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乎摸遍了現場的所有東西,但並不順利。除了那個黑色編織袋,我們沒有發現其他有價值的信息,甚至方向盤上也沒有發現指紋。
老警察顯然對結果不滿意。這時,他滿是皺紋的額頭上露出了壹些汗珠。他不時環顧四周,也許他還沒有放棄,希望能找到壹些自己錯過的地方。
警戒線外的車輛越來越多。畢竟這是主幹道,還有幾個路人圍著圈,看熱鬧。老警察收起發散的眼神,拿出手機,在離我3、4米遠的地方搖搖晃晃地打了個電話。
這是怕我偷聽嗎?我不禁苦笑,但我很可能也會這樣做。
我擺弄著塑料手套,壹瞬間,壹種疲憊感占據了我的身體。我不知道老警察什麽時候會打電話來,所以似乎沒有必要在這裏等。於是我想回到我的車上,可是還沒邁出我的步伐,突然發現他的表情變了。剛才老謀深算的樣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慌和焦慮。
這是電話。妳發現什麽了嗎?在這種沒頭沒尾的情況下,估計任何身處其中的人都會變得不正常。這就是世界,意想不到的事情隨時可能發生。突然想躲得遠遠的,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就在我準備離開的時候,老警察突然慌慌張張的掛了電話,急切的叫住我,怕我消失。
不得已,我只好呆在原地,低著頭,虛弱地回應。
“小夥子,妳的肩膀受傷了。。。看起來不輕啊”老警察看著我的肩膀,不正經的問我。“那語氣,那眼神,往好裏說是關心妳,往壞裏說是懷疑妳。
“沒事,只是踩了壹下剎車,不嚴重。”我撒了個謊,整理了壹下衣服,避免肩膀上的傷口被他看到。萬壹這事傳出去,不是怕他為難我。我還能因此被拘留嗎?我擔心像裹腳這樣麻煩的過程。光是解釋就夠我喝壹壺了。畢竟不是普通的傷口。
老警察半信半疑,想在本子上記點什麽,卻沒記下幾個字。然後他直勾勾的盯著我,好像能看穿我的心,生怕我籠子裏的獵物又跑了。
“妳抽煙嗎?”老警察拿出兩支煙,壹支給我,壹支給他的嘴。
“對不起,請自便,我做不了這個。”我撓了撓頭,覺得不抽煙真的不方便。很多朋友是通過遞煙認識的。至此,我覺得自己漸漸暴露了,還是趁早離開的好。
“哦,”老警察眼睛壹歪,於是掏出打火機,點燃自己的,平靜地吐了個煙圈。好像完全不在乎我說什麽,這個時候氣氛有點沈悶。抽了差不多半根,我好像放棄了顧慮,開始現場整理資料。我的目光也轉移到了其他地方。突然,那個裝滿殘肢的黑色塑料袋好像動了壹下,讓我壹下子興奮起來。
低頭看看表,已經快下午壹點了。我想提醒壹下老警察,他中午還餓著呢,可以走了嗎?但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的出現突然讓我想起了達利,想起了劉隊,尤其是達利。他的電話打不通,還沒回復。發生了什麽事?而且,眼前的這場車禍,現在也是疑點重重。為什麽會發生在我身上?看著警戒線外緩緩通過的車流,就像生活中的各種不確定性,隨波逐流的無奈,很迷茫。所以我終究沒有說話。
此時交通局的保潔工程車已經到了,外面排隊的車越來越多。交通因為擁堵越來越慢,場面顯得有些躁動。
老警察大概是覺得時間不早了,示意我走,叫我路上小心。他要和交通局的同事處理壹些事情才能撤離。我有點沮喪,於是做了個再見的手勢,向我的車走去。
我把車開進了車道,油門還沒擡,我就透過反光鏡看到老警察還在跟交通局的人說著什麽,搞得我壹頭霧水。其實他也不容易,都是那些年讓人意外和順利。
這壹次,我小心翼翼地開車。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我最喜歡的面館治胃。那裏還是老樣子,復古的裝修風格,復古的美食味道。而且離市醫院不遠。好久沒和小蘭壹起吃飯了。
這時我打開手機,發現有三個未接電話,都是小蘭打來的,我馬上回電。響了兩聲後,電話接通了。
“曉蘭,我剛才看到妳的電話了。吃飯了嗎?”
“有點晚了。我已經吃過了。妳去過陳醫生那裏嗎?”
“別提了,從他那裏出來後,我遇到了車禍。。。"
“什麽?!"聽著這個聲音,她變得很不安。
所以我給了她事故的大致情況。當她知道我沒有任何問題時,她松了壹口氣。然後,我想談談上午在陳醫生那裏的情況。在開始之前,她必須掛斷電話,然後再去上班。
當我壹個人吃完飯買單的時候,發現收銀員已經換了零錢。問了才知道,小出納結婚了。
到了車上,有點失望,就打開音響想聽聽廣播。但我撥了幾次頻率,都找不到正常的電臺聲音。收音機在車禍中損壞了嗎?算了,這車和我壹樣,受傷了,也算是互相欣賞的。
於是我無奈的關掉音響,直接去了我的公寓。沒走多遠,手機突然響了,顯示壹個本地座機號碼。
"妳好,是李向東先生嗎?"
“妳是?。。。"我猶豫了。電話裏是壹個陌生的女聲,我就問了。
“這是警察局的服務臺。請立即來我局配合案件調查。到達後請與郭警官聯系。”
什麽郭警官?郭德綱?這也限制人身自由?剛想多問幾句,那邊卻已經掛斷了。很明顯,這是警方的電話。也許車禍案有了新進展?我看了壹眼掛在擋風玻璃上的保護性護身符,他搖晃它的樣子提醒我,事情沒那麽簡單。可能我真的被當成嫌疑人了,這就鬧大了。我忍不住咒罵那個老警察。
轉念壹想,解決了嗎?妳想給我壹個解釋嗎?但電話裏明確說要配合調查。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為了避嫌,我掉頭直奔派出所。
喝了壹杯茶後,我到達了警察局。每個地方的警察局門面都差不多,都是藍白色調,和美國警匪片裏莊重的黑色完全不同。
人到這種地方,尤其是被叫的人,肯定是害怕的,肯定沒什麽好事。我不壹樣。我很自然地進來解釋了我的目的。我沒有被安排在等候室,而是直接去了辦公室。我看到辦公室裏有壹個人,不禁驚呆了。這個人剛認識我,我苦笑了壹下,真的很困擾。
“來,請坐。”那位老警察給我讓座。
由於是熟人,我壹點也不客氣,坐在他對面。把手放在膝蓋上,先環視壹下房間。墻上居然掛著壹面獎旗,上面印著“匡正正義”四個大字。好像有點能力。既然如此,妳為什麽叫我來這裏?顯然與我無關。
老警察看到我不說話,只是在屋子裏四處盯著,咳嗽了壹聲。
“郭隊,妳又打電話給我是什麽意思?案子解決了嗎?還是說。。。"看到他要發飆,我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小李,別擔心!實際上,我叫妳過來。。。"
“小子,不用叫妳去審訊室就夠照顧妳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老警察沒說完,突然後面傳來幾個字。回頭壹看,壹個看起來很溫柔的蛋子瞪著我。
雖然這些話不好聽,在平時,我壹點都不在意,但是今天,我突然失去了理智。我得罪什麽仙女了嗎?壹直被我壓抑的情緒被這個同行點燃了。這個時候我就受不了這種窩囊的精神,以為妳就是洋蔥,惡霸就是欺負我。
我站了起來,我的拳頭不覺得緊。
“妳是誰?我就納悶了,妳怎麽了?”,我毫不示弱,厲聲回答。如果不是因為老郭的緣故,我可能在這個時候開槍打死他。
“小王,妳去看看胡同口的糾紛案。如果我們不負責,讓他們去報警。”老郭用右手擦了擦桌子,好像桌子上有什麽臟東西。
新兵蛋子狠狠瞪了我壹眼,意猶未盡的轉身出去了。
“小李,對不起,年輕人生氣了。別理他。再說說我們的吧。”說著,老郭拿起壹支煙,給了我壹支。他突然想起我不抽煙,於是咧嘴壹笑。“看看我的記憶。。。"
老郭對新兵的態度和他剛剛遞給我壹支煙的方式幾乎平息了我的憤怒,我對他的好感也增加了幾分。
但令我驚訝的是,他今天似乎沒怎麽提車禍的事,反而對我很感興趣。這是什麽歌?想起來只有兩種人有這種待遇,要麽是公眾明星,要麽就是有點不好。此時此地,除了嫌疑人,沒有其他可能。很明顯,我不是第壹個,所以在第二個裏,我覺得後背有點涼。
“妳可以在車禍現場看到這種技能。妳當過兵?”老郭開始詢問我的背景。外面時不時有爭吵。
這次我沒有猶豫。都到這個地步了,沒必要隱瞞。我暴露了某市國際刑警的身份。
“妳說妳是城市支隊的?”,老郭跳過壹個不可思議的表情,原本彎著的背立刻站起來。
“嗯,我壹開始不想說,怕耽誤妳工作,而且我現在在休假,不想惹麻煩!”我微微僵硬的笑了笑,尤其是看到他的反應,讓我覺得有點不自然。
“明白。。。明白,妳等我,”老郭說著,沈默了壹會兒後,走出了辦公室。
我的工作環境和這個差不多。這個時候,就剩下我壹個人了。腦子壹片空白,內心出奇的平靜。似乎壹個人習慣了在黑暗中行走。雖然路線還很模糊,但不會讓我緊張,我會在黑暗中默默選擇繼續前行。
大約十分鐘,老郭慌慌張張回來了。我偷偷看了壹眼,當我沒有再正視他的時候,他的表情顯得異常沈重。有什麽新東西嗎?
“對不起,讓妳久等了,不過我沒事,就讓妳去那裏,有機會請妳賠罪。”這壹開口,雖然恢復了她臉上的壹些神采,其實是在抓人,讓我覺得很意外。
“妳剛才去打電話了?想驗證我的身份?這還能是假的?”我被他的變化搞糊塗了。我懷疑他打電話給團隊。
“不,不,是別的東西。。。 "雖然臉上還帶著笑容,但就是掩飾不住那種不自然的感覺。完全變了樣的老郭對我隱瞞了什麽?
我想再次撬開老郭的嘴。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新兵就進來了,他們還是兇狠地看著我。那樣的話,我只希望我能盡快離開。
原本還不想在這裏多呆壹會兒,現在老郭低著頭,似乎在故意掩飾,不想對我說什麽。從這種情況來看,真的沒必要再待下去了。我走出辦公室,在樓道裏經過的時候,好像整個派出所的人都用壹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就像被脫光了衣服在大街上炫耀壹樣。
坐在車裏,我松了壹口氣。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壹開始壹切都很正常,但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開得很慢,略顯冷清的窗外,壹切如常,沒什麽特別。
棕色的外墻真的很酷。來到小區,已經是下午了,壹些小學生已經放學回家了。小區頓時熱鬧起來。我越來越覺得有點孤獨。
當我來到我的公寓打開門時,我遇到了壹件奇怪的事情,在門和地板之間發現了壹張紙。我下意識地往身後看了看,趕緊進屋檢查了每個房間,都沒人。
於是我拿起紙打開了它。上面打了幾個字,“6月23日中午,竈神,4棟”。這個日期是明天。沒有簽名,沒有聯系方式,沒有字體,沒有內容。這是讓我明天中午去吃飯的,但為什麽這麽神秘?是小蘭嗎?我立刻否認,要是她能這樣就好了。但她還能是誰呢?會不會是大力?他來B市了?我打開手機,撥通了強大的手機號碼。
"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提示音冷冷的提醒我,聯系不上達利了。
那就不應該大力。如果他想找我,他會直接打電話給我。他不會鬧,也不會關機,除非手機電量低。我懶得去想。我打開電視,看了壹些無聊的節目。突然很希望小蘭今晚能來。我回頭看了看門口。小蘭今晚會來嗎?
不知不覺,我睡著了。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墻上的時鐘顯示已經是晚上9點了。房間很暗,唯壹的光線來自電視屏幕。我趕緊開燈,啪的壹聲。房間裏光線充足,我下意識地環顧四周。我是唯壹壹個。
隨便吃了點東西,給傷口換了藥,汗味提醒我要洗澡了。突然覺得活著真的好累。
第二天,我睜開眼睛,發現只有我壹個人在床上。我在想什麽?顯然小蘭昨晚沒來。於是突然很期待中午的約會。洗完,換了衣服,上了我的車,直奔竈神。
路上我還在想,誰要見我,誰不是在開玩笑?突然覺得有點無力,就出來了。其實也沒什麽好開玩笑的。如果有人想傷害我怎麽辦?這不是老虎嘴裏的羊嗎?我下意識的看了幾遍後視鏡,後面沒有車跟著我。多年的警察工作告訴我,還是小心為好。
雖然我們習慣了各種各樣的巧合,但是壹個城市的各種檔案裏都有這樣的例子。因為信息收集的原因,我們通常會關註與案件無關的異常事件。有些已經變得無關緊要,有些真的發展成了破案的關鍵。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特別慌。
我漸漸駛進了商業街,發現兩邊的商戶很多。找到竈神真的不容易。最後,在壹棵枝繁葉茂的榕樹後面,我發現了壹個不大不小的店面,有壹對橫匾,上面寫著“竈神”四個字。
我找到壹個停車的地方,來到商店門口。走近了才發現精神真的很好。
“妳有幾個人,先生?”門口的服務員看到我進來,帶著職業的微笑問我。
“嗯。。。我朋友訂了4號桌。”我忍不住往裏面看了看,心想能不能問問服務員那個神秘人姓什麽。但轉念壹想,如果是刻意隱瞞,也未必可信,還是算了吧。
“好的,請到裏面去!”服務員指了指裏面,示意我進去。
我在說話的時候發現了4號桌,很小,最多5個人用。旁邊是香案,上面有壹尊泥塑,是廚房之王。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泥巴形象本來應該是端莊厚重的,但此時卻感覺有些奇怪,尤其是那張似笑非笑的臉,讓人很不舒服。
就在我思考人生的時候,突然有人拍了壹下我的肩膀。
我奶奶,哪個孫子跟我玩陰的?我痛得兩眼發黑,差點暈過去。
“2個小時?東子?是東子!妳怎麽了?”我正準備揮出右拳,側身踢左腿,給他壹個金鐘罩。動作還沒發出來,就看到身後壹個大胖子壹臉無辜的表情,我楞住了。
二小是我小時候被人叫的外號。說起這個昵稱的由來,我有點無奈,因為它來自於壹個填字遊戲。有壹次,幾個同學在壹起玩謎語,輪到我了。謎語是,兩個小孩,頭上長著草。我沒猜。結果生吃了幾瓣蒜,哭了。之後他們就叫我老二,老二。想想真的很煩。
此時,我前面那個胖乎乎的家夥叫我二小學生,疼得我跌跌撞撞。他立刻抱著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看看這個,胖嗎?
“顧建國?”我下意識的問,其實心裏已經認定是他了。
“認了?黃花菜涼了!”胖子咧著嘴傻笑,這讓他的胖臉更大了。沒錯,就是那個胖子,顧建國。
“好妳個胖子,差點害死妳爺爺,哎喲。。。"我用力在他左胸打了壹拳,沒想到又疼了。這些都是他看到的。
“別動,別動,壞了!”我趕緊把他推開。胖子看到我的痛苦就咬牙切齒,躡手躡腳地走過來用滾動的胳膊抱著我。我立刻感覺很糟糕。這胖子壹向輕佻,好事能讓他努力。眼看他就要得逞,我趕緊躲開了。妳做夢去吧。我不想先死而不付我的野心。
不過,此時能見到胖子,我懸著的心終於松了壹口氣。壹次偶然的機會,我看到竈王爺兩邊也有福聯,上面寫著:天道好言,下回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