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們的哥哥,是伊麗莎白在聚會中唯壹壹個覺得滿意的。他對簡的擔心不明而喻,對她的關照也是分寸得體,而且他們盡量避免簡產生自己是個外來者的念頭,盡量讓她覺得她也是這個大家庭中的壹份子。除了他之外再沒有更多的關註。賓利小姐壹直盯著達西先生,但伊麗莎白卻沒有。至於赫斯特先生,坐在伊麗莎白的旁邊,他天性懶散,只是喜歡坐在那裏安靜地吃吃喝喝、玩玩紙牌。當他發現伊麗莎白喜歡把壹份食物吃得壹粒不剩時,他也沒說什麽。
晚餐結束之後伊麗莎白馬上回到了簡的臥室,但賓利小姐卻指責她這麽快的離開了房間,有點不合禮節。她的態度可以說是非常糟了,可以稱之為壹種驕傲和粗魯的結合體。她說伊麗莎白不茍言笑、沒有風度、沒有品味、沒有美感。赫斯特夫人也是同樣的意見,並且還加了壹點。
“簡單說,她沒什麽可以值得推崇的,除了她是壹名出色的步行者之外。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今天早上她來的時候的那副樣子。看起來就像個野人。”
“的確,路易莎。我再同意不過這個觀點了。簡直是荒謬至極!為什麽因為她的妹妹得了感冒就要穿過整個鎮來找她?看看她那壹團糟的頭發。”
“是的,還有她的襯裙。我希望妳們能看到她的襯裙,我確定六英尺的地方全都沾滿了泥漬,長袍都沒辦法來遮擋它們。”
“妳描述的實在是太形象了,路易莎。”賓利先生說,“但這壹切我都沒有關註。我註意到伊麗莎白小姐今天早上進來的時候那副愉悅的神情。她那充滿汙漬的襯裙倒沒能引起我的註意。”
“我敢肯定,達西先生,妳肯定看到了。”賓利小姐說,“我想妳肯定也不希望妳的姐妹們也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大家面前吧。”
“那是肯定的。”
“不管走了3英裏,還是4英裏,甚至是5英裏或者更多,最關鍵的是她那泥濘的腳踝和獨自壹人前行。壹個人吶!這說明了什麽?我看她十足表現了沒有家教的野態,完全是鄉下人不懂禮貌的輕狂。”
“可我覺得這正說明了她們姐妹倆手足情深。”賓利先生說。
賓利小姐低聲說:“恐怕,達西先生,我覺得這次她如此冒失的行為會影響您那雙之前發現她美的眼睛。”
“完全沒有”,達西先生回答說,“我倒覺得這次的遠足擦亮了我的雙眼,讓我眼前壹亮。”他說完後停了壹會兒,赫斯特先生接著說,“我這裏再多插壹句關於簡.博內特小姐的。我認為她是壹個非常暖心、善解人意的小姐,我真心希望她能有壹個好歸宿。但是有著這樣壹個母親和父親和這樣壹種低層次的人脈,我覺得她可能沒什麽機會了。”
“我之前聽妳說她們的叔叔是梅麗頓的律師。”
“是的。她們還有另壹位叔叔,住在齊普賽街附近。”
“住的可真是市中心啊。”她姐姐又加了壹句,惹得她倆捧腹大笑。
“如果她們還有其它叔叔,”賓利先生大叫起來,“即使她們有多得數不清的舅舅,可以把整個齊普賽都塞滿,也不能把她們討人喜愛的地方減損分毫。”
達西先生回答說:“但它肯定大大減少了她們與世界上任何人結婚的機會。”
壹聽到這句話,賓利先生沒回答,但是他的姐姐們表達了由衷的贊同,並且以他們親愛的朋友庸俗的關系為代價,縱容他們的歡樂壹段時間。
在這之後她們又重新變回原來那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到簡的房間裏,壹直陪著她坐到喝咖啡的時候。簡還是很虛弱,伊麗莎白寸步不離地照顧她,直到晚上她看見簡安然入睡時才放心,覺得自己應該到樓下去壹趟(雖說她並不樂意下樓去)。剛走進畫室,她就看見她們在舉行聚會,馬上她就被拉進去加入他們,但是她懷疑他們會玩得很嗨,壹直到天亮,她就拒絕了,並以她妹妹為借口,說她能壹個人坐在下面拿著本書打發時間。赫斯特先生驚奇地看著她說:“相比聚會,妳更喜歡讀卡嗎?”
“伊麗莎白.博內特小姐,”賓利小姐說,“除了卡片,她還是個出色的讀者,除此之外她對什麽都不感興趣。”
“我不值得壹切的贊美和批評。”伊麗莎白叫起來,“我不是壹名出色的讀者,我對很多事情都非常感興趣。”
“我相信在照顧妳妹妹這件事情上妳非常有興趣。”賓利先生說,“我希望這種技術能日益增進,把她照顧的越來越好。”
伊麗莎白由衷地感謝了他,走到了壹張放著幾本書的桌子前。他馬上又給了她其它書,幾乎把他圖書櫃裏所有的書都給她了。
“我希望我的這些書能給妳帶來幫助。我這個人太懶了,雖然我有不少書,但我從沒仔細看過它們。”伊麗莎白向他表示她壹定會好好看這些書。
這時賓利小姐走了過來,“我很奇怪,明明父親留下了壹小部分的書,妳怎麽在彭伯利有這麽多的書啊,達西先生。”
“這挺好的,這是好幾代人收藏的結果。”他答到。
“而且妳後來自己又加進去好多書,妳壹直在買書。”
“我不能理解壹個家庭對藏書的漠視。”
“漠視?我能理解,妳不會忽視只要是妳認為能放在那高貴地方的任何東西。查爾斯,當妳在搭建妳的房子,我希望它能有彭伯利房子的壹半美。”
“我希望如此。”
“但是我建議妳能把那處房子買下來,然後以彭伯利的房子為參考。沒有壹個地方比英國的德貝郡更適合不過了。”
“我真心覺得,如果達西把彭伯利的房子賣了,我就買。”
“我只是打個比方,查爾斯。”
“相信我,卡洛琳,我認為壹味地參照還是買彭伯利的房子更有可能。”
此時伊麗莎白完全被他們的談話吸引住了以至不能專心地看書,然後她馬上放下書,在牌桌壹旁開始畫畫,坐在賓利先生和他姐姐中間以便觀看比賽。
“從春天開始是不是達西小姐長大了許多?”?賓利小姐問,“到時候她會不會和我壹樣高?”
“我覺得肯定和妳壹樣高。她現在差不多和伊麗莎白壹樣高了,或者比她更高。”
“我多麽期待與她的見面啊!我從來沒遇到過壹個這麽和我投緣的人。如此姣好的面容,如此的舉止,和她的年齡完全相符!此外她的鋼琴演奏也是非常精彩。”
“哇哦,太神奇了。”賓利先生說,“年輕的小姐怎麽會如此有耐心和毅力能做到才華橫溢。”
“所有的小姐們都很才華橫溢。親愛的查爾斯先生,妳這什麽意思?”
“沒錯,我也認為所有人都和她壹樣。所有人都會畫壹張桌子,鋪上桌布,然後編織錢包。我幾乎不知道還有誰不會做這些,而且我從來也沒聽到過壹個年輕小姐會因為沒被告知她很才華橫溢而被贊揚。”
“壹般妳認為的需要誇獎的理由,”達西先生說,“都太真實了。這個詞就是用在那些應該得到表揚的、除了會編織錢包或鋪上桌布再無旁人的小姐身上的。但是在關於妳對小姐們的整體觀點,我不是很贊同妳的看法。我不敢說在我認識的所有小姐們,超過6個可以算得上是才華橫溢。”
“我也壹樣不這麽認為。”賓利小姐說。
“所以,”伊麗莎白說,“妳肯定對什麽是壹個才華橫溢的女人的定義有著非常深刻的見解嘍。”
“是的,我對這個非常有了解。”
“沒錯。”達西先生手下的壹個助手叫起來,“沒有人能真正勝過通常遇到的事情,否則那是沒有人能真正得到尊重的。壹個女人必須要對音樂、唱歌、繪畫、跳舞、所有時髦的語言具有非常廣泛的了解,這樣才能配得上這個詞。除此之外,她還需要舉手投足之間、她說話的聲音、她的表達吐字都要有著屬於自己的風格。不然她只能說配得上這個詞的壹半。”
“所有的這些她都必須得具備,”達西先生又補充了壹點,“而且最重要的壹點就是她還要增加壹些實質性的東西,讓自己的心靈通過廣泛的閱讀而更加寬廣充實。”
“聽妳這麽壹說,我對妳所認為的6個才華橫溢的小姐不再感到驚奇了。我現在倒是很想知道除了她們之外還有誰。”
“在妳的性別基礎之上妳都對所有的壹切都這麽嚴格嗎?”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壹位女子,如此的忍耐力,品味和鑒別能力,同時還不失優雅,還有正如妳所說的,團結。”
赫斯特夫人和賓利小姐兩人都對自己心裏懷疑的不公正感大喊大叫,然後開始攻擊那些符合上述描述的小姐們,直到赫斯特先生嚴厲地批評了她們對所進行的壹切的漠不關心時,所有的談話才終止。隨後伊麗莎白馬上離開了房間。
“伊麗莎白.博內特小姐,”當門差點關上碰到她的時候,賓利小姐說,“是其中壹位能尋找他人優點並通過貶低他人的方式向異性推薦。我敢這麽說,這個方法很成功。但是,在我看來,這太狹隘了,這種手段太自私了。”
“沒錯,”達西先生說,對於這位上述言論的主角,“女士們有時會屈尊奉承的藝術是卑鄙的。任何對狡猾有親和力的東西都是可鄙的。”
賓利小姐對這番回答並不是全然滿意,於是她又回到剛才的主題。伊麗莎白說她妹妹的情況好像更糟了,不能留她壹個人。賓利小姐馬上叫人去請瓊斯先生,同時他的姐姐們,確信此時沒有鄉鎮醫生可以來,就建議從城裏帶最有名的醫生開快車到鎮上來。這位醫生她從來沒聽說過,但是她還是采納了弟弟的建議。如果博內特小姐還是沒有好轉,那麽瓊斯就會明天壹早馬上離開。賓利先生聽到後很不舒服,他的姐姐們都說她們太可憐了。然而,他們在晚飯後用二重唱來化解他們的悲慘遭遇,而他卻找不到更好的安慰,要不是給他的管家指點,他可能會把所有的註意力都交給這位生病的女士和她的姐姐。