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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政治風雲人物的問題

徐彬彬,1916年起,繼黃遠生擔任上海《申報》、《時報》駐京特派記者,《京報》創刊後,又被聘為特約撰述。他以熟悉歷史掌故著名,所寫新聞通訊註意有關人物歷史背景的介紹,文筆美暢又富於趣味,很能引人入勝。他對中國傳統戲曲也很有研究,是民國初年著名的報刊劇評專欄作家之壹。

徐彬彬,民國初年壹批有影響的新聞記者之壹,江蘇宜興人,任上海《申報》和《時報》駐京特派記者,其通訊文筆流暢風趣,反來曾主編《北京》、《大公報》副刊,專幹文學,嫻於經史,所寫隨筆等均受讀者歡迎。

到清朝末年,新聞電報開始減半收費。民國成立後,北洋政府交通部特地頒發了《新聞電報章程》,規定:“國內往來新聞電報,華文明語電報每字收銀元三分,英文明語每字收銀元六分。”(據戈公振:《中國報學史》)新聞電報費用的降低,使報紙可以更多地使用專電。

有線電報的不斷架設、電報費用的降低以及鐵路線的延伸,使當時的各大報紙在全國各主要城市建立通訊網成為可能,這在客觀上也對中國報業在民國初年開始由“政論時代”向“新聞時代”過渡、確立新聞在報紙上的“中心地位”起到了巨大的促進作用。1912年10月起,《申報》上就開始出現“北京特派員”的名稱。《時報》、《新聞報》等滬上大報為了在競爭中不落下風,也紛紛聘請駐北京的特派員。黃遠生、邵飄萍、徐彬彬等中國新聞史上的第壹代名記者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應運而生,他們為遠在上海的報館,或拍發專電,或撰寫“特別通訊”。電訊在這些報紙上所占據的版面越來越多,遇到重大政治事件,甚至會整版地刊登電訊。因為電訊數量很多,報紙開始將電訊分為專電、外電、通電、公電等種類。

所以說,電訊的增多大大提高了報紙的新聞報道水平。

戊戌變法和辛亥革命時期,我國新聞界曾湧現出壹批著名的報刊政論家,現在則出現了壹批著名的新聞記者,他們是黃遠生、徐彬彬(淩霄)、劉少少、邵飄萍、林白水、胡政之、張季鸞等人,其中黃遠生和徐彬彬、劉少少,有民國初年新聞界“三傑”之稱。這些名記者大都是留日學生,受過資產階級教育,有壹定的現代新聞學知識和辦報經驗,有敏銳的思想,有熟練的駕馭文字的能力,他們為中國報刊向新聞時代的轉變做了重要貢獻。

“民初三大名記者”:黃遠生、劉少少、徐彬彬。

徐淩霄(1888~1961)

筆名彬彬、淩霄漢閣主。江蘇宜興人。

出身於封建士大夫家庭,伯父徐致靖是康(有為)梁(啟超)維新變法的積極支持者,他深受影響。民國5年(1916年)起繼黃遠生之後擔任上海《申報》、《時報》駐北京特派記者,撰寫《北京通訊》,由於他對當時壹些政界要員的身世經歷較熟悉,通訊報道中常透露壹些有趣的內幕材料,文筆流暢,頗受讀者歡迎,成為民國初期最負盛名的記者之壹。邵飄萍的《京報》創刊後,他應邀擔任特約編輯,主編副刊並撰寫劇評。從民國16年(1927年)7月起,曾和其弟壹士合撰《淩霄壹士隨筆》,在《國聞周報》上連載,達10年之久,內有不少新聞界的掌故。30年代前後,擔任天津《大公報》、《戲劇周刊》和《小公園》主編。1961年逝世於北京。

袁稱帝時,張季鸞和曾通壹、康心如等創辦《民信日報》,任總編輯,每天撰文抨擊。袁死黎繼,他任《新聞報》北京特約記者,以"壹葦"通信和《申報》的"飄萍"通訊、《時報》記者徐淩霄的"彬彬"通信同時膾炙人口。

徐淩霄和他的《古城返照記》

徐淩霄,原名徐仁錦,筆名霄、漢、淩霄、淩霄漢閣主、彬彬、燭塵、壹塵等,徐淩霄這個名字,就起源於他的壹個最常用的筆名。他原籍江蘇宜興,祖父那壹輩起,因應順天府鄉試而入了宛平籍,成了北京人。他出身世家,父兄輩中有不少人在晚清的政壇中赫赫有名。他的伯父徐致靖,官至禮部右侍郎,堂兄徐仁鑄官至湖南學政,另壹個堂兄徐仁鏡,官至翰林院編修,都傾向於維新變法,都是著名的維新派官員,也都因此在戊戌政變中獲罪。壹個被判絞監候,兩個被革職永不敘用。受家世的影響,徐淩霄青少年時代受過很好的儒家傳統教育,長於文學,嫻於經史。後來又考入了北大前身的京師大學堂,學習的是土木工程,但他壹生中主要從事的,還是人文社會科學方面的活動。

徐淩霄的成就是多方面的。他首先是壹個著名的新聞工作者。從1910年起,他從事過三十余年的新聞工作。曾先後為上海的《時報》、《申報》,北京的《中國新報》、《京報》、《實報》,天津的《大公報》等著名報紙撰寫過通訊和評論。並擔任過北京《京報》、《晨報》和天津《大公報》的副刊主編。在應聘為上海《時報》駐北京特派記者期間,他用彬彬這壹筆名,為該報撰寫了大量的北京通訊,以觀察細致、剖析入微、才思敏捷、文筆美暢,蜚聲於時。壹度和黃遠生、劉少少並稱為民初三大名記者。劉少少脫離報壇後,又和黃遠生、邵飄萍壹道,被當時的新聞界譽為“報界三傑”。其次,他還是壹個著名的歷史掌故家。他親身經歷過戊戌以來的壹系列重大的政治事件,結識過不少清末民初的朝野政要和遺老遺少,既熟悉中國近現代的歷史,又十分註意相關資料的積累,對清代歷史爛熟於胸。他在北京《京報》、上海《時報》等報上開辟的《淩霄漢閣隨筆》、《淩霄漢閣談薈》等專欄,以及和他的胞弟徐壹士合作在上海《國聞周報》等刊物上開辟的《淩霄壹士隨筆》、《曾胡談薈》等專欄,所寫的就是這壹類歷史掌故文章。這些文章,累計達壹百多萬字,後來都結集成書,成為海內外清史和近代史研究工作者必不可少的重要參考讀物。再次,他還是著名的詩人和劇評家。作為詩人,他所擅長的是舊體詩詞,青年時代就以詩名於時,經常在報刊上發表他和袁寒雲、沈南雅、徐半夢等人的唱和之作,曾被當時人譽為“京師四才子”。作為劇評家,他對京劇的歷史、流派、劇本、角色和唱腔,都有十分精湛的研究,他在上海、北京等報上發表的以“淩霄漢閣評劇”為欄目名稱的劇評,和他在主編《國劇月刊》時所寫的劇評,都膾炙人口,擁有眾多的讀者,井深為演藝界所推重。青年時代的著名京劇演員如余叔巖、奚嘯伯、梅蘭芳、程硯秋等,都曾經得到過他的指點和獎掖。

除了上面提到的這些成就之外,徐淩霄還是壹個有影響的小說家。其代表作就是他所寫的《古城返照記》。這部小說從1928年9月1日起,每天在上海《時報》上連載,到1931年2月才全部刊完,是壹部80余萬言的鴻篇巨構。內容從1793年即乾隆58年英國使臣馬戛爾尼到熱河行宮覲見引起的壹系列糾葛寫起,到1916年袁世凱帝制失敗結束,時間跨度達壹百多年。全書以這壹段時期的歷史為經,以虛實相間的人物和故事為緯,在這樣的壹個框架內,結合有關的情節,對北京這座古城的社會、歷史、政治、經濟、文化、教育、建築、戲劇、宗教、倫理、語言、和民情民俗等各個方面,用文學的語言,作了詳盡的描述。其間,還穿插了不少和北京這座古城有關的、趣味盎然的軼聞軼事和歷史掌故。新聞工作者的豐富閱歷,歷史掌故家的淵博學識,戲劇評論家對京昆藝術及其發展源流的深刻了解,以及小說家寫人敘事狀物的生花妙筆,在這部小說中,都得到了充分的展現。從某種意義說來,這部小說不啻是壹部全面了解清末民初的北京的百科全書。是壹部可以與吳趼人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和曾樸的《孽海花》等名篇比肩的煌煌巨著。是應該在中國近現代的小說史中占壹席之地的。

在中國,自從近代化報紙誕生以來,報刊和文學就始終保持著十分密切的關系。利用報刊的版面長篇連載小說,有著壹百年以上的歷史。最先使用長篇連載這種形式的報紙是上海的《申報》。這家報紙從1873年1月4日起,即在副刊《瀛寰瑣紀》中連載蠡勺居士翻譯的英國小說《聽夕閑談》。稍後,1879年創刊的上海《匯報》和1882年創刊的《字林滬報》,也都刊有連載小說。這些都可以算是報紙“長篇連載”這種形式的初步嘗試。此後,這種方式逐漸為各報刊所普遍采用,不少著名小說家的作品,如巴金的《家》《春》《秋》,茅盾的《腐蝕》,老舍的《四世同堂》,張恨水的《春明外史》《金粉世家》《啼笑因緣》等,都是先在報刊上連載,受到歡迎,最後才由出版部門結集出版的。徐淩霄的這部《古城返照記》也屬於這樣的作品,剛開始連載,就受到讀者的廣泛關註。當時就有不少讀者致函《時報》,詢問全書出版的消息。遺憾的是由於種種原因,未能及時安排付印,此後叠遭戰亂,遂被擱置,這是很令人惋惜的。

現在,經過各方面的努力,這部小說終於由北京日報同心出版社編輯出版了,這是很值得高興的壹件事,小說的作者徐淩霄已於1961年逝世。這部充滿了知識和趣味的文學作品的出版,不僅為讀者們提供了壹份高品位的精神食糧,也將是對徐淩霄這位在中國新聞史上以通達古今淹博多識著稱的老新聞工作者的壹個很好的紀念。

……幸喜當時有壹位談劇名家淩霄漢閣主(原名徐淩霄),學通中外,文筆雋健,對於挖掘京劇的精華,致力極深,他曾《大公報》、《京報》創辦戲劇周刊,維護京劇,不遺余力。我慶得知音,與他通訊投稿……研究所每月出版壹期《劇學月刊》,刊載當代名家徐淩霄、陳墨香、杜穎陶等人的文章論著……

……胡喬木還提到壹些舊北京副刊上能寫文章的人,比如徐淩霄和徐壹士……

梅蘭芳談昆曲:……「我先從北京唱開了昆曲,觀眾看了並不討厭。每次叫座的成績,往往超出我的預計之外。輿論上也都用很好的批評來鼓勵我。這壹來引起了社會上多數人的註意,有兩個大學裏面,還增加了研究南北曲的壹門課程。聘請專家去教授,當地報紙如顧君義主編的「又新日報」,邵飄萍、徐淩霄、王小隱辦的「京報」都常發表有關昆曲的消息和評論。」……

徐淩霄《舊都百話》關於酸梅湯有這樣的記載:

暑天之冰,以冰梅湯為最流行,大街小巷,幹鮮果鋪的門 口,都可以看見“冰鎮梅湯”四字的木檐橫額。有的黃底黑字, 甚為工致,迎風招展,好似酒家的簾子壹樣,使過往的熱人, 望梅止渴,富於吸引力。昔年京朝大老,貴客雅流,有閑工夫, 常常要到琉璃廠逛逛書鋪,品呂骨董,考考版本,消磨長晝。 天熱口幹,輒以信遠齋梅湯為解渴之需。

徐淩霄遺著《古城返照記》問世

與黃遠生、邵飄萍並譽為我國報界早期三傑的徐淩霄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創作的京味長篇紀實小說《古城返照記》,日前由北京日報集團同心出版社隆重推出。北大教授、著名學者吳小如先生為該書作序,人大新聞學院教授、著名新聞史專家方漢奇教授撰文稱“這部小說不啻是壹部全面了解清末民初的北京的百科全書。”

徐淩霄先生從事過30余年新聞工作,昔日應聘為上海《時報》駐京特派記者期間,為該報撰寫了大量的北京通訊和隨筆,蜚聲於時。由他創作的《古城返照記》1928年9月至1931年2月在上海《時報》連載刊出,壹時洛陽紙貴,好評如雲。這次結集出版,約60余萬字,分上下卷。上卷反映袁世凱稱帝前後政壇人物明爭暗鬥種種鮮為人知的故事;下卷記述京劇的發展、變遷及歷史上幾位著名演員如譚鑫培、梅蘭芳的“走紅”史。

……

這些新型知識分子報國的方式也改變了。他們不是前代士大夫靠科舉做官“兼濟天下”了,而是從事各種類型的知識性的活動,對社會、國家產生影響。如徐淩霄曾在京師大學堂學土木工程,本來打算搞工程設計,曾到長江考察,後來蒿目時艱、目睹腐敗,憤而給報紙投稿,引起了社會關註,遂進入了新聞界,成為民初與黃遠生、邵飄萍齊名的三大名記者。後來徐淩霄與其弟徐壹士都以寫作謀生,並借以表達自己對國家和社會的關切。

徐淩霄的《古城返照記》是他的代表作品,此時他與叔父徐致靖及堂兄們的社會地位不同了,這本書中所反映的思想觀念是在他們的基礎上又向前進了壹步。民初徐淩霄給上海報紙寫專欄“北京通訊”,外交家顧維鈞出使北美,愛讀徐淩霄寫的“北京通訊”,稱贊他的文章“有組織、有思想”。可見徐淩霄雖然出身於舊式士大夫家庭,但其思想頗能跟上時代,壹點不落伍。

草草壹看,《古城返照記》很像舊式文人寫的筆記掌故,零零碎碎記載壹些有趣的事件以為談資。實際不然,從形式上看,這是壹部以記述掌故軼聞為主的長篇小說,其中有人物、有故事,雖然人物形象不是那麽鮮明,故事情節也缺少戲劇沖突,但有了人物與故事這兩項,就與單純的筆記掌故劃清了界限,成為了具有現代意義的“小說”。從思想內容來看,書中所記錄無非是清末民初古城北京的官場、學界和梨園的趣聞軼事,也都是士大夫們感興趣的事情,而其中所體現的思想傾向與“五四運動”時期大聲疾呼變革的先驅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

北京是古城,五朝故都,現在我們都懷念古城的原貌,尤其當我們想到梁思成先生關於北京是個“大文物”的評價,更使我們對老北京思念不置。這多是因為想到這些古代遺存中所負載的文化信息,從而惋惜它被拆被毀。如果倒退壹百年,您生活在末代皇帝的都城,就不壹定對它傾註這麽多的感情。因為作為皇帝所在的“首善之區”,首先是封建專制政治堡壘,是統治全國的神經中樞。匍匐在“天子腳下”的“老北京”以“生在帝王邊”自誇自大。“說到江南人,他們叫做蠻子,山東人叫老東兒,山西人叫老西兒,其他各處的人,在北京人眼裏嘴裏不是‘土’就是‘怯’,若是壹個人夠得上稱‘老北京’的,他的臉上是刷了壹層金,真不亞於《九更天》的文天祥。”從這段對“老北京”的調侃上可見徐淩霄對北京這座古都的態度。在徐氏眼中北京的內外城、皇城、紫禁城大致不過是“大圈圈裏有個小圈圈,小圈圈裏有個皇圈圈”。這種類似監獄的“圈圈”不僅是控制百姓的核心,即對皇帝來說也是“鎖上加封,永遠圈禁”。徐氏這樣新知識分子對古都的感受是“黑暗暗霧沈沈黃泉路上,陰慘慘來到了天日無光”。這不僅僅是說北京的“無風三尺土,有雨壹街泥”水土氣候,也是講北京在專制皇權的統治下暗無天日的情景。書中以“五千年歷史上最舒服、最威武”的皇帝——乾隆處理的兩個事例作為開篇,解剖了專制制度及其代表者的殘忍和昏聵。這兩個掌故是王錫侯《字貫》文字獄案和英使馬戛爾尼朝覲案。這兩個看來不相關的事情,確實展示乾隆盛世的真相。

……

從《古城返照記》想到徐淩霄壹類民初重要的掌故與散文作家,他們所用的既非當時新文學作家所用的歐化白話,也非文言,而是用壹種接近京劇語言(主要是京白)的文字寫作。這種語言受到地域的局限,但讀者也不算少,大約與京劇的觀眾差不太多。這類作者有徐淩霄、徐壹士、老宣、齊如山等,後來到臺灣後還有唐魯孫、夏元瑜等。大陸的現代文學史很少提及他們是有些不公正的。

徐淩霄及其《古城返照記》

吳小如

(《古城返照記》序言)

《古城返照記》的作者徐淩霄先生(1886—1961),是我平生尊敬仰慕的前輩學者之壹。早在讀初中時,就愛讀先生的文章。上個世紀五十年代中期,我有幸到先生寓所當面拜謁,同時還見到先生的令弟壹士先生。當時壹士先生腦血栓癥初愈,言語已較艱難,故聆聽淩霄先生的教言獨多。所談話題,以評述京戲為主。蓋先生不僅是老顧曲家,而且能粉墨登場,所談自然悉中肯綮。惟事隔多年,其內容今已不能省記了。

淩霄先生本名仁錦,字雲甫,別署淩霄漢閣主,原籍江蘇宜興。幼時就讀於濟南高等學堂,舊學功底很深,為業師宋晉之所激賞。及長,入京師大學堂(北京大學前身)土木工程系。後以國勢阽危,民生憔悴,乃思以文章報國,終其身以著述為業。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經常於報端讀到淩霄先生的專欄文章,每天數百字,談古論今,品戲評藝,言簡意深,精美無匹。惜未經裒輯,今已成廣陵散。其僅存者,只有先生於1928年在上海《時報》逐日連載之長篇說部《古城返照記》,惜當時亦未單行付梓。到上個世紀末,始由先生之從子澤星先生就報刊復印件進行董理,將原書上下兩編八十萬字略作刪減,都六十余萬字,並冠以回目,仍分上下兩編。今北京同心出版社即將出版此書,乃囑筆者通讀,並撰寫序言以為介紹。披誦既訖,謹約略言之如下——

此書雖似自傳體“紀實”小說,實不以故事情節為主。書中主要人物有余姓名陸賈者,即作者自謂,猶《老殘遊記》中之老殘,即其書之作者劉鶚本人也。蓋“余”字即取“徐”字之半以代作者之姓氏(書中人物姓名多用此法,如康有守即康有為,袁開士即袁世凱皆是);而“陸賈”者,乃取西方電影界兩大笑星陸克和賈波林(今譯卓別林)中譯名的首字以為己名,籍以自我嘲諷。其書上編自作者入京師大學堂寫起,然後拓展開去,寫到學界與政界,舉凡學校風光、師生動態,以及官場醜態、政界風雲,作者皆涉筆成趣。壹直寫到辛亥革命,清帝退位為止。中間則穿插老北京各種世相及風俗人情(如飯莊、茶肆、妓院、戲園、商店、醫院之類),而以清末時事嬗變為主線。下編則著重寫清末民初活躍於北京戲曲舞臺上的皮黃和梆子腔兩大劇種的諸多名演員的演出實錄,其間自然也寫到作者對藝人品德的月旦、藝術水平的高下以及各個劇目的演出特色等等。總之,上編內容對研究近代史和清末民俗的人有參考價值,下編內容則對研究戲曲的人有較高的文獻價值和美學價值,是極為珍貴的戲曲史料。其中作者談到京劇流派的傳承問題,有壹精辟見解。他認為譚鑫培、汪桂芬、孫菊仙三人,都是程長庚的傳人,但同時也具有他們各自的特色。如果這三個人都師學程長庚,那麽這三位表演藝術家就不可能獨自開創壹派了。此外,他對楊小樓、梅蘭芳等也有類似的評價。

作者對當時社會名流,只突出肯定了天津南開學校的創辦人嚴修(字範孫),認為他品德高尚,學問淵博,辦教育事業嘉惠後世,在上編結尾處對他表彰不遺余力。而對戲曲演員,則對梆子演員賈璧雲(後亦兼演皮黃)贊譽備至,不僅評論其藝術水平高,而且對其人品更揄揚不已,是彼時德藝雙馨的表率。從而看出淩霄先生在老壹輩學者中,無論是思想水平還是價值觀念,都是位居前列的。

此書我前後讀了兩遍。竊以為它是壹部可讀性很強的“紀實”小說,值得用壹點時間去披閱玩味。現在同心出版社把這部沈埋已久的優秀讀物付梓問世,確是壹件功德無量的事。

徐淩霄遺作塵封70年終出版

信報訊民初著名記者徐淩霄所著的京味長篇紀實小說《古城返照記》近日已由同心出版社出版發行。

徐淩霄原名徐仁錦,從1910年起,他從事新聞工作三十余年,撰寫過大量通訊和評論,先後擔任過《京報》、《晨報》、《大公報》的副刊主編和《時報》駐京記者等職,並與黃遠生、邵飄萍壹起被當時的新聞界並稱為"報界三傑"。

1928年徐淩霄所著的《古城返照記》開始在上海《時報》上連載,小說壹經刊出就得到了各方面的好評。《古城返照記》從1793年英國使臣到熱河行宮覲見乾隆皇帝所引起的壹系列糾葛寫起,到袁世凱稱帝失敗結束,跨越了壹百多年的歷史。全書***分上下兩卷,上卷主要描寫的是宦海興衰浮沈,反映了袁世凱稱帝前後政治舞臺上的風雲人物明爭暗鬥的種種鮮為人知的故事,下卷記述了京劇的發展、變遷和著名演員譚鑫培、梅蘭芳的"走紅"史等,從壹個側面反映了京城的民俗風情和三教九流的生活狀態。

由於種種原因,小說連載完成後未得到及時出版,後又因多次戰亂而壹直被擱置,而作者徐淩霄也於1961年去世。直到今年,《古城返照記》在塵封了近70年後終於由同心出版社出版。著名新聞史專家方漢奇曾稱"《古城返照記》是壹部全面了解清末民初北京生活的百科全書,是可以和《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孽海花》等名篇比肩的煌煌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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