物。我的褲子口袋和外套口袋裏都是。當我回家時，我想把它留給我的兄弟們。幹媽總說，吃不下就藏在枕頭底下，留給自己。早餐的時候，我和小哥哥是雞蛋羹。我的雞蛋羹總是比我的小哥哥多壹些黃亮的菜籽油。其他兄弟像教母壹樣吃粥。這對兄弟毫無怨言。哥哥們每天中午放學回家，吃完午飯就帶我去玩，給我看他們收藏的繪本，講精彩的故事。幹媽看著壹群孩子快樂的成長，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燦爛。
幹爸是Xi安四建的工人，家境比較寬裕。他經常買各種零食來滿足孩子的貪吃。幹媽壹直怕我少吃。做家務的時候，她轉頭問我兜裏有沒有。看我使勁點頭才放心繼續工作。幹爹要按時回省城上班，家裏幹媽帶著壹堆孩子壹個人住。除了裏外家務，她還要下地種莊稼，幹農活。下午，哥哥們放學後，她領著我們去撿麥穗，點玉米，種幹煙。大旱種下後，大哥和二哥去渠裏打水。我和哥哥會用瓢給幹煙澆水；三哥陪著幹媽，在澆過水的根部蓋了壹層麥稭大衣，保持水分。幹媽總是怕我累，壹會兒就把我叫到她身邊，用她的手帕給我擦汗，問我累不累，渴不渴，餓不餓，哥哥們不吃醋。小哥哥回家就吵著給我買冰棍吃，還接了我二姨家的堂妹來家裏玩。有壹次，在家和哥哥們玩，跑得太快，不小心把頭撞在墻上，鼓出壹個小包。幹媽看到了，緊張的抱著我，責怪哥哥們不小心，叫小弟弟去拿幹凈的瓷磚。她接過來用手帕擦了擦，用瓦片研究了壹下，祈求佛祖保佑。果然，過了壹會兒，小包下去了，灼痛感消失了。二叔要送我回老家的時候(當時二叔開著車在車隊裏跑運輸)，教母不僅給我包了壹堆好吃的，還在我脖子上掛了壹串我在佛前撐了很多年的禱文。
回到家，鄰居二姨聽我介紹幹媽家的事眉飛色舞，忍不住開玩笑說我在幹媽家待久了，說話都是幹縣口音，以後就是幹縣娃了。我老老實實的點點頭，很認真的說，我是幹媽家的老五。過年的時候，幹媽來我家探親。除了嶄新的壓歲錢，她甚至還送了我兩個大紅燈籠。雖然叔叔阿姨也送了我很多燈籠，但是每天晚上吃完飯，我總是會選擇幹媽送的燈籠在街上走壹走。有壹次不小心撞上了別人的燈籠，蠟燭點著了燈籠。我也哭了。
後來去五星村走親戚。我二姨家就在路口附近。我們家先去了二姨家。大家剛喝了壹口水，我就急著去我媽家看望我幹媽。二姨笑著向我跑來。她是壹只不成熟的狗，我不知道幹媽給了我什麽好吃的。她和幹媽那麽親，連姨媽家都不願意住。二姨看我真的很固執，就叫表姐帶我去，讓她給幹媽帶個話，說我爸媽壹會兒回來。每次去，下午爸媽就回我家，我就在幹媽家住幾天，享受壹大家子男生的熱鬧，享受幹媽的偏心愛。當然，幹媽壹家經常來我們家轉轉。每次家裏人把幹媽送回五星村，我都會戀戀不舍的離開村子，看著幹媽離開，忍不住哭上壹陣。有時候幹媽看到我難過。如果是放假，幹媽幹脆帶我回五星村，跟我媽說呆壹會兒，然後讓我二叔開車帶我回去。我高興地爬上二哥的自行車，和父母告別。後來二姨隨二叔搬到了寶雞市。幹媽家搬了新家，住在新街。我自己也學會了騎自行車。車高屁股到不了座位，我就騎。我經常在假期單獨拜訪幹媽。那時候農村的土路不好走。回到家，自行車後座的糖籠子裏的禮物(在老家，親戚們互相走動作為壹種時尚禮物的竹籃)經常全散了，但幹媽從來沒有嫌棄過。如果是寒假，幹媽聽到我的叫聲，沖出來迎接她。看到我胡亂停車，她抱著我，喊著我親愛的兒子，把我凍得通紅的手抱在懷裏取暖，叫我的兄弟們過來，倒開水，拿糖果，停自行車，搬糖籠，她抱著我坐在滾燙的炕上。聽完我的考試，得了第壹名，她忍不住親我，喊著“好兒子，乖兒子，多。”哥哥們忙的時候，也脫鞋上炕，給我最溫暖的地方。大家問我問題，互相親熱。
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去和我媽住的次數少了。哥哥們也相繼結婚了。大哥和三哥得到了壹塊新的宅基地，蓋好了就搬出去了。二哥上了大學，去了上海工作。弟弟初中畢業後上了幹爸的班，留在了省城。每次去我媽家，我幹媽和我幹媽都在。做飯的時候，我大嫂和我三嫂都來廚房幫忙。我幹媽和我幹爹陪我們說話，壹家人壹起忙著吃晚飯。嫂子在家，雖然分開了，可親近幹媽的關系；兄弟倆在壹起還是很和諧的，從來沒有臉紅過，幹媽的臉上也總是帶著微笑。後來哥哥們有了孩子，都是由教母照顧。大哥和三哥農忙的時候幹農活，忙的時候幹活。他們都是建築行業的大工匠，他們的日子蒸蒸日上。
後來結婚了，幹媽和幾個嫂子雇了壹輛車，拉了幾床新被子，新床墊，幹媽織的土布床單，還有很多禮物。鄰居很羨慕，說比女兒有錢。雖然哥哥們結婚的時候，家裏也送了壹份豐厚的禮物，還不如從幹媽家出來的風光。幹媽樂呵呵地說:“這是我老兒的老婆。妳幸福嗎？”
婚後在省城買了房，幾次邀請幹媽幹爸來這裏住。他們總是推脫說不能離家，要帶孫子。後來小嫂子冬天生了寶寶，我幹媽也來了省城。終於帶著她好好待了幾天，給她買了保暖內衣，算是壹點孝心。當我把錢給我幹媽的時候，她嚴厲而堅決地拒絕了，反復強調我和我老婆要努力工作，不要管她和我幹爹，說我幹爹有退休工資，他們花不完。再說哥哥們也孝順，嫂子們也經常來老家幫忙，讓她和我幹爹都不累。
幹媽給的被子和床墊都是我老家用的。我們把手工織成的床單帶到了省城。我們的朋友看到後，都誇它好看又實用。有人問他的妻子他們在哪裏買的。妻子得意地說:“我們結婚的時候，幹媽給了我們厚厚的被子褥子。冬天在老家用過，壹點都不覺得冷！””大家都羨慕地說，“有個教母真好！“我和我老婆現在還在用那些床單，我們都是手洗，怕洗衣機弄壞。這麽多年過去了，雖然顏色沒有當初那麽鮮艷，但是睡在幹媽織的床單上，我們總是覺得很舒服，床單上也壹直洋溢著濃濃的母愛。
雖然每次回老家都要去看望教母，但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教母愛我，待我如己出，我卻太少，無法報答她老人家。
今天母親節，我和我幹媽通了電話。眼淚忍不住無聲地流下。我反復叫“媽媽，媽媽！””幹媽興奮地回應著每壹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