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豬的心理素質很好。在最後壹夜之前，他們不會在意這樣的危險。不然他們怎麽能在胖月裏吃的那麽胖還心安理得？另外，豬是健忘的。即使集體目睹同伴被屠殺，也只是瞪著眼，哼哼著，表達自己的恐懼。之後的日子裏，他們繼續吃飯睡覺，體重增加，體重增加。這點我很佩服豬。
四月初八農村親戚辦婚宴，第七天我去他家幫忙。晚上，他告訴我，他們養肥了壹頭大豬，準備當天晚上宰了，明天招待客人。對第二天來祝賀我們的客人很有誠意，因為用自己的飯自己的豬草餵大豬的味道肯定比吃飼料好幾個檔次。聽說要殺豬，我精神大振。對於我這樣的吃貨來說，我壹直渴望美食，更何況這種美食在到達我的口中之前，還會經歷壹個戲劇性的過程。有故事的食物自然有不同的味道。當時我去豬圈看待宰的豬。它很胖，躺在幹草堆裏，估計有200多斤，紅潤的皮膚，鉆石般閃亮的豬毛，這些都表明它的味道會很棒。看到有人來了，剃了毛的豬豎起耳朵，大眼睛擡頭看著我，鼻子微微翹起，輕輕地哼了我壹聲，好像在說:“夥計，給我來點好吃的！”我對這頭豬很滿意。
現在是晚上，睡覺後，我期待殺豬...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看著窗外明亮的半個月亮在雲層中行走，繁星閃爍，春風吹拂著楊柳，夜色很美。在我的耳朵裏，我聽到了奔騰的河水，青蛙和小蟲子的合唱...偶爾半夜有人在外面說話，廚房叮叮當當。我不斷地體會和想象這個美麗的殺豬之夜是什麽樣子的。我無法形容。真的很刺激。
過了很久，我幾乎睡著了，或者說實際上睡著了。突然，我聽到外面嘶啞的笑聲和摩托車的轟鳴聲。大屠夫胡來了！仿佛條件在輻射，我壹下子醒了，壹骨碌爬起來，抓起拖鞋就往外跑。看，殺豬！現在是晚上三點半。
屠夫胡是個半老男人，殺豬四十年。他又矮又邋遢，壹張臉像熏鹹肉，壹顆爛牙，壹張大嘴。離他遠了就聞到壹股難聞的味道，是劣質煙草混合動物血肉的味道。又濃又清爽。如果妳接觸過殺豬的屠夫，妳壹定知道那種味道，那種永遠不會消失的死亡的味道。
作為主人家的親戚，他對屠夫胡還算客氣，準備了點心和巖茶，小心翼翼地和他攀談。胡屠夫喝了壹會茶，抽了壹根煙，吹噓了壹個偷大山雀的故事，然後拿起壹個油膩膩的摩托車上的編織袋扔在屋子的房(廳)裏，從中拿起壹把木柄鐵尖刀，然後撈出壹根繩子，心平氣和地把我們男人領到豬圈裏。
那頭豬聽到有人走近，就站了起來，夜深人靜，也許是聞到了胡屠夫身上濃烈的死亡氣息，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如果知道要挨刀，豬是絕對不願意出豬圈的，我們也抓不住...屠夫胡有辦法，快速用繩子套住豬腳讓它繃緊，然後直接拉著它的大耳朵，另壹個人拽著它的尾巴。
其他的聽胡屠夫的指揮，動腿的動腿，推臀。只是豬太重了，幾個人還沒吃早飯，晚飯早就消化了，大家都很虛弱，直接扛不動豬。有人稱贊:“這頭豬真壯！”豬被虐到忍無可忍，大聲咆哮。這只豬的叫聲多麽淒慘啊！我的耳朵要聾了！太多廚師中的每個人都把豬按到了大門口的孫家坪上...壹輪雲遮月，壹盞昏暗的燈，三條舊板凳，壹條長木梯，壹個裝滿水的沾滿血跡的大搪瓷臉盆，三勺鹽已經放在水裏...這是殺豬的場景。
大家聽著胡屠夫的叫罵聲，喊了句123。最後，豬被擡上了三條長凳。壹個拉豬腿的家夥沒把繩子拉緊。豬用後腿壹推，就把豬翻了個底朝天。每個人都要把豬重新放在三個長凳上。豬吼叫著，抽著煙，很痛苦，很恐怖。還好我很淡定的抱著豬的前腿，沒有人嘲笑我笨拙膽小。
屠夫胡也懶得罵他媽，叫大家按下按鈕，免得被豬咬著踢著。然後他踢了壹下豬脖子前面的盆，盆裏的水閃了壹下。屠戶胡舀起壹瓢涼水，澆在豬的胸脯上。豬全身發抖，它非常害怕。這是有講究的:可以讓豬血在寒冷的刺激下集中到心臟，也可以用水沖洗豬脖子。
屠夫胡用水輕輕的把豬脖子洗了幾下，然後亮出壹把鋒利的刀，在不割豬皮的情況下，用豬胸上的刀刃快速的往頭上拖。刀尖往豬腹部方向拖到脖子，停頓，刀往後移兩厘米，找到了正確的位置。
還沒等我看清楚，胡屠夫突然發力。他全身前傾，腳挪動半步，腿懸空。刺完之後，他的喉嚨發出壹聲吐氣聲，整把尖刀閃著寒光，刀柄斜插進豬的下脖子，直刺心臟。還沒來得及停頓，嗖的壹聲，鋒利的刀已經拔出來了...雖然復雜，但那是因為我觀察的很仔細，但是整個切出來合上刀的過程其實是壹氣呵成的，只有壹秒鐘。壹腔豬血隨著尖刀噴湧而出，刀上卻沒有壹絲血跡...好快的壹刀！
哇，血噴了半米多遠，剛好全部掉進盆裏。
？豬似乎沒有想到過程如此迅速，恍惚中還沒有準備好。雖然刺殺已經完成，但豬並沒有全身扭曲，而是像往常壹樣咆哮。它每吼壹聲，豬血就像高壓水龍頭壹樣噴出來，掉進地上的盆子裏。它咆哮了三四次，豬終於感覺到不對勁，拼命掙紮，但四條腿都被繩子拉得緊緊的，耳朵也被拉著，根本無法掙脫。
豬還在痛苦地咆哮。估計整個村子睡覺的人都被轟鳴聲吵醒了。只有月亮是寂靜的。又喊了兩聲，豬血幾乎被抽幹，不再噴湧，而是噴了出來。這時，豬的嘶嘶聲開始減弱，還不如壹聲。失血過多的豬再也扛不住了。
為了讓血流幹凈，屠戶胡把手伸進了豬的刀口裏去劃開。果然血流的更快了。在豬吼到第十遍之前，豬停止了呼吸，停止了吼叫，無力地盯著自己的腿看了幾下，就不動了。此時，豬已經殺得幹幹凈凈，大家都對胡屠夫表示了極大的敬佩。
據說有些不熟練的屠夫可以殺豬壹個小時，有的殺了，豬就跑了。所以，能殺出這麽大的豬，壹定是因為屠夫的手藝高超。
胡屠戶喘息著嘆道:“唉，我老了。幾年前我就能打死這麽大壹頭豬。”我好奇地問:“壹個人怎麽能殺人呢？”胡屠夫咧開大牙齒，醉醺醺地笑了。他溫柔的看了我壹眼:“妳想學殺豬嗎？”我做了壹個模糊的承諾。他熱情地告訴我，如果壹個人殺豬，他可以把豬頭放在身邊站著殺豬...腦子都打補丁了，還挺冷的。
豬死了，事情還沒完，或者說事情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如何把豬變成可以放心食用的豬肉，這就體現了殺豬師的功力。這時，它是壹個木梯。木梯長十英尺，頂部兩英尺寬，底部三英尺寬。木梯放在三個豬凳上。推動豬，把它們滾到梯子上。接下來是壹人多高的直鐵鉆。鐵鉆有小指那麽粗，黝黑發亮，壹端光滑但不鋒利，壹端彎成環狀，環內扣著壹個鐵環。屠夫胡找來壹個水桶，裏面裝著清水，用瓢把死豬洗幹凈。然後在豬後腿下部切開壹個小口，將鐵鉆光滑的壹端插入小口，在豬皮下不斷擺動，直至插入豬頭、豬前腿等部位，試圖分離出壹部分豬皮，從切開的後腿反復插入鐵鉆，使皮分離，使整個豬皮松弛光滑。之後拿起切開小口的豬腿，用嘴對著小口吹氣。吹壹口後，緊緊捏住壹個小口，吸氣後用力吹。就像吹氣球壹樣，但恐怕要比吹氣球多幾倍的力氣。吹這麽快幾十次。
很快，豬就從壹團肥肉被吹成了壹個又大又圓的豬球。球上有壹只豬的四條腿、頭和尾巴。吹完後，用繩子把小口紮起來。但還是有漏縫，那就是被刺的脖子刀口，汩汩的血泡。趁還來得及，不能等煤氣漏了，就來了壹大桶滾燙的熱水！用勺子把開水澆在豬身上，每個地方都會被燙傷。
？俗話說“死耗子摸不著涼”就是這個場景。燙過之後，剛才殺豬的尖刀又派上了用場。因為是開水燙的，所以刮起來非常輕松，和用剃須刀刮胡子的技巧沒什麽區別。事後，地上有壹灘豬毛和泥土汙垢，刮下來的豬就像壹個化了妝的美女，渾身上下幹凈、清新、光滑。
豬毛剃完之後，接下來就是去內臟。如果說帶著血痕殺豬是殺豬高潮的第壹波，那麽這次開膛就是殺豬高潮的第二波。
前面說了，胡屠夫已經在豬圈裏的豬腿上套了繩子。這種活結是壹種很有意思的綁豬腿的方式，可以系緊也可以放松。它不僅能防止豬在殺豬的時候踢到人，而且在開膛的時候也很重要，因為要把豬吊在梯子上。
顯然，這200斤的豬，不是壹個人能搞定的，更不是壹個老屠夫。於是大家又來幫忙。屠夫胡把豬的後腿繩固定在梯子上後，大家嘿嘿直笑，連豬也站起來，靠在墻上撐著梯子。這樣，豬頭朝下，肚子掛在墻上的梯子上。由於此時豬的身體緊繃而圓潤，沈重的身體還在做著鐘擺運動，左右翻滾，所以需要屠夫胡把梯子按緊，避免死豬撞人的事故發生。
當豬停止了顫抖，屠夫胡又拿起了壹把鋒利的刀。雪，從豬的小腹到胸骨，剖開了肚皮，大腸、小腸、肝、膀胱、腎等雜亂的內臟轟隆壹聲流了下來，留下豬的體溫冒著熱氣。
空氣中彌漫著豬內臟的味道...
胡屠夫不慌不忙。他先把豬肝和豬膽切開，把豬肝放在壹個臉盆裏，把豬膽扔到壹邊。壹只黃狗跑過來，聞了聞就跑了。然後胡屠夫把整個腸子和豬肚都拿出來，切了前後兩端，扔在壹個大盆裏。然後他舀水把豬胸裏的血洗幹凈，丟了尖刀，拿出壹把沈甸甸的kopis，敲了兩下，把豬胸劈開。拿出幾片豬肺葉切下來。然後把舌頭和豬心拿出來。
才知道心和舌是相通的。豬的心臟裏有壹些血。很明顯，豬心上有壹把很大的刀割，是殺豬的時候捅的。
這時候豬腔裏內臟不多，到處掛著，於是把豬的胰腺和腎都拔了出來，豬尿泡也拔了出來扔在地上，豬尿流了出來。所有這些動作，無非就是橫刀壹揮，手握壹揮。動作酣暢淋漓，從不拖泥帶水，充分體現了卸牛相當熟練的屠夫胡的高超技藝。
？把豬的內臟掏空只需要四五分鐘。豬腔還在冒熱氣，但是可以看到紅色的肌肉和白色的肋骨。
這時，最能體現屠夫技能水平的階段出現了，那就是分豬。
屠夫胡高舉著科比斯，屏住呼吸。從豬尾巴的根部開始，他用力往下壹砸，豬的屁股分成了兩半。分開的部分是豬的脊柱，也就是說，劈肯定是把豬的脊柱分成兩半。豬尾巴的壹邊沒有脊髓，但另壹邊的脊髓必須是完整的。壹把刀...兩把刀...三把刀...直到第七刀...每次都是從中間把脊椎分開，壹直到豬頭的枕骨，然後用五把刀用力砍，豬頭也被劈成兩半。
當然，如果需要完整的豬頭，就不會繼續砍了。在劈的過程中，壹定要註意不要讓豬腦掉地上。這是屠夫胡最喜歡的部分。他會在豬腦脫落後，熟練地把它和壹個盆連接起來。
？拔壹根脊髓，豬就分了。這樣，壹整只豬就完全分成了兩只對稱的豬，只有壹邊有尾巴。
這時候豬的重量大大減輕，兩個人就可以把兩塊豬完全放倒，把豬肚子裏的肥肉扯下來，放到腳下的盆裏。接著，廚房裏的廚師開始和胡屠夫合作，商量如何把豬肉分成幾份。在我們眼裏，豬肉可能是豬肉，但在胡屠夫和廚師眼裏，裏脊肉、五花肉、前腿和後腿是完全不同的部位，適合做不同的菜。
屠夫胡的工作基本完成，但有壹項工作他不得不忍痛讓他完成，那就是翻腸子。眾所周知，豬腸很好吃，但是眾所周知，豬腸裏面含有豬糞。把豬腸裏的糞便弄出來的工作不是壹件容易的事，不是壹般家庭主婦和廚師能完成的。
於是屠夫胡抓住大腸的壹端，在腸內側劃了壹下，翻了出來。然後翻出壹段豬的大腸，大腸的內壁就成了外壁...糞便流出沒有汙染大腸。胡屠夫攔住我，讓我往養豬場裏潑壹瓢涼水。於是，嘩啦嘩啦，豬腸在水流的重力下壹個個翻了個底朝天，不同程度的糞便隨水而落...直到他們翻到了豬肚(豬肚)，被壹刀砍斷。然後翻五花肉。翻面的豬腸和豬肚用清水洗凈，放入盆中。
切下壹坨盲腸扔掉給狗吃。
豬腸翻完後，屠夫胡給主人家的女人們講如何用鹽粒反復清洗豬的大腸和小腸。
至此，殺豬工作完成。
天已經亮了，快六點了...半個月亮去了某個地方，我才意識到天亮了。
早餐時間，炒豬腦、燉豬肺湯等新鮮的豬端上來給胡屠夫吃。屠夫胡吃得很滿足。屠夫胡走的時候，帶走了賞賜，也就是20斤豬肉。主人家懷著感激的心情送走了屠夫胡。
豬的肉都是安排好的，壹部分會放在鍋裏燉成紅燒肉，壹部分會分解切絲做成炒菜，而好吃的豬耳朵和豬尾巴會被主人留著，以後做成私房菜。
？壹只大肥豬就這樣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來到了吃貨們的嘴邊...
農村的飯都很早。為了這十幾桌宴席菜，廚師早在昨晚就用磚和黃土搭建了兩個臨時的大煤爐，還搭了個塑料棚，在裏面用門板和板凳做了個簡易的大廚房。除了這頭豬，各種蔬菜醬料和調味品都切好放在大白碗或大搪瓷鍋裏，各種雞鴨魚肉等菜肴都經過初步加工。空氣中充滿了新鮮誘人的氣味，宰殺的豬和其他壹切美味都在等待著客人們來品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