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的說法就是:所謂愛情,就是在妳晚歸時,有壹盞燈為妳留著;在妳生病時,手機收到的短信,寥寥幾個字‘記得吃藥’;壹場噩夢之後,摸摸枕邊的人,還能安然入睡,這就是愛情!不是花前月下,不是山盟海誓,更不是床笫之歡,是壹種感覺,就像大冷天的喝了壹碗熱水壹樣,心裏暖暖的感覺!
之前他可不是這樣想的,那壹天之後,他忽然就明白了,如同看到了壹部懸疑小說的結局,有壹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1 張正從公司下了班,自電梯進入負壹樓,來到地下停車場,壹邊走,壹邊在褲兜裏摸鑰匙,腦子裏還回響著老板的咆哮:“妳看看妳們這兩個月的業績,妳不丟人,我還覺得丟人呢,別跟我說市場不景氣,壹大堆的理由,別人怎麽能做好?……”
他在壹家房地產公司從銷售代表做起,用了三年的時間混到了銷售經理的位子。這個二線城市,房價也讓人看不懂,不過市場確實不如以前了,公司接的樓盤不占優勢,待遇很壹般,留不住老人,新人來了又去,整個公司的業績都在下滑,其他團隊也好不到哪去,老板偏拿他開刀,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面。
“就我好欺負嗎?大不了老子不幹。”他憤憤地想,腦子裏不合時宜地出現了阿蓮的目光,就在老板咆哮完的那壹刻,阿蓮看著他,他的眼神迎上去,她的目光很復雜。
“唉!”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手還在身上亂摸,口袋都是癟的,車鑰匙壹定拉在辦公室了,下班那會腦子亂哄哄的,肯定是忘了拿。
他心裏又生出壹股無名怒火,在胸腔亂竄,“最近也不知怎麽了,壹點小事就能讓自己生氣,我得了憂郁癥嗎?”張正心裏想著,扶了扶眼鏡,又走向電梯。
經過壹輛車時,他從反光鏡中看了看自己,滿臉憔悴,早上還忘了刮胡子,硬硬的胡渣從嘴唇周圍刺出來,生命力之旺盛就像小時候地裏的韭菜,割了壹茬又壹茬,他又想起了老婆宋茜的腋窩,兩天不刮大概也是這樣子吧?他笑了笑,不明白自己怎麽還笑得出來,又用手攏了攏頭上稀稀拉拉的幾根毛。“這頭發掉得越發厲害了。”他嘆著氣走進了電梯。
公司裏只有前臺阿蓮壹個人在,張正走進來時,她正彎著腰在找東西,頭也沒擡:“快遞嗎?放那兒就好了,謝謝!”
張正站著她身後,沒有吱聲。阿蓮是個湘妹子,大專畢業沒多久,青春又充滿活力,酷愛穿短裙,即便是冬天,也要露出那雙大長腿,白得晃眼,從背後看,讓人無限遐想,但是她壹轉頭,也不至於嚇人,不算多漂亮,耐看。據說男朋友在外地,有次張正和她打趣:“趕緊找個臨時的搭夥吧,我手下那些小兔崽子們個個都饑渴難耐,沒心思幹活了,妳拯救壹下我們吧!”
她笑著說:“好啊!不過,那幫王八蛋整天盯著我的屁股看,以為老娘不知道,沒壹個好東西!妳要毛遂自薦嗎?”她挑逗地看著他,又點點頭,“嗯,不錯!老男人更有味道!”
“可我名花有主了呀!”張正尷尬地笑笑,有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
“切!”阿蓮不屑地道,“本姑娘才是名花呢,妳就是那牛糞,醜是醜了點,好歹肥料足。”
“鮮花插牛糞,般配!好眼光,不得不服!”張正拍著手,大笑。
從此,兩人的關系有了壹些微妙的變化,時常開壹些葷素的玩笑。張正那壹團死水般的生活,不時泛起壹絲漣漪。
此刻,張正在背後看著她,她弓著身子,短裙將臀部包裹得渾圓,微微上翹,還有些晃動,肉色絲襪緊繃,將曼妙的雙腿曲線展露到極致,裙擺間,壹抹紅色似隱似現。張正看得口幹舌燥,趕緊把眼光移開,再看下去,恐怕會晚節不保。
阿蓮見沒人回答,壹扭頭,看到是他,吐了壹口氣,嬌嗔到:“拜托,妳好歹吱壹聲啊,想嚇死我?”邊說邊拍著胸脯,“妳又回來幹嘛?”
張正的目光在她的手附近遊離,猶如壹個攀山運動員在半山腰,正要歡天喜地地攀登高峰,壹聲令下,要求馬上返程,心裏有萬分不舍。他艱難地移走目光,臉色有些不自然,喏喏道:“我,我把鑰匙忘在公司了。”心裏有點虛,趕緊離開,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如芒在背,刺得人生疼。
張正找到了鑰匙,返回時,阿蓮端坐在椅子上,雙眼盯著他,看不出是喜是怒。張正想緩和壹下氣氛,笑著對她說:“我知道我長得帥,但妳這樣看我,我也會害臊的。”
阿蓮翻了個白眼,沒理他。他杵在那裏,心裏似乎在糾結著什麽,但最終只吐出幾個字:“壹起下樓梯吧。”
阿蓮幽幽地道:“我還有點事,妳先走吧,不然嫂子該著急了。”
“好吧,妳也早點走,別太晚了。”他說著就走出了公司,不知為何,心裏竟然壹陣輕松。
2 回到家裏,宋茜正在廚房裏殺魚,圍裙上沾了不少魚鱗,已經開膛破肚並挖了內臟的鯽魚,突然從她手中跳落,濺了她滿臉的水。
她無奈地沖他笑笑:“回來啦?”
“嗯!”他點點頭,順手拿起餐桌上的紙巾替她擦臉,她本能地想躲閃,又有點不可置信,但眼神的慌亂只在那壹瞬便安之若素。
他端詳著她,記不清有多久沒有這樣近距離地看過她,她臉色有些蒼白,不是那種紅暈有光澤的樣子,像是沒睡好壹樣,眼角滲出了細細的魚尾紋,眼瞼下也有壹些淡淡的斑點,再往上,那壹頭長發也沒有光澤,隱約間,幾根細細的白絲摻雜在其中。
那是她最引以為傲的長發啊!那時的她,壹頭又黑又密的長發,讓同學、閨蜜羨慕不已。他曾對她說:“那飄柔的女主角換做是妳,效果還要好十倍。”她青春靚麗,尤其愛笑,似乎從來沒有煩心事,即使心情不好的時候,也能受她感染而開心起來。她的笑容像燦爛的陽光,能將陰霾驅散;又像和煦的春風,讓全身每個毛孔都舒服。還記得第壹次請她吃飯、看電影時那拙劣的表演和幼稚的理由,現在想來可笑,但那時的愛熱烈而真摯,像剛開啟的壹壇窖藏的老酒,香濃得讓人沈醉!
十年前,兩人在同壹個三流大學畢業,壹起到這遠離家鄉的二線城市打拼,他們都來自農村,家境並不好,尤其是張正家裏,母親常年生病,全靠父親壹個人在工地做苦力撐著這個家,供他上大學,為此還欠了不少債,在他的印象裏,父親從來沒舍得吃壹頓好的,穿壹件像樣的,抽的永遠是大前門。有回過年,他給父親買了壹件羽絨服、壹條煙,聽說花了600塊,父親非常生氣,執意要他拿去退,他說在網上買的退不了,父親才作罷。父親已經老了,常年超負荷勞動,透支體力,身體不堪重負,幹不動工地活,只能待在家裏和他母親種種菜,伺候著兩畝地。
兒子還沒出生的時候,張正想將老倆口接到這個城市,宋茜也沒有反對,但父親死活不來,說城裏像個籠子壹樣,不自由,受不了這個罪,再說地裏的莊稼還需要人侍弄。他知道,壹方面父母怕給他添麻煩,另壹方面農村的老輩人離了土地,心裏就空落落的。
他也不再強求,在兩人的努力下,終於還清了舊債,還攢夠了在這個城市買房子的首付,相繼買了房和車,但那房貸和車貸讓他們幾乎沒有積蓄,偏偏避孕又失敗,宋茜懷上了,兒子的出生並沒有帶來多少喜悅,宋茜不想讓老人帶孩子,辭職做了家庭主婦,收入減少了,開銷增加了,經濟上壹下子變得捉襟見肘,貧賤夫妻百事哀,兩人常常為此吵鬧,揭對方的傷疤,互相傷害,壹個越來越敏感,猜疑心重,壹個整天心事重重的樣子,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冷戰,日子久了,都累了、倦了,常常話也懶得說,形同陌路。
而今天張正難得的溫柔讓宋茜心情大好,壹道紅燒鯽魚色香味俱全,飯桌上,兒子也感受到了輕松的氣氛,開心的講述著幼兒園的趣事。
宋茜換上了她極少穿過的睡衣,在床上暗示著他,記不清有多久沒有親熱過,偶爾的壹次,像例行公事壹樣,草草敷衍了事,既沒興致又沒性致。看著她松弛的皮膚、有些臃腫走形的身材,張正意興闌珊,卻又不想破壞氣氛,眼壹閉,想象著阿蓮的樣子,立即來了興致,變得生龍活虎起來。而她也報以熱烈的回應,那場面是水乳交融、酣暢淋漓!事畢,她在他耳邊輕聲地說:“妳今天好厲害啊!”他累得跟狗似的趴在床上,大口地喘著粗氣,心裏想著:若是阿蓮,會不會這樣誇我?
3 ? 生活還是老樣子,回不去的昨天,茍且的今天和難以預測的明天,有時盼著發生點什麽事,事真來了,卻又想逃避。
星期五的下午,張正下班比較早,恰逢宋茜要去買菜,就壹起去了菜場,張正愛吃番茄,宋茜比較了幾處的價格後,相中了壹個攤位,攤位的菜品很全,她索性又挑了壹些其他的菜。
攤主是個矮矮胖胖的中年女人,笑瞇瞇地替她稱好菜,壹結算,九塊四毛錢。宋茜掏出九塊錢遞給攤主,拎著菜就要走,攤主手壹攔:“還差四毛呢?”
宋茜:“幾毛錢還要啊?”
攤主:“這麽晚了,本來就是賠本賣的。”
宋茜:“可我只有這麽多了。”
攤主:“好辦,拿壹個番茄起來就是。”作勢要拿。
“妳找吧!”宋茜氣呼呼地扔出壹張壹百的。
“找不開,我看到妳手上有十塊的。”攤主同樣氣呼呼的。
“我不買了,給妳錢不要。”抓起錢,拉上張正,轉身欲走。
“不準走!耽誤我這麽長時間,拿老娘開涮呢?”胖女人離開攤位就要過來攔她。
“我今天還就不買了,妳能把我怎麽地?”宋茜停住腳步,提高了嗓門。
張正有些不耐煩:“幾毛錢,給她不就完了嗎。”
宋茜的眼圈有些紅,瞪了他壹眼:“我就不給。”
“妳媽的xx,妳今天必須買。”攤主破口大罵。
宋茜也不甘示弱,跟攤主對罵起來。
張正站在那裏,壹言不發,臉色鐵青。在眾人的勸解下,攤主壹邊返回,壹邊還在喋喋不休地罵,張正拉起宋茜大步離開菜場。
回家的路上,兩人又吵了起來。
“妳怎麽跟個潑婦壹樣,同那種女人吵,我們家就窮得缺這幾毛錢嗎?真是敗興!”
“我潑婦?明明是她不講道理,先罵的我,妳還怪我咯?”淚水在宋茜的眼眶裏打轉,“我為什麽這樣做,還不是為了省點錢,我每天為這個家操碎了心,壹分錢掰兩瓣花,我錯了?”她笑了起來,淚水卻奪眶而出。
她以前對錢是沒有概念的,從來不計較錢的呀,那時兩人逛街,看到乞丐,她總是要施舍,他說,很多乞丐是假的,她不信,每次還是會給,現在,她變了。他想著,心裏有些難受。
她繼續說道:“妳老婆被人欺負,妳站在那吭都不吭壹聲,反過來指責我,哼,妳,真不錯!”她特意加重了後面三個字的語氣,搖搖頭,再次笑了,笑得是那樣淒楚。
本來已戳中他內心柔軟的地方,聽到這裏他又再次憤怒起來,“難不成我去把別人打壹頓,壹點小事被妳搞成這樣。”他心裏說著,卻沒有開口,憤怒、煩躁,彌散開來……
兩人空著手氣鼓鼓地回到家裏,晚飯沒有著落,兒子喊餓,張正帶他出去下館子,宋茜躺在床上誰也不搭理。
又是壹個難眠之夜,早上宋茜說她卵巢最近壹直疼,想到醫院去看看,張正說今天要見壹個重要客戶沒有時間,建議明天去,宋茜冷著臉,不置可否。恰好孩子小姨過來,帶孩子出去玩了,張正則出了門。
他其實是約阿蓮看電影的,本來是試探壹下,沒想到她答應了,他欲將幻想變成現實,邁開了這實質性的壹步。
在電影院等開映的時候,手機上壹條本地的新聞引起了他的註意:女子被渣土車卷入車輪,現場慘不忍睹。壹小時前發生的事,有配圖,壹幅圖上是滿地的碎片,依稀可辨是壹輛白色的女士電動車,還有壹幅圖上顯示馬路上有暗紅的血跡和深深的剎車痕,最後壹幅圖上只有壹個女式背包,背包的帶子是斷的,上面也沾染了血跡。地址是在建設北路,靠近第壹人民醫院。新聞裏說女子的年齡大概在30多歲,當時已無生命跡象,還是被1 2 0拉走了,情況不容樂觀,肇事車主已被控制。
張正猛然想起宋茜早上說的話,心裏“突”了壹下,又仔細盯著圖片看,心漸漸下沈,壹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不可能那麽巧,他安慰著自己,卻像是在撒壹個最拙劣的謊言,連自己都無法通過。
他眉頭緊鎖,雙眼瞪得老大,那目光似要將手機屏幕戳穿,右手不斷地將圖像放大、縮小,由於緊張,手有些哆嗦,操作頻頻失誤。
她就是騎壹輛白色的女士電動車,用來買菜,接送孩子。那個女包式樣那麽老土,還是自己兩年前買來送給她的,當時還被她笑話沒品味,卻仍然當寶貝壹樣,每次都帶著出門。他們每次看病都會去第壹人民醫院,原因是離家近,醫療體驗還可以。壹切都吻合了!
三十多歲的女人,挎著女包,騎著白色電動車,行駛在建設路上,正要去醫院……他的腦中已經有了壹副動畫,動畫的主角正是宋茜,她全身都是血,在地上蠕動,沒有壹個人上前幫忙,是那樣的無助,漸漸的沒了力氣,停止了掙紮……
最後壹個畫面在他腦子裏渲染開來,似乎要擠進他的五臟六腑,壹股深寒在體內聚集,巨大的恐懼迎面襲來,令他瑟瑟發抖。
他不停地打著通訊錄上標註為“老婆”的號碼,電話那頭只是機械地重復:“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他來回踱著步,狂躁不安。
阿蓮手裏拿著爆米花和飲料回來,看到他的異樣,關心地問:“妳怎麽啦?跟誰打電話呢?”
他徒勞地放下手機,臉上掩飾不住的痛苦,夾雜著無盡的自責與懊惱,他從來沒有像這壹刻那樣深深地討厭自己,連帶著看阿蓮也討厭,即便她今天精心打扮過,也覺得她面目可憎。
他壹把打掉了她手裏的東西,什麽話也沒說,沖出人群,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壹臉詫異的她。
張正開著車在市區疾駛,連闖紅燈來到第壹人民醫院,120按就近原則,人應該在這裏。他雙眼赤紅,滿臉焦慮,逮著人就問,狀若瘋虎,膽小的人嚇得遠遠地避開,但結果讓他失望,他又連著去了好幾個醫院,都是無果。他的心壹點壹點下沈,本來還抱有壹絲僥幸,現在是絕望了,人肯定是送了殯儀館,所以沒人見著。
他壹邊開車,壹邊流淚,眼前都是她的影子,腦子裏全是關於她的畫面,從相識、相知、到相愛,整個過程像電影片段壹樣,不停地放映,她的壹顰壹笑、壹舉手、壹投足,竟然越來越清晰。他又想起了那首老歌:
曾經在風中對我說
今生今世相守
曾經在雨中對我說
永遠不離開我
多少纏綿編織成的夢
多少愛恨刻畫的鏡頭
為何壹切到了終究
還是空
…………
不知道開了多久,壹陣電話鈴聲將他驚醒,他掏出手機壹看,是阿蓮打來的,他猶豫了壹下,還是掛了,再壹看,十幾個未接電話全是她打來的,他將手機扔到壹邊,不經意看了車窗外壹眼,有點熟悉,再壹看路標:建設路——北。
這條路不是主幹道,並不長,前頭就是第壹人民醫院,那這裏?他掃視著周圍的路面,果然有車禍的痕跡,雖然打掃幹凈了,剎車印和暗紅的血跡還在,怎麽會開到這裏來?是她指引的嗎?他將車停到路邊,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砰”“砰”“砰”,有人敲車窗,他抹了壹把眼淚,按下開關,玻璃徐徐降下,壹人彎下腰來,露出壹張臉。
壹張讓他痛徹心扉的臉!壹個騎著白色電動車並挎著包的三十多歲的女人的臉!
沒錯,就是宋茜!
他微張著嘴,眼珠瞪得滾圓,猶如被施了定身法壹樣。
“我看到咱家的車停在這裏,就過來看看,妳不是見客戶去了嗎?咋停在這兒?”宋茜率先打破了沈寂。
他完全沒有聽見她在說啥,只是揉了揉眼睛,再次死盯著她,連眨眼都不敢,生怕這是幻覺,更怕這張臉突然消失。
“咦,這樣看著我幹嘛?我臉上長花了?”宋茜有些奇怪。
張正終於反應過來了,她是個活人!巨大的喜悅感迅速填滿胸腔,因為激動,開車門力大了些,險些撞到宋茜,他壹步跨下車,壹把抱起她,不管不顧地吻了起來。她被吻蒙了,覺得莫名其妙,想要避開,無奈他跟瘋了壹樣,根本避不開,索性眼壹閉,熱烈地回應起來。
這壹吻天長地久,時間定格在這壹刻,那是人生最美妙的畫面!路人紛紛駐足,各種聲音傳來,他們渾然不覺,只是忘情地投入,那壹刻,張正找到了初戀的感覺。
宋茜終於從這令人窒息的長吻中掙脫出來,疑惑地問到:“妳今天哪根神經搭錯了?還有,妳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張正同樣滿肚子疑問,答非所問地道:“先別管我,妳今天沒出什麽事吧?打妳電話,關機了,妳可知道這裏剛才發生了壹起車禍?”
“哦,手機沒電,我能出什麽事?到醫院做個檢查,排隊排死了,還好沒什麽大問題,開了點藥,車禍倒是聽說了。”宋茜壹頭霧水,“可是,那根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妳可知道?”張正壹字壹頓地說,“那女人跟妳年齡相仿,騎同樣顏色的車,帶相同款式的包,也是在往醫院方向去的路上,妳說巧不巧?”
“妳怎麽知道得這麽詳細?”宋茜更加狐疑。
張正把事情的經過講了壹遍,當然開頭的部分被替換掉了。
宋茜聽完,有些感動,想了想,說道:“似乎很巧,其實不巧,女人的年齡看不出來的,相同顏色和款式的車多呢,只是帶這個包的人可能不多,但也不是沒有,妳若覺得巧,只有壹個可能。”
“什麽可能?”張正問到。
宋茜板著臉說道:“妳的潛意識裏希望那人是我,所以認定是我。”
“我那是擔心妳,女人果然不可理喻。”張正生氣地說。
“我逗妳呢!”宋茜拉著他的手,溫柔地說,“其實,我很感動!謝謝妳,老公!”
張正當然沒有生氣,反而有點心虛,或許宋茜無心的話還真有道理,若不是發生了這件事,還真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在乎她,肯定會壹錯再錯,最後真的失去她。要感謝那個可憐的女人,若生,願妳早日康復;若死,願妳早升天堂!
張正很慶幸,愛情被他弄丟了,又找回來了,珍惜身邊的人吧,平凡的生活也能孕育出偉大的愛情。
愛情是什麽?聰明如妳,壹定有了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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