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在出版,印刷等方面,有著突出的成就,例如,印書的品種超過前代;木活字的首創和應用,朱墨雙色套印書籍以及包背裝的推行和廣泛應用等。
元代朝廷十分重視書籍的收藏、出版和印刷,編修所、秘書監、經籍所主要從事書籍的出版、印刷和收藏,興文署、藝文監、廣成局、國子監等機構,也從事書籍的出版印刷。朝廷還設立專門的歷書編印機構,每年出版印刷大歷、小歷、回回歷3種,印量達300多萬冊。
京城元大都,即北京民間的印刷業也十分繁榮,當時編印的多為戲曲、話本、詩詞等書。
元代首都元大都出版書籍的裝幀形式,最初以蝴蝶裝、經折裝為主,蝴蝶裝多用於壹般書籍,如朝廷編印的經史類書籍。經折裝則多用於佛經。在字體方面則多選用著名書法家趙孟頫的楷書,民間出現的話本中,使用了較多的簡化字。
在元代的蝴蝶裝書籍中,出現了壹種開本較大、版芯較小的書籍裝幀形式,這是前代所少見的。如元大德年間刻印的《夢溪筆談》壹書,版面的四邊留有很大的空白。兩空白面之間墊壹張白紙,並與兩白面粘連在壹起,克服了壹般蝴蝶裝在閱讀時需翻過壹空白頁的缺點。封皮用硬紙裱以織物。這種裝幀形式在古代是很少有的。
元代中期開始,書籍多用包背裝。包背裝較蝴蝶裝有很多優點,壹是閱讀方便;二是書籍更為堅固耐用。元代包背裝是書籍裝幀形式的壹個重要階段,它更接近於今天書籍的裝幀形式。
色背裝的特點,是壹反蝴蝶裝倒折書頁的方法,而將印好的書頁正折,使版心所在的折邊朝左向外,使文字向人。書頁左右兩邊的余幅,由於是正折書頁,故齊向右邊而集成書脊。折好的數十書頁,依順序排好,而後以朝左的折邊為準戳齊,壓穩。然後在右邊余幅上打眼,用紙撚訂起砸平。再裁齊右邊余幅邊沿,再用壹整張硬厚整紙,比試書脊的厚度,雙痕對折做成封皮,用糨糊粘於書脊,把書背全部包裹起來。剪齊天頭地腳及封皮左邊。壹冊包背裝的書籍就算裝幀完畢了。這種裝幀由於主要是包裹書背,所以稱為“包背裝”。
包背裝在翻閱時,看到的都是有字的壹面,可以連續不斷地讀下去,增強了閱讀的功能性。
為防止書背膠粘不牢固,采用了紙撚裝訂技術,即以長條的韌紙撚成紙撚,在書背近脊處打孔。以撚穿訂,這樣就省卻了逐頁粘膠的麻煩。最後,以壹整張紙繞書背粘住,作為書籍的封面和封底。
元大都印刷的《秘書監誌》壹書中,記有表背匠焦慶安的打面糊物料配方:黃蠟、明膠、白礬、白芨、藜簍、皂角、茅香、藿香、白面、硬柴、木炭。
焦慶安的配方中,包括了黏合劑、防腐劑和芳香劑三大部分,可見當時書籍裝幀的用料是很科學的,它可以使書籍長久保存。
包背裝大約出現在南宋時期,盛行於元代,直至清代末期,也流行了幾百年。包背裝解決了蝴蝶裝開卷就是無字反面及裝訂不牢的弊病。但因這種裝幀仍是以紙撚裝訂,包裹書背,因此也還只是便於收藏,經不起反復翻閱。若是經常翻閱,仍然很容易散亂。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壹種新的裝訂辦法又慢慢出現在明清時期並逐漸盛行起來,那就是線裝。元代的書籍插圖也是十分精美的。元代的繪畫很發達,突出的是文人畫,而插圖版畫,則在宋金時期的基礎上也有了壹定的發展。
元代的南方刻書業當以浙江的杭州和福建的建寧為發達,當時如《文獻考通》,宋、遼、金時期三部史書,西夏文的《大藏經》等,都在杭州刻印。這時期還出現了朱墨套印的雕版圖書。
元代的經書、子書如《周禮》、《劄記》、《樂書》、《論語》、《孝經》、《荀子》、《道德經》、《南華經》等,或以宋代版重印,或重行刊印,在當時相當可觀。有壹本《新刊全相成齋孝經直解》,為上圖下文式插圖本。
《新刊全相成齋孝經直解》有的刊本已流傳日本。其結尾題有“時至大改元夢春既望宣武將軍兩淮萬戶府達魯花赤小雲石海崖北庭成齋自敘”,這題記非常重要。壹是說明該書刊於至大元年,即1308年;二是說明刻書主人為維吾爾族人貫雲石;三是說明該書刊於湖廣的永州。
《新刊全相成齋孝經直解》18章15頁,插圖也是15幅,內容全部講解行孝之事,說庶民百姓要有孝德,天子要行孝治。繪工精致,線條卻有拙味,圖意與文相合,雖然是元刻但繪的全是漢人服飾。
《事林廣記》刊於1340年,***10集,陳元靚撰,為福建建陽鄭氏積誠堂刻本,原題《纂圖增新群書類要事林廣記》。北京大學圖書館有藏本。《事林廣記》內容豐富,其中有《耕獲圖》,寫農夫耕種,婦女攜孩子送茶水。又如《武藝圖》繪賣藝者的精彩表演。還有壹幅《雙陸圖》,畫兩個官人正舉雙陸之戲,旁有侍者兩人,畫中堂後有壹黑犬翹尾出來,增添了畫面活躍的氣氛。
元代英宗年間刊印建安虞氏“全相平話五種”。是現在所能見到最早講史道古的話本。這五種平話是:《新全相三國誌平話》、《全相武王伐紂平話》、《樂毅圖齊七國春秋》、《全相秦並六國平話》和《全相續前漢書平話》。刻工可知的有吳俊甫、黃叔安等。
這套平話上圖下文,壹面之中,文近三分之二,圖占三分之壹稍多,圖中有小標題,圖中人物多註出名字。這是壹種大眾化的普及本,我國後來的“小人書”即有源於此種方式者。
這套平話,由於插圖多,可謂是壹種插圖集,5種平話計228幅圖,繪的場面較大,能突出主要人物。情節概括,清清楚楚,而且偏重於“說明性”。
如《新全相三國誌平話》中的“赤壁之戰”,這幅插圖,對頁展示,做橫條幅,分三段。前段是孔明借東風,手持寶劍。為了說明風至,不僅人物衣帶飄舉,兩棵大樹,樹葉都“呼呼”向西;中間壹段黃蓋帶兵在船上進行火攻,風大,火勢猛,吹向西邊;最後壹段是畫曹操,因為不堪被火所燒,狼狽逃竄。三段三個主要人物,如孔明、黃蓋、曹操都壹壹註出,令人壹目了然。
又如《樂毅圖齊七國春秋》,繪孫子說樂毅,畫中兩人正在對話,而且表情也是壹目了然。這樣的圖式,與文字統壹、相配、整齊、明了,這些特點,正給後來的版畫插圖以很大的影響。有人稱之為“我國古本講史小說的鼻祖”。
元代佛教依然興盛。當時是儒釋道三教並存,而且還信奉基督教。這壹時期所刻的杭州雕版《普寧藏》,還有《河西字大藏》和《梁皇寶懺》等都相當工整,而1340年所刻的無聞和尚的《金剛經註》,居然有了朱墨的套印。它們無論從雕版印刷技術還是從插圖繪制的要求來說,都是很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