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瑣憶》的原文:
魯迅先生有兩句詩:“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這是他自己的寫照,也是他作為壹個偉大作家的全部人格的體現。當我還不曾和他相識的時候,時常聽到有人議論他:“魯迅多疑。”有些人還繪聲繪色,說他如何世故,如何脾氣大,愛罵人,如何睚眥必報。
總之,魯迅是不容易接近的,還是不去和他接近好。中國有句成語,叫做“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壹次壹次的造謠毀謗,也可以將真相埋沒。我於是相信了,不敢去接近他。不過也曾有過壹個時期,的確很想見見魯迅先生。
壹九三三年至壹九三四年之間,魯迅先生經常在《申報》副刊《自由談》上寫稿,攻擊時弊,為了避免反動派的檢查,他不斷更換筆名。我當時初學寫作,也在這個副刊上投稿,偶爾寫些同類性質的文章。
我的名字在文藝界是陌生的,由於產量不多,《自由談》以外又不常見,那些看文章“專靠嗅覺”的人,就疑神疑鬼,妄加揣測起來,以為這又是魯迅的化名。他們把我寫的文章,全都記在魯迅先生的名下,並且施展叭兒狗的伎倆,指桑罵槐,向魯迅先生“嗚嗚不已”。
自己作的事情怎麽能讓別人去承擔責任呢?我覺得十分內疚,很想當面致個歉意,但又害怕魯迅先生會責備我,頗有點惴惴不安。正當想見而又不敢去見的時候,由於壹個偶然的機緣,我卻不期而遇地晤見了魯迅先生,互通姓名之後,魯迅先生接著說:
“唐先生寫文章,我替妳在挨罵哩。”
壹切都在意料之中,壹切又都出於意料之外。我立刻緊張起來,暗地裏想:這回可要挨他幾下了。心裏壹急,嘴裏越是結結巴巴。魯迅先生看出我的窘態,連忙掉轉話頭,親切地問:
“妳真個姓唐嗎?”
“真個姓唐,”我說。
“哦,哦,”他看定我,似乎十分高興,“我也姓過壹回唐的。”
說著,就呵呵地笑了起來。
我先是壹怔,接著便明白過來了:這指的是他曾經使用“唐俟”這筆名,他是的確姓過壹回唐的。於是,我也笑了起來。半晌疑雲,不,很久以來在我心頭積集起來的疑雲,壹下子,全都消盡散絕了。
從那壹次和以後多次的交談中,魯迅先生給我的印象始終是:平易近人。他留著濃黑的胡須,目光明亮,滿頭是倔強得壹簇簇直豎起來的頭發,仿佛處處在告白他對現實社會的不調和。然而這並不妨礙他的平易近人,“能憎,才能愛。”
或者倒可以說,恰恰是由於這壹點,反而更加顯得他的平易近人了吧。和許多偉大的人物壹樣,平易近人正是魯迅先生思想成熟的壹個重要的標誌。
對待青年,對待在思想戰線上壹起作戰的人,魯迅先生是親切的,熱情的,壹直保持著平等待人的態度。他和青年們談話的時候,不愛使用教訓的口吻,從來不說“妳應該這樣”、“妳不應該那樣”壹類的話。他以自己的行動,以有趣的比喻和生動的故事,作出形象的暗示。
讓人體會到應該這樣,不應該那樣!有些青年不懂得當時政治的腐敗,光在文章裏誇耀中國地大物博;看得多了,魯迅先生嘆息說:“倘是獅子,誇說怎樣肥大是不妨事的,如果是壹口豬或壹匹羊,肥大倒不是好兆頭。”
有些青年壹遇上誇誇其談的學者,立刻便被嚇倒,自慚淺薄;這種時候,魯迅先生便又鼓勵他們說:“壹條小溪,明澈見底,即使淺吧,但是卻淺得澄清,倘是爛泥塘,誰知道它到底是深是淺呢?也許還是淺點好。”
記得在閑談中,魯迅先生還講起壹些他和青年交往的故事,至於自己怎樣盡心竭力,克己為人,卻絕口不提。他經常為青年們改稿,作序,介紹出書,資助金錢,甚至壹些生活上瑣碎的事情,也樂於代勞。
有壹次,我從別處聽來壹點掌故,據說在北京的時候,有個並不太熟的青年,靴子破了,跑到魯迅先生住著的紹興縣館,光著腳往床上壹躺,卻讓魯迅先生提著靴子上街,給他去找人修補。他睡了壹覺醒來,還埋怨補得太慢,勞他久等呢。
“有這回事嗎?”我見面時問他。
“呃,有這回事,”魯迅先生說。
“這是為的什麽呢?”
“進化論嘛!”魯迅先生微笑著說,“我懂得妳的意思,妳的舌頭底下壓著個結論:可怕的進化論思想。”
我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進化論牽制過我,”魯迅先生接下去說,“但也有過幫助。那個時候,它使我相信進步,相信未來,要求變革和戰鬥。這壹點終歸是好的。人的思想很復雜,要不然……妳看,現在不是還有猴子嗎?嗯,還有蟲豸。我懂得青年也會變猴子,變蟲豸,這是後來的事情。
現在不再給人去補靴子了,不過我還是要多做些事情。只要我努力,他們變猴子和蟲豸的機會總可以少壹些,而且是應該少壹些。”
魯迅先生沈默了,眼睛望著遠處。
如果把這段話看作是他對“俯首甘為孺子牛”的解釋,那麽,“橫眉冷對千夫指”呢?魯迅先生對待敵人,對待變壞了的青年,是決不寬恕,也決不妥協的,也許這就是有些人覺得他不易接近的緣故吧。
據我看來,“橫眉冷對”是魯迅先生壹生不懈地鬥爭的精神實質,是他的思想立場的概括。就戰鬥風格而言,又自有其作為壹個成熟了的思想戰士的特點。他的氣度,他的精神力量,在面對任何問題的時候,仿佛都有壹種居高臨下的優勢:從容不迫,遊刃有余。
諷刺顯示他進攻的威力,而幽默又閃爍著反擊的智慧。對社會觀察的深刻,往往使他的批判獨抒新見,入木三分。魯迅先生的後期雜文,幾乎都是諷刺文學的典範,他的談話,也往往表現了同樣的風格。
日本占領東北以後,國民黨政權依賴美國,宣傳美國將出面主持“公道”,結果還是被人家扔棄了。當宣傳正在大吹大擂地進行的時候,魯迅先生為我們講了個故事,他說:“我們鄉下有個闊佬,許多人都想攀附他,甚至以和他談過話為榮。
壹天,壹個要飯的奔走告人,說是闊佬和他講了話了,許多人圍住他,追問究竟。他說:‘我站在門口,闊佬出來啦,他對我說:滾出去!’”聽講故事的人莫不大笑起來。還有壹次,國民黨的壹個地方官僚禁止男女同學,男女同泳,鬧得滿城風雨。
魯迅先生幽默地說:“同學同泳,皮肉偶而相碰,有礙男女大防。不過禁止以後,男女還是壹同生活在天地中間,壹同呼吸著天地中間的空氣。空氣從這個男人的鼻孔呼出來,被那個女人的鼻孔吸進去,又從那個女人的鼻孔呼出來,被另壹個男人的鼻孔吸進去,淆亂乾坤。
實在比皮肉相碰還要壞。要徹底劃清界限,不如再下壹道命令,規定男女老幼,諸色人等,壹律戴上防毒面具,既禁空氣流通,又防拋頭露面。這樣,每個人都是……喏!喏!”我們已經笑不可抑了,魯迅先生卻又站起身來,模擬戴著防毒面具走路的樣子。
這些談話常常引起我好幾天沈思,好幾次會心的微笑,我想,這固然是由於他采取了諷刺和幽默的形式,更重要的,還因為他揭開了矛盾,把我們的思想引導到事物內蘊的深度,暗示了他的非凡的觀察力。
我又想起壹件事情。我的第壹本書,最初也是經魯迅先生介紹給壹家書店,而後又由另壹家拿去出版了的。當時因為雜誌上壹篇《閑話皇帝》的文章,觸犯了日本天皇,引出日本政府的抗議,國民黨政權請罪道歉,慌做壹團,檢查官更是手忙腳亂,正在捧著飯碗發抖。
書店把我的原稿送去審查,凡是涉及皇帝的地方,不管是中國的還是外國的——從秦始皇到溥儀,從凱撒大帝到路易十六,統統都給打上紅杠子,刪掉了。好幾處還寫著莫名其妙的批語。我壹時氣極,帶著發還的原稿去見魯迅先生,把這些地方指給他看。
“哦,皇帝免冠啦!”魯迅先生說。
“您看,還給我加批呢。強不知以為知,見駱駝就說馬腫背,我真不懂得他們為什麽要講這些昏話!”
“騙子的行當,”魯迅先生說,“總要幹得像個騙子呀。其實他們何嘗不知道是駱駝,不過自己吃了《神異經》裏說的‘訛獸’的肉,從此非說謊不可,這回又加上神經衰弱,自然就滿嘴昏話了。”
魯迅先生站起身,在屋子裏踱了幾步,轉身扶住椅背,立定了。
“要是書店願意的話,”他說,“我看倒可以連同批語壹起印出去。過去有欽定書,現在來它壹個官批集,也給後壹代看看,我們曾經活在什麽樣的世界裏。”
“還要讓它‘流芳’百世嗎?”
“這是官批本,”魯迅先生認真地說,“妳就另外去印妳自己的別集。快了!壹個政權到了對外屈服,對內束手,只知道殺人、放火、禁書、擄錢的時候,離末日也就不遠了。他們分明的感到:天下已經沒有自己的份。
現在是在毀別人的、燒別人的、殺別人的、搶別人的。越是兇,越是暴露了他們卑怯和失敗的心理!”
聽著魯迅先生的談話,昏沈沈的頭腦清醒過來,我又覺得精神百倍了。在苦難的夢魘壹樣的日子裏,魯迅先生不止壹次地給我以勇氣和力量。他的深刻的思想時時散發出犀利的光彩。說話時態度鎮靜,親切而又從容,使聽的人心情舒暢,真個有“如坐春風”的感覺。
“如坐春風”,唔,讓人開懷令人奮發的春風呵!每當這種時候,我總是壹面仔細地吟味著每句話的含義,壹面默默地抑制著自己的感情。不然的話,我大概會呼喊起來。真的,站在魯迅先生面前,我有好幾次都想呼喊,我想大聲呼喊:我愛生活!我愛壹切正義和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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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賞析:
《瑣憶》作者沒有用長篇大論或重大的事件來論述和表現魯迅怎樣崇高,怎樣偉大,而是用自己所經歷的事情,通過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感,細致入微地刻畫了魯迅的性格。壹些事情看來似乎不十分重要,而且彼此也沒有什麽緊密的關連,正如作者自己所說只不過是些“瑣憶”。
但實際上它們都包含著深刻的意義,都反映出魯迅性格的重要方面,本質方面;這就是文章開頭就點出的魯迅自己的兩句詩——“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這兩句詩不但如《瑣憶》作者所說是魯迅“自己的寫照”,“是他作為壹個偉大作家的全部人格的體現”。
也是《瑣憶》全文所要集中表現的題旨。實際上,《瑣憶》就是圍繞著這兩句詩展開的,許多具體事例都是為了表現魯迅性格的這兩個重要方面。文章開頭就引用了這兩句詩,中間又重復引用,可以說這兩句詩在全文中起到提綱挈領的作用。
在《瑣憶》中,作者著意寫了魯迅是怎樣平易近人。特別是對待青年,他更是熱情關懷,耐心幫助,真正做到愛護備至。《瑣憶》的作者自己就是受魯迅影響,得到魯迅熱情關懷和幫助的青年作家之壹;他後來在文學事業上特別是在雜文創作方面取得的成就,是和魯迅分不開的。
據作者在另壹篇文章《第壹次會見魯迅先生》(收入《向魯迅學習》,1953年平民出版社)寫到,他初次和魯迅晤面,是在上海三馬路壹個叫古益軒的菜館裏,是在由《申報·自由談》的主編黎烈文宴請撰稿人的席上;那時他“還是二十歲左右的青年”。
在這之前,作者雖未能與魯迅結識,卻對魯迅仰慕已久。特別是他當時也寫雜文,發表時署名“唐弢”,因而被人疑為魯迅,這就使他不期而然和魯迅聯系在壹起。從而不但結識了魯迅,而且有可能更直接地受到魯迅的教誨,從更近的距離親身感受到魯迅思想、人格的溫暖。
文章反復強調:“對待青年,對待在思想戰線上壹起作戰的人,魯迅先生是親切的,熱情的,壹直保持著平等待人的態度。”的確,魯迅對待青年,何止是“親切的,熱情的,壹直保持著平等待人的態度”。
他簡直用自己的全部心血去哺育他們,盡自己的最大可能去創造條件以便讓他們健康成長,為了保護他們而同壹切反動邪惡勢力作堅決的鬥爭。他很早就積極支持青年學生的愛國主義鬥爭,在女師大事件和“三·壹八”慘案中,始終站在鬥爭前列。
他幫助青年組織文藝社團,辦刊物,耐心為青年看稿、改稿,甚至抄稿;他傾自己的全力解決青年的困難,大至政治上的保護,小至經濟上的支援。青年們視魯迅為導師,而他卻從不以導師自命。《瑣憶》所舉魯迅怎樣對青年諄諄教導,循循善誘的事例,只不過千百中之壹二。
早在五四時期,魯迅在《我們現在怎樣做父親》壹文中就說過這樣的話:“自己背著因襲的重擔,肩住了黑暗的閘門,放他們到寬闊光明的地方去;此後幸福地度日,合理的做人。”後來他又對許廣平說過:“我好像壹只牛,吃的是草,擠出的是牛奶,血。”
(轉引自許廣平《獻辭》)《瑣憶》中還提到魯迅替壹個不太熟的青年上街修補靴子的事,不正具體說明了魯迅對待青年的寬厚、慈愛,確實是偉大的“孺子牛”嗎?
魯迅對青年的認識是有壹個發展過程的。起初,他相信進化論,以為青年必勝於老年,將來必勝於現在,因而對青年缺乏階級分析。壹直到壹九二七年蔣介石發動了“四·壹二”反革命政變,由於激烈的階級鬥爭事實的教訓,魯迅才完全認識到對待青年也要作具體分析。
用他自己的話說,是“目睹了同是青年,而分成兩大陣營,或則投書告密,或則助官捕人的事實!我的思路因此轟毀。”(《三閑集·序言》)這也就是為什麽當《瑣憶》作者問到魯迅替不太熟的青年修補靴子壹事時,魯迅會“微笑著打趣”承認自己是“進化論嘛”,
並且接下去嚴肅地說:“進化論牽制過我……但也有過幫助。”這說明,魯迅是嚴於解剖自己的。他說過:“我的確時時解剖別人,然而更多的是無情面地解剖我自己”(《墳·寫在“墳”後面》)。他從來不隱瞞自己思想中的弱點、缺點,不否認自己走過的曲折的道路。
這也說明,魯迅分析問題不搞絕對化;而是從正反兩方面來看待進化論對自己的影響。《瑣憶》雖然只是記了壹個“掌故”,只是寫了魯迅由此而發的壹點議論,卻接觸到魯迅最重要的思想,突現了魯迅的作風和性格。
“在現在這‘可憐’的時代能殺才能生,能憎才能愛,能生與愛,才能文。”這是魯迅在逝世前壹年在壹篇題為《七論“文人相輕”——兩傷》中說的話。魯迅有鮮明的階級感情,在熱愛人民大眾,愛護革命同誌的同時,對各色各樣的敵人懷著強烈的憎恨。
正如人們所說,魯迅像壹團火,他給人民以光亮和溫暖,卻無情地燒向敵人。《瑣憶》在論魯迅平易近人時,也引用了上面提到的話,並且用了很大篇幅寫魯迅對待敵人的態度:“魯迅先生對待敵人,對待變壞了的青年是決不寬恕,也決不妥協的。”
值得指出的是,作者沒有用很多筆墨寫魯迅對待敵人是怎樣地“怒目而視”,而是主要寫了他的幽默和諷刺的才能,突出了壹個“冷”字。這表現了作者對魯迅戰鬥精神和風格的深刻了解。魯迅在世時,很多人說魯迅喜歡“冷嘲熱諷”。
的確,“橫眉冷對”就包含了對敵人最大的輕蔑和冷嘲,諷刺幽默也就是最尖銳最典型的冷嘲方式。過去有些人總喜歡把魯迅描繪成“金剛怒目”式;“文化大革命”當中,更是把魯迅歪曲成只知道“打!打!作戰!作戰”的人。
很多人不知道魯迅不但對自己人,對人民是平易自然、慈祥可親的,就是在對敵鬥爭時也並不是只知道壹味地斥責,有時卻是談笑風生,嬉笑怒罵,皆成文章的。這正是“壹個成熟了的思想戰士的特點”。
《瑣憶》作者根據自己同魯迅的實際接觸,自己對魯迅的了解和理解,才著意刻畫了魯迅作為偉大的革命家、思想家、文學家的戰鬥特點,魯迅遠比壹般戰士更豐富深刻,更生動靈活。
《瑣憶》是壹篇回憶性散文,和壹些寫景抒情的散文不同,它重在回憶、懷念人物,重在表現人物的思想性格。作者運用了多樣的藝術手法,其中包括用對比的手法,寫人物的外貌與寫人物的內心相結合的手法,通過具體事例展示人物精神性格的手法,以及適當地插入壹些議論的手法等等。
寫對魯迅的敬愛,不是壹開頭就寫這種感情,而是先寫由於聽見壹些人的歪曲、誤解,未見魯迅之前對魯迅就有相當的敬畏,壹旦見面,誤解全然冰釋。這壹對比,壹下把感情燃燒到熾熱點,使人對魯迅的慈祥、平易堅信不移,產生“確乎如此”的藝術效果。
從結構說,這樣起頭,也給人不同凡響的新鮮感。文章表現魯迅的精神,自始至終突出了魯迅“橫眉冷對千夫指”和“俯首甘為孺子牛”兩個方面,把對青年的愛護、教導和對敵人的憎惡、諷刺對照著寫,既全面真實地表現了魯迅的偉大,又使人對魯迅產生深刻的印象。
對於魯迅,作者四次描寫了他的面貌舉止,不但增加了讀者對魯迅的直接具體的印象,而且很好地展現了魯迅的性格情緒和豐富的內心世界。“濃黑的胡須”,“明亮的目光”,“滿頭是倔強得壹簇簇直豎起來的頭發”,正襯出了壹位堅定、沈著、勇猛、頑強的戰士的性格。
在讀到進化論後出現的“沈默”、“眼睛望著遠處”不正說明魯迅對自己走過的道路是怎樣反復地總結過,是怎樣嚴肅認真地對待,而在總結了經驗教訓之後,又怎樣信心百倍地展望著未來嗎?對國民黨地方官僚的荒謬的嘲笑。
既表現了魯迅幽默開朗的性格,也表現了他對當事者的極大輕蔑。古人說:“言為心聲。”《瑣憶》作者寫魯迅的思想性格,寫他的博大胸懷、鮮明愛憎和犀利的政治眼光,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借助了對魯迅面貌和言談舉止的生動描繪的。
總觀《瑣憶》全篇,可以看到作者對魯迅精神的精辟透徹的認識;感到他對魯迅深深的懷念之情,壹種最純真、虔誠、崇高的感情。《瑣憶》其實是憶而不瑣,它表現了深刻的思想和豐富的內容,對我們認識魯迅和研究魯迅有著重要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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