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賢皇後:(1712-1748),富察氏,滿洲鑲黃旗人,清高宗乾隆帝第壹任皇後,出身於顯赫的官宦世家,察哈爾總管李榮保女,保和殿大學士傅恒姊。史載:皇後恭儉,平居冠通草絨花,不禦珠玉。乾隆對其“每加敬服,鐘愛異常”。乾隆十三年,隨帝東巡,崩於德州舟次。乾隆深為哀慟,作《述悲賦》悼之。子二:端慧皇太子永璉、哲親王永琮,女二:皇長女、皇三女固倫和敬公主。
乾隆曾盛贊孝賢皇後:“歷觀古之賢後,蓋實無以加茲”。雖是對她的私心偏愛,也反映了在極度挑剔的完美主義者乾隆心目中,孝賢皇後是完美賢淑、不可超越的典範。同時他認為他能夠專心地處理國家政務,閑暇時間查閱典籍,全部是孝賢皇後的功勞:“朕躬攬萬幾。勤勞宵旰。宮闈內政。全資孝賢皇後綜理。皇後上侍聖母皇太後。承歡朝夕。純孝性成。而治事精詳。輕重得體。自妃嬪以至宮人。無不奉法感恩。心悅誠服。十余年來。朕之得以專心國事。有余暇以從容冊府者。皇後之助也。”。
皇後雖出身名門望族,但並不是驕奢任性的女子,相反,她生性節儉,不喜奢華,平時在宮中的裝飾打扮用品不是金玉珠翠,而是簡簡單單的通草絨花。有壹次,乾隆對孝賢皇後談起關外舊俗,提及祖上剛剛創建帝業的時候,生活條件比較艱苦,衣物的裝飾都是用鹿尾絨毛搓成線縫在袖口,而不是像現在皇宮中那樣用金線銀線精工細繡而成。皇後深悉帝心,特地做了壹個用鹿尾絨毛搓成線縫制而成的燧囊獻給乾隆,以示不忘滿洲本色。乾隆非常珍愛孝賢皇後親手縫制的燧囊,壹直帶在身邊。次年孝賢後崩,乾隆再度見到這個燧囊,不勝悼愴,眼淚潸然,作長詩為念,不但要求臣下和詩,並命人以壹塊內有黃綾的織錦將荷包包好,用壹蒔繪漆盒收好,又命工匠配制木盒,金漆盒、火鐮荷包連同壹張以滿漢文抄錄了高宗詩序與詩文的薄紙壹並收貯。木盒蓋面刻有乾隆的滿漢文詩與序,四側、盒身則分別刻有臣下銘、題、贊、賦等。
除了生性節儉之外,皇後對乾隆感情至深,關懷備至,事必躬親。壹次,乾隆帝患上了嚴重的癤瘡,經過多方醫治,才漸漸初愈了,但禦醫壹再叮囑將養百日之後才能完全康復。皇後聽說後,就搬到了乾隆寢宮的外屋居住,隨時端茶倒水,親自餵湯餵藥,精心服侍了乾隆壹百多天,直到看到乾隆確實康復如初,才搬回到自己的寢宮居住。
皇後壹直為皇帝分憂解勞,夫妻二人同心同德、同甘***辛。譬如,乾隆在國事中最關心的事務之壹便是全各地降雨的情況。因為幹旱或水澇都會影響農作物的收成和百姓的生活,以及家的稅收。當時最了解皇帝無日不以雨嚦為念的,莫過於皇後。膜旱而同憂,雨雪而同喜,真稱得上休戚與***了。在《雨二首》的註文中他特別提到這壹情形。“憶十三年來,朕無日不以雨暘為念,先皇後實同此欣戚也。今晨觀德殿奠酒,若常此時遇雨,應解愁而相慰,茲豈可復得耶?興言及此,淚欲沾襟。”
有這樣壹個既孝且賢的好妻子,乾隆深深感到家庭生活的美滿。
乾隆帝十分鐘愛皇後所生的兩個兒子,都想把皇位傳給他們,但是均不幸夭折。嫡長子永璉被追封為皇太子(清代唯壹死後被追封為太子的皇子),嫡次子永琮追謚悼敏皇子。
皇後因愛子夭折,傷心而亡,乾隆帝拋開本朝《會典》而援引先朝《大明會典》所載皇後喪儀,命天下臣民壹律為國母故世而服喪,並在皇後靈前酹酒110多次,格外優禮皇後的母家。史稱“外戚恩澤古無倫”。
自從與結發賢妻白頭偕老的願望隨著運河中的春水壹去而不復返地流逝以後,皇帝所企盼的只是在另壹個世界與孝賢皇後重逢。乾隆55年春天,他在孝賢皇後陵前表白了這壹心願:
三秋別忽爾,壹晌奠酸然。追憶居中閫,深宜稱孝賢。
平生難盡述,百歲妄希延。 夏日冬之夜,遠期只廿年。
80歲的皇帝對地下的妻子說,年齡越來越大,唯壹的安慰是可以早日見到妳。自己不想活到壹百歲,與妳相會之期最長不會超過20年了!
乾隆六十年,他仍親往皇後陵前酹酒三爵,有詩道: 齊年率歸室,喬壽有何歡?(妳先走了,剩下我壹個人,活得再長,又有什麽快樂可言?)
皇後烏喇那拉氏(1718——1766),滿洲鑲黃旗,佐領那爾布女,生於康熙五十七年二月初十日,比乾隆帝小七歲。雍正年間,事高宗潛邸,為側室福晉。 乾隆二年封嫻妃,乾隆十年進嫻貴妃,乾隆十三年,孝賢皇後崩,晉嫻皇貴妃,攝六宮事。十五年八月初二,冊立為皇後。三十年正月隨駕南巡,閏二月十八日忤旨截發失寵,提前送回京;五月十四日收繳歷次冊寶夾紙。三十壹年七月薨,以皇貴妃禮葬。
那麽,是什麽事情讓烏喇那拉氏做出“自斷青絲”的雷人舉動呢?有人認為乾隆在南巡杭州期間經常微服私遊、縱情聲色,烏喇那拉氏苦諫無效反而倍受斥辱,壹氣之下自行剪發。《清鑒輯覽》也持相同觀點:“帝在杭州,嘗深夜微服登岸遊,後為諫止,至於淚下。”乾隆是風流皇帝,南巡期間外出“放松”壹下算不了什麽,皇後不至於如此小心眼,如此大動肝火。筆者認為烏喇那拉氏自斷青絲另有原因。
烏喇那拉氏雖然被冊立為繼皇後,得到過皇帝的寵愛,但她在乾隆心目中卻遠不如前皇後富察氏。其壹,烏喇那拉氏所生皇嫡子永璂,壹直沒有像富察氏所生的永璉、永琮那樣被乾隆秘密立為儲君,這讓她感到焦慮和不安。其二,乾隆心裏壹直懷念已經作古多年的富察氏,而烏喇那拉氏卻相對冷淡,這讓她感到傷心和失敗。無論是作為皇後,還是作為女人,烏喇那拉氏壹直不被乾隆所重視,造成她內心極不平衡。 而南巡途中發生的另壹件事情,終於激起烏喇那拉氏內心積壓多年的怒火。十七年前,富察氏陪同乾隆東巡時,在濟南壹病不起,後死於德州。此後,乾隆每次途經濟南時,總是避開這座“傷痕城市”,繞城而行。這壹次,乾隆還專門為富察氏作詩:“濟南四度不入城,恐防壹入百悲生。春三月昔分偏劇,十七年過恨未平。”正是這首蘊涵對富察氏苦苦相思的抒情詩句,切實刺痛了乾隆身旁烏喇那拉氏那顆極其要強的心。接下來的“斷發”,不過是烏喇那拉氏在情感絕望中壹次歇斯底裏的爆發。 因為“自斷青絲”,烏喇那拉氏付出了沈重代價,並受到了乾隆的徹底冷落。身處冷宮期間,乾隆沒有去看她壹次;生命垂危之際,乾隆還在木蘭遊玩;置辦喪葬之時,乾隆“命喪儀視皇貴妃”。烏喇那拉氏,這位堂堂大清國國母,這位在絕望中敢於抗爭的女人,這位死後原本可以享受最高喪葬待遇的皇後,她的不幸遭遇再次驗證了“伴君如伴虎”的千古名言。話又說回來,古代女子向來把“青絲”看作是自身情感的壹種載體,壹種寄托,也叫做“情絲”,更是“三千煩惱絲”。愛沒有了,還留著頭發做什麽呢?
乾隆三十年正月,烏喇那拉皇後陪乾隆皇帝第四次南巡。這次南巡成了那拉皇後命運的轉折點,南巡初期,壹切都很正常,在途中,皇帝還為她慶祝四十八歲千秋。閏二月十八日,他們來到杭州,在風景秀麗的「蕉石鳴琴」進早膳時,皇帝還賞賜給皇後許多膳品,但到了當天晚上進晚膳時,皇後就沒有再露面,陪著皇帝進晚膳的只有令貴妃魏佳氏、慶恭皇貴妃陸氏、容妃和卓氏,此後,皇後再也沒有露過面,後來才知道,在閏二月十八日那天,乾隆派額駙 福隆安把皇後由水路送回京師,南巡結束,回到京師不久,即下令收回皇後手中的四份冊寶,即皇後壹份、皇貴妃壹份、嫻貴妃壹份、嫻妃壹份,裁減了她手下的部份傭人,到了七月份,烏喇那拉皇後手下只剩兩名宮女,按清宮制度,只有最低下的答應才有兩名宮女,第二年七月十四日,烏喇那拉氏默默離開人世,終年四十九歲,乾隆同時傳旨,命命喪葬儀式下降壹級,即等同於皇貴妃的的制度舉行,當年九月二十八日葬入裕陵妃園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