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煙喝茶是愛好,是少數人,是少數人的生活。他們喜歡在霧霾和茶香的味道下,比較和領悟當下的生活狀態。
先說香煙。我去農村當知青。恰好生產隊分了地方煙。當地人叫葉紫嫣,有壹群人。那時候我不抽煙,壹個人住在鄉下,周圍沒人,蟲子呱呱叫,很孤獨。就像村民們壹樣,把葉煙用水噴濕,切成壹樣的長度,鋪在桌子上,壹層壹層地裹緊,壹種土煙就誕生了。
為了檢驗是不是通泰,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點了壹支,念著包煙的配方:“壹是葉子要包得松,二是火要點著,三是煙要猛。”“結果我噎著了,吐了。後來學抽煙的時候,我都分不清煙的味道了。
士兵吃的是公糧。部隊開會,坐在前排的都是大領導。其中壹個是副政委,1938年抗戰老兵。他壹直抽煙,不抽煙的時候還咳嗽。副政委參加會議,手裏拿著壹盒不帶過濾嘴的“金沙江”牌香煙,坐下後點上壹支,抽到底,又從煙盒裏抽出壹支,敲敲茶幾,然後把手中的煙頭接上。
壹個會開兩三個小時,副政委面前除了壹堆煙灰,沒有壹個煙頭。會議結束前,舞臺負責人要問坐在前排的負責人,讓他們補充。副政委始終沒有補充講話的意思。他舉起夾煙的手指,慢慢揮動,這是對舞臺和觀眾的問候。副政委壹直穩穩坐在前排,不上不下,成了不倒翁。
當兵幾年,副政委抽了幾年“金沙江”牌香煙。別人遞給我別的牌子的煙,從來不抽,只認“金沙江”。
我在地方工作,主任也有抽煙不丟煙頭的習慣。他抽的是“春城”牌香煙,就算有過濾嘴也要撕掉。壹支煙沒抽完,另壹支接好了。我每天上班都會帶兩盒煙,早上壹盒,下午壹盒。抽不完就帶回家抽。那些來訪或順道來訪的人不抽“雲”或“中國”,把它們放在桌子上。他只抽“春城”。主任有個習慣,遇到單位主要領導交換位置,會帶三包煙,比平時多壹盒,還要苦思冥想,在桌上寫下千言萬語。
這是系統的特點。每次單位換領導,總會因為給而引起壹陣騷動。
那幾年,單位壹把手頻繁上上下下。每次新領導來了,主任就像老馬見了伯樂,熬夜寫他那篇關於全省經濟的大文章。不知道新領導怎麽處理冒煙的稿子。妳到底看沒看?反正換了好幾個領導,局長也沒有提拔重用。直到從省委農村部調了壹個部長來主持工作,同時又帶了壹批新人進來。遊戲玩法變了,導演被調到壹個不相幹的部門。
後來去了壹家銅業公司,和壹個潮州人合作。潮州老板和大家握手,亮出底牌,宣稱自己不識字,只讀過壹本書。請原諒我做得不好。翻譯過來,我已經讀了小學壹年級的上半學期,文化水平剛剛會寫自己的名字。
潮州老板姓方,外號阿光,喜歡在人多的地方顯擺,從來不抽市面上各種牌子的煙。他抽的煙據說是澳門卷煙廠用雲南最好的煙草配方特制的。
那時候辦企業,總有人在求助。每個衙門、每個門檻後面都住著壹個爺爺。阿光進門總是拿出特制的香煙。看到有人扔包,他就很低調很謙虛的說,煙酒不分家。
這種香煙,在市面上從來沒有見過,包裝精美,讓人好奇。那就是阿光要送的香煙,好奇害死貓。
抽煙的人經常遇到的領導打火機失靈的時候,阿光會從萬寶龍的手提袋裏拿出壹個亮晶晶的鍍金打火機扔過去讓人隨便玩。男人有三樣愛,手表,皮帶,打火機。有了這壹套,再加上暗中操作,阿光的產業越做越大。我曾經寫過壹篇文章叫《阿光二三事》,有興趣的朋友可以找來看看。
談完香煙,我們接著談茶。
大多數喝茶的人都是受周圍人的影響。我從小在單親家庭長大,媽媽會喝茶。她說,小時候和姐姐們在田裏瘋玩,汗流浹背,口幹舌燥,趕緊回家。聽到四個女兒的腳步聲,父親趕緊提起茶壺,往幾個杯子裏倒滿茶,熱茶解渴,涼茶消暑。
母親說,父親家的祖墳上種了壹圈茶樹。清明節前後,奶奶會帶著母親和姐妹上山采茶,把茶頭上的嫩葉摘下來,回家小火上燒,用手在沒有油跡的鐵鍋裏搓。新茶泡好後,會放置壹段時間,稱為去茶火。
我對茶的了解來自我的叔叔,他在家裏把老九放在第壹位。我們叫他九九。我叔叔年輕的時候很沖動。他跟隨我父親來到青海,和壹些激進的教授、大學同學走得很近,被老家開除,又被誣陷。他在勞改農場當了十多年的政治犯。出獄後無家可歸,在農場打工,每年可以回老家探親。他住的農場主要種植和制茶。每年他回老家,都會買幾大包茶葉作為禮物。
九九的茶不是茶粉就是茶梗,以粗茶為主。在他眼裏,茶葉的品種和產地環境最重要,茶葉的保存最重要。聞不到,濕不到,茶香細膩,容易吸引其他東西的味道。花茶被浪費了。而花茶,則是利用了茶的屬性,註入了人愉悅的香味。
我的家鄉樂山的人們喜歡綠茶。我的第壹個工作主管的名字叫秦昭。他不高,也不優雅。他是平山人。他小時候在私塾讀書,古文基礎很好。古代漢語的《三紫晶》、《弟子規》、《管子》很多章節都是隨便來的。他認為最好的茶是綠茶,樂山人喜歡叫它素茶。
壹句樸素的話,意思是茶葉的品質要幹凈純正,不能摻雜。壹地壹茶,他開創了“馬勒坪”,舊馬湖府舊址,今涼山州雷波縣、宜賓市屏山縣、樂山市馬邊縣。
“雷馬坪”位於橫斷山脈東部,是四川盆地和雲貴高原的過渡帶。那是壹片被金沙江切割的神奇土地。當明朝皇帝朱迪把首都從南京遷到北京時,這個地方就出名了。為了建造紫禁城,他遍訪天下所有的石柱,終於在馬湖府找到了“神木”,也就是世人津津樂道的鎮南木。組織上千人砍伐,通過金沙江到長江運到北京。
這就是明清時期“馬勒平”的輝煌。到了民國時期,考察過世界經濟發展的專家學者,幾經比較,發現“雷馬坪”的地理環境和氣候土壤可以生產出世界級的茶葉產品。所以我們組織了墾荒隊開荒種茶。在秦昭主任的口中,那裏生產的綠茶是素茶中的極品,入口芳香,入口甘甜。
喝炒青的大部分都是有氣質的人,膽子不大但愛恨分明。這是後話。
潮州人偏愛功夫茶,或許他喜歡海鮮,鐵觀音是絕配。逢年過節,潮州老板發紅包,配壹句話,給錢喝茶。
賣鐵觀音的茶店比較有意思。客人們去四處看看,問壹問,壹看就是還沒開始的茶客。來的都是客人,賣茶的會看臉,看色,袖手旁觀,細心伺候。見時機成熟,我低聲問道:王先生準備在什麽價位入手茶葉?如果妳開個價,酒保會請妳坐下。“不買也沒關系,先交個朋友。先說兩個價格低壹點的茶葉吧。”於是我熟練的洗了杯,買了茶聞了杯。三巡茶後,我拿了上次價格的茶,前赴後繼,更上壹層樓的喝茶。這個時候,如果妳喜歡其中壹款茶,就可以砍價了。就算賣不出去,走的時候店家也會免費送妳壹兩杯茶。
茶有自己的路,就像四川雅安的磚茶,雲南的普洱茶,都是為了長途運輸的方便。前者適合人背,後者是馬馱,是農耕時代後道經濟的產物。這種茶最好在雪山下或者河邊喝。燒壹堆柴火,把茶葉放進土鍋裏,等水漲了再吹走。
我曾經在壹個冬夜闖入蒼山腳下的壹家旅社。有五六個茶客,各有心事。其中壹人即將啟程前往緬甸北部山區,成為當地女孩的新郎。壹個佛緣深厚的居士,第二天會去藏區拜佛;來自武漢的客棧老板接到通知,不允許繼續營業。去哪裏?壹堆燒著的壁爐,泡茶的陶罐早就空了,壹個流浪的歌手用沙啞的聲音唱著,“我壹直在無休止地問妳什麽時候跟我走。”但是妳總覺得我壹無所有!"
這個時候沒有茶比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